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茶泡泡机
“好长昀,有共情力是一件好事,这能让你看到很多人察觉不了的东西,可共情力太强,会是负担。”
姜宁想了想,“你现在为考生们鸣不平,想要帮他们我理解,所以允许你意志消沉一会儿。”
谁让卫长昀时至今日,都尚未到弱冠之年。
十八少年郎,偶尔消沉无伤大雅。
卫长昀被姜宁的话逗笑,“那消沉之后呢?”
姜宁瞥他,“这都要我来教你,你这个翰林院的编修,要不给我当吧。”
卫长昀勾住他的手指,捏在手里玩,“查清案子真相,给天下考生一个公道。”
“如果粉饰太平呢?”
“那就上奏天子,为天下考生陈情。”
姜宁盯着卫长昀,有一会儿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卫长昀在他眼里,比那日打马游街时,还要意气风发。
“分明自己早就想明白了,还偏要我哄着。”姜宁拍开他手,话是带着怒意,语气和神情却都是笑意。
“我补觉了,卫大人自个想吧。”
卫长昀知道他是想让自己跟着睡会儿,挨过去把人搂住,手贴在他腰腹。
软声道:“是我不该胡思乱想,夫郎教训得是。”
没听到姜宁回答,又道:“下回再是这样,罚我睡三日木榻。”
“三天哪里够?一个月起。”姜宁接话道:“正好天热,挨着不舒服。”
卫长昀:“……”
“一月太长了。”
姜宁:“这才能长记性。”
卫长昀:“已经长了。”
“没有下回。”
房间里安静了一阵,姜宁握住卫长昀的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像我一样。”
不管是市井酒楼,还是朝堂青云,都是一样的道理。
凭着本心去做,至少不会让自己失望。
-
舞弊案一出,接连几日,金陵城里的茶余饭后、酒肆茶楼,全都在讨论这件事。
小道消息跟雪花似的,纷至沓来,一个传得比一个真。
城内的那些考生更是,去不了宫门口,就去礼部和翰林院门口,每日都敲一遍鼓,为自己鸣不平。
鄂州与江陵府两地的涉事官员,在三日里全都停职查办。
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府邸,更由金陵派去的禁军专门看守。
一时间,两地满城风雨,州府衙门更是人人唾骂。
卫长昀几乎睡在了馆阁,没日没夜地翻阅考卷,一处处去核对,还要把考生信息拟成册子,等着下一步去查证考生家中与考官的关系。
而姜宁也不清闲,酒楼那边开业在即,一桩事连着一桩事,压根也抽不开身。
两个人忙成陀螺,碰面的时间都少,更别说是聊天。
好在默契依旧,对彼此都放得下心。
“啪——!”
正提笔写字的卫长昀被动静吓一跳,抬头看向对面的李平峥,神色未有变化。
他放下笔,把理好的信息放到一边,重新拿了一张纸后问:“可是发现了什么?”
李平峥一听他的语气,立即道:“太过分了,这帮人怎么能把齐兄软禁起来,他那身才华,用得着花一千两银子去买题吗?他家里连几百两都不一定有。”
卫长昀低咳一声,“平峥兄。”
“我不是说他家境不好,是他就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李平峥气道:“把人关着就算了,还不让我去看,我能通风报信吗?”
卫长昀保持沉默,不对这句话做出评价。
李平峥反应过来后,也沉默了会儿。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还能沉得下心弄这些东西,要不我们一起去看齐兄吧?”
他是侍郎之子,实在不行就卖个他爹的面子,给齐时信送点东西也好。
卫长昀皱了皱眉,看他一眼,继续写自己的东西。
“去看了,然后呢?”
李平峥愣住,“然后安慰他,表示我们相信他,听他——”
卫长昀打断他的话,“我是问你,看完之后呢。”
李平峥一愣,“什么意思?”
倒不是李平峥笨,是关心则乱。
他和齐时信关系原本就更好,这会儿担心是正常。
卫长昀淡声道:“与其去看他,不如早点把此案了解,还他一个公道,便不会受此事纠缠。”
那个时候,齐时信就能回到馆阁,还跟之前一样。
李平峥恍然大悟,一拍桌子,“对!还是你脑子清醒,我来看看,下一份是谁的……”
卫长昀摇摇头,却加快了看卷的速度。
此事,拖不得的。
第209章
关于舞弊案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然而民间说得再多,案子查起来依旧不是三五日的事。
外界的压力越大,他们就要把核查工作做得越细。
只有不出错,才能在回应的时候,给考生和百姓一个交代,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卫长昀忙得早晚不见人,眼看着酒楼要开业,姜宁反而被勒令在家里休息,其他人去盯着就好了。
大的东西都已经定好,从装修到翻新,全都装完了,正晾着散味。
其他细节的布置,他们早早就在选,弄到现在也基本敲定,照着之前规划的填空就行。
姜宁难得清闲,跟小小、小宝在家待着,修剪下花草,或者做点吃的解馋。
午后,太阳藏进了厚厚的云层里。
兄妹俩在房间睡午觉,姜宁拿着剪刀,站在屋檐下剪那盆石榴。
石榴的树形本来也挺好看,不过赶上夏天,长得快,所以得定时修剪,不然容易枝叶杂乱。
姜宁抬起头,往后退了一步,欣赏自己的大作。
别说,石榴还挺好看的。
尤其是石榴花开的时候,橙红色的花,放在哪儿都特别打眼。
姜宁左看右看,满意地点点头,低头摸了摸肚子。
“希望你能遗传到我和长昀的优点,缺点的话随意有一两个就行,然后……”
“有我俩给你撑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人父母,原来是这种感觉。
哪怕已经六个月了,姜宁还是会觉得很神奇。
“违法乱纪的事,就算了。”
一道声音插进来,姜宁诧异回过头,发现卫长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身上官服和石榴花一样惹眼,哪怕三天不着家,那点颓然反而让他多了几分成熟气质。
姜宁眉眼弯弯,忍不住笑起来。
“卫大人忙完了?”
卫长昀走到他面前,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便把姜宁抱住,“可以休息半天。”
听着,案子应该有些进展了。
是好事,不然那么多考生成日去衙门外等着,不说其他,大热天的,身体都得出毛病。
姜宁被他蹭得往后躲了下,笑出声来,“别蹭了,痒。”
卫长昀难得露出些不满,皱起眉,“为什么?”
在馆阁里昏天黑地待了三天,他现在脑子都是木的,完全想不起事,更不想用脑。
姜宁抬手,抵在他下巴,“胡子。”
表面嫌弃地瞥他,“自己摸着不觉得扎啊。”
卫长昀怔住,下意识地伸手也摸了摸,一手刚冒出来不久的胡茬,像是村里那片地边,每到夏天,草长得太茂盛,便会被割掉留下的那一截短茬。
“会扎吗?”卫长昀挑眉,故意凑过去,蹭了蹭他脖子。
姜宁被他挠得痒,伸手拦了两下,完全拦不住,只好随他去了,笑得完全控制不住。
卫长昀被他笑声感染,心里的烦心事一扫而空,舒服了不少。
“别闹了,怎么跟毛栗一个样。”姜宁拍拍他肩膀,“熬了那么多天,今晚可以在家里吃饭了吧。”
卫长昀嗯了声,起开身,发现姜宁脖子都被自己给蹭红了一片。
指腹在上面按了下,“还好,只是蹭红了点。”
“那我要说疼,你就道歉了?”姜宁斜睨着他,“你这胡茬倒是够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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