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宴铜花
几个弟子闻声一怔,纷纷向说话人的方向怒目而视。吕正仪身姿俢直如松柏,腰悬百纳,向房间中走来。
不过一夜未见,稚鱼却莫名觉得对方身上的气质,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他同样有些疑惑地看向吕正仪。
月白道袍的年轻修士瞬间成为众人瞩目焦点。那几个弟子自然不服,恨声嚷嚷:“你说不是就不是?!吕正仪,你有何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吕正仪微微一笑。
这下连稚鱼都好奇了,眨了眨眼,也随着众人一起抬眸。
“端木道友昨日酒后,与我深夜谈心赏月。我二人直到寅时左右才分别。只是端木道友醉的太厉害,不记得此事。”吕正仪言罢,唇角弯起,面上笑意却更甚。
他随即抬手,将掌心之物露到众人面前:“此物,便是证据。”
周遭顿时响起一阵惊讶的感慨声,稚鱼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而接到稚鱼被人为难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的聂隼终于来到了房间外。阴郁少年气喘吁吁,欲上前查看稚鱼情况。
一抬头,却先一步看清了吕正仪展示的东西。
他瞳仁瞬间缩紧,刹那间,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只见青年掌心处,赫然一枚小小的、漂亮的星星形状的夜明珠。
那上面还残存着稚鱼标志性的剑意灵力,绝做不得假的。
——那么巧,和他藏在胸口处的那枚,一模一样。
第42章 人美钱多的高冷少宫主(15)
吕正仪少时行侠, 天泉观观主传人的善名在外。
再加上众所周知的,他与稚鱼间并不算和睦的关系。
因此,由他做人证, 就显得尤为可信了。
虽然,那深夜赏月、赠送物品之类的, 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点儿怪怪的……不过一看吕正仪那张俊雅面容上的坦言神色, 众人也没有多想。
“如此, 那少宫主的嫌疑就洗清了。”赵仙司拊掌, 松了口气。
“不行!人命关天,怎可如此武断!”那两个门派的弟子却仍不依不饶,“谁知道姓吕的与端木稚鱼间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难保是给他作伪证!”
这话实在可恶。
稚鱼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 闻言面色更冷。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时。
“谁敢纠缠吾儿?”一道威严男声,伴随如虹剑气,骤然划开人群!
几名还在死咬不放的弟子被那剑气带的身子东倒西歪, 站立不稳。
而原本满头大汗的赵仙司更是表情僵住,心下连叫不好。
唯有稚鱼,感知到那熟悉的气息之后, 便眨了眨眼, 有些不悦的美貌脸蛋上一抹冷色骤然散去了。他上前两步, 乖巧唤道:“爹爹。”
来的正是聂朗。
聂宫主的护短程度世人皆知。在场无一人敢触这当世第一的霉头。这下就连那几名纠缠不休的弟子也一个字也不敢说,只得目送聂朗带着稚鱼扬长而去。
直到那威压十足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众人才如梦初醒,缓缓恢复议论。
然而。
聂隼站在原地,像一尊亘古的石像。他昂着头, 看那抹纤细俢直的影子在自己瞳仁深处一点点淡去。
胸口处的星星石子分明是冷的、细小的,一个死物,然而此刻却宛如有生命般, 刺进他胸膛,扎根入心脏,牢牢地、牢牢地钉进去。
好痛。
他其实并听不见周围人的交谈声,甚至连那可恨的月白道袍青年的身形也见不到了。
心绪最为混沌黑暗之际,一道熟悉的、令他毛骨悚然的尖细声音,突然响在他脑海之中。
“嘻嘻。”那声音像是“滋溜”一下钻进他的耳朵,寒意顺着背脊攀上:“捉到你了。”
瞋心满足地叹息:“果然,还是你这里的欲念杂思、迷惘憎恨,最为有趣了。”
……
稚鱼随爹爹回了幽雪宫。
然而一到正殿,未等他先开口,聂朗却忽然道:“跟了一路,还不露面吗?”
稚鱼微微一怔,他随之回眸,却见二人身后,吕正仪缓步而出。
……?
