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乡异客
靖王落下一子,十分坦然的说:
“皇兄,您不是不知道,都是臣弟的问题,臣弟这身子骨早熬坏了,王妃这么多年对臣弟不离不弃,臣弟别无他愿,只求与王妃相守,了此残生。”
靖王对外从来就都说的是自己的问题,但流言蜚语还是从来就没放过虞微,没人相信靖王这样高大健壮的男人会生不了。
皇帝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维护她,王妃还真没选错,朕心甚慰。”
靖王急忙说:“皇兄,真是臣弟的问题!你们怎么都不信?旁人不信也就算了,圣上也要冤枉王妃吗?”
皇帝只是含笑不语。
这番话让却让与群臣等着启奏的纯禧公主十分感慨:
“靖王,不论是谁的问题,在外面,您能这般维护王妃,就已是最好的。”
[要怪就只能怪古代没有先进的医疗条件,不然到底是谁的问题,检查一下就一目了然,谁也不给谁背锅。
不过吧,靖王这么有当担,确实属于顶级男人了,这还是在古代诶,比神仙还神仙!
话说,谁的问题,这重要吗,就非得生娃吗,生不了就不生呗。]
虞幻:……阿乐,你不懂,子嗣太重要,若是将来靖王获罪,有子嗣,你姨母兴许还能活着,若没有子嗣,只能一起陪葬。
应鼎:哎,阿幻,你想开一些吧,圣上要治靖王的罪,我们再怎么也拦不住,能拖到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
皇帝又说:“靖王,朕倒是觉得,不合适就和离,也是好的。”
靖王也想过和离,若他获罪,王妃还能活下来,但王妃坚决不离,甚至用死威胁。
他扔了棋子,跪了下来说:“臣弟不愿。”
皇帝脸色顿时暗了下来,沉声道:“靖王,你可想清楚了?”
众人都知道,这是皇帝最后给靖王改变主意的机会,要保下王妃,只能和离。
虞幻也终于意识到,今日靖王怕是很难活着出宫。
应长乐自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皇帝,你干嘛老是想拆散别人恩爱夫妻啊?人家不愿意离,你还一直问问问。
嘶啊,屁股怎么还有点疼,好想揉揉,可是这么多人,算了,万一被看出来我进宫前才挨了罚,好丢脸。
哥哥,你以前都知道给我揉,今天怎么忘啦?我要生气了!]
应慎初:……
皇帝:应长乐,你是真一点儿眼色也没有!
靖王:微微,阿乐这样可爱,你都还没见过,真要跟我一起死吗?
第49章
应长乐懵然不知正在发生的一切, 以为皇帝不过就是想让靖王与王妃和离而已。
靖王跪在地上,双手握拳,咬紧了牙关, 在如此严寒的冬日里, 硬是被逼的汗湿重衣。
皇帝只是含笑看着这个一直以来就格外优秀又“与世无争”的弟弟。
靖王不敢答应和离,只怕休书还未送到王妃手上, 只是消息先传了回去, 王妃就已经毅然赴死。
他的王妃, 他再了解不过,他的王妃最是外柔内刚,表面看上去无比温柔、弱不禁风, 但内里比谁都要刚烈、决绝!
皇帝含笑道:“靖王啊,你的棋艺确实在朕之上, 难怪从前父皇便最喜欢找你下棋,朕如何学也学不会你的这般棋艺。”
靖王赶忙跪伏了下去, 颤抖着声音说:“圣上谬赞,臣弟实在不敢当。”
皇帝沉声道:“靖王棋艺了得,最会谋定全局, 落第一颗棋子就已经算到了最后, 可谓算无遗策,不知靖王可算过自己此生的结局?”
[哟哟哟,你该不会是输了这盘棋, 就阴阳怪气吧?
靖王跟你下棋,都是一种折磨, 赢了你吧,你又不高兴,要骂人, 要阴阳人,输给你吧,你更气,骂人更凶。
要我说,菜就多练,臭棋篓子还这么输不起,又非要找最会下棋的靖王,你不自己找难受吗?]
虞幻&应鼎:小兔崽子,你可消停一会儿吧。
皇帝:应长乐,你给朕闭嘴!没有眼色就算了,还如此出言不逊!朕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的!要不是你爹娘兄长拿命护你,你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靖王:微微,你就是个毫无心计的,这阿乐怎么也跟你一样,即便是在心里,也不能对圣上如此不敬。
群臣:……这小傻子,你就作死吧!
应慎初掐了弟弟屁股一下,也不重,但出门前才挨了罚,疼的他嗷的叫了一声,顿时就红了眼,哽咽着说:
“哥哥,你干嘛掐我,呜呜,好疼!”
应慎初赶忙捂住了弟弟的嘴,轻声训斥:“不许出声。”
他被捂着嘴,还是呜呜啊啊的诉说委屈:
“哥哥,你不讲理,我明明没出声,你不掐我,我才不会叫!呜呜,你明明知道我疼,还要掐,你就是故意的!”
应慎初心知皇帝已经为那心声动怒,赶忙又轻轻掐住了刚才的地方,也不用力,只轻声训斥:
“不服气,你也忍着,不许再出声。”
应长乐顿时吓的不行,拼命的点头,再也不敢顶嘴。
[呜呜,哥哥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屁股已经都这么疼了,呜呜,我又没犯错,倒霉屁股跟着我,可算是遭老罪了!]
