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乡异客
这些都是萧承起记录的,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但大哥定要亲自过目,定要亲自问,他自然很乐意,只要是关于阿乐的安危,再谨慎,他都嫌不够。
应慎初沉声道:“好好回答你的,不许再胡闹。”
[哼,哥哥,我发现,你就是太能操心了,阿起这么谨慎的人,你还觉得不够?
阿起也是,你都把我管成犯人了,还要哥哥也来管我!
到底是谁想害我啊,零个人想害我!搞不懂你们,我这种废物,有什么被害的价值吗?
你们是不是都有那什么被迫害妄想症啊?!]
应慎初:……
萧承起:阿乐,不够,无论多少人保护你,我都觉得不够!
这番询问下来,应慎初还算满意,便将弟弟抱了起来,哄了好一阵才勉强哄好。
应长乐笑着说:“今日.审.讯终于结束啦,屁股保住啦,噢耶!”
萧承起无奈道:“好了,大哥不过问你几句,你就闹得不成样子。”
应慎初笑着说:“可不是,臭小子,成天就会气我!”
应慎独将弟弟抱了过来,用额头蹭着弟弟肉嘟嘟的脸,怎么亲热都不够,又忍不住嘱咐:
“在家要听大哥和阿起的话,不许任性胡闹,别以为二哥就不会管你,若你太不听话,太气人,二哥在边塞得知了,也赶回来管你,再回去打仗……”
应长乐笑着打断了他:“那我就故意犯错,让你回来管我!”
应慎独被弟弟逗的哈哈大笑:“臭小子,你敢!好了,二哥哄你的,有他们管你,二哥只宠你惯你,总行了吧。”
[哼哼,我才不信,就连我对大哥凶一点,你都要训我,算了,我宽宏大量,不跟你们计较。]
应慎独连忙又说:“阿乐,你要听话,下.毒是最防不胜防的,不怪大哥和阿起这样,我要是在家,也这样!
二哥过几日就走,专程求了圣旨,在家陪你,这几日,你也不用去南书房。”
应长乐没想到这么快,眼泪顿时就有些包不住了,却还是笑着说:
“哇,几天都不用去上学诶,超爽!嘿嘿,对了,二哥,我会把穿过的衣物都寄给你……”
他不想让氛围太沉重,立马转换了话题,即便他一点儿也不想让二哥去打仗,但他更知道,与匈奴是家仇国恨,必须打!
应慎独轻抚着弟弟后背,爽朗大笑道:
“哈哈哈好,穿了就送来给二哥,千万不要洗,等你这边送的到了,二哥自会将之前的洗干净再送回来,顺带给你捎边塞特产还有许多珍奇异宝、好玩的……”
之前他们也都是这样做的,但应长乐不知道每回兄长都会将他穿过的衣物寄过去,他以为就偶尔寄一些,更不知道寄回来的衣物是二哥亲自洗的。
只因这些都是兄长处理的,前几年他还太小,兄长也不会告诉他。
应长乐笑着说:“二哥,你还亲自洗我的衣物啊,被人看见,不会被笑话吗?你可是大将军,怎么还做这些小事,让勤.务.兵去洗就行了啊。
不洗也没关系啊,送回来洗,或者丢掉就行啦,我们家又不缺衣服穿。”
应慎独笑道:“那可不行,我的衣物可以让别人洗,你的不行,只能我洗,二哥喜欢洗你的衣物,二哥可是大将军,谁敢笑?
不洗就更不行,送回来给你的,都得是香香的,丢掉是万万不可,你的任何东西,就算是一缕头发,二哥都会收好。”
应慎独拿出怀里的荷包,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几束长短不一的头发。
这些一看就是在衣物上捡起来的头发,有的甚至是很细很柔的绒毛,但因为被抚摸梳理过太多次,看上去鲜亮如初。
应长乐瞪大了眼睛,哈哈笑着说:“二哥,你这有点夸张啦!我之前怎么都不知道?
