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豌豌
像极了小猫愤怒地在床单上磨着爪子,眼睛却圆鼓鼓地看着主人。
“放心,没死。”
姜临终于没再逗弄尺玉,再抖下去小猫要从他怀里跳出去跑路了,得拿捏好尺度。
刚说完,手心突然一阵痒,是尺玉浓密的睫毛颤着,扫在他的手心。
那感觉,就像抓也抓不到的骨头里散发出来的痒意,一瞬间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因为它而难受,僵涩。
姜临想要松开手,去看尺玉的表情,却被他死死压住,好像离不开他。
“害怕了?”
尺玉低低地嗯了一声,细若蚊吟,若非姜临离得近,恐怕都听不见。
“那就蹲下,不看了,好吗?”
小猫那粘糊的劲,真叫姜临心情舒适,尤其是塞西尔还在旁边看着,这比赢了赌约还让他高兴。
于是,他也不强迫尺玉去看那脏兮兮的画面,仁慈地放过了尺玉。
尺玉转身蹲下,连带着姜临也蹲下,两个人膝盖抵膝盖。
蹲稳之后,尺玉松开了手,双手自然地滑下,落在膝盖上,乖生生的。
“我松手了?”
姜临轻声问。
“可怜的小猫。”
尺玉正要点头,耳边传来塞西尔一声冷哼,仿佛极为不齿。
姜临缓缓拿开手,尺玉那湿漉漉的眼睛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濡湿的睫羽沉沉地垂着。
连原本微翘的短发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姜临为他理了理额角遮住眼睛的碎发,露出一张雕塑般白皙、无暇而易碎的脸。
“我能回去吗?”
尺玉问。
姜临咧开嘴笑,两颗虎牙熠熠发亮,“那不行。”
“好吧。”
尺玉本来就是试探性地问一下,被拒绝了也只是有一点点失落。
能不去看那恐怖的画面就已经很好了。
视觉,听觉,嗅觉,原本多重的刺激现在缺少了一样。
其实并不一定是好事。
当尺玉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经在箭刺啦射出去划破空气发出鸣声、血腥味逸散时重时淡和沃克不停念出的秘密中,幻想出了同样惊悚的画面。
尤其是这时,场上两个女生,原本哆哆嗦嗦哭泣着说自己不行的女生在沃克说完那句话后,变得情绪激动,有些精神失常似的,质问为什么。
随后便是箭出弓的声音,和一阵沉寂。
女生说的什么,尺玉没太听清楚,但拿着话筒的沃克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沃克说:“当时你清高不屈,被黑牌的桥口圣看上,走得很近时,是你面前这位好朋友帮你写了表白信,趁着桥口圣不注意鬼鬼祟祟地把信塞进了对方常年随身携带的诗歌集《恶之花》当中,而那本书,正是对方母亲的遗物。“
“让我猜猜,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总不能是——”
“怕你过上好日子吧?”
大脑宕机了。
尺玉在脑海里跟系统说:“我觉得我还得向他们学习。”
“……言之有理。”
系统显然也在一连串的“秘辛”轰炸之下震惊不已。
白塔下面,赵又鸣接着念出名字,“下一位,景雪松。”
这位足够特殊,原本有些看腻了的贵族学生终于等到压轴好戏,纷纷抬头看向景雪松。
就连姜临,也投出去一份目光。
然而姜临还没有看见景雪松站上射击台,手袖突然被拉拽了一下。
尺玉仰着小脸,浑圆的眸在观望台吊灯的映照下显现出一丝薄绿色,如水如叶。
联想到台下景雪松,姜临眯了眯眼,笑意不达眼底。
“别告诉我,你想为他求情?”
