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暴君当妖妃 第6章

作者:啾咪啾咪兔 标签: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甜文 轻松 万人迷 穿越重生

杏儿手脚麻利地倒好温水,扶着绮雪喝了下去,绮雪一连喝了两杯,示意杏儿不用再倒了:“好了,已经够了。”

“公子饿不饿?我叫伙房给你留了饭菜,还是热的。”杏儿关心地问。

绮雪问了菜色,一听全是肉菜,立刻摇了摇头:“我胃口不好,只能吃素,有点心吗?”

“有的,公子稍等。”

杏儿做事相当周全,提前就做好了点心,她做的甜点又香又酥,美味可口,绮雪一口气全吃光了,真心实意地夸奖她:“太好吃了,你可真厉害。”

杏儿的小脸上露出了笑意:“公子喜欢就好。”

小姑娘聪明又能干,很讨人喜欢,身世却如此可怜,绮雪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几分怜惜。

他恢复了一些体力,继续和杏儿闲聊,问了一个他比较好奇的问题:“你的邻居后来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受到惩罚?”

“受到了。”杏儿点点头,“将军说,既然他们喜欢吃人肉,就互相吃好了,每个人都要吃掉一片家人的肉。”

祖母吃父亲,父母吃儿子,儿子吃母亲。

越是珍爱,越是不忍,就越要吃,他们都要品尝自己最爱的人。

母亲哭着摇头,对儿子下不去手,卫淮笑了起来:“你舍不得割掉儿子的一片肉,却舍得将女儿送给人吃?也罢,那你就吃你女儿的肉吧,我也可以饶了你。”

他扔下一个布包袱,包袱里传出肉香,掀开的一角隐约露出女儿被煮得面目全非的头颅。

“啊!!”

母亲尖叫起来,被吓疯了,一头撞死在大石头上,儿子吓成了痴傻儿,只会傻笑流口水,祖母和父亲被送去做最苦的徭役,不久便双双丧命。

女儿是杏儿的朋友,由她亲手埋葬,让朋友入土为安。

至于杏儿的家人,因为他们杀了人,甚至吃了一小部分,要么就是被处以极刑,要么也是送去做徭役,杏儿从未打听过他们的消息,她并不想念他们,更不会为他们求情。

“你这么做是对的……”

绮雪安抚着杏儿,不过话说到一半就捂住了嘴,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没有呕吐出来。

一想到煮熟的人头,他就特别想吐,这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山外的世界远比他想象得黑暗和残酷,只靠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平安地到达上京,他必须依附卫淮的力量。

还有,卫淮当真是心狠手辣,行事作风也异于常人,难怪徐太守那么畏惧他。

不过他算是坏人吗?绮雪觉得好像也不是,假如换成是他天天见到尸山血海和各种灭绝人性的事,他可能会变得比卫淮还变态。

深夜,卫淮回到幄帐,浑身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惊醒了熟睡的绮雪。

“你睡吧。”

卫淮亲了亲他,便去打来冷水沐浴,冲洗着身上的鲜血。

绮雪想了想,还是努力地拖着酸软的腰起来了,披上卫淮宽大的外袍,柔声说道:“我想为将军擦背。”

卫淮没有拒绝,回头冲他一笑,很配合地趴在浴桶边缘,等着绮雪为他擦背。

绮雪打湿布帕,轻轻地按上卫淮的背脊,顺着脊柱往下擦去。

烛火黯淡,绮雪依稀看到卫淮宽阔的背脊上有不少伤痕,几条浅浅的血印是他昨夜受不住的时候抓上去的,但更多的是陈年旧伤,刀、箭、兽类的爪痕和齿痕,什么都有。

有一条特别长的,倾斜着贯。穿了整个后背,若是再深一两分,恐怕足以毙命,但卫淮大难不死,幸运地活了下来。

绮雪好奇这是哪种妖魔造成的疤痕,轻柔地用指尖触碰着,来来回回地描摹。

他越是触摸,卫淮的脊背就绷得越紧,到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回头:“你故意的?”