你早说这么喜欢收集我的东西呀,每次我就偷偷给你藏点小惊喜,让你好好开心开心。”
应慎独笑道:“阿乐,你也说了呀,是惊喜,那惊喜就不能提前知道,才有意思。
每次收到衣物之前,我都会猜上面会有几根头发,会不会有忘记拿出来的别的东西。
还真有,每次都有,吃剩的桃核啊,木头小玩具,一张写废的纸,半页撕下的书,算盘珠子,扇坠,玉扣……
这些小玩意儿可多了,我都用宝盒收着,放在箱底,只要得了空闲,就拿出来慢慢的看。
二哥都能想到,这些落在衣服里的每一样小玩意儿,有的是你顺手揣兜,有的是你怕兄长看见要训斥,藏起来的……”
应长乐听着听着,眼睛就酸酸的,泪珠儿不知不觉的往下落,哽咽着说:
“呜呜,二哥,你这么想我、这么想我,好几年都不能回来,得多难熬啊……”
应慎独连忙轻抚着弟弟后背,不住的安慰:
“是二哥不好,阿乐乖,不哭,都是二哥不好,干嘛突然说这些……”
应长乐都没发觉自己哭了,他赶忙抬手胡乱擦了眼泪,笑着说:
“我没哭啊,就是,就是沙子里进眼睛了嘛,哎呀,就是,我没哭,二哥……”
应慎独被弟弟逗的哈哈大笑,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装有弟弟头发的荷包像收藏珍宝一样收了起来,一面说着:
“好好好,你没哭,二哥给你说这些,是要你知道,二哥将你视作一切。
在二哥心里,什么都不如你重要,二哥爱你,比你知道的还要多得多,多很多很多,是你无法想象的多……”
其实这样说,不仅是为了让弟弟知道,他很爱弟弟,就算是为了弟弟,也会好好活着,不用为他担心。
这些更加是说给兄长听的,兄长一直都坚定的认为他一心求死、丝毫不惜命。
他要兄长知道,即便他曾经真的不惜命,为了阿乐,他也早就已经变得最惜命。
应长乐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家里人都越来越喜欢学他说话,就连阿起都不例外。
以前全家都是很不会表达感情的,更加不会将“爱”这种字眼挂在嘴边,二哥更不会,但现在二哥很爱说。
应长乐紧紧抱住了二哥的脖颈,又哭又笑的说:
“二哥,我也是,我也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很多很多很多,比整个地球都多,不,比宇宙都多……”
应慎独早就习惯了弟弟总是说些他们都不知道的词儿。
什么地球、宇宙,他不懂,但知道是很大,无穷大的意思。
弟弟还给他们说过什么人类都生活在一个很大很大的球上面,这个球就是地球,在这个很大的地球外面还有无穷大的宇宙,宇宙里面全是大球。
他们完全听不懂,弟弟还给他们把地球、宇宙这两个词都写了出来,甚至给他们画了出来。
至于什么人都生活在大球上,宇宙里面全是大球,一听就很离谱,自是无稽之谈。
只是这些话从弟弟嘴里说出来,也就不觉得多奇怪了,毕竟弟弟有更神奇的心声。
应慎初瞪了二弟一眼,拿出绸帕仔细的给幼弟擦了眼泪,一面说着:
“你说你,非要逗引的他哭一场干嘛,好了,阿乐,不哭了,都怪你二哥不好……”
应长乐伸手捂住了兄长的嘴,十分认真的说:
“哥哥,我没哭,就是没哭,还有,我不许你再说二哥了,你就知道说二哥,要说就说我!”
应慎初笑道:“好,都是为兄不好,这总行了吧。”
应慎独拿过弟弟的手,十分严肃的说:“要二哥教你多少遍,不许对兄长无礼!”
应长乐笑道:“哎呀,知道啦,二哥,我遵命!”
萧承起在一旁看着,心想:这三兄弟,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应慎独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笑着说:
“你知道了,也不许偷偷藏东西在衣物里面,更不许故意放头发,二哥只要原方不动的衣物,二哥才能知道你穿这些衣物的时候都在干嘛……”
应长乐笑着说:“哎呀,二哥,我懂,你只要原味的哈哈哈,我用生产厂家的信誉保证,绝对原汁原味!”
……
此后好几日,应长乐自是都没去上学,应慎独就在家寸步不离的带弟弟,哪怕就是如厕,他也亲自给弟弟把,亲自擦洗。
这半年下来,他早就跟大哥学会了怎么带弟弟。
哪怕就是给弟弟擦.屁.股,如此轻柔细致的活儿,他都已经能做的特别好。
应长乐从很小的时候就想自己如厕,自从能坐得住,他就不想让人看着上,但哥哥总说他还小,非得给他把,他也就慢慢习惯了,懒得再挣扎。
如今他已经快七岁,完全可以自己擦.屁股,但哥哥还是不许。
他就发现,兄长大概也是精神问题有点太大,必须事无巨细的照料他,除了睡觉,一时半刻都不能闲下来,不然就浑身难受。
这几日,应长乐虽是没去上学,但萧承起还是日日都去上学,他只想尽快找到凶手,一天找不到,他都不能安心。
应慎初、应鼎、虞幻也都在拼命找凶手。
自从七皇子中.毒,应慎初自然是不愿弟弟再去南书房上学,但皇帝始终不同意,就连他给弟弟告假都不行。
他自然明白,皇帝只要尽快找出凶手,只有长乐去上学,他们才会不折手段的找凶手。
若不是二弟就要出战,皇帝也不会同意长乐在家休息。
这日便是应慎独带领众部将出征的日子,皇帝亲自带着群臣送行到城外。
应长乐被大哥抱在手里,看着二哥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也舍不得收回目光。
萧承起始终担忧的看着弟弟,他怕弟弟受不了这样的别离,但长乐竟然都没哭。
他倒希望弟弟好好哭闹一场,这样憋在心里,只会更难受。
应慎初都有些惊讶,弟弟居然没哭,他轻揉着弟弟的小脑袋,说:“想哭就哭吧。”
应长乐笑着说:“我干嘛要哭,你们也太看不起我啦,二哥是去打匈奴诶,我只会为二哥高兴!”
……
皇帝顾念着应慎独刚出征,长乐必定很难过,已经提前就答应了让长乐在家休息几日。
应慎初也已经都给弟弟告了假,但弟弟硬要去上学,他也没办法。
他们自然知道,长乐不过是借着上学、疯玩转移注意力,才能少去想二哥。
此后一段时间,应长乐成日里就想着玩,怎么疯玩都不够,萧承起也都惯着他。
如今已是初夏,天道实在有些热了,应长乐午后玩的太起劲,浑身都打湿了。
萧承起当即就拉着弟弟去下室洗澡换衣。
他刚给弟弟穿戴整齐,两人准备去上课。
这时,应慎初走了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阿乐,你已经不小了,怎么又让殿下帮你穿衣,为兄不是已经教过你了吗,还不会自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