姜临他反手攥住尺玉的手腕,力道大得近乎能捏碎骨头。
却在感受到颤抖时,骤然松开手,转而用拇指摩挲了下尺玉手腕凸起的骨头,细细小小的。
千万别太快让他失去乐趣。
塞西尔单手插着裤兜,闻讯也转头过来看着。
第8章
被二人注视着,尺玉多少有些害怕,可他实在忍不住了,反复深呼吸,鼓起勇气:
“我腿麻了……”
姜临危险的神色瞬间消弭,取而代之是关切的笑容,和煦灿烂。
他俯身,两张脸距离不到十公分,鼻尖快要贴着鼻尖。
尺玉往后缩了一下,突如其来放大的面庞遮挡了他的视线,给人一种压迫感。
姜临唇角泄出一丝笑,双手托着尺玉的臀,把人抱了起来,周围没有座椅,便直接把人放在观望台的矮墙上。
尺玉被姜临抱起来之后便揪着对方的衣领,本以为能够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却被放在了矮墙上!
矮墙虽然不到半人高,但外面就是悬空,掉下去也是好几米的高度。
尺玉心都揪紧了。
也揪紧了姜临的衣角。
好不容易坐稳,刚回头看了一眼射箭场上的情况,就被姜临扣着手心,取出了衣角,让尺玉没地方借力。
尺玉张了张嘴,跳下矮墙?姜临肯定不愿意,他就是故意想看自己出丑。
就这样坐着,什么也不扶?
待会箭一射出去,他心一跳,人一晃,不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怎么了?”偏偏姜临还状似什么都不知道,贴心地问他有什么问题。
尺玉忧虑地晃了晃脚,“我会摔下去。”
“那你快想想办法。”
姜临压低眉头,仿佛也为他担心。
周围的确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尺玉左看右看,再三确认,在场除他以外唯二两个可以提供帮助的人,一个是姜临,一个是塞西尔。
塞西尔肯定不可能了。
他刚才还拿着那枚耳钉警示他。
尺玉深吸了一口气,繁复衬衫下雪白的胸膛深深起伏两次,探出手,搂住了姜临的脖颈。
因为伸手的动作,衣袖被卷上去了一些,藕白的手臂皮肤薄嫩,贴着姜临耳垂下的位置,动脉和静脉的血管交错跳动,不停歇。
似乎有一股香气,伴随着淡青色血管跳动而飘散,萦绕在姜临鼻尖。
姜临舒畅地赞他:“好聪明。”
一旁的塞西尔终于收回了目光,评价这一场游戏:“无趣。”
白塔之下,景雪松已经站定在射击位,单手拿着弓,另一只手托着箭,迟迟没有上弦。
“他今年才转来,恐怕根本不会射箭吧?”
“废话,贫民区学校哪里会教射箭。”
“也不一定,开学一个多月了,万一他上射箭课了呢?”
“那也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把箭术练到能控制落点在五厘米范围内啊,除非他是天才……”
“……”
“啧,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傻愣着,快点。”沃克催促。
他手里捏着一本册子,是游戏开始前塞西尔交给他,也是他所揭露的那么多秘密的来源。
他翻开下一页,浏览关于景雪松和对面十字架上卢康的恩怨。
看完,他挑了挑眉,合上册子弹了弹,真有意思。
抬头看去,射击台上,景雪松顶着众人的注视,终于把箭放在弦上,缓缓拉开了弓弦。
绷紧的弓弦宛如一轮弯月。
姿势标准,甚至因为身形高挑,十分具有观赏性。
沃克提前得知了这位传奇特招生与其他贫困生之间的龃龉,有种先知的得意,双手抱臂,扬声道:“景雪松。”
“你知道你那被踹烂的宿舍门和被浇灌墨水的衣服,是谁的手笔吗?”
景雪松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浅淡,还没说什么,被捆在十字架上的卢康先张口了:“别听他胡说,他在挑拨离间!今天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相互排斥,好让他们看戏!”
沃克打断他:“是不是胡说,你刚才也看见了。前面那些……难道是假的?”
“塞西尔少爷无所不知,学生会还不屑于用虚假的事情来蒙骗谁。”
沃克高傲地昂着头,颇为笃定。
景雪松收回目光,继续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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