什么?

绮雪还没反应过来,懵懂地望着卫淮,眼神湿漉漉的,卫淮“哗啦”一下从浴桶里出来了,溅了满地水,略显粗暴地抱起了绮雪。

“本来是想放过你,让你歇一歇的。”

卫淮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又轻咬一口:“既然你不想休息,我就满足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乐意奉陪。”

不是,他没有这个意思!

绮雪还想争辩,人已经被扔到了榻上。卫淮随手抽过腰带,蒙住绮雪的双眼:“你摸过我的疤了,也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有一处我们就来一次,要是一处都没有……”

黑暗中,绮雪能听出他的语气十分愉悦:“就到我尽兴为止。”

第7章

绮雪感觉得出卫淮正在检查他的身体,慢条斯理,温柔细致,一定要帮他检查到位。

这种检查的方式让绮雪想起了在大荔山上的日子,他总是被桑迟他们追猎,追到了就把他扑倒在地,乱舔他的兔毛,将他整只兔舔得湿透了,才会得意地扬长而去。

现在卫淮做的事也差不多,可绮雪没了兔毛,再加上蒙着眼睛,感受自然会变得天翻地覆,受不了地摸索过去,拉住卫淮的手,央求他停下来。

卫淮愉快地拒绝了他:“是你自己招了我,你却要我停下来?对我这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未免太欺负我了。”

到底是……谁欺负谁!

绮雪抱住被子,气得直咬被角,但很快就连咬被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其实绮雪对这方面的认知很浅薄,仅限于在书本里的了解,自己没亲身体会过,甚至是有些避之不及。

因为每到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大荔山的风景就会变得格外壮观,漫山遍野都是求偶的小动物。

绮雪作为最漂亮的小兔子,不仅被母兔扑,被公兔骑,被成群结队的动物追着乱窜,就连筑巢的小鸟们都以在巢中放一撮他的兔毛为荣,追着他的尾巴叨叨叨,直到薅下一大撮兔毛。

这样的春天绮雪经历了一百多次,内心的阴影之深,早就不是可以用语言形容的了。

所以他一直没有配偶,对繁衍子嗣更是毫无兴趣,昔日和他同龄的兔族早已故去,繁衍了成千上万的后代子孙,只有他始终是孤零零的,陪伴他最久的就是绿香球这个好朋友。

直到下山遇见卫淮,绮雪才初尝欢合的滋味,舒服是真舒服,累也是真累,偏偏卫淮的花样又那么多,他几乎是才一开始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绮雪埋着脸小声啜泣,他的声音婉转动人,哭起来更是惹人怜爱。

可卫淮不一样,他只有爱没有怜,就喜欢听绮雪哭,还逗弄绮雪:“再哭着叫一声‘相公’给我听听。”

绮雪没开口,这是他最后的尊严了,卫淮察觉到了他的小脾气,笑意从眼中漫溢出来,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腿。

忽然他注意到绮雪的右小腿上有一条疤痕,疤痕不长,色泽很浅,如果不是这么近的距离,根本看不出来。

卫淮轻轻地抚摸疤痕:“这是箭伤,你中过箭?”

“嗯……”绮雪的反应有些迟钝,迷迷糊糊地应着。

“谁干的?”卫淮问,“我替你杀了他。”

“不用了。”绮雪低声说,“他已经死了。”

这一箭就是十几年前差点射死他的箭。

当时天子尚未登基,是宫中最小的九皇子,先皇围猎,带上了所有皇子公主和几位最受宠的后妃,他腿上这一箭是三皇子射的。

他被钉穿了后腿,血流如注地哀叫起来,想逃却逃不走。三皇子的随从过来取猎物,拎着他的兔耳朵将他提了起来,正要一刀割断他的脖子,忽然有个稚嫩的声音阻止了随从。

这个幼童就是九皇子贺兰寂,当时刚满三岁。

年幼的小皇子心地善良,不忍心看到小兔子被残忍地剥皮吃肉,便出面救下绮雪,带回去养了一个月,直到绮雪伤势痊愈,才将他放归山林。

绮雪还记得三皇子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被幼弟抢了猎物,他非常恼火,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不过贺兰寂的生母是皇后,东宫太子又是他的亲兄长,身份尊贵,三皇子再怎么恼怒也不敢找贺兰寂算账,直到绮雪被放回去之前都再没有见过他。

