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牙子
小猫崽奋力,宴柏深则悠闲自得,一手捧着茶杯,一手翻阅着虚度界界志,偶尔抬头看一眼林苏瓷。
婉儿和浅浅都去睡了,虚无妄也起身,麻利换了一身衣服,背上了自己的长剑,路过林苏瓷时,笑了:“你慢慢凝气,师兄我先去蛊里了。”
这一夜,林苏瓷盘腿凝神静气,努力从稀薄的空气中扒拉一点点灵气出来,坚持了足足一夜,收益甚微。
宴柏深也不急,每天带着林苏瓷去海边捕鱼虾,热衷于把小猫崽养胖一点,至于他的修为,他完全没有『操』心。
而虚无妄每隔几天就会进入蛊阵一次,白天里看不出他什么变化,只有入了夜,他那双几乎被血染过的赤眸,才流『露』出了那么一丝来自人蛊的邪煞。
林苏瓷白天只跟着宴柏深出门,下午睡觉,晚上修炼,反复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在山吃海塞中,凝结了灵气,慢慢悠悠踏破了练气一阶。
林苏瓷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当初突破练气的时候,容易得跟吃饭喝水一样,丝毫没有努力和丰收喜悦。而这次,他则是认认真真品尝了一次,什么叫做正常人突破练气的方式。
小院给林苏瓷摆了一桌酒,庆祝他重返修真之路。
当晚,虚无妄与宴柏深一杯酒一杯酒喝着,师兄弟俩不知道说着什么,时不时虚无妄就是一通大笑,笑着笑着就面无表情痛饮一杯酒。婉儿浅浅则抱着瓜子盘一个劲儿吐槽遇上的男人们,总结经验,互相推荐优质男修。
林苏瓷一个吃了一桌子,发现没有人管他,咬着筷子犹豫了下,朝桌子上一个装酒的陶罐伸出了罪恶之手。
第80章
一桌五个人, 唯独他最清闲无人理会。
林苏瓷悄悄把酒罐弄了过来,给自己小小倒了一碗。
他以往并未怎么沾酒,心里也有数,只一口一口抿着喝。
浅浅自己酿的酒,味道清甜, 入口后劲棉柔, 酒香入喉, 余味无穷。
小小的半碗喝完,林苏瓷都没有几分酒意,全然当做了甜茶吃的津津有味。
林苏瓷配着桌上一碗花蛤, 边吃边喝, 时不时还给宴柏深上供几口。
他们正在低声说着关于同门其他师兄弟的事情,林苏瓷捧着酒碗, 听得也认真。
三师兄竟回琏在天佑城的城主府暂时供职,作为赫赫有名的符箓师,他的待遇很好, 也没有人发现他与大魔头宴然之间的师兄弟关系, 活得滋润。他最近才给虚无妄这边来了信,说是打算来看师父。
阮灵鸪当初的仇人, 在三年前,宴柏深的协力下,已经死的坟头草盈盈。而阮灵鸪报了仇, 就回到了四方门, 一点点把房子修建起来, 重新养花种树,忙忙碌碌做个休闲人。
至于小蓝和钟离骸鸣,这两个人结伴去挖矿,有小蓝护法,钟离骸鸣做生意,两个人是目前为止,全师门最富裕的人。
林苏瓷听着,回忆着自家师兄师姐们,不由感慨。这一别竟然是三年多。
他抬起酒碗啾了几口。
说着说着,虚无妄开始说他这些年在外的情况。从他离开师门外出历练至今已经好几个年头,他经历过的太多,简短说来,也是长长一幅画卷。
到了最后,就说到了三年前他们仓皇离开的时候。
那时候林苏瓷刚刚进去底下修室还不久,金池与轻缶还在合计做个什么营生,攒点钱,等林苏瓷出来的时候把他打扮成富家小少爷,这样带回家去,宴柏深或许能消消气。
轻缶如是奢望着。
可就在他们捣腾营生的时候,就有一拨人追杀上了他们。
比起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出了事仓皇逃命的婉儿,虚无妄知道的显然更多。
当时在金家小院里的,一共三个金丹,七个融合,二十六个筑基,认真说来也不是一个任由拿捏好欺负的团体。可是就这样,他们都被追杀的狼狈出逃。
金池一个在此地盘亘多年的妖修,势力一朝被全部剪断,手下少女们也多多少少有损伤。而轻缶,出门一次,就会遇上一次袭击,险些都受了伤。
虚无妄自己,他在碧海大陆历练了多年,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强劲的敌人。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无论何处,都有前来要他『性』命的敌人来袭。
虚无妄在危险之中存活多年,身上的逃生经验也是十足的丰富,硬是给自己杀出了一条生路。
饶是如此,接连不断的袭击接踵而来,根本不给他们小院中的人半点喘息的机会。
这种情况就连金池也无法找到更好的脱身办法,几人商量过后,知道这一波势力难以抵抗,暂且先退后撤出此地范畴再看。
那个时候林苏瓷所在的地下修室被保护的很好,外头也没有人知道还有这个地方,三道门不是从里面开,靠着外力也是无法破解的。也是因为如此,能够确保林苏瓷的安全,轻缶才同意了金池的要求,留给了林苏瓷一个书信,集体迁徙。
那道追杀他们的势力一直跟到了虚度界,在他们上岛之后消失了。
轻缶与金池在风烬领域落脚,过了一年,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派出去婉儿试探。
婉儿在外浪迹了许久,也未曾招惹来任何和之前那波势力相同的人的追杀,故此放下了心,回到了城里去,等待着林苏瓷的出关。
林苏瓷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他们当时撤离的详细情形,多有疑问,只攥着酒碗眼巴巴看着虚无妄。
宴柏深也面带深意,手指摩挲着小酒杯,垂眸沉思。
当时的林苏瓷不过是一只废猫,存在与否都无关紧要,不会有人是冲着他来的。轻缶的话,也不太可能,毕竟他隐世了一百年,没有过任何仇敌。而且他带着林苏瓷私逃,还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躲躲藏藏的,更不可能会有惹是生非的可能『性』。
金池?那位金丹妖修也不是一个年轻气盛爱找事的。就算有,那也不会惹到一个能彻底把他在碧海大陆的根基斩断的组织。
所以当时对他们下手的人,到底是谁?原因为何,目的在哪?
林苏瓷也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眼手中酒碗,仰头一口干尽。
酒解千愁,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的疑『惑』解开。
天『色』越来越暗,外头刮起了一阵风,残碎的叶子上沾染着点点血腥,由远及近飘落,在院子围墙上落了脚。
“可有查过他们身份?”宴柏深声音冷清。
虚无妄又添了一杯酒,笑着摇头:“我这三年大部分都在岛上,出去的时间太短,至于打听他们身份……至今只算有一个确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