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茄子豆腐煲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夏青陆只一心一意地灌水。
等到喉咙的干涩缓解一点,他超大声喊一句:“报告!”
教官眼睛一亮,看过来:“怎么?你想要上来表演才艺?”
夏青陆扯着嗓子回答:“不是,我想上厕所!”
停顿一下又道:“顺便打水。”
教官的表情从期待到嫌弃,挥挥手:“去吧去吧。”
上厕所和打水那可是军训能光明正大放风,还不用坐操场上晒的好借口,当下就有几个人报告也要去上厕所打水。
教官:“还有谁要去的?赶紧赶紧,在总教官吹哨前回来啊!”
夏青陆先去打了水,然后去了厕所,把水杯搁洗手台上,双手接了一捧水往脸上泼,连泼好几下才感觉脸上的温度降下去。
晶莹的水珠顺着晒得泛红的脸颊落下来,长睫被打湿,显出水的光泽,抬起眼皮看过来时,眼神忧郁,自带一种引人探究的神秘感。
他坐在树荫底下等待上厕所的许骏,路过他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然后转头和朋友小声讨论。
然而没有人能想到夏青陆实则是在发愁。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楚望南还没有消气,发过去的消息一概不回。
楚望南该不会是想和他绝交吧?
夏青陆脸色凝重,坐在那里沉思,仿佛在思考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按照剧情,“楚望南”进入大学才叫真正的如鱼得水,无数的人前仆后继,如果没猜错的话,楚望南现在应该已经和重量级人物——他们学校的艺术系校草——宴雪回接触上。
宴雪回痴迷于艺术,对完美符合他心目中身材的楚望南一见钟情,借着请他当模特的借口,一来二去就暧昧上了,感情急剧升温,完完全全阐释了什么叫热情似火。
书里说宴雪回长得很好看,是一众艺术系学生心里的缪斯。再加上他为了攻略楚望南,主动出击,各种手段齐上。
这么一个长得好看,又对你执着的人,就算是楚望南应该也升不起恶感吧。指不定现在楚望南就和人家谈得好好的,顾不上回复他信息。
情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
夏青陆咂咂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酸,感叹一句。
“老三,走吧,该回去了。”许骏出来就看见夏青陆蹲坐地上,浑身阴郁得像雨天地里长出来的小蘑菇,挥掉手上水珠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这是怎么了?”他有些稀奇。
虽然只是短短一周,但不难看出夏青陆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每天都笑嘻嘻,站在那就跟棵挺拔的小白杨似的,长得精神,别人看了心情也不由自主变好。
像今天这样沮丧的模样,许骏还是第一次见。
被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许骏无端就产生些许怜爱之情。作为宿舍的老二,他也认为自己有责任在这种时候为迷茫的老三指导指导。
他一把拉起夏青陆:“怎么了?咱们边走边说。”
夏青陆抱着水瓶跟上他,表情严肃:“许骏,你说,如果你的好朋友谈恋爱了,你该怎么办?”
老二这个叫出来不好听,所以宿舍里大家默认直接叫许骏的名字。
“好朋友?”许骏脑子只是一转动,就猜出来这个好朋友指的是谁,“你说你的发小谈恋爱了?”
楚望南那算是谈恋爱吗?现在应该还是宴雪回追求他的阶段吧。
“没,应该还没谈。”夏青陆如实道。
“那你是担心你发小谈恋爱之后,没时间理你了?”
夏青陆犹豫地点点头。
原来是很普通的,恋人还是朋友重要的问题。
许骏恍然大悟,拍拍夏青陆的肩膀安慰他:“有这种问题很正常,一般来说,人们对朋友都会产生一点占有欲,比如说不希望好朋友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好朋友,甚至比对自己还要好。”
许骏细心开导他:“你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原本你和发小玩的好好的,突然他丢下你,说要和恋人去约会,你一时感到失落,不习惯,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就这样想,朋友是朋友,恋人是恋人,你发小有了恋人之后,除了陪你玩的时间少了,其他的其实都没有变化,你还是他最好的朋友,等以后习惯了就好。”
夏青陆拳头捶手心,终于明白自己这段时间的不得劲都是怎么回事了。
那天和楚望南打电话,他想的很清楚,下定决心要远离楚望南身边的麻烦事,要眼不见心不烦。
道理谁都懂,可明白和真正做到还是有一定差距。十几年来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身边没有楚望南陪着后,他感觉做什么都少了点意思。
楚望南已经快一周没理他了,清大那边又有人对楚望南虎视眈眈,这么下去,恐怕不用一个月,他就会被楚望南抛到九霄云外去。就算他最后会成为小说的背景板,但也太快了吧!
他甚至没有做好准备。
夏青陆脚下没注意,将一颗小石子踢进旁边的草丛里。石子滚来滚去,就像他的心情反复被揉捏。
不舒服的情绪催生出心底小小的声音:他一定要和楚望南变疏远吗?
