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茶泡泡机
家境殷实的,有十八道菜、二十四道菜、三十道菜可以选。
家里要是普通或者困难,亦有五道菜、六道菜、十道菜的小年夜饭可以选。
考虑到过年,姜宁还安排了新年伴手礼,凡是除夕到正月十五在揽月楼消费的,不管多少,都会送一份黔味礼盒。
姜宁拨着算盘,不时看一眼旁边的账本,正在算今年开业以来的利润,琢磨着先把过年给大家的奖金算出来。
正算着,门被推开,随着脚步声进来的是外面热闹声响。
姜宁分得清大家的脚步声,连头都没有抬,“谢姐姐,你忙完了?”
谢蕴原本还想逗他一下,听他开口,叹了声,绕到他旁边坐下,“今天忙完了。”
姜宁看她一眼,笑起来,“明天的忙,明天再去想。”
谢蕴往桌面一趴,一双明眸神情灵动,却看上去很苦恼。
姜宁见状,搁下笔,“有什么事吗?要是可以和我说的,那我洗耳恭听。”
闻言谢蕴掀起眼看他,只眨了眨眼,心里却有种说不出去的情绪裹着。
有一点难受,可又不明确因为什么而起。
她有时候很羡慕姜宁,有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遇到什么事都能处惊不变,及时想出解决的办法。
分明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在处事上很稳重。
“是有一点事,不过我自己说不明白。”谢蕴换了个姿势趴着,“不是还有半个月就要回乡,我突然有点害怕回去。”
姜宁诧异看她,琢磨了一下,“这是近乡情怯吗?仔细算,你入京也有近一年了。”
真正算起来,谢蕴比他们还早到金陵。
“那倒不是,我还挺想爹娘和大哥、阿弟他们的。”谢蕴想了想,“只是看你们成双成对的,我也有点想恋爱了。”
姜宁端着茶杯正喝呢,听到这句,差点喷出来。
连忙摆了一下手,“等下,你是说想成亲了?”
“不是,恋爱不是你说的,两个人在一起但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谢蕴瞥着他,“哎,我这样是不是……”
姜宁好奇道:“是不是什么?”
“生意做得好好的,突然想要恋爱,就不够……”谢蕴想不出一个词,“就是我都在感情上跌过跟头了,怎么还不专心做生意,想些情情爱爱的事。”
这么一说,姜宁就能理解了。
其实,他一直担心谢蕴会因为陈轩的事有阴影。
少女芳心暗许多年,本以为是两情相悦,谁知一方为攀附权贵,竟是做出悔婚之事。
哪怕是换作他,都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谢姐姐,想恋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何况你如今未有婚约在身,有个心仪之人再正常不过了。”
姜宁宽慰道:“做生意和谈恋爱又不冲突。”
“真的?”谢蕴怀疑地问:“不过我可没有心仪的人。”
姜宁啊了声,这下是真的没反应过来了。
他一直以为说出想谈恋爱这类话,那必定是有心仪之人。
原来没有也会吗?
姜宁心里暗暗想,看来他也不全然了解女子所想。
“你是看我们成双入对,所以想恋爱了?”姜宁试探着问道:“可是平峥和齐大哥不一样未有婚配,不也是单着。”
“他们俩难道不是一对吗?”谢蕴一脸震惊地问姜宁,“我以为他们和聂大哥那儿一样。”
聂丛文和温安臣的事,身边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两情相悦,唯独聂丛文不开窍。
但前一阵聂丛文开窍,估摸着是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表白心意。
可是李平峥和齐时信,谢蕴怎么会觉得是一对的啊。
姜宁同样一脸震惊,“……此事,我半点未听说,他们俩只是好友而已。”
尽管两人都未有婚约在身,但青年才俊,迟早的事。
谢蕴蹙眉,“真的吗?”
姜宁迟疑,“……真的吧。”
“哎呀不说这个,不是在说你的事吗?那谢姐姐是担心回家之后,伯父伯母问你成亲之事吗?到时要给你说亲,你又不好拒绝。”
谢蕴闷闷地嗯了声,呼出一口气,“其实拒绝了也不会怎么样,但不想他们难过、失望。”
当年陈轩之事,令她父母懊恼、后悔了很久。
生怕她因此想不开,所以时时盯着她。
可父母年迈,难免会想要有个人照顾她,兄长、阿弟是能照顾,可终究有了家室,不能时刻知冷知热。
身边小厮、丫鬟能照顾,但体己话、心里话,又怕她无处去说。
“这事简单啊,你要不排斥说媒,那便去见一见,要是真不愿意就直接告诉伯父伯母。”
姜宁笑起来,替她分析,“伯父伯母心疼你,连你在京城花大价钱做生意都十分支持,想必在选人时也极为上心的,品行样貌定不会差。”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实则,这其中道理,不外乎是想要子女往后走的路能顺利一些。
“……不排斥啊。”谢蕴思索道:“只是州府那些世家公子,我大多都认识,还真想不出有谁。”
这个姜宁就更不知道了,他去州府也就那小半个月的时间。
去时一门心思都在开店上,问谁家酒楼的菜好吃他能答得上一二,问谁家公子人品相貌佳,是一问三不知。
“那便看到时再说,万一对方不行,那你就说——”姜宁眼波一转,“这单我买了,今后不必再见。”
谢蕴:“……!”
