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方灼叹口气,“之前忙于修炼,疏忽了你,你来无为峰这半年是不是都没好好洗过澡?”
段凛绷不住了,粗声粗气的吼,“我每三天就会擦一次!”
方灼脾气超好,“好好好,可是擦哪有洗澡来的舒服。”
随着话音落下,小孩儿的衣服也被扒了,完全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段凛浑身一僵,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羞愤的挣扎起来。
方灼啧一声,把手举高。
段凛以为又要被打,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瑟缩肩膀,抱住头部。
方灼心头狠狠一酸,他其实只是想拍拍孩子的头来着。
他把手放回水里,在小孩儿屁股拍了一下,不得了,这孩子直接炸了,眼眶都红了。
段凛羞耻得不行,可他只有一双手,护住了屁股,就没办法推开男人,索性张开嘴,朝着眼前的脖子咬下去。
方灼疼得直抽冷气,没几下就闻到了血味。
稍微用力掐住小孩儿的腮帮,迫使他张开嘴,“扯平了?”
段凛牙齿上全是血,而预想中的毒打和折磨,并没有落到身上。
男人眼帘半垂,黑色的睫毛随着说话轻轻颤动。
他说,“以后别随便咬人,脏。”
段凛吓得几乎要停止的心跳,在短暂的恢复后,变得急速,好像要蹦出嗓子眼。
不一样,眼前的人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
不管是对方突然转变,还是内里换了芯子,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哪怕是没有关爱,只要没有身体上的疼痛,也是好的。
但他并没有忘记被揍屁股的耻辱,冷着小脸上说,“放开,我自己洗。”
不得了,这么小就懂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方灼依言松手,身体一仰,朝远处游去。
他潜入水底,躺回自己的泡泡里,继续看小电影。
小孩儿光溜溜的浮在水里,用力搓澡,垂着眼睛,让人无法看出情绪。
方灼摇了摇头,“这孩子也就只有在生气的时候,还有点孩子气。”
“小孩儿就该有小孩儿的样子,阿三哥,我想帮他找回童真。”
233,“……有点困难。”
“我知道啊。”方灼愁眉苦脸,“有办法吗?”
233沉默半晌,有点不确定,“平等,沟通,往死里宠。”
方灼两手一拍,有道理。
师徒俩结伴回程,走到一半,突然听见树林中有动静。
方灼反手捂住脖子上的还未彻底愈合的伤口,猜测应该是血腥味引来了什么东西。
他镇定自若的吹了声口哨,眨眼间鸡崽就飞了过来,在半空中变大降落下来。
方灼把小孩儿抱上去,自己还没来得及上,一条藤蔓从森林里冲了出来,缠住他的腰。
“儿砸,把你哥送出去。”
他在鸡崽毛茸茸的大屁股上一拍,一把剑已经幻化在手,将要上的藤蔓斩断。
越来越多的黑色藤蔓,从树林里延伸出来。密密麻麻,张牙舞爪,对于密集恐惧症患者来,是个不小的挑战。
方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提着剑的手不停发抖。
“打个马赛克,谢谢。”
系统的马赛克一出,方灼感觉整个世界的美好了。
他按着肩膀活动两下,撸高袖子,迎头冲上去
鸡崽带着小孩儿刚飞出森林,结界自落生成。
段凛站在结界外,不足一米的位置。
而他背后,火红色的大鸟,徒劳的用头撞了几下,哀伤的咯了一声,蹲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我以前没见过你。”小孩儿望着鸡崽,心里疑惑。
在此之前,沈夙的座驾是一只骨雕,比这只更为雄壮英武。
鸡崽眨了下眼,“咯。”
段凛眉头紧锁,“那只骨雕去哪儿了?”
鸡崽又眨了下眼,“咯。”
知道和它交流不出任何结果,段凛选择放弃,可没多久,又忍不住问,“他真的不是沈夙对不对?”
