我给暴君当妖妃 第26章

作者:啾咪啾咪兔 标签: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甜文 轻松 万人迷 穿越重生

于是他满不在乎地说:“我忘了。”

“绮雪!”

桑迟气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又因为牵扯到伤口,疼得吸了口凉气,又不得不小心地躺回去。

绮雪听出点异样:“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关你的事。”

桑迟气恼地拉起被子蒙住自己。

之前他听说绮雪被抓了,都快急疯了,硬是要拖着还没痊愈的瘸腿下山找绮雪,下场就是骨头开裂,连床都下不去了,可绮雪……他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可是话一说出口,他就立刻后悔了,他们联系的机会本就不多,绮雪又一贯不待见他,要是绮雪真的不想理他了,他怕是哄都哄不回来……

但绮雪没有不理桑迟,甚至语气变得特别温柔:“怎么会不关我的事?要是你过得不如意,一定要告诉我。”他露出甜美的笑,“只有你倒霉我才开心呀。”

桑迟:“……”

他闷闷不乐地盯着床帐,反倒没那么生气了,绮雪不就是那个样子吗,他没事就行,自己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我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桑迟说,“倒是你自己注意点,成天傻乎乎的,小心被抓走做成清炖兔子。”

绮雪依然甜美:“那你也小心点,别被抓走做成狐狸围脖。”

桑迟嗤了一声:“我命硬得很,就算天塌了我也死不了。”他顿了顿,“你早点回来,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支舞。”

“?”

绮雪茫然,早就把青丘舞的事忘在了脑后,桑迟也不等他回应,直接断了联系,他腿疼得厉害,就快忍不住哼出声了,他才不想在绮雪面前丢人。

“桑迟到底怎么了?”绮雪收起令牌,询问绿香球。

绿香球叹了口气:“山主已经知道桑迟私自将令牌借给你的事,打断了他的腿,这下你是真的欠他一个大人情啦。”

“山主下手这么重?”

绮雪十分惊讶,对桑迟多少有了些改观:哪怕是被打断腿,桑迟也没有找他要回令牌,更没有挟恩图报,就算是讨厌鬼,也是个可靠的讨厌鬼。

他说:“我当然不会白受桑迟的恩情,不然我在他面前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了,以后还怎么嘲笑他?”

其实他早就考虑清楚了,等到他完成山阴娘娘给他的任务,只要还剩下保命的兔毛,就送给桑迟一根,足够偿还桑迟对他的帮助了。

玉牌送给绿香球,至于卫淮……他们的关系太复杂了,他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安顿好绿香球,绮雪回到翠微宫陪了徐太妃一上午,下午他收拾好少许行李,连甜汤一并带上,就坐着步辇来到了长乐宫。

长乐宫的宫殿歧路繁多,很容易迷失方向,皆是因为宫中设了复杂的迷阵。

数十年前,大雍国势日益强盛,树敌颇多,敌国派出众多死士行刺大雍天子,面对无数的明枪暗箭,天子为求自保,便请国师谢殊下山,在长乐宫设置重重迷阵,以防刺客潜入。

原著中,最终解开迷阵的人也是谢殊,他不再庇护大雍天子,协助姬玉衡闯入长乐宫,诛杀了近乎疯魔的贺兰寂,踩着他的尸骨建立了新王朝,姬玉衡登基为帝,谢殊依然被尊为国师,受万民敬仰朝拜。

一想到贺兰寂在书中的结局,绮雪就心痛不已,他决不容许这样的未来发生,谁敢动他的陛下,他就杀了谁,谢殊和姬玉衡都必须死在他手里。

走到寝殿门口,绮雪深吸口气,调整好表情,提着甜汤走了进去。

他才一掀开幔帐,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贺兰寂又在服药。

今天他不仅仅是喝,还要用滚烫的药液浸泡手足,然而即使是在如炎炎夏日的室内,他的面孔依旧毫无血色,苍白得像个死人,却冷汗淋漓。

忽然,他抬手掩住口唇,剧烈地咳嗽起来,似是要把心肺从胸腔里咳出来一般,不过片刻,他的指缝间便溢出了刺目的鲜血。

“陛下!”

