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日及
南宫就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在乾坤袋中摸出一颗丹药, 未等时将有什么反应, 眼疾手快地一手捏着时将的下巴, 一手直接将丹药塞入时将微张的口中。
时将被南宫就的丹药塞了个猝不及防,只见南宫就捏着时将下巴的掌心用了个巧劲,丹药便顺势滚进喉咙中, 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时将被南宫就的动作吓了一跳, 连耳朵都染上了薄红,急得坐着后退两步, 瞪大双眼问:“你这是干什么?”
南宫就这才松开时将的下巴, 解释道:“这个是我用青铜药鼎炼的万能解毒药,原料好贵的, 基础的毒大部分都能解开。”
时将心中是相信南宫就的, 并未对丹药的效果多加担忧,反而是立刻追问:“那你呢?”
南宫就尴尬地讪笑道:“我就带了一颗。事发突然, 这不是没时间回去准备嘛。”
刚缓过来的时将一下了然, 瞬间又被担忧和焦虑笼罩,怪不得不跟他商量, 原来是自己没有!
时将又急又气,赶忙凑了回来,双手抓着南宫就的胳膊,怒道:“你胡闹!”
南宫就没想到时将的反应这么大,让南宫就感到有些意外,也不知道时将是不是受毒香影响。
虽说跌落下来的时候,他才刚答应完时将不能用极端方式保护他,但南宫就的动作喂药的动作几乎是不经思考条件反射的,谁让他只不过是这本书中无足轻重的路人甲呢?为所有龙傲天或者龙傲天的金手指牺牲,本来就是他的分内事。
时将明显是比刚刚更生气了,南宫就只能拍拍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句一句慢慢分析道:“我才没有胡闹,你怎么还没我冷静?以司徒臻远的修为,想杀我们轻而易举,既然他选择了燃香下毒,证明他现在不打算要我们性命,这个毒很可能只是限制我们的行动罢了。
我的身体和修为都可以支撑我挺一段时间,但你的身子弱,平时吃的药又多,一时之间难以判断会不会跟这里用的毒香相冲,万一你在这儿出了什么意外,事情就不好办了。”
南宫就说得在理,时将眼中的焦躁在南宫就说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平静了不少。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南宫就先把解药给他,确实是目前最稳妥的应对方案。
可是,饶是如此……
时将板着脸冷静片刻,终于松开南宫就的胳膊。
还是不甘心。
又一次这样。
时将发现自己居然真的会有这么多“不甘心”的情绪。
从小到大,他什么都能算,什么都能算准,可以控制输赢,也可以先知生死。他从不觉得不修武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就算是司徒臻远与他博弈,他也认为自己能赢。
可是南宫就出现以后,他开始出现,很多不甘心。
无法亲手保护喜欢的人,只能不断借助他人的能力。
山中遇险,南宫就呼喊的人是南宫勿,来救场的人时司徒臻远;仙盟大会,他想到最好的办法只有折寿开阵,但那也让南宫就被捉去受了不少折磨,就算事后再报仇,也无法弥补南宫就心中的阴影;而今夜,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估算错司徒臻远的行动,连自己长久以来最有信心的领域,都输掉了。
不甘心。
失去百晓山庄的虚名,自己只能是一个孱弱的命修。
时将的面色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差,看得南宫就都跟着紧张起来,又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吸太多毒香身体不舒服?不对啊,我这个药已经是目前炼过最高配的版本了……”
时将一言不发,将南宫就拥了个满怀。
南宫就一下子愣住,没能看见时将那双变得幽黑的双眼,还以为时将是中毒难受,心中更加慌张,急急忙忙地抚着时将的背安抚,焦急道:“是哪里不舒服啊?没事没事,我现在立刻找出口,你忍忍,没事我会救你……”
时将整个人靠在南宫就的脖间,只摇摇头,沉声道:“既然阿远故意设计让我们在此中毒,那出路肯定已经被他提前堵死了。”
南宫就从未看过时将这幅丧气的样子,心中暗想,难道这次连时将都想不到办法出逃,所以才这么难受?
不管怎样,还是得先让时将安定下来。南宫就又把语气放得更加轻柔,像哄小孩一样抱着时将哄道:“没事的,我可是逍遥宗叁酒峰的大师兄,有点子实力在的。大不了我用灵力轰炸,总能轰出一条路。”
时将却在此时倏地松开南宫就,又从袖中摸出一道符篆,缓了缓呼吸,道:“不必轰,用这道断破符就可以穿破普通的结界。”
啊?