瞪大眼看姜宁,缓缓比了一个大拇指。
“宁哥儿,我们还是先看账,我跟你一起理。”
“……正事要紧。”
-
揽月楼为了过年筹备各种活动时,赈灾贪墨案已经抓了大批官吏,刑部与大理寺一时人满为患。
入夜后,姜宁才从赵秋那儿回来,赶巧和卫长昀在家门口碰上。
姜宁站在台阶上,等着卫长昀上前,朝他一笑。
“真是巧啊,卫大人。”
卫长昀无奈失笑,牵起他的手,“今日是谁的马车捎你回来?听闻这几日要下雪,你出门时多穿些。”
姜宁哎呀了声,“知道知道,你不要念叨。”
守在门房的陆拙看到他们俩回家,立即迎出来,先是问他们吃没吃饭,再问要不要这会儿把浴房的热气烧起来。
姜宁示意他别忙了,去歇下,要什么东西他们自己会弄。
家里虽然请了人来帮忙,但又不是奴隶,得事事都人家来做,只是能分担一些琐事罢了。
“年前估计都不轻松,得把相关涉案人都审问一边,先理出口供,再根据口供逐步拿到物证,最后才能一一定罪。”
卫长昀边走边与他说:“所以可能顾不上你和酒楼。”
“在其位谋其事,你身为大理寺寺正,这些事是你该做的。”姜宁捏捏他的手,“尸位素餐可不是好官。”
卫长昀嘴角上扬,“那酒楼这几日怎么样?”
“正在算年终奖。”姜宁看他一眼,“这回可没有你的份了。”
往年不管是小吃摊还是食肆,姜宁都会单独给卫长昀一份红包,他也都会收下。
倒不是什么明算账,是卫长昀在做生意上对他的支持,可不是口头说说,而是真跟着他一块起早贪黑的,上山下地去寻食材。
“不打紧,姜老板有钱就好。”卫长昀推开房门,进去前,往隔壁屋子看了眼,“幼安还在春娘那?”
姜宁啊了声,心里一虚,“我……才回来,哪知道。”
卫长昀跨过门槛,“有娘和春娘,还有小小跟小宝照顾,应当不会想我们。”
“你可说得真轻松。”姜宁跟着进了房,“我从秋哥儿那回来,他们正在收拾东西,打算下个月初五就走。”
“下个月初五,还有五天就要考试,这么算也差不多。”卫长昀道:“国子监与府学两边的考试特地分开,他都报了名,要考到月底,等考完收拾有些仓促。”
“嗯。”姜宁打了个哈欠,“那我们是不是要把东西备好了?给二爷的,还有三叔家、赵叔家的。”
村子里走得近的,也就剩这三家。
过年不能上门拜年,年礼还是要有。
“先生的我会单独备一份,其余的你定便好。”卫长昀说话时,把陆拙放到门口的水拎进来。
姜宁托着脸坐那儿,盯着卫长昀,“你是不是还得写一封信捎给二爷。”
卫长昀嗯了声,示意他过去洗漱。
待姜宁拿着帕子擦脸时,卫长昀想起什么,朝屋外看了眼,顺手接了帕子时,一边在盆里搓一边问:
“要不要给你两个兄长备一份,或是请子书他们打听一下,给我们捎个信。”
姜宁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而后怔住。
卫长昀拿帕子擦了擦脸,重新揉搓后拧干挂好,“阿娘嘴上不说,过年这样的日子,心里应当是惦记的。”
自他们离家这么多日子,朱红虽未提过,可每逢有信从黔州来,她的神情骗不了人。
姜家兄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姜大志一死,兄弟二人勉强改过,朱红偶尔想知道他们过得如何,是正常的。
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受血缘、感情等的牵绊。
姜宁抿唇,别开眼,“打听可以,年礼可以,但银钱不可能,我一分都不会给他们。”
这已经是他的底线,日后这兄弟哪怕死了,也与他无关。
卫长昀见他抿紧唇、侧过头的模样,担心他误会自己的意思,停下拿盆的动作,转而握住他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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