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白锦山刻意隐藏身份接近他,如今又出现在鬼街,师父的摊位附近。
方灼从石阶上站起来,抬头看了眼已经听雨,但依旧灰蒙蒙的天,朝着正殿走去。
耗子赶紧跟上,“老大你去哪儿?”
方灼说,“鬼街,去接师父,你要一起回去吗?”
耗子还想留在观里看戏呢,于是摇了摇头。
无名观位置偏远,很少有出租车经过,但可以拼面包车。
也是运气好,方灼在路上没走几步,就拦下一辆。
面包车已经超载,后面足足坐了八个人,没位置再容纳他。
于是收钱的人递给他一张小板凳,顺手收了十块钱。
车子一路平稳,可不知怎么的,前车盖突然冒起浓烟。
“车子要炸了,要炸了。”
“停车,快停车!”
“让我们下车!”
“……”
司机刚把车停下,车内的人就尖叫着,一窝蜂涌出车门。
方灼坐在车门口,还没来得及让开,就被人给推下车,跌出去摔到地上的水坑里。
好在,车子没有爆-炸,但也没办法再继续行驶。
司机只好打电话,叫来了认识的车,让对方帮忙将人送到市区。
奇怪的是,车子载着大伙走了没多久,又抛锚了。
方灼,“……”
旁边的大姐开始抱怨,“今天是倒了什么血霉。”
“是挺倒霉的,估计又得换辆车了。”方灼也很郁闷。
一路上总共换了四辆车,终于勉强抵达市区,将人放在某短途车站门口。
等方灼打车抵达鬼街的时候,已经正午十二点,不少摆摊的人已经离开。
好在,老爷子还在原地,正闭着眼睛打坐。
旁边有位刚刚收拾完东西的大哥问他,“陈老爷子,您等的人还没来?”
老爷子说,“来了。”
随后睁开眼睛,直直看向东南方向。
那位大哥顺着他的眼神一看,还真是,他纳闷的挠了挠后头,这老爷子也是神了,闭着眼睛也能看见人到了?
看着大哥惊诧的表情,方灼挺了挺胸,“我师父真厉害。”
233,“那是。”
这蜜汁骄傲的语气,一听就知道,师父估计还瞒了他不少事情。
方灼大步走过去,喊了一声师父,随后便蹲到地上,开始帮忙收拾。
老爷子盯着便宜徒弟的发旋看了几秒,嫌弃的问,“你吃什么了?”
不说还好,一说方灼又开始反胃,好像又闻到了那股诡异的恶臭。
老爷子拿起一枚花钱丢过去。
方灼下意识接住,皮肤和铜钱相触的地方,灼烧般的疼,又下意识丢了出去。
“师父,我的手……”掌心上红了一块。
老爷子冷哼,“我问你吃了什么?”
“婴鬼的血。”方灼恶心道,随后将今早和之前遇到婴鬼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老爷子的脾气不算好,但并没有真的对谁动过怒,此时此刻,却是气得差点把牙咬碎。
“简直欺人太甚!”
他低吼一声,用力戳方灼的脑门,“怎么跟你那朋友一个样子,乱吃什么东西。”
方灼知道,这时候顶嘴辩解都是找抽,乖乖买着脑袋,装委屈。
老爷子吼完气消了三分之一,“跟我回去,先帮你除除煞气跟晦气,否则不出三天,你就被霉运坑死了。”
方灼立刻化身告状精,“我来的路上,车子不是陷坑里,就是无缘无故抛锚,总共换乘了三次。对了,我还摔了一跤,不信您看。”
他本来就穿的七分裤,把裤管往上稍稍一提,就能露出膝盖。
摔得有些严重,擦掉了一大块皮,上面还沾着未来得及处理的泥沙。
老爷子冷笑,“要不是你从别人那儿多沾了点阳气,说不定现在已经横死了。”
他皱起花白的眉毛,没忍住骂了一句,“如今这些个是越活越不像话了,什么玩意儿。”
可不是么,自己不当人就算了,还不想让别人活。
垃圾。
老爷子的东西不多,就几枚花钱,方灼将其用大花布一包,拿在手里,用另一只手搀着老爷子往外走。
他舔了舔嘴唇,蹙眉“嘶”了一声。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别装了,回去教你点实用的,弄死他狗-日的。”
方灼变脸变得比翻书快,笑逐颜开,“谢谢师傅。”
老爷子哼了一声,突然驻足,神情严肃,“你小子身上的阳气哪儿沾的,还挺霸道。”
方灼,“……”
他挠了挠头,“就那样呗。”
“哪样?”老爷子对此非常好奇。
阳气这种东西,不是自己的便不可能长时间留在身体里。
他还真不知道,能有办法可以将别人的阳气,放到自己身体里。
方灼脸红,“就、就跟人干了一架。”
老爷子,“这也行?”
方灼一脸严肃,“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也对,你小子运气好得可以借尸还魂,蹭点阳气算什么。”
方灼,“……”
这蹭还真不是普通的蹭蹭,而是从肉-体到灵魂的蹭蹭。
老爷子思想这么正直又单纯,方灼只能尴尬的闭紧嘴巴,生怕越谈越深,越深越污。
第155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18
未免回途中, 连累他人,方灼给老爷子打了辆出租车,自己则回头找了一辆共享单车。
饶是这样, 途中也换了两次单车,一次有惊无险被三轮车刮到,一次是轮胎被戳破了。
还好这些晦气只是纠缠一段时,要是纠缠一辈子,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方灼抵达无名观, 已经下午两点。
耗子抱着肚子, 饥肠辘辘的坐在观门口的门槛上。
一见老大提着外卖回来,两眼顿时放出绿光,飞快扑上去, 狗鼻子一凑近,就知道全是素。
想到道观里的老爷子,耗子神神秘秘道,“老爷子心情不大好, 一回来就去了后院, 弄的乒乓作响。”
方灼往前走着,顺便把外卖递给他,“我先去看看。”
一进后院,方灼就看一只小香炉从老爷子房间飞出来。
他伸手接住, 走进去, “师父你干嘛呢?”
老爷子蹲在地上, 面前有个大木箱子, 里面的的东西全被翻出来,洒落在地上。
除了笔墨纸砚,黄符罗盘,还有桃木剑和三清铃,以及一些叫不出名的法器。
这些东西,原主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老爷子提过。
这次破例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可见老爷子心里气性有多大。
方灼走过去,在老爷子对面蹲下,“师父,您是不是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老爷子找东西的手一顿,硬邦邦道,“不知道。”
方灼不信。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又改口,“但我有怀疑的人选。”
方灼心头一跳,“谁?”
“城南白家。”老爷子从箱底掏出来一本书,丢进方灼怀里,“我跟你说过,陈酒是由他母亲亲自送来的。”
方灼几乎已经猜到老爷子接下来要说的话,“您的意思是……”
两人心照不宣。
老爷子目光沉重又缥缈,回忆道,“陈酒的父亲是一个普通人,意外车祸死亡后,他母亲就带着他回到白家。
起初白家的人是真诚期待孩子出世,可真当孩子生下来,知道他不同寻常后,就一个个全被迷了眼睛。
至阳和至阴之体,这两种体质都极为难得,尤其是后者。
至阴之体活着时修习术法事半功倍,死后尸体可炼成尸鬼,至于魂魄,可当聚阴阵的阵眼。”
方灼茫然,“聚阴阵是什么?”
老爷子的眼神像在看白痴,“聚集阴气的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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