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豌豌
这让尺玉有极大的挫败感。
他哆哆嗦嗦地把手一甩,挣扎开,小手握拳攥在腿边。
“澹台辛。”
丧尸出现了明显的僵硬。
尺玉吸了吸鼻子。
“……我讨厌你。”
第55章
澹台辛从未想过有一天被尺玉发现他的真面目。
他用人类的模样在尺玉身边三年, 又用丧尸的模样在尺玉身边三个月。
除了刚见到尺玉神志不清,激动之下用带着人类澹台辛面容特征的脸对着尺玉喊老婆以外,澹台辛以为他隐藏得天衣无缝。
连在浴室洗澡, 他都戴着止咬器,只有趁尺玉睡熟了, 睡得小脸泛红呼吸均匀了, 才会摘下冰冷的铁器,擦拭久不见天日的陋容。
偷听那只普通异能者小队谈话, 辨认出熟悉的声音, 他立马从临近招来丧尸,把泄露信息的张锋扑咬致死,以绝后患。
可他还是暴露了。
他的名字,被尺玉轻轻咬着, 像是小猫拙劣地模仿人类说话,声音绵软动听, 快把他枯涩的身躯都催软了。
然而尺玉下一句,“我讨厌你”。
颅内绷紧的弓弦瞬间断裂!
让他瞬间手足无措。
不仅被尺玉发现了他是谁。
还惹了尺玉厌恶。
澹台辛计无所出, 慌忙地触碰尺玉小脸,想为他擦去那滚滚而落的泪珠。
尺玉扭头躲过去了。
他狠狠地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眶,红洇的唇止不住拉成扁扁的形状,显现出几分委屈的倔强,“不是不亲我吗, 那也别碰我。”
澹台辛手悬在空中, 好半晌才收回去。
这时尺玉已经身子发软站不起来, 没了澹台辛的搀扶,直接蹲在了地上,他捂着脸, 声音在手掌和小脸之间的空腔荡漾,“既然不喜欢我,那就放我回去好了,斯年肯定乐意亲我的!”
澹台辛怎么可能放他回去!
他心心念念的尺玉,他梦寐以求的尺玉,他魂牵梦绕、无法割舍的尺玉。
好不容易被他偷来一点相处的时光,怎么能轻易让它溜走!
“小玉……”
可想说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几转,最后还是被咽了回去,只说出一句:“地上脏。”
尺玉等了半天,却只等到澹台辛一句不轻不重的地上脏,气得本来就没力气的双腿一哆嗦,整个人径直坐在了地上。
雪白的双腿叠成小山形,莹润透白的肤色恍若一片山雾,让澹台辛看不分明。
“呜呜呜你不亲我,又不放我走,澹台辛你好讨厌……”
他抽泣着,说话都断断续续,真叫澹台辛瞬间就心软了。
澹台辛用他那青白的手臂圈住尺玉双腿,将人拢成一团抱起来,走到墙角坐下,把人放在自己身上。
少年跨坐在他腰际,张开的双腿颤颤巍巍地夹着。
他抚着尺玉绒绒的脑袋,把它轻按在自己胸口,手掌上下顺着他的后背,纤弱的脊背弓成弯月,在他大掌下简直像是一片薄纸。
“不哭,不哭。”
尺玉一听,哭得更大声了!
毫无作用的安慰,比压缩饼干还干!
“走开,你走开!”尺玉双腿双手使劲,推搡着身下庞大的躯体,甚至双手握拳捶打起来,却愣是没让澹台辛动一下。
无助的情绪仿佛一片浓重的阴云,瞬间包裹着尺玉。
“让你亲我你又不亲,让你放我回去你又不肯,让你走你又不走!澹台辛,你太讨厌了!”
他得当着澹台辛的面度过情潮露出窘样了!
尺玉做了这么久任务,却在一个一心一意把他当少爷宠的人面前遭遇了失败。
尺玉哭得澹台辛心都快化了,恨不得一把扯下止咬器,深深擒住他的双唇,将它含在嘴里吮吸,嘬弄藏在软腔里的红舌。
但他忍住了这最原始的冲动,只是将尺玉按在自己怀里。
“小玉,我不能亲你,病毒会传染,通过□□,我不想你变丧尸。”
“小玉,我喜欢你,我也想亲你,可是当丧尸很痛苦,我不能害你。”
“小玉,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怀里的少年只是一味地推着他,拍着他,呜咽着,进而呼吸不畅地低喘着,哼哼唧唧,宛如一只被压在怀里欺负的可怜小猫。
澹台辛不停顺着他的后背,试图用这样安抚幼儿的方式去纾解尺玉突如其来的情绪。
“小玉,小玉……”
可慢慢地,他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尺玉哭着哭着,整个人像水一样化在了他的怀抱中,时不时抖动一下,让澹台辛疑心有人在戳他的痒肉。
最后,尺玉使气地大喊:“办法就是亲我!你又不肯!”