绮雪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冒犯天颜的罪名了,慌乱地扑了过去,半蹲在贺兰寂身前,抬头仰望着他,扶着他的膝盖问:“您这是怎么了?太医……我这就去叫太医……”

他正要起身,贺兰寂拉住了他的手腕。年轻的天子神态疲倦,眉眼间笼罩着阴翳的郁气,却在见到绮雪后消散了几分。

“旧疾发作而已,不必惊慌。”

贺兰寂嗓音沙哑,感受到绮雪的慌乱与恐惧,他抬起干净的手,摸了摸绮雪的脸颊:“起来吧。”

魇魔们为贺兰寂净手漱口,换下被冷汗浸透的衣裳,绮雪想要帮忙,被贺兰寂拒绝了:“让它们来,你不必伺候朕。”

在魇魔的侍奉下,贺兰寂脱下了中衣。

他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身材却并不枯瘦如柴,反而健美有力,肩宽腰窄,肌肉匀称,如同一只矫健的豹子。

换好衣裳,贺兰寂低咳了几声,将剩下的药喝净了。

绮雪坐立难安地看着,到底还是忍不住起身走到他旁边,轻轻地扶住他:“陛下,您真的不用宣太医为您看病吗?”

他的疼惜之色溢于言表,满心都是对贺兰寂的关切和忧心,有他在身边,贺兰寂的情况已然好转不少,何况叫太医来根本没有用处,他们治不了巫术的反噬。

“不用。”

贺兰寂拉着绮雪来到软榻前:“坐到朕身边来。”

绮雪跟着贺兰寂一同坐到软榻上,贺兰寂的手在滚热的药液里泡了许久,捞出来却还是冷得像冰,绮雪感觉到了,忍不住将温热的手心贴住贺兰寂的手掌,往他的指尖上呵着热气。

“您的寒症为什么会这么重呢?”

绮雪心疼得几欲垂泪,只恨自己不懂医术,不能医治贺兰寂的病症。

他靠得如此近,屋中浓重的药味也掩藏不了他身上的香气,如丝如缕地融入贺兰寂的吐息。

“……”

贺兰寂已经许多年不曾这般被人亲近了,他很轻地蜷了蜷手指,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绮雪握着。

他的目光落在绮雪柔美的侧脸上,继而是雪腻纤细的脖颈,这件裙装的前襟敞得比较大,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在俯视的角度下,甚至胸口也隐约可见。

贺兰寂闭了闭眼睛,回答绮雪的问题:“使用非人之力的代价。”

是那些魇魔吗?

绮雪怔了怔,不由想到了原著中贺兰寂的短寿,即使姬玉衡不杀贺兰寂,以贺兰寂当时的身体状况,最多也就还能再活两年,原来这都是过度使用巫术造成的。

他难过地问贺兰寂:“就不能不用巫术吗?”

贺兰寂默然,绮雪见他不答,便知道他有非做不可的理由,情不自禁地更握紧他的双手,轻声呢喃道:“我真的很想为陛下分忧……可是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他注视贺兰寂的目光柔如春水,皆是不加掩饰的爱意,贺兰寂和他对视,开口说道:“陪着朕就够了。”

他一把拉起绮雪,将他抱到自己腿上,绮雪吃惊地环住他的脖颈,都不敢坐实,生怕自己压疼他:“陛下?”

贺兰寂感受到绮雪的慌张,便握住他的腰,叫他结结实实地坐下来。

此时他们亲密相贴,绮雪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到贺兰寂身上,如同散发着馥郁芳香的暖玉,是那么地温热柔软,教人爱不释手,永远都不想放开他。

似乎连深入肌理骨髓的阴冷之气都被驱散了,贺兰寂抱着绮雪,声音低哑地说道:“就这样陪着朕,哪里都别去。”

这还是贺兰寂第一次主动亲近绮雪,绮雪既欢喜又心疼,轻轻地指尖搭在贺兰寂的头上,为他按摩穴位。

贺兰寂闭上双眼,抱着绮雪躺倒在软榻上,因为疼痛,他几乎彻夜未眠,现在疼痛消散,他终于得以片刻的宁静,很快了陷入了沉睡。

“陛下?”