群臣:哈哈哈小兔崽子,你也有今天?你这屁股还要如何金尊玉贵的养?即便是皇子,犯错也要挨打受罚,圣上动怒,打得几日下不了床都再正常不过。
应慎初:……教过你多少回,九五之尊不可诋毁,即便是在心里也不行,你就从来不听!圣上已经为你那心声动怒,不给你点教训,能揭的过去?
皇帝:哼,算你哥动手快,否则朕便亲自教训,朕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教不会,还是你父兄根本就舍不得狠狠教训!
靖王赶忙重重的磕头下去,颤抖着声音说:
“皇兄,臣弟此生如何,全凭皇兄定夺!臣弟如棋,皇兄执子,若是皇兄乐意,一把火烧了这盘棋又如何。”
靖王不怕死,在这样一个多疑善怒、刻薄寡恩、阴鸷狠戾的皇帝手下当亲王,日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样的日子他早过够了。
他死不足惜,谁让他出身皇家,谁让他没有坐上那个位置,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王妃是无辜的,王妃与他成婚十载,到底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即便前些年,他颇得皇帝重用,靖王府看上去是风光无限,可没有子嗣,一直都让王妃十分痛苦。
他们也曾尝试过许多法子,请遍天下名医,仍旧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王妃倒是从来不将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放在眼里,可就是心太实,无论他怎么说,王妃只觉对不起他。
他为了让王妃耳根子清净一些,毅然搬去咸阳,但也没多大的用处,王妃心里的结还是解不开。
王妃傻的很,就为当年嫁他时还爱着皇帝,就总觉从始至终都对不起他,没能为他诞下子嗣,便更是罪加一等。
可他从未计较过这些,若他介意就不会求娶,若是娶了又心怀芥蒂,那他便成了那等心口不一的小人,得到就不珍惜的畜生!
只是,王妃心太实,无论他怎么解释安慰,王妃还是觉得对不起他,自成婚便一直想尽办法弥补他,却又一直怀不上,便更加抑郁。
皇帝沉声问:“朕的好弟弟,你既知如此,为何又要结党营私?!”
靖王突然放肆大笑,形似疯癫。
皇帝怒道:“靖王,给朕好好回话!你笑什么?莫要以为装疯卖傻就能糊弄过去!”
靖王双目猩红,又哭又笑的说:
“皇兄,我不认罪,打死也不认!莫须有的罪名,皇兄到底要臣弟如何回,才能满意?!
半年前,臣弟便被囚.禁府中,皇兄找了那许多的借口,日日赏罚,不就是为了让臣弟认罪?
若是装疯卖傻有用,臣弟早疯了!”
皇帝指着靖王,扔下一地的口供,怒不可遏:
“放肆,依你的意思,全然是朕的错?是朕要屈打成招?
你是丝毫不提,半年前,你是如何顶撞朕,口口声声说朕刻薄寡恩,就凭这点,你不该罚?!
给朕好好的看这些口供,这些可都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吏,他们还能污蔑你不成?”
靖王一张一张的捡起,一边看一边笑着说:
“皇兄,您不是不知道天牢折磨人的手段,他们不过都是一介书生,那一套又一套的刑罚下去,什么混话说不出口?”
[啧啧,不说别的酷刑,光是打板子,那玩意儿打我身上一下,让我冤枉谁,我就冤枉谁,别说一个靖王,满朝文武我都供出来!让我供什么,我供什么!]
皇帝:应长乐,你给朕闭嘴。
群臣:呵呵,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这般没有骨气。
皇帝又说:“这些可都是骨头最硬的文官,平日里总嚷嚷什么死江山、死社稷,铁骨铮铮只要青史留名……怎么会连刑罚都扛不住?还能冤枉你?”
靖王冷笑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别说是他们,臣弟也受不住,只求一死。
若皇兄再日日赏罚,不出一月,皇兄让臣弟招什么,臣弟都招,可惜半年前,皇兄也就罚了十日,还勉强能受得住。”
[呵呵,你们根本就高估了人类对肉.刑的忍耐程度,很多人都觉得自己能扛得住刑罚,都是口嗨,真打他身上,一下就能疼的想死。]
皇帝:……应长乐,朕不用你提醒!
群臣:这倒也是,那些刑罚,光想想,啧啧,一样都受不了,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靖王继续说道:“臣弟是为大宁选贤任能,为陛下江山永固,自然只会推举最适合、最有能力的,他们才干出众,自然升的快些。
若这也有错,若这便是结党营私,那臣弟无话可说!
呵呵,是啊,我好傻,为何不装模作样的推举几个废物,他们选不上,我也就永远不会被皇兄怀疑。
我明知这样就能避祸,却又怕皇兄对我失望。
是啊,我真傻,失望就失望,至少能保住命,胜过如今牵连家人,我死不足惜,可王妃何其无辜!
皇兄,到底是臣弟错了。”
[哎,怎么办,这吃瓜系统屁用没有,除了当年的事,根本就没有靖王的瓜,我也没法帮忙找靖王没有结党的证据啊。]
群臣:呵呵,应长乐,你也太天真,靖王是否结党营私根本不重要,只要圣上怀疑,他就得死,圣上怀疑的可不仅仅是结党这么简单。
[如果靖王死了,姨母真的也会跟着一起死吗?呜呜,那娘亲肯定还是会有点难过吧?
娘亲,你真的不想办法救一下姨母吗?我都还没见过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