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暮色 第68章

作者:岁暮同归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成长 治愈 救赎 穿越重生

“怎么,问这么多医院你家开的?不是的话,我现在也可以送你进去住住。”冷眼斜睨,威胁之味十足。

赵曦看了眼纪暮,本想求助,却看见纪暮将司逐行拉近身旁,目光尽数落在司逐行身上。

俩人没讲话,动作亦算不上亲密,却能一眼看出关系匪浅。

赵曦用力拍一掌自己的脑袋,他都快忘了这俩人是一对。

他真的不明白沉静稳重的纪暮怎么跟司逐行这个凶神凑一起。

“姓赵的,听不懂人话是吧!我看你们家不是想补偿,是想把自己心里的愧疚像个麻烦一样踢给暮哥。怎么,你妈妈和和美美半生,突然想起来赎罪?暮哥不计较还配合你是他脾气好,你应该感到庆幸,哪来的脸要求暮哥收下迟了快三十年的施舍?”

赵曦低垂目光,突然不敢看对俩人。虽然司逐行每次见他都没好脸色,但他说的话总挑不出错,这才是他最怕司逐行的地方,他总能清楚看穿自己的私心,再不管不顾捅破,半分面子不留。

“你妈妈对你舐犊情深,无微不至,但对暮哥自私自利,任性心狠,不是装聋作哑,自我感动?下次想找暮哥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良心,再用你自己的驴脑袋想想,换成是你,你自己想不想要这样的补偿。”

“你妈妈不敢直接提要求,你的想法倒是多,想当孝子但手别伸得太长,这些话,我直接和你妈妈说,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

赵曦抬头看向司逐行,面色瞬间涨红,他相信司逐行说到做到,但这些话如果真的传到程淼耳中,有些自欺欺人的预设就会被血淋淋戳开,程淼下辈子生活再优越,想到纪暮总会心痛。

赵曦开始慌张,连忙开口承诺,“抱歉司先生,以后不会了,这两次见面是我擅自主张,我妈妈对此不知情,希望······”

“嗯!”司逐行冷哼,显然不耐烦到极点。

赵曦适时住口,希望什么的不敢再提。

纪暮无数次庆幸认识司逐行,无论是朋友还是爱侣,这人永远知道他的想法,永远会为他鸣不平。

他自知性子淡,有些事不在乎,所以赵家三人都以为他好说话。本不想让司逐行参与他糟糕的家世,却屡屡累得他来解决。

纪暮抬手轻轻拍了拍司逐行的肩背,“别生气,别难过。”

司逐行看了眼纪暮,觉得该生气难过的人是纪暮才是,明明是再好不过的人,偏偏遇上糟心的父母。

纪暮安慰完司逐行看向对面的赵曦,“赵先生,我爱人比我会讲话,他说的都是我的意思,宁城很大,你们想不想留下来看你们自己,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这话若是让司逐行翻译,大概就是,“你们想留在宁城就留下,不爱就滚,少打着别人的旗号恶心人。”

赵曦讪笑两声,趁着纪暮递下的台阶离去。

司逐行昨日跟着救护车过来,回去时坐纪暮的车。

“暮哥,我就不明白了,有些人的脸皮是不是铜铁练的?”司逐行怎么想,都觉得这一家人很无理。

车辆停得不远,俩人个高腿长,没几步已在车上。

纪暮将人拉入怀里,轻轻拍着,低声呢喃,“逐行,我现在有你,不再孑然一身,这已经很幸运了。他们不足以牵动我的情绪,但你能,所以别难过。”

司逐行心里的无名火像被人轻轻戳了一个洞,无声无息平缓。

“好,不生气。”

说完耳朵泛红,纪暮低笑一声亲了亲。

这人张狂大胆,喜欢撩拨人,也会直白的哄人,但纪暮一旦说点情话,或者开始动作,这人面上不显,耳朵却开始泛红。司逐行直白的欲望之下,有一抹宝贵的纯真,纪暮尤为喜欢。

司逐行喜欢开车时放音乐,纪暮专门配了个小音响,半路上,一首经典音乐在车里回荡:

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我会拼到爱尽头;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爱会在灰烬里重生。

难忘缠绵细语时,用你笑容为我祭奠。

······

烈火烧过青草痕,看看又是一年春风。

歌单是司逐行拟的,听说还特意找他大嫂要了一份。白雯是著名的音乐家,听得多私藏的多,不知道给司逐行列了多少音乐,囊括了古今中外的名曲,纪暮听了半个月还没轮完一遍。

这首《暗香》是大学时期某个舍友每次和女朋友吵架后必设的铃声,全宿舍都知道他每次一换这首歌就开始哄女朋友。

纪暮问过原因,舍友神秘一笑:“她懂。”

