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豌豌
他睡容平静,睫羽盖着薄薄的下眼睑,鼻息轻柔,安静下来时给人一种夜里昙花的感觉,珍惜,宝贵,可遇不可求。
喻斯年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眼睛干涩,眼白冒出条条血丝,目光描摹着尺玉的面庞。
“宝宝,你其实根本不在乎我,对吗?”
三番五次在他面前提到澹台辛,隐瞒和封庭又发生的可能是龃龉的事情,对别的男人展露笑颜,好似坦率而真诚。
但其实他最不真诚了。
喻斯年终于看明白了他。
可是喻斯年离不开,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走钢丝般从籍籍无名走到今天,不过是因为尺玉一句觉得他们不够厉害。
喻斯年无法忍受哪怕丁点尺玉离开他的可能,更别提放任他离开。
他无可奈何地开导自己:
“算了,不在乎也行。”
“……在我身边就好。”
翌日清晨。
被喻斯年从被窝里捞出来的尺玉揉着眼睛,张着嘴让喻斯年帮他漱口,然后擦拭他的小脸,最后揣了两个奶黄包边走边吃。
“我真的没事啦,你不要听他乱讲,医疗资源很宝贵,用在我身上很浪费的。”
尺玉诚心诚意劝阻喻斯年。
可惜喻斯年铁了心要尺玉做检查。
尺玉只能叹着气,站在医生面前,医疗室里器材不如末世前,消毒水味道极重。
喻斯年安排医生给他做全身检查,尺玉想了想,这些仪器应该检测不出他的身份异常,便老实进去了。
只是没想到,当尺玉进入体检的房间,里面站着的人竟然是熟人。
“衡明德?”
正好免了尺玉去找他。
第63章
北方基地几乎掠夺了M国所有现存医疗资源, 在这个基地,只要不是感染丧尸病毒,哪怕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也能给你拽回来。
断胳膊断腿, 都是小事,头颅开瓢或是身首异处, 如果是异能者, 及时送回基地也能把人全须全尾还回来。
然而尺玉只是做了个身体检查,却让门外的三人如临大敌, 嘘寒问暖。
他说:“衡明德要抽我一点血……做实验。”
常年如春风和煦的喻斯年脸上出现了一丝隐藏不住的怒意, 投向诊断室内的眼神阴鸷得仿佛将人抽筋扒皮,好一会才强忍住动手的冲动。
“不可以,宝宝,就算是要抽你的血做检查, 我也不会允许。”
尺玉纳闷着,抽点血而已, 怎么反应这么大。
在他还是一只小猫咪的时候就经常流血,现在他不是小猫咪了, 他是一个身体里有几千毫升血液的人类,除了扎针有点疼——他也讨厌扎针,但其他真没什么大碍。
喻斯年整了整神色,强调:“你的异能特殊,万一被他们或者其他的人知道, 到时候你的处境会异常艰难。”
一个能和丧尸对话的人, 放在哪个基地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睽睽以待,哪怕这个人弱小,无助, 也会被他们用道德的约束、期待的压力强行推到风口浪尖,成为心甘情愿的牺牲者,未来黎明的垫脚石。
显然喻斯年不希望尺玉暴露,不希望他存在“拯救世界”的可能,届时哪怕喻斯年已经在这个浑噩的世界站稳脚跟,也很难保证护他周全。
但是,喻斯年一顿,“你告诉他了?”
尺玉摇头,神情温顺,活像一只犯了错被训话的小动物。
然而他乖巧的唇却吐出了令喻斯年难以接受的字眼。
“不过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衡明德已经猜到了那么多,再多一点,也没关系的吧?又闯祸的尺玉默默告诉自己。
喻斯年:“什么?”
