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静舟小妖
穆重懂了，这一点倒是他忽略了。
并不是哪个国家都如同大夏对待他们一般这样包容信任，职业训练场一共就12个，意义太过重大，普通人拿到就是灾难。
资料里说阿方索的父母亲人在挑战世界降临的时候死完了，也就是说她毫无背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靠的自己。
无论男女，这样的人在权贵的手里最好拿捏。不说其他人，就是阿格里斯这样的强者，不也在过去那么多年被权贵视为盘中餐。
老实说，就他和卫焕的这段婚姻里，要不是他们两人相识于微末，更是有着救命之恩，深爱且信赖彼此，在外人的眼里，卫焕恐怕也遭受着不公平的待遇。
“好，我答应你。”穆重不是同情阿方索的遭遇，他只是更相信夏玉，“你带她回来吧。”
夏玉的脸上浮现笑容，迫不及待地转头说着什么，随后才想起道谢，关闭了通讯。
与卫焕用餐的时候，穆重聊起了这件事，卫焕听完一段快要被遗忘的记忆被他翻检了出来，想到当年一扫而过的八卦新闻，卫焕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笑。
穆重看他表情：“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卫焕摇头：“没有，既然夏玉要为阿方索担保，就让她上车吧。正好咱们战车上很多的智者都需要提升序列能力。”
穆重笑：“说起这件事我便想起来，穆子睿堂哥当年可是个学霸，还有縢嘉阳和滕熹阳当年可是进过国家少年班的。看来觉醒智者的必要条件，就是要智商足够的高，听说法师塔的知识点对普通人来说很难，晦涩复杂，很难沉浸学进去。”
卫焕想的却是，都末世了还要学习，真惨啊。
阿方索上车的时候卫焕在，饭后他没有回职业神殿，而是和穆重一起下了楼。
不清楚接下来的大墓世界什么情况，卫焕打算养精蓄锐后再出发，所以一时间也没什么事，便打算去看看世界之树的变化。
他的战车现在是车队的核心，不方便随意开动，再说难得与穆重单独的出行机会，他不打算再找其他的战车，两人直接便往车门外走，正巧就见到了从停车场走出来的夏玉和阿方索。
夏玉是生命天使，但她的长相气质和天使截然相反，长得极为的明艳具有侵略性，且气势凌人，看起来并不亲切，更像一名魔法师。
倒是她身边的那女性，看起来更像天使，个子比夏玉矮了半个头，一头柔软的浅褐色长发披在身后，像个小孩儿一样圆圆的脸上还有满满的胶原蛋白，不过也只是气质和长相显小，身体却发育的很好，对比的在一旁的夏玉简直有些营养不良。
这么两名养眼的女性走在一起的时候，回头率极高，穆重看了几眼后说：“她们的关系很好。”
卫焕看着两人紧紧贴靠在一起的身子，还有夏玉对阿方索有意无意的呵护，嘴唇微勾，“嗯”了一声，随后拉着穆重的手，十指交握，将他带出了战车。
战车外便是深海，被八级车灯照的一片明亮。
海底的遗族在被世界之树吸收后，就连那种深海如渊的感觉都消散了，如今在他们脚下，现在只有那些看不见的神涌还存在着，简直干净的可以称之为澄澈。
卫焕将点妈召唤了出来，离开战车一步就是点妈体表的一圈空气泡，卫焕握着穆重的手，两人轻轻一跃上去，踩在了点妈背上。
点妈缩小了很多，只容得下两人站立，轻巧地扛着两人，“呓”地叫着，往前优雅地游了去。
两人并肩而行，为了安全，卫焕依旧放出了大量的亡灵，环绕着他们游走。
停靠在这里的战车里，很多人都看见了他们相携而行的背影，还有那像是护卫，又像是仪仗队的亡灵大军，一群地穴兽翩然而舞，双头隐魔雷霆护卫，鬼鸦环绕而上，何止气派。
实力强就是好，简简单单的出行都是又浪漫又强悍，看的人眼睛发红，想要成为他，又或者站在他的身边，性别已经不重要了，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实力才是一切。
卫焕和穆重并不清楚此刻有多少人看着他们，他们眼里只有彼此，紧握着手，朝着那世界之树缓缓飘去。
其实距离并不近，之所以看着好像不远都是因为世界之树太大了，好在点妈的移动速度堪比五级的战车，即便只是慢慢前行，速度也超速音速。
很快，他们来到了世界之树近前。
世界之树看起来外表就像再普通不过的一棵树，树干像白杨树是浅灰色的，灵气萦绕其上，显得更加的白，有点像银色。