他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
澹台辛看不见少年的面容,只能从湿漉漉的胸口触感得知少年一定哭得很可怜。
冷峭的止咬器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挠了一下。
澹台辛怔了一瞬,错愕地低头,将尺玉黏在他胸口的上身微微抽离,滞涩地探出手。
黑发脑袋上钻出来两只毛绒绒的括弧。
“小玉,这是什么?”
他往下看,还有一条蓬松的尾巴。
云朵一样硕大的尾巴快有少年半个身子那么大,几乎能够让他躲藏起来,或是在雨天挡在头顶为他遮雨,骑士般忠诚,保证不漏下一滴雨水。
澹台辛怔愣地开口:“小玉,你长尾巴了。”
尺玉浑身颤得厉害,伸手去捂澹台辛的嘴,却被止咬器阻拦。他习惯的遏制方式在澹台辛这里完全不起作用,尺玉只能将澹台辛重复他长尾巴了长耳朵了的话全听了进去。
像不停反复的羞辱,尺玉揪着澹台辛的衣服,眼泪掉个不停。
从最初哭出声来,到后来抽抽噎噎快要背过气去。
澹台辛一筹莫展,只能将尺玉的脑袋放在胸口,反复抚摸他的脑袋,像给小猫顺毛一样。
“小玉,小玉,不哭。”
直到他的手指不小心擦过那只白色毛绒耳朵,耳朵剧烈抖了一下。
连带着怀里的少年,被输入了什么指令似的双腿用力夹紧了他的腰腹,纤薄的上身兀地向前挺,微微鼓起的小胸脯在丧尸糙硬的胸肌上蹭了一下。
那一瞬间,澹台辛都怔住了,只觉得身上酥麻得过分,下意识想说对不起。
他亵渎了年少时的月光。
然而,少年微微后仰的小脸却没有流露出半点不适,或者说,他感到羞耻,但很舒服,鼻翼翕动,鼻腔里传出低低絮絮的嗡吟声,时高时低。
澹台辛试探性地碰了碰尺玉的耳朵,竟然在他脸上又看见了相同的神情,澹台辛仿佛步入了什么新世界。
他喉结紧得发痒,艰难滚了两下,灰白的双目从少年毛绒阔大的耳朵落入身后蓬松晃动的尾巴。
那条尾巴无拘无束地摇晃着,被一双近乎只有骨骼的手突然握住,从尾椎骨外的根部一路顺下去。
尺玉浑身僵住了,一动不动。
直到澹台辛的手终于撸到了尾巴尖,尾巴逃也似的从他手中逃离,尺玉整个人哆嗦起来。
“澹台辛……不可以玩小玉的尾巴。”
澹台辛不解,仔细将尺玉的小脸看了又看,虽然眼尾濡湿,双腮异红,但尺玉的的确确是舒服快意的。
如果他快乐的话,谁痛苦都可以。
澹台辛知道尺玉一向爱说反话,爱嗔怪,爱让别人猜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又上了手。
一手圈住他长绒的尾巴,一手拢住两只发颤的耳朵,尺玉整个人便被他桎梏住了。
从尾巴根顺到尾巴尖,尺玉快活得分泌生理泪水,尽管嘴上还是喃喃说讨厌澹台辛。
澹台辛知道尺玉说谎话,他能感受到自己腰胯耻骨上有一点软肉在不停磨蹭。
天上下起了雨。
澹台辛和尺玉两个人全被浇透了。
他们肌肤贴着肌肤,心脏贴着心脏。
尺玉那颗柔软的小心脏砰砰地跳着,密匝匝地震荡,晃得澹台辛停止跳动许久的心脏似乎也鼓动了几下,浑身燥热。
少年小小的一团,就这样坐在他的怀里,被他托着,抱着,圈着,像个橱窗里昂贵的玻璃娃娃,终于被他带回了家。
雨水顺着他无暇的瓷脸坠入澹台辛胸膛,宽阔坚韧的胸肌隆起,那里的黑色布料湿热,混杂着不知道是尺玉的泪水、涎水还是雨水。
尺玉通体泛红,软绵无力,栽倒在澹台辛宽阔的怀中,小手紧紧攥着对方的衣料。
身上的流荡感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一叶小舟,在暴雨下随风飘摇,于是只能拉紧了澹台辛,免得自己一不小心被吹走几公里。
明明自己脆弱又害怕,嘴上却嘀咕着:“澹台辛……”
“不可以玩我的尾巴。”
澹台辛替他拧干尾巴上的雨水,动作一顿,“没有玩,我在帮你。”
“你还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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