绮雪发现贺兰寂的呼吸变得绵长,感觉到他应该是睡着了,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见贺兰寂没有反应,他凑近过去,吻住那双色泽浅淡的薄唇,将妖力炼化成精元,从口中渡给贺兰寂。

将体内的大部分妖力渡给贺兰寂,绮雪的脸色有些发白。

这些精元可以滋润贺兰寂的身体,至少这几天他应该不会感到太痛苦,但这么做也只是饮鸩止渴,等到精元流散后,贺兰寂千疮百孔的身体还是会恢复原样。

他必须想个办法救救陛下……

抱着这样的念头,绮雪依偎着贺兰寂熟睡过去,他的消耗太大了,此时只觉得十分疲累,也需要睡一会。

两人相拥而眠,期间薛总管来过一次,见他们都睡着,他轻柔地为他们盖上了锦被,又悄然退了下去。

……

贺兰寂睁开双眸,动作稍显凝滞,已然察觉到自身的疼痛和不适竟奇异地一扫而空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感到自己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而他距离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数年之前,那时他还不曾修习巫术。

他微微低头,看到绮雪缩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一张美人面略显苍白,眼尾微微泛红,是为他伤心难过的痕迹。

接着,他的目光又扫过绮雪形状姣好的红唇。

方才他做了梦,梦见了桑雪的香气,和颈间的那抹雪白。

桑雪攀着他的肩,甜蜜地亲吻他的唇,柔声唤他“陛下”,后来变成了“哥哥”。

“……”

贺兰寂伸手抚向绮雪的脸,却在指尖即将接触到唇瓣的那刻停了下来。

最终,他只是抚摸过绮雪的面颊,驱使魇魔们轻手轻脚地抱起绮雪,将他送去卧房,还有一只前去吩咐薛总管准备车驾,片刻后,贺兰寂便来到了翠微宫。

他打算从徐太妃手中要来桑雪。

桑雪应该留在他的身边。

-

“不行!”

听完贺兰寂的要求,徐太妃激动地说:“我才不会让阿雪住在你的长乐宫,你的长乐宫养了那么多毒虫妖魔,太可怕了,阿雪住在那里会吓出病来的!”

“已经清理干净了。”贺兰寂说,“我会好好待他。”

贺兰寂向来一言九鼎,只要是他承诺的,就一定会实现,既然他这么说,就一定会待绮雪很好,甚至会比徐太妃对绮雪还要好。

徐太妃怔了一会,不情愿地说:“可我离不开阿雪,我已经习惯阿雪陪在我身边了,他要是不在翠微宫,我会很寂寞的。”

“我同样离不开他。”贺兰寂说,“我需要他留在我身边。”

徐太妃面露惊讶:“你竟然这么喜欢阿雪?”

贺兰寂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他喜欢我,我不会辜负他的心意。”

“也对,阿雪确实非常喜欢你。”

徐太妃叹了口气,纵使心里百般不舍,但还是答应了贺兰寂:“也罢,如果阿雪真的愿意搬去长乐宫,我不会阻拦他,但你要记得放阿雪过来看我,可不准阻拦我们见面。”

贺兰寂颔首:“他应该来看望你。”

“我就知道阿雪人见人爱,你肯定也会喜欢他,只是我没想到你竟要跟我抢他……”

徐太妃嗔怪了一句,却是有些骄傲的:“我还有个条件,若是阿雪真和你住,你这个做哥哥的必须记住妹妹的喜恶,我就讲一遍,你听好了,以后我会考你的。”

……

就这样,绮雪正式搬进了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