夏青陆闷闷不乐回到方阵,结束完今天的训练后又闷闷不乐地独自一个人回寝室。
楚望南虽然生气,但是并没有拉黑他,所以他仍能在微信上骚扰人家,或者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问他这个朋友还要不要。
本来没理的事,经过一周的放置后,夏青陆没理也变有理,步伐越迈越有力,从沉闷不乐变成虎虎生风,一双眼睛亮而有神,雄赳赳气昂昂。
管他愿不愿意见面,今天他一定要逮到楚望南,好好谈一谈!
想通的夏青陆饭也不吃,打算直奔清大,结果在学校大门口看见了一个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犹疑地停下,惊奇地盯着那人的背影。
直到那人转过头来,熟悉的脸出现在视野中,无数轻盈的泡泡从心底飘起来。
夏青陆眼睛亮得惊人:“楚望南!”
楚望南的视线精准地越过人群落在他身上,眼眸下意识露出笑意,但想到他做的好事,微弱的笑意又消失不见,英气的脸庞覆着冷意。
“楚望南!”
夏青陆奔跑过来,距离他两三米的位置忽然放慢速度。
楚望南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脸上的冷意维持不住:“别跳!”
可惜他说慢了一步,夏青陆双膝微蹲,腿部肌肉绷紧,一个用力跳进他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加上毫无防备,楚望南虽然及时伸出双臂接住他,但依然被带得脚往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心跳惊得漏了一拍。
夏青陆才没有注意到这点,他沉浸在喜悦中,双腿夹紧楚望南的腰,双手抓着他的肩膀,大力摇晃:“楚望南,我刚想去逮你,没想到你先来找我了,这也太巧了吧!”
一点也不巧。
楚望南心想,按照夏青陆的耐心,在冷处理的状况下,他最多只能撑五天,即最多伏低做小五天。等耐心耗完,他会直接爆发,不管不顾冲过来。
五天也是自己的极限。
五天的时间,再大的怒火也会被稀释掉,到现在看见夏青陆,还是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
该怪谁呢,夏青陆怂兮兮的,自己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因为害怕自己知道,硬生生瞒了快两个月这么荒谬的事,放在夏青陆身上竟然意外地合理,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楚望南头两天是生气的,晚上睡不着反复地想这件事,慢慢地快把自己说服了。
这可不行,还没当面说清楚,他理由都为夏青陆找好了,夏青陆要是发现,以后做事更加容易得寸进尺。
越拖下去就越不妙,楚望南便赶紧过来。
既然双方现在都有强烈的沟通意愿,情绪也较为冷静,那么是时候坐下来一起解决问题了。
周围经过的人都惊奇地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窃窃私语。
楚望南拍拍夏青陆的腿:“快下来。”
夏青陆兴奋过后,一边下来一边嘟囔:“这么久不来找我,你好狠的心,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绝交了。”
“到底是谁狠心。”楚望南淡淡道。
这么久都不坦白,直到彻底瞒不下去了才告诉他,不就是吃准他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和他绝交吗。
夏青陆噤声。
他小心翼翼观察楚望南的脸色:“你还没消气?”
楚望南没有表露出心底的情绪:“你觉得呢?”
夏青陆觉得十分不妙,怎么看样子楚望南还在气头上?该不会待会聊着聊着,他又气得跑没影吧?
这么想着,他忙不迭抓紧楚望南的手臂。
楚望南低头:“干什么?”
“我怕你跑了。”夏青陆十分警惕。
楚望南无语:“我不会跑,我今天来这里不就是想听听你怎么狡辩?”
说的也有道理。
夏青陆缓缓松手,紧接着反应过来:“什么狡辩?!”
楚望南已经转身,迈动脚步,夏青陆紧紧跟在他身后。
“不是狡辩的话,你就把真正瞒着我的原因告诉我。”楚望南十分了解夏青陆的性格,并不期待他今天能如实回答。
夏青陆听到这句话后,也把临到嘴的抱怨咽回去。
那他还是狡辩吧。
毕竟总不能说我看到了一本能预知未来的书,书里说你会变成来者不拒的总攻。
可怕得很。
这么说出来,先不提楚望南信不信,恐怕听他说完的下一秒,他就得强硬拉着他去精神科做个详细的检查。
夏青陆的脑子前所未有地高速转动。
所以,该怎么狡辩呢?
夏青陆苦恼地思考。
楚望南通过余光观察他的表情,看到这里简直要被气笑。
夏青陆竟然真的在想怎么狡辩。好在自己没有心脏病,不然今天就得被气死。
楚望南心里冷笑,可难免的也产生出疑惑:能被夏青陆这么死死瞒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他开始回想夏青陆最早出现异常是什么时候,似乎是第一次宿醉醒来,夏青陆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在家闷了一个星期,消息也不回,或者很迟才回。
宿醉那晚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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