南宫就的手还僵在时将的背部。
时玥好像确实是给了两道符篆。一道用作探索,那另一道应该就是用作逃生了。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南宫就想,男人的心也是海底针,怎么时将的情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看不透。
但这种情况,南宫就也不好用此事揶揄时将,只当时将方才是中毒了脑子不清醒,才一下子慌了神。现在解毒的丹药起作用了,便恢复理智了。
虽然时将慌乱依靠自己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但冷静的时将会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南宫就便不再深究怎么回事。
…
时将当然不是因为南宫就想的乱七八糟的原因而恢复冷静。
心中的动摇是真的,但能解毒的丹药只有他一个人吃了也是真的。
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密室中的香究竟是什么毒,南宫就虽说看着没有明显中毒的征兆,但如果自己不立刻振作起来,会连累南宫就摄入越来越多的毒香。
不过南宫就显然对那张符篆的作用不太看好,迟疑道:“司徒臻远这么擅长布阵,光靠这张符真的能出去吗?”
这也不能怪他有所担忧,毕竟符篆这种东西一般就是用来打辅助的,就算画符的修士修为再高,能够注入符篆的灵力还是十分有限。应对普通的情况还好,如果是十分高超的阵法,肯定就有些螳臂挡车了。
时将单手搂紧南宫就,道:“阿远事先不知道我们会来,所以堵住出口的路肯定是临时布下的。布阵时间如此紧急,就是他也没办法做出太过精细的阵法,你要相信裴玉的能力。”
额。
不加最后一句还好,加了最后一句,南宫就忽然就开始没有了信心。
而且为什么要抱着他。
刚刚进幻境时一直被牵着已经觉得有点别扭了,但是幻境中的场景太过让人震惊动摇,导致南宫就后面完全忘记自己是被时将牵着,连手掌都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十指相扣。
可是现在大家都已经恢复了冷静,为什么时将还抱着他啊?
虽然南宫就是不介意当一会儿安抚抱枕啦,但是时将难道不会觉得不舒服吗,还是说时将有那种紧张了就必须牵着抱着点什么东西的隐藏设定?
时将没有看南宫就那变来变去的表情,只淡淡道:“你忘了方才的穿书入梦符了吗?一张符篆两人同用,还是靠得近一点比较好。”
说罢,也不等南宫就回答,便将南宫就拢得更紧,简单估算了一个方位,拈起符篆注入灵力。
这道符篆不愧是值得裴玉哭诉一个月的极品,一启用便迅速又短暂地劈开了空间,竟堪堪做到了类似公仪楚觞撕破空间的效果。
只是这道符篆的灵力值与公仪楚觞的实力真的差太多,穿出去的感觉实在难受,南宫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扔进了拥挤的滚筒洗衣机,全身上下被扭曲的空间搓揉捻压,折磨得头晕欲吐。
好在他一直被时将紧紧搂着,多少还是受到了保护,不至于无法忍受。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两人真的已经掉落在镜莲轩的后山上。
南宫就勉强松口气,感叹道:“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裴玉这么有用过。”
时将这才将南宫就松开,为南宫就拨开乱糟糟地黏在额间的碎发,手心按到南宫就的额头探了一会儿,低声道:“你的额头在发烫,是不是开始毒发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宫就随便摸摸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跟平日没差,便老实道:“完全没有不舒服,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密室里的可能只是普通熏香。”
时将顺势又牵起南宫就的手,抬腿就要往山下走:“是毒。先回去找解药。”
可南宫就却不干了,原地站定,试图跟时将拔河:“先别走!司徒臻远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中毒了还能这么快跑出来,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里,现在不去探以后就没机会再去了。我没事,咱们先去探了再说。”
时将拧起双眉,双唇抿紧,连眼底都布上了寒霜。
明明没有说话,但紧握南宫就一丝都不愿松开的手已经传达了他的态度。
虽然用蛮力的话时将肯定比不过南宫就,但南宫就还是被时将的眼神吓得有些瑟缩。南宫就心中连连冒出一串问号,又不是时将中毒,时将到底在气什么啊?
司徒臻远的身份关乎到的可是南宫就的命运,就算时将不同意,南宫就也是要咬牙坚持去探索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片刻,终究还是时将先松了手。
“一个时辰。”时将的脸黑得能滴出水,“一个时辰内,不会被发现。一个时辰没有结果立刻走。”
“嗯嗯好,”看见时将妥协,南宫就赶紧笑嘻嘻地迎合,毕竟一个时辰完全足够让他把整个山洞翻过来了,“快走吧。”
时将知道南宫就又开始敷衍他,又气又无可奈何,只能狠声道:“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不准隐瞒!”