男二什么时候隐藏气息的能耐这样好了,竟然连他都丝毫没有察觉。
吕正仪被人揭穿了也不慌不忙,面上依旧含着如故笑意,端端正正地给聂朗施了个礼,“晚辈见过聂宫主。”
聂朗睨眸,平淡扫了他一眼:“有事不找你师尊,跟着我与阿鱼作甚?”
男人一旦收敛那副儿控的散漫模样,在外人面前时气势颇为唬人。
可吕正仪却丝毫不怯,他依旧静立原地,只恭敬垂敛眉目:“此事,唯有聂宫主可解。”
聂朗挑眉:“和你怀揣那凶器有关?”
吕正仪闻言,微微扬起眉目。
他与这当世第一人对视良久,最后睫毛微垂,自乾坤袋中拿出那柄波梨七宝刃,双手奉于聂朗面前。
青年正声:“聂宫主,此物正是此次魔乱罪魁祸首,望您处置。”
旁边稚鱼就歪着头,看这一大一小打哑谜,都有点儿迷茫了。
听不懂……说起来,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等等。
男主呢?
少宫主身子一僵,眨了眨眼。
糟糕。
他好像把聂隼给落在北姑山了。
正在稚鱼疯狂头脑风暴的时候,另一边,吕正仪自从拿出波梨七宝刃之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个吵闹的瞋心的气息,半丝也无了。
他略一皱眉。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魔物碍于聂宫主威压,不敢现身。可随即,他灵力一扫,却惊讶发现——瞋心真的不在此处。
……那东西跑去哪了?
正当吕正仪思索该如何向聂朗解释之际,却见男人手掌一抬,灵力托着凶刃,倏忽收入掌中。
聂朗两指并着在凶刃冷锋划了一圈,眸色微沉,面上却无甚表情波动。
他抬手,又将那七宝刃重新丢回了吕正仪怀中。
“此事,回去与你师尊商议罢。”
吕正仪一怔,“可是,聂宫主……”
“阿鱼。”不料,聂朗突然回头,看向一旁久未出声的稚鱼。
男人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倦意,却没有被任何人察觉。瞬息间,他又是露出面对稚鱼时一贯的慈爱笑意,放平和了嗓音:
“我要闭关,短则半年,长则……,总之,这期间幽雪宫一应事宜,都由你负责。”
稚鱼有点儿讶然,他虽然感觉这个决定好突然,但还是乖巧应道:“是,爹爹。”
聂朗唇边笑纹扩大几分,“乖仔,若有事,捏碎灵牒,爹爹若感应到,定会寻你。”
稚鱼虽不觉得会有谁能让他陷入险境。但少年一贯是十分听爹爹话的,于是又应下。
如此,聂朗似是安心,转身闭关去了。
偌大的正殿中,转瞬只剩稚鱼与吕正仪。
稚鱼一见如此,也想离开,准备回去看一看男主有没有回来。
他才刚迈出一步,吕正仪却突然叫住了他。
“端木道友。”
稚鱼回眸。
少年依旧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那蜜色瞳仁澄澈无比的望着他。
吕正仪忽而笑了,他弯唇,将七宝刃反手收回囊中。
仿佛曾经那些阴郁与卑劣的心思,不曾存在过。
他温声问:“不知吕某可否有幸,再见明仪剑风采?”
稚鱼眨了眨眼睛。
——用明仪剑超级累,用过一次至少要歇上三日。因此从悟得本命剑以来,他只在仙门大比上用过一次。
但,不管怎么说,吕正仪还是目前他备选任务目标之一。
出于敬业的角度,稚鱼只小小纠结了片刻,便应下了。
吕正仪于是露出十分惊喜的神情,那是真的惊喜。
可毕竟明仪剑影响太甚,不可随意出鞘。
他便与吕正仪约定一月后的幽雪宫后山比试。
正巧吕正仪也想抽出时间调查一下瞋心去向,他应下,而后离开了正殿内。
大家各有各的忙,一个月在修界中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转眼间,到了约定的日期。
稚鱼与吕正仪相约在后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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