言语中有这殷殷期盼。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挂在藤蔓上的小果子,对方只需要稍稍吹一点暖风,他就随之动摇。
那只火红大鸟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只会“咯”。
段凛苦笑,盘腿跟着大鸟在原地坐下来。
日头落下,月亮爬了上来。
方灼终于解决掉那些藤蔓,从森林中走出来,一眼就看见坐在地上两只。
其实从修为来看,后山的灵兽和成精的植被根本伤不了他。
就是灵魂和身体还不太契合,玩儿剑玩儿得不够溜。
还没来得及耍帅装逼呢,剑就被抢走了,被嗜血藤缠得结结实实。
最贱的是系统,居然录影留念。
一想起这个,方灼就牙痒痒,“你就不能删了吗?”
233悲伤道,“你是我带的第一个宿主,万一以后我想你,还能拿出来看看。”
方灼顿时心软,“那等我完成任务,你要继续辅助下一个派送员吗?”
“你希望我继续吗?”233没头没脑的问。
方灼懵逼,“我能做主?”
233说,“你能。”
方灼因为装逼不成被打脸的哀怨,不翼而飞了。他抿了抿嘴,勉为其难,“那要是你不愿意,就别干了呗。”
这话口气很大,嘴上叼根烟的话,妥妥的大佬。
233扭扭捏捏,“这可是你说的,我都录下来了。”说完觉得少点什么,诚意满满的补了一个么么哒。
方灼,“……”总觉得又是个坑。
他打起精神,重新戴上高冷面具,掐了个诀,瞬间就出现在后山入口。
鸡崽第一个看见,扑棱着翅膀跳起来,朝粑粑扑去。
方灼接住变小的毛团,看向冷着脸从地上站起来的小孩儿,“回去吧。”
之前那出舍己为人,没这么快落幕,他放慢脚步,和小孩儿齐平,用力牵住那只小手。
不偏不倚,恰好露出手背上的擦伤。
段凛目光一定,漆黑的眼睛停留在快要渗血的擦伤上,沉默放弃了手上的挣扎。
方灼勾了勾唇,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只大白兔,“想怎么吃?这可是师父特意为你抓的。”
元明宗的弟子,吃饭都要靠凭证,段凛没有,从入沈夙门下至今,整整六个月他没吃过一顿饱饭。
平时饿了就吃点野果,或是拔点院子里的灵草吃,日子相当凄惨。
所以他虽然面色还算红润,但个子不高,看着就像是七八岁的。
方灼之前每天疼的要死要活,自身难保,没顾得上他,如今身日康复,必须要给小徒弟改善伙食。
结果小孩儿绷着脸,不吭声。
“那就烤着吃吧。”方灼下了决定,突然一下把人单手抱起来。
段凛脸一红,“放我下去。”
方灼不要脸,“师父疼你。就想抱抱你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很难为情,段凛浑身不自在,背脊都快绷断了。
他咬了咬牙,把脸一扭,看向别处。
方灼抱着宝贝徒弟回到小院,正愁怎么处理这只兔子,院外的禁止突然被人触动。
有人在外面恭恭敬的喊,“小师叔。”
声音清润爽朗,是个少年,方灼解除禁止把人放进来。
来人大概十三四岁,一身锦衣,笑容温和,“弟子宋清涧,见过小师叔,这是我师父让给您送来的丹药。”
方灼在脑海搜索一圈,对这人没有印象,应该也是新入门的弟子。
“替我谢过三师兄。”
“是。”宋清涧沉稳道,“师父说您身体还未彻底康复,让我暂时留下,和段师弟一起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方灼弯下腰,对着段凛的耳朵小声问,“你会杀兔子么?”
这话题太跳跃,段凛下意识老实说,“不会。”
方灼站直,“留下吧。”
宋清涧对这位无为峰峰主好奇已久,除了当初几位师尊选亲传弟子见过一次,这是第二次见面。
相对有初次的冰冷,如今的小师叔身上,似乎多了一丝鲜活。
方灼把正在吃草的兔子拎起来,丢给宋清涧,“先去把这只兔子处理干净。”
段凛瞥了二人一眼,拿着鞭子去了道场,没多久,啪啪啪的鞭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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