舍友和女朋友青梅竹马,大学不知吵了几次,现在已经儿女双全。

纪暮以前不懂,现在却懂了歌词里的遗憾和永恒。

遗憾前生,唯独庆幸司逐行的这份永恒的喜欢。

纪暮看了眼睡在身侧的人,原生家庭的遗憾彻底下沉。

临过年仅有一周,各街道车水马龙,路上私家车不知比外侧的两轮车慢了几倍,宁城离开了一些人又返回来一些人。

司青阳那边纪暮没再留意,偶尔司逐行会捡一些告诉他。

刚开始那两天,司青阳总是黏着司逐行,公司事忙,纪暮感觉司青阳对司逐行有不同寻常的依赖性,他对司青阳和司骛俩父子不放心,多订了俩个合同,司逐行多陪了半天后忙得没时间再去。

司骛没否认打人的事实,但一口咬定全是喝醉的原因,不停向妻儿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发誓一定要戒酒。这件事从人情上说是家事,司瑛训过一通后不好再说,警方那边倒是按着法律规定仔细询问一番,并宣传了家暴的严重性。

司青阳不傻,借此机会当着一干亲戚的面提出想和他的母亲一起搬出去住,司骛不同意,一向听话的司青阳却态度坚决。把司骛气得五官扭曲又不得不妥协。

司青阳这个时候揭露司骛的家暴习惯对纪暮计划有益,但司骛走到如今这一步,妻儿又不曾真正出事,人品上的一点遭污对他来说隔靴搔痒。

第65章 月亮落入荒野

时间很快来到除夕这天。

纪暮刚睁眼, 楼下传来小孩子清脆的笑声,偶尔还会响起一两声鞭炮,一向冷清的小区热闹了许多。

公司前两天已经放假, 司逐行因为答应了蒋旭要直播,反倒接连熬了两三天,纪暮有点后悔签那两份合同, 好在家里也准备了直播设备,不用一直待在公司。

司逐行最近睡觉喜欢将腿搭在纪暮身上。难得休闲, 纪暮没叫他,亲了亲他的额头,一手将人揽进怀里,一手将手机拿远看消息。

纪家人前几日问纪暮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纪暮早早答应了司逐行今年要陪他回司家过年,于是委婉拒绝了纪家人,只提前寄了一些年货回去。

赵曦和程淼在那天之后也没再找他,这让纪暮松了口气。

楼下声音越来越大,纪暮正疑惑,看了手机才发现物业前两天在群里发消息给他说今早要发放一些福利。纪暮正担心司逐行被吵醒, 果不其然, 司逐行开始拉过被子往自己脑袋上盖。

纪暮不太能理解司逐行一赖床就蒙头盖被的喜好,正打算帮他拉下被子, 楼下物业开始用喇叭组织各业主按先后顺序排队,声音又大了一些。

司逐行更加烦躁,猛地拉开头上的被子, 低骂两声后将搭在纪暮小腿上的左腿抬至纪暮腰腹,半个身子压在纪暮身上,一张脸直接埋在纪暮肩头。

纪暮平日里醒得早, 像现在这样没有目的陪着司逐行赖床还是头一遭,正觉得有趣,怀里的人开始蹭来蹭去。

俩人的房事一向在夜间,但男人早上似乎比夜间还不禁撩,纪暮本来好好的,生生被司逐行蹭出一身火,轻叹一声。

纪暮放下手机,揉了揉司逐行的脑袋。

“逐行,要不先起床?楼下在领东西,我看了物业的提示短信,要连续两个小时。”

司逐行微微摇头,闷声道:“不想起。”

纪暮眸光沉炽,觉得自己再忍下去,迟早出毛病,低声哄着这个无意识拱火的祖宗,“那你放开,我去准备早餐,吃完收拾东西还要回你家。”

司逐行的睡意本就已经散得七七八八,很快发现纪暮声音不自然。勾起嘴角,伸手捏了捏纪暮耳垂,顺便动了动腰上的腿。

纪暮呼吸一滞,司逐行埋在他的肩头笑得一颤一颤。

纪暮知道他笑什么,提醒道:“逐行,我是个正常男人,怀里抱着的是喜欢的人。”