南宫就又是敷衍应答:“嗯嗯没事,我心里有数。”
…
两人在幻境中将山洞的方位看得详细,就算在夜晚也找得十分顺利,不到半炷香时间便找到被杂草乱石挡住的入口。
可山洞里头七拐八弯,分岔路和小洞穴非常多,两人只找到一支不知是谁遗留下来的火把,勉强用火折子点燃照明。探索的前路晦暗,只能靠时将慢慢分辨方向。
时将毕竟也不是真的GPS地图,没办法很顺畅地直达终点,只能在前方每走几步就停下来思虑一番。一方面是探路,另一方面还要判断山洞中有没有其他陷阱。
夜里的山洞明明该是阵阵凉风,可南宫就跟在时将后面,只觉得越往洞中走,山洞的温度就越高。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洞中的氧气不足,南宫就的眼睛逐渐升起氤氲水雾,进而开始浑身发烫,走着走着,身上便冒了一层薄汗。
潮湿的热气从腹部升起,南宫就被热得脑中迷糊,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可这个动作根本缓解不了身上奔涌的燥热,南宫就只能胡乱地将自己的衣领抓开了一些,希望能给自己的颈脖透透气。
“你觉不觉得,”南宫就张了张口,因为热气太明显,连语气都变得有些黏糊起来,“有点热……”
“热?”
走在前方的时将停下脚步。这山洞四面通风,比外面还要凉爽了不少,怎么会觉得热?
时将紧张南宫就中的毒,赶忙回头望向南宫就。
只是火把的光亮一照到南宫就脸上,时将的呼吸便猛地一紧。
第48章
只见走在后方的南宫就已是满面潮红, 跟熟透的樱桃一般,双唇因为燥热微微打开,随着呼吸的频率轻轻张合。
细细碎碎的头发早已被泛起的薄汗打湿, 黏在脸颊和领口大开的脖间,不安分的手还一直将领口继续往旁边扯, 试图用此方法减轻自己身上的潮热。
时将愣了一会儿才回神, 将火把随意卡在旁边的石头间, 伸手往南宫就的脸颊探去。
谁知时将的手才刚碰到南宫就的脸,南宫就的腿便一软,整个人软趴趴地往时将身上倒下。时将连忙将南宫就接入怀中, 把南宫就还在扒拉衣服的手按下, 摸了摸南宫就的脸, 果然已经烫得不像话。
南宫就的呼吸随着时将的贴近而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浑身不止自内到外越发滚烫,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瘙痒感, 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体内四处乱窜, 搅得他的内力沸腾,难以平静。
时将勉强平复了一下呼吸, 无奈道:“你又中招了。这次是迷情香。”
与上次被钟情阵反噬不同, 之前的反噬只是将南宫就幻想的情感影射出来罢了,如若心中没有什么逾越的想法, 被反噬的人便不会做出太过破格的事。
但迷情香是真正的春||药, 大多用作烟花之地的女子接待前燃香助兴,药性不算浓烈, 其功效也是循序渐进, 不会一下子就上头。南宫就方才肯定还以为是自己体质好能扛过小毒,没想到只是迷情香的作用还没开始发挥。
“司徒臻远……你……该死的……黑莲花……”
南宫就狠狠在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他的意识还能保持清醒,但身体已经脱力,只能浑身瘫软地靠着时将。
好歹也修了一年多的药学,南宫就怎么会不知道迷情香是什么东西,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司徒臻远会用迷情香来对付他跟时将,要知道他们两个都是男人!
一般来说难道不是会下软骨散之类的毒吗?哪个正经人会给入侵者下这种药啊,他又不是尘洛洛,他配吗?难道这就是狗血纯爱小说的思考逻辑吗!?
“好了,你现在必须要跟我回去了。”时将本就不想在南宫就中毒的时候坚持冒险,现在看南宫就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整个人绵软地窝在自己怀中喘气,便干脆地将南宫就拦腰抱起,打算直接打道回府。
谁知南宫就忽然手脚并用扑腾起来,脑袋一直往时将的脖间左右乱蹭,含含糊糊道:“不行……不能回去……这香没那……那么神奇……一下子就过去了……”
迷情香到底只是人间界做来助兴的熏香,脱离了被香笼罩的空间后,药效能维持的时间其实不长,就算不吃解药,一般修士挺过那一小段失控期,也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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