尺玉解释:“已经抽了呢。”
他抬起手,动脉血管上层凝结着小指头大小的血痂,抽血的人甚至没给他一根棉签,急冲冲就带着宝贵的血走了。
场面霎时寂静下来。
喻斯年握住尺玉的手腕,不由自主地颤抖。
晚来的祁宴和封庭又闻言直接推开门,唐刀架在正好要出来的衡明德颈侧,吓得衡明德连忙举手投降。
尺玉也一惊,挪着小步蹭到衡明德身边,帮他推开寒光烁烁的刀刃,“别这样嘛,你们听我解释。”
起初,尺玉也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检查,直到他碰见正巧在这里的衡明德。
衡明德表达了他的意愿,并给出了两个理由。
一是他通过多方比对,揣测喻斯年三人能够使用机器掠夺异能、反客为主的原因就在尺玉身上。
二是那天在车内的经历让衡明德怀疑尺玉的身体有能够令丧尸理智化的物质存在。
他请求尺玉提供一点血液用于实验。
血液是最直观反应尺玉体内是否存在特异物质的载体,考虑到尺玉身体并不强健,他表示可以只抽取一百毫升,等尺玉恢复一段时间再进行第二次抽取。
如果实验表明尺玉的确存在这样的作用,那么北方基地的实力,尤其是喻斯年等人的力量将大幅增加。
他们可以将异能夺取作为筹码,在主桌上谈判,也可以携丧尸研究成果以令诸侯。
同时,他还提到下周这个时间“那只丧尸”会到来,如果感兴趣可以来看看,如果不方便到场,有什么想说的他也可以代为转告。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尺玉听着听着,就这样同意了。
解释的过程中,他小心地隐去了和澹台辛相关的内容,只把抽血可以帮助喻斯年他们走得更远这个观点完整的讲述出来。
一边解释,一边轻轻晃动喻斯年的胳膊。
喻斯年隐隐有些动容,他娇气的小男朋友竟然愿意为了他们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这样看来先前尺玉抛弃他们其实并非出于嫌弃或厌恶,只是变相督促。
但是,无论如何,这都不能动摇喻斯年最初的想法。
他冷眼瞧着站在一起的尺玉和衡明德,“下不为例。”
尺玉的尝试失败了。
他被喻斯年严加看管,连给衡明德写小纸条的机会都没有,好在他偶尔和衡明德擦肩而过,看见他脸色不错,实验应该相当有进展,这让尺玉也跟着开心。
马上就能完成任务拿到积分,能不开心吗?
喻斯年总是玩弄他的身体。
指的是晚上睡觉时把尺玉叠起来,圈在怀里,然后时不时挤压一下,听尺玉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挤一下,呜一声。
挤一下,呜一声。
尺玉知道喻斯年很忙,每天起早贪黑,既要处理基地内部的纷争,又要与其他幸存基地协商,偶尔还要出手相助。
所以尺玉任由喻斯年把他当解压玩具。
但不能挤得急了,力气也不能大了。
有时候喻斯年嗅着尺玉发顶的淡香,从对面的窗户反光上看见尺玉雪白的小脸,弯弯的眉眼和丰饱的唇瓣,看得入迷了,手不小心重了些,尺玉会嗷地一声转身过来坐在喻斯年腰上,耳提面命要他“下不为例”。
喻斯年全盘接受。
喻斯年忙,也就意味着尺玉并非时时刻刻和喻斯年在一起。
尤其是他情潮来袭这会儿。
喻斯年一大早就离开了基地,独自领队去不远处的另一个小基地实施救援,特意交代尺玉要吃早饭,不能一天只吃两顿。
情潮来得汹涌。
尺玉本以为没人看见,他自己拍一拍,然后偷偷把尾巴放出来就可以顺利渡过,却被祁宴这个不速之客闯入房间。
在祁宴的异能感知中,他的气息凝重,带着蛊惑人心的香蜜,悠悠的喘息仿佛风雨下摇颤的花枝,祁宴像一只采蜜的蜂,顺着风寻来。
惊吓之下,尺玉浑身僵硬,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收回手,低着头不敢看祁宴的脸。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虽说娇气,平日里从不出格,也算有分寸,此时却被人目睹独自在房间做着一些羞于见人的事情。
尺玉拢起双腿,埋头进去,听着祁宴的脚步声愈发靠近,沉闷的砸地声仿佛在他耳边响起,一下一下,恍若击鼓。
被这种紧迫的音律推动着,尺玉横生勇气,兀然抬头,搂着祁宴的脖子,贴唇上去。
他的意思很简单,现在祁宴和他同流合污,不能说出去。
浅浅的一吻,蜜蜂停在了花蜜处。
祁宴闭了闭眼,浑身热血翻涌,他声音低哑:“如果你是要我保密,一个吻恐怕不够。”
尺玉茫然,双臂还搂着祁宴的脖颈,只知道祁宴的血管跳动得异常剧烈。
紧接着,祁宴强势地攫取了他的呼吸,柔嫩的唇瓣被尽数吞没,这种近乎残忍的夺取很快侵入他的口腔,长时间握刀的手压着他细弱的后颈和单薄的脊背,让尺玉觉得自己成了一块甜点,完全被纳入了男人的身体。
尺玉呜咽着,捶打着,终于推开了祁宴的脸。
这时他的唇瓣已经肿胀起来,唇色宛如纸上朱砂,洇到了唇边,让他更加可口。
尺玉极力喘着气,话不成话地控诉祁宴:“你太大力了,我也没有同意你,同意你这样子做。”
祁宴抹了下尺玉的唇角,拭去被勾出来的甜水。
“不是你先动手?嗯,动口。”
尺玉兀地坐下,颇为懊恼。祁宴三言两语就把他在和男朋友共同居住的房间与多年邻居接吻的过错推到他身上,诚然这是事实。
情潮来得急,退得也急,就在他失去身体控制这五分钟在他体内走了一圈,带走了一些水分。
祁宴伸手,还想替他擦拭下面上的痕迹,被尺玉躲过去。
“那你得帮我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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