大树有一根主干，笔直生长，但长出来的枝丫是横向的，这一点又像是大榕树，还有藤须从树叶间隙落下来，在海水里轻轻的漂浮，吸收海水的同时在净化着海水。
不过净化海水最多的还是那些像枫叶一样的树叶，靠近了几乎肉眼可以看见它们喷涌出的自然之力，翠绿的光芒流转在树叶的间隙，那光球拖拽着长尾的模样，就像一只只小精灵在飞舞。
随着他们靠近，此刻身高在20米左右的点妈，来到了树芽上最嫩的一片叶片上。
大，很大。
这叶片位于其中一根枝丫的树尖，是刚刚长开的一片树叶，应该算是这树上较小的叶片了，但点妈停在上面还能打几个滚，目测这一片树叶就有千平。
眺目望去，眼前遍布大大小小无数树叶，还有的树叶早发芽舒展，是脚下这片树叶的三五倍。
而这世界之树还没有长成，树叶显然还没有长到足够，还会更大。
这就是世界之树。
传闻世界之树的叶片，住上万人都轻轻松松。
“我想往上去树顶看看。”卫焕说。
穆重点头：“我陪你。”
“呓~~”点妈得了命令，长足摇摆，气泡摇晃，驮着卫焕和穆重平稳的往海面游去。
亡灵大军紧随着卫焕，忠心耿耿地护卫着他的安全，一半在水里疾行，还有一半在世界之树的间隙里穿梭往上，身影忽隐忽现。
去往世界之树的树顶稍微花费了些时间，直至眼前光线渐亮，竟然能看见粼粼波光。
卫焕握紧穆重的手：“海面。”
“对，海面。”穆重虽然不知道多少次乘坐战车来往过海面，但与卫焕一起还是第一次，这样穿过海面也是第一次。
两人仰头望着头顶，眼眸微眯的模样就像被光耀了眼睛，光芒在眼底闪烁。
近了，卫焕和穆重交握的手都轻微的用力，那手便握的极紧，像是长在了一起。
“哗啦”一声，待得一抹轻微的压力将气泡挤的微微变形，再一弹一落间，伴随着水声他们彻底离开深海，来到了海面上。
卫焕望着头顶的这片天空，微微失神。
天空和蓝星的天空并不一样，不是蓝天白云，只是浅灰色的薄雾笼罩头顶，有光从薄雾后面透过来，像是多云见雨的天，云层不知道多厚，挡住了背后的光。
穆重说：“这灰雾就是这个世界的禁制，我们尝试接触过，无法穿透。”
“灰雾藏起来的会是什么？是世界的真相吗？”
“或许是另外一个世界。也或者只是一片虚无。”
“钢铁之心说过，世界之树吸收生命之心，可以打破世界壁垒，要是外面是一片虚无，那可是大问题？”
“不，不是打破世界壁垒，是突破世界限制，其中差距很大。”
“无法想象打破世界壁垒会怎么样？突破世界限制又是什么样？挑战世界的构成正在超出我们的认知，而且我发现当面临变局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灾难。”
卫焕看向穆重，直视他的双眼：“首先必须要坚定的一点，挑战世界的出现不是为了毁灭人类，而是让人类进化。你可以收一下脑子里那些糟糕的想法。”
说着，卫焕抬手在穆重的眉心点了一下，穆重吃力脑袋后仰，扬眉望着卫焕，对视间两人又都笑了。
不过为了预防万一，穆重表示：“我再探探钢铁之心的口风，万一真有什么问题，现在还来得及将生命之心从世界之树的根部挖出来，等它在那神尸上扎根就太晚了。”
卫焕点头，其实以穆重的心思，恐怕早就探了无数遍钢铁之心，才会有今天把世界之树种下一幕，他做事极为细致严谨，和卫焕大事不糊涂的脾气正好相反。
今天既然再度提出疑问，要是拦下穆重不让他再往深处打探，只会让他不安，反倒是拧了他的性格。
不过卫焕还是不喜欢穆重太过较真，未免太过消耗心神，他揽着穆重的腰用力：“再往上，往树顶看看。”
出了海水，距离树顶便不算远了，世界之树还没长成，距离天空禁制还远，树叶多是嫩绿新芽，但叶片却比底部大上不少。
穆重见卫焕观察树顶入神，便说：“总部不能建在树顶，万一这世界树突破世界限制，恐怕树顶首当其冲。大树再往下，现在还在海里，但应该就能离海了，那里有一处树杈分了多枝，现在就有两万平方公里的面积，世界之树长成一定会更大。那里上通下达位置也合适，我拟定在那里建设重城，晚点我带你去看。”
卫焕点头，他确实想过要不要在树顶建城，不过也就是那不过心的一想，如今被穆重戳破，他只是觉得好笑。
确实如同穆重说的那样，世界之树若真是从树顶突破世界，那在树顶建城的自己岂不是找死？
“不过突破世界限制定然有很大的动静，不应该只有树顶有动静，树干也应该一样，还是不要急着建城。”卫焕提醒说。