“我知道。”司逐行说完实在没忍住笑出声,胸腔里震动着笑意,清晰传到纪暮身上。

知道什么没说,笑够了抬头攀上纪暮肩头,叉开双腿撑在纪暮身上,低身准确无误撬开纪暮的唇,开始了一惯带着轻微撕咬的吻。

这个吻绵绵密密,说不上疼,但有种不死不休的纠缠。纪暮眸光晦暗,修长有力的手放在司逐行身上。

窗外天光渐明,冬天的太阳穿过浓雾浅浅照着宁城。纪暮喜欢透光不透人的薄纱窗帘,司逐行搬来后找人装了一层遮光布。阳光被帘子阻隔在外,没拉实的一角漏进一丝光线,切割着屋内昏晓,像自由跳动的音符。床上俩人呼吸交缠,声音逐渐加重。

司逐行腰身匀称流畅,窄瘦的骨肉上覆着一层不失劲力的薄肌,细腻的皮肤如上好暖玉,纪暮一寸寸摩挲着,像是要将这一抹温度完全攥入自己手中,以弥补曾经怎么都捂不热的冷却。

可纪暮知道,温度这种天生专属于自己,由心跳支配的虚感,没有人可以完全掌控。

他靠着司逐行的喜欢,可以在每个清晨、夜晚,不分昼夜的感知、轻抚,这已经算一种拥有。可纪暮仍觉得不够,若是平常也就罢了,但这是在床上,有些不可言说的欲念和私心最难遏制。

心下一动,纪暮暗暗用力,将司逐行腰身拉入自己怀里,隔着轻薄的睡衣,两颗炙热的心跳重叠,以相同的频率传至对方身上。

纪暮右手上移,五指伸进司逐行头发,轻轻揉着,司逐行再次埋在纪暮肩头,试图平缓呼吸。

片刻后,纪暮护住司逐行肩头,稍稍一动,俩人上下位置瞬间颠倒。

司逐行是一个即便躺在下面也不会安分的主,他抬起双手圈着纪暮脖颈,两条长腿勾住纪暮腰身细细摩挲,仿若无声的勾引。

昏暗中,一双手拉开床头的柜子,慌乱中摸出薄薄的看不清字号的小塑料袋。

收手时,那双手不小心碰到桌上的闹钟,闹钟在桌上摇晃几圈,最终失去平衡掉落在床边的地毯之上。

没一会儿,白色睡衣如梨花吹落枝头,轻声滑落遮住地上的闹钟。闹钟听见旁边的床脚摇晃,空气中传来一阵海岸拍打孤礁的撞击声,间或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闷哼呜咽,似痛苦似欢愉。

小闹钟做了一个梦,梦里风雨飘摇,海风上的桅杆摇摇欲坠,迷失方向不小心进入漩涡,风雨过后又屡登极乐,反反复复,许久之后才风平浪静。

俩人一觉睡到下午,双双被饿醒。纪暮看了眼手机,俩人经常点的那家私厨已经放假,联想了今天的日子,思忖今天点外卖可能还没自己动手快,低头亲了一口怀里的人。

“一会儿吃面?”

“都行。”简单二字声音干哑,司逐行偏头轻咳两声。

纪暮听了帮忙支起上身,捞过床头的水杯单手将人扶起。

“喝点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逐行喝完嗓子好受了些,“没有,已经满血复活。”

纪暮见他还能开玩笑,放心不少,真要折腾的下不了地,他今天也不用进司家的门了。

但他放心太早,正起身换衣服,就听见身后传来跌坐回床上的声音,转身,看见司逐行瞳孔微震,扶着腰一脸难以置信。

纪暮突然不厚道闷笑出声,扣好衬衣最后一个扣子,回到床边。

司逐行看着纪暮明晃晃的笑意,缓缓拉起纪暮给他换上的黑色睡衣,劲瘦白皙的腰上,红色指印清晰可见,狭长眼尾带着尚未褪去的红,清亮眼眸带着一丝暧昧和桀骜。

纪暮连忙拉住他的手,低沉声音带着讨饶,“好好好,我错了,我不笑。”

纪暮自己留下的痕迹,自己清理的身体,自然知道再往上是什么风景。

红梅白雪,风霜压境。

疯狂之时灭绝理智的沉沦。

他没有下重手,是司逐行的皮肤稍一用力就会留痕,纪暮前几次不知道,事后经常暗骂自己。

司逐行不在意体位,床弟之间没有忸怩姿态,所有乖顺都是有心配合,骨子里是怎么都压不弯的倔强。

纪暮突然想到一个词,“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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