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茶泡泡机
到时候得安排抓阄的东西,还有一些百日礼。
尽管有朱红和春娘、方管家一块张罗,但为人父亲,总不能一点都不过问吧。
“百日宴上抓阄的东西,你打算放什么?”姜宁和他并肩走在廊下,好奇问了句,“我还未想好。”
抓阄时,每个人只能放一样东西,所以得选。
姜宁倒是想直接把一锭银子上去,这样一手抓财一手抓健康,反正猜都猜得到朱红一定会放平安锁。
“我以为你会放一枚铜板。”卫长昀对姜宁太过了解,“或者是一个储钱罐。”
姜宁无语地看他,“我是那样的人吗?”
卫长昀挑眉,“看来是我猜错了,不过我放的东西没什么新意。”
“没什么新意你也说说看。”姜宁懒得理他的调侃,追问:“不会你也没想好吧。”
“前一阵路过书斋,原本是想看看有什么书适合给小小、小宝平日里自学,却买了一支笔。”
卫长昀一直都有闲时路过书斋进去看两眼的习惯,“到时抓阄,便放一支笔。”
闻言姜宁立即明白他的用意,若是以文房四宝或者书为主,便是想让孩子走他的老路,与他一样以科举为径,步入仕途。
然而换成了一支笔,便不一样了。
提笔能写文章亦能作画,再广泛一些,还能记账、写戏文,不受限于读书科考,只想他笔下所写是心中所想。
“那我放一锭银子,是不太好。”
姜宁低咳一声,“太爱财了。”
“并无什么不妥。”卫长昀虚扶了他一下,等上完台阶才道:“有财方能人心安定。”
说话间,他俩走到了内院,正欲先回房换身衣服,就见春娘抱着孩子过来。
春娘向他俩颔首示意,“大人、东家,你们一回来小桃就跟我说了,我想着难得你们一起回来,时辰又早,便把小少爷抱过来,怕你们惦念。”
姜宁伸手去接,“谢谢春娘,想得这么周到。”
春娘道:“不敢不敢,只是我该做的,小少爷已经是难得的好照顾了。”
卫长昀看眼姜宁怀里的幼安,“外面风大,孩子我们待回房里,你先回屋吧。”
“是。”春娘微微躬身告辞,“才喂了羊奶,大人和东家缓些时候才喂。”
姜宁怕外面风吹着孩子,先一步进了房门,“晓得了,春娘你快去歇着吧。”
卫长昀向春娘点了下头,跟在姜宁身后进了房间,顺手把门关好。
难得忙里偷闲,他俩换了身衣服,便把幼安放到床上,一块坐着哄孩子玩。
厚实又柔软的被褥铺着,加上他俩都看着,孩子爬来爬去也摔不着。
就这么点大,连爬都还在学,更别说走跟说话了,只能咿咿呀呀地发出些音节。
陪着玩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困了,幼安自己寻了个地方趴着,没那么闹腾。
姜宁口渴,下床倒了杯水喝,往床边看去,见卫长昀比审了一晚案子还累,不禁偷笑。
难怪人家都说,带孩子比工作还累。
一家人难得凑齐吃一顿晚饭,坐在暖房里聊了好一会儿,等到亥时才各自回屋睡觉。
姜宁把幼安放到床里侧,自己睡中间,卫长昀睡最外面。
他睡着时,看见卫长昀还在点灯处理公务,轻声说了两句话,便侧身面朝着孩子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忽然被摇醒。
姜宁嗯了声,眼睛没睁开便问:“出什么事了?”
卫长昀单膝跪在床上,倾身朝里,“幼安脸颊有些烫,像是在发热。”
哪怕话里不确定,语气却已经是肯定。
姜宁几乎瞬间睁开眼,一个激灵想坐起来,被卫长昀扶住。
姜宁连忙伸手去摸孩子的脸,发现是有些烫。
可有的孩子天生体温就是要热一些,他不敢确定,又低头用嘴唇和额头去试。
烫。
不管是怎么试,都很烫。
在几位皇子面前都不曾慌张的姜宁,意识到幼安在发烧后,这会儿手却在抖。
姜宁强行镇定道:“去、去请大夫。”
“你先给他把身上的衣服解开,换身干爽的,我——”卫长昀顿了下,“不会有事的,我立即去,你别慌。”
第254章
天边夜色正深,卫府各间屋子的灯逐一亮起,乘着雪夜前去医馆请大夫,又生起厨房的火烧水。
叮铃哐当地忙了一阵,总算把大夫请来,热水烧好。
姜宁坐在床边,紧张地盯着大夫,嘴唇抿成一条线,呼吸节奏都放得很轻,生怕惊扰到大夫。
把朱红他们送出房间的卫长昀,关好门回到里屋。
一眼看到紧绷着的姜宁,眼神微暗,走到他身后站着。
卫长昀伸手放在姜宁肩上,见姜宁抬头看他,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大夫皱着眉,仔细给幼安检查。
只是孩子年幼,脉象本就不如大人,再加上是早产,体质本就要弱一些。
从出生到现在,全家上下都仔细照顾,生怕有个发热风寒。
过了这么久,一直都平平安安、无病无痛。
谁知眼看着就要过百日,偏偏这时候发起了热,摸着都烫手。
连大人发烧都难受,更别说小孩了。
大夫擦了擦手,撑开孩子的眼睛看了看,而后收回手,在随身带来的药箱里翻找东西。
姜宁心里感觉不妙,不自觉捏紧手,“大夫,孩子怎么样了?可能是前几日抱出屋子时吹了风。”
大夫一边拿针一边道:“孩子年纪太小,才刚满百日,又是早产,治发烧的药哪怕兑了水药性也很大,我先给孩子施针,不至于烧晕过去。”
“那只能先给孩子物理降温?”姜宁一着急,顾不上用词的事,“用酒精还是——”
大夫怔住,听不明白这些话,但隐约能理解。
卫长昀按了按姜宁的肩,解释道:“是不是要先拿酒给孩子擦拭身上,这样身上不至于烧得一直烫。”
“哪能用酒,烈得很,孩子皮肤脆弱,用酒不行。”大夫按住幼安的胸口,防止他乱动,“用温水就好,从额头、颈侧、胳膊内侧还有腰腹和腿,一炷香便擦一遍。”
“我们知道了,那多久才能退热?”卫长昀扫过那根针,立即握紧姜宁的手,“高热不退的话,还是要用药?”
“如果明天还不退热,就得用药了。”大夫扎完针,见姜宁眉头紧皱,不由叹了声,宽慰道:“两位都是有福气的人,小公子亦是,定会化险为夷的。”
姜宁回过神,用手指勾着幼安的手,“多谢大夫,劳烦您在府里暂住一晚,明日孩子情况稳定了,我们再送您回府。”
大夫原本想拒绝,但一看他们俩的表情,便点头答应,“医馆里还有另外的大夫,今夜我便打扰了。”
“不打扰,是我们劳烦您才是。”卫长昀向大夫行了一礼,抬手拿起药箱,“宁宁,我送大夫去客房安顿。”
姜宁嗯了声,抬眼望着他不说话。
卫长昀心里发堵,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安抚似的拍了拍,这才送陈大夫离开。
目送他们离开房间,姜宁回过身,继续盯着躺在被子里的幼安。
不知怎么,只觉鼻尖发酸,眼圈也跟着热了起来。
前段时间看了那么多医书,真正碰到了事却派不上一点用场。
姜宁少有地怀疑自己,坐着怔愣片刻,才吸