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舔狗!万人迷?! 第38章

作者:宴铜花 标签: 情有独钟 快穿 爽文 万人迷 炮灰 位面 穿越重生

可同时,他悄然握住稚鱼剑匣垂下的皮带。

年轻的常住奴被灰土遮掩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一点,他指节不免紧紧攥着皮带的边缘,仿佛只从接触这与他不过初见的少年身上一点点物饰之中,心灵便获得了极大的慰藉。

第29章 人美钱多的高冷少宫主(2)

幽雪宫坐落于狐岐之北。宫主聂朗乃当世仅存五位合体期大能之一, 于仙盟之中同样地位斐然。

如此条件,身为少宫主的稚鱼在宗门中,自然同样众星捧月。

然而今日却有所不同, 被众星捧得月亮身后缀着了个泥点子。少宫主才下一叶舟,围上来嘘寒问暖的弟子们看清竟然舟上还走下来一个泥猴似的家伙, 纷纷露出错愕的神情。

幽雪宫中有谁不知, 少宫主最喜清静, 讨厌说话讨厌交际最讨厌无关人等无故搭讪……这个臭小子是什么情况?!

竟然还敢触碰少宫主的剑匣!他怎么敢?!

然而众弟子即便心底疑惑再甚, 却也没有一个胆敢主动向稚鱼开口求解的。

一时间,关心声、议论声、交谈声骤然将平素冷清的幽雪宫点燃。

声音纷繁如雪花,随着清风卷拂, 吹向更远的地方。

幽雪宫后山,小亭中。

一棵古桃伫立在亭旁。这桃树自幽雪宫创立之前便已长于此处,无人知晓它究竟多大年岁, 树皮皲裂如龙鳞,枝条却托举无数繁花。

桃英疏淡,远远望去, 宛如一片杳霭流玉的粉色天霞。

稚鱼幼年时极喜欢在这桃树下独自翻阅剑谱, 就连那支剑斩三山的桃花仙, 亦是十岁那年,在此地所悟——若叫吕正仪听了,定会再次气厥过去。

没办法,天赋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此时此刻,桃树亭中却坐着二人, 正对弈闲谈。

这二人看上去都不过三十岁上下,不过大修为者容貌永驻不过易事,由外表判断他们的年龄是没丝毫用处的。

石桌上布着一张枰子, 黑白二子在其上捉将吃子。执白之人垂眼看着局势思索,同时道:“你儿子将人带回来了。”

执黑之人闻言轻笑一声。他分明与稚鱼相类似的烟墨装束,却身材高大,自有一种挺俊凌厉的气势。

男人将掌中黑子落下,叹息道:“吾儿阿鱼,向来是不负重望的。”

“南枝月那厮醉后胡言,随口一诌,你竟也信。”九华子不由感慨出声,他将指尖捏着的白子随手丢进棋奁。

“凌玄,我还是想问……”

话说一半,九华子噤了声。

两道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在前的身轻气清,显然修为深厚;而随后一道气息浊乱,听上去与普通凡人并无丝毫不同。

脚步声在靠近古桃下时停了。随后,一道清雅悦耳的少年音在亭中响起。

“稚鱼见过爹爹。”身负剑匣的少年乖顺行礼,目光触到亭中另一位银冠道人,有些意外,但同样礼数周至:“……及轻尘前辈。”

因着低头行礼的动作,稚鱼脸侧为方便而绑作一条细辫的乌墨长发微微摇晃,露出眉目恬静清绝,肌肤冷玉似的白。

“好孩子。”在晚辈面前,九华子便端出稳重架子。他勾唇和蔼一笑,目光落在稚鱼身上,却又不禁皱了皱眉。

“怎的数月不见,又瘦了?”道人狐疑瞥了好友一眼:“聂凌玄,你可是亏这孩子嘴了?”

“不知道吃的有多好。”聂朗笑道:“吾儿天生吃不胖。”

九华子冷哼一声,早就习惯了这厮拐弯抹角炫耀儿子的行径。

他似是还想说什么,神识却随即扫到一缕熟悉气息。九华子面上笑容一怔。

“百纳剑意?”道人皱眉:“正仪与你交手了?”

稚鱼闻言想了想,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波动,诚实道:“嗯,没打。”

“幸亏没打,否则那蠢徒定是又要找我又哭又闹,真是头疼。”九华子扶额,恨铁不成钢地一叹气:“是不是那臭小子又上赶着找抽?阿鱼莫恼,待你轻尘前辈回观后,狠狠教训他!”

稚鱼眨了眨眼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生气。但面对前辈的好意,他还是乖巧的道了句谢。

正在此时,一旁的聂朗出声。

他扫了眼讷讷跟在稚鱼身后的少年,问道:“阿鱼,这位便是为父要你所寻之人吧?”

一七未曾想到自己会被提到,诧异抬起脸。

来此之前,稚鱼给他施了个简单的清洁符。少年面上一旦少了泥污遮掩,便露出本来容貌。

眉峰如刃,眼皮略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五官间轮廓线条藏着锋利的锐意。是个英俊的少年。

“好、好。”聂朗露出满意的模样,又问:“可有姓名?”