穆重点头：“是的，也在考虑这方面的问题，等着我们确定建城的树杈离开水面后，我们先在那处建设基地。”
“也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卫焕突发奇想：“我想踩在那树叶上感受一下。”
“我也是。”穆重笑了，“早就想试试了，但实力不够不敢离车，当时就想你在就好了。”
“走，下去看看。”
点妈徐徐落在一片嫩绿的树叶上，初初是小心翼翼地飘着，后确认能承受重量后，又一点点地撤去了浮空的力量。
待得彻底安全，点妈盘下长腿，将背壳倾斜在树叶上，卫焕和穆重牵手走了下去。
走了两步，穆重惊讶：“这脚感像是踩在地毯上。”
卫焕却看着一旁用长足戳刺树叶的点妈说：“看似鲜嫩，但非常坚韧，普通的伤害都难以破坏表层。”
穆重点头：“而且世界树树叶和传统树叶不同，整片树叶构成的物质都差不多，表层都这么难破坏，想要破坏整片树叶就更难了。”
说话间，点妈已经开始加大了力度，作为一头已经奔向伪神级的高等亡灵，一旦认真起来，世界之树的防御于它而言倒也不算太强，不过点妈的伤害是上限，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攻击都远远不如点妈，更不要说人类是居住在这棵树上，不是在这棵树上战斗，其实到这个级别已经足够。
穆重一直注视到点妈的尝试结束，才继续说：“不过树枝树干，还有生长时间足够的树叶，防御力都更强上不少，当前的人族人类已经可以在上面的活动。”
卫焕说：“会落叶吗？”
穆重被问住，愣了愣笑了：“这倒是个问题。”
卫焕也笑：“世界之树一成，它的年龄恐怕要以亿万年计算，即便有落叶，在这亿万年的时间里，也足够让我们观测到它的变化。”
“万年后谁知道人族什么情况，生前哪管生后事，现在世界之树刚刚种下，正是壮年，恐怕短时间都不用担心落叶的问题。”
“嗯。”
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开心，两人最后甚至盘膝坐在了树叶上。
他们从树叶上往外看，好像海面就在脚边，泛着淡淡的波光，一眼看不到尽头。
虽然没有朝阳初生傍晚霞云，但也不会有狂风骤雨海啸暴雪，他们就在这里，犹如俯瞰世间，竟是一片平静。
这可是六级世界，却不再给人危险的感觉，他们已经征服了这个世界，正掌控这个世界。
人类将会在这里重新繁荣强盛，从这里再度出发，前往更加更高的世界。
而这个过程里，人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一次生命的完全进化，强悍的犹如传说故事里的神明，就连科技也一举飞跃千年。
卫焕不知道下一个世界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从这里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先知先觉的能力。
不过他有预感，下个世界非同一般，从那些宝箱怪物可以看出，那些生活在神话传说里的怪物凶兽竟然真的存在，简直就像远古世界还留存一般。
既然这些凶兽还在，那神明呢？“群星”是所有神明的意思吗？泰坦呢？还有魔法师呢？这些赠与他们人类力量的存在们，是不是会在未来，更加高级的世界里遇见祂们呢？而祂们给与他们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是真心真意不求回报的培养人族？还是另有所图？
卫焕揽着穆重的肩膀，眺望远处，海与天连成一片，不分彼此，只是微微地漾着。
卫焕轻抚着穆重的脸颊，待他转头望来，又低头在唇上、鼻尖、眉心亲吻。
动作轻柔，内心欢喜，不管未来如何，这一刻有你陪伴。
……
从世界之树回来，卫焕去亡灵牧场领走了最近养成的一批六级亡灵，去了大墓里。
虽然感觉征服这大墓表层非常容易，连自己百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用成。但也要小心大墓里会不会发生意外，万一遇见什么硬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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