绮雪回到大荔山后,时不时地就拜托绿香球替他打探贺兰寂的消息,但上京距离大荔山太过遥远,很少会传来那边的消息,关于贺兰寂后来的事,绮雪也就知道一点点。

一次是贺兰寂的母后和太子兄长接连病故,三皇子入主东宫,生母荣妃封为继后。

另一次是两年前,十六岁的贺兰寂杀兄弑父篡位登基,成了天下人口中残虐不仁的暴君。

三皇子自然是死在了贺兰寂逼宫的那一夜,他死以后,曝尸在上京郊外,血肉遭乌鸦啄食,死无全尸。

绮雪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是不愿再提。

卫淮没有追问,握住他的脚踝,轻吻那处浅浅的伤疤:“算我欠你一回,以后谁欺负你,我就替你杀了谁。”

或许是出于对绮雪的怜惜,也或许是因为卫淮还算信守承诺,只有这一处疤痕,他就真的只来了一回,中间也没怎么折腾绮雪。

但绮雪睡得还是很沉,依然不知道卫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当夜卫淮没有回军营,杏儿说这是常有的事,有些种类的食人妖魔喜欢昼伏夜出,只有深夜才能抓到他们,甚至卫淮连着两晚睡在军营都算难得了,他是为了陪绮雪才留下的。

“将军特意吩咐过,要是公子在军营中待得无聊,就让我们给你买来解闷的东西,公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杏儿问。

绮雪想了想,问道:“我能出去逛逛吗?”

军中守卫森严,妖兽能察觉到入侵者的气味,绿香球不敢冒险偷溜进来,他想出去跟她见一面。

杏儿摇摇头:“城外的郊野很危险,只靠几个人没法保护好公子,不过等将军回来,他会陪着公子出去玩的。”

绮雪也不强求,又拜托杏儿给他带来几本蒙童学字的书,他还得接着学认字,才能读懂山阴娘娘给他的小说。

这回杏儿答应得很痛快,下午就给绮雪送来了书,还贴心地准备了上好的文房四宝。

绮雪没用过毛笔,好奇地拿起一支笔看了看,摸摸上面的毛:“这是什么毛?”

毛笔做过处理,他闻不出毛的气味。

杏儿:“公子手中的这支是狼毫,桌上的那支是兔毫。”

绮雪:“……”

他默默地推开兔毫毛笔:“以后只准备狼毫笔就好,还有……把这支兔毫笔埋了吧。”

“?”杏儿不太明白,但还是乖巧地应声,“是,公子。”

一连三日,卫淮都没有回营,绮雪专心致志地看书,学得很快,已经认识了不少字。

杏儿加入了他的行列,和他一起看书认字,这是因为绮雪发现他看书的时候,杏儿总是眼巴巴地盯着他,他就问杏儿:“你想看书吗?”

“想……”

杏儿脸红了,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平时总是很沉稳的她终于像是个小孩子了:“可是我没读过书……我挺笨的。”

“试都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呢?说不定你就是下凡的文曲星。”

绮雪将另一把座椅搬到书案前,拍了拍椅面,朝她微笑:“来,快坐,我们一起学。”

“谢谢公子!”

杏儿高兴地跑过去坐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雪白的宣纸,又摸摸蒙学书的封皮,眼睛亮晶晶的:“其实封面上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这些书都是长史大人帮我找来的。”

“我已经认全封皮上的字了。”

绮雪骄傲挺胸:“我来教你,这本是《急就章》,这本是《幼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