一七不明所以,下意识捏紧握在掌中的剑匣带子。

他许久不曾说过话了,一开口,嗓音又低又哑,像是夜枭嘶鸣:“……一七。”

聂朗闻言,却一叹气:“这是物名,却不是人名。”

“眉眼锐气,神识精利。”他细细打量一七一圈,而后道:“日后便叫聂隼吧。”

一七——聂隼与稚鱼都无甚反应。而是坐在一旁的九华子,诧异抬眸看了聂朗一眼。

“两傩寺至幽雪宫,翻山越岭,你们大约也累了。”聂朗却似无所感,他袖手靠着亭中石椅,温声嘱咐:“阿鱼,你便带聂隼去安顿休息吧。”

稚鱼一贯是很听爹爹话的,闻言应下,又向二人恭敬告别后,便带着聂隼离开了。

瞬息后,亭中又只剩对弈二人。

九华子面上笑意却散去了,以一种揣摩的眼神看向聂朗。

他问:“此子来历不明,便是有南枝月的卜卦指引,就这样收做义子,是否也太过草率?”

道人不赞同出声:“凌玄,你并非如此行事冒失之人。”

聂朗却不为所动,他突然道:“轻尘,你可知我年前闭关,直至上月才出关。”

九华子一怔,坐直了身子,难得正色:“正想问你,可有所悟?”

聂朗闻言,并未回答,只是唇边勾起一抹笑痕。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轻拂,二人头顶桃花簌簌而动。一朵淡粉花朵被吹掉,翩然落于棋枰之上。

聂朗抬指衔起那枚落花,然而男人修长指节触到花瓣的瞬间,原本娇艳的花朵却骤然被火灼过似的,边缘卷皱枯黄!

花木逢枯,生机断绝。

九华子见此情景,面上最后一丝散漫的笑意也散去,骤然惊讶睁大眼眸。

他不可置信看向聂朗:“凌玄,你……”

“心魔难平,依旧不得寸进。”聂朗却无奈笑着,又叹了口气。他指节微动,掌中枯花幻做一枚黑子。

男人道:“轻尘,我已时日无多。”

“南枝月卜卦后断言,吾儿日后会有一场劫难,破劫之法正应在此子身上。”聂朗将棋子落在枰上,俊逸成熟的眉目垂低:“阿鱼年岁尚轻,我这个做父亲的,总要提前为他谋划。”

信息量太大,九华子半晌才反应过来聂朗此举的用意。他抿唇无言半晌,最后还是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得叹气。

道人目光随之又落在棋局上,额角青筋蹦了蹦,忍不住开口:“……走火入魔,还有心贪棋作弊?”

“哈哈!”面对好友指责,聂朗大笑一声。

他随手又捻了朵桃花化作黑棋,落在了枰子之间。

……

是夜,稚鱼在屋中吐纳过两个小周天,却忽然听到窗外一阵躁动声响。

有点像闹老鼠。

可稚鱼喜洁,幽雪宫中,连只蚊虫飞过都是要被他爹爹拆去翅膀碾作灰的,怎么可能闹老鼠?

他疑惑睁开眸。

少年眼眸是浅淡的蜜色,在幽暗月色下更似融金,无比贵气骄矜。稚鱼漆黑如松墨的长睫眨了眨,目光投向小窗外。

三更月,中庭恰照如雪。

暗蓝夜幕上闪烁着几枚稀疏的星子,宛如洒落一片玉屑。

那声音依旧在响,而且离他住的地方很近。稚鱼细眉微微皱起,起身推门而出。

一出门,稚鱼就看见一团黑影坐在庭院正中。稚鱼心头一跳,又上前两步。

借着清冷月色,他看清了对方的脸。

是聂隼。

稚鱼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白天为了方便以后舔狗任务的进行,是把男主安排在自己住处的偏院里住的。

聂隼已换上幽雪宫统一的弟子服。都说人靠衣装,此言诚然不假,之前野狗似的落魄少年摇身一变,看上去与那些名门正宗的后起之秀也并无不同。

稚鱼走近了,才看清聂隼双目空空,显然在望着夜空发呆。可他发呆的时候手上也不消停,一下一下挖着地面上的土。

聂隼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只是用手在挖——也不知他坐这挖了多久,地面凹出一块儿不小的坑,少年指甲亦满是灰土。

男主这消磨时间的爱好也太别致了。

稚鱼面无表情地想。

可恶,他的院子。

稚鱼觉得自己院子的地面还能抢救一下,他便出声:“怎么还不睡?”

少年嗓音清冷如玉鸣——虽然说的话一如既往既不体贴,也不温柔,但是还是令正陷入自己世界的聂隼骤然回神。

他扭过头,看清月色下,身着薄衣的稚鱼。

少年身后是玉顶巍峨的寝居,此刻碧落尘空、光摇半壁,恍然如白玉仙阙。

聂隼手上动作一顿,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眨也不眨,看着稚鱼,突然低声问:“这里是仙宫吗?”

也、也算是吧?

稚鱼还没跟上男主的思路,可聂隼不知道将他的沉默误认成了什么,紧接着又问一句:“你是仙人吗?”

“不是。”稚鱼一如既往诚实。

“……不。”聂隼垂眼看地面:“你这么好看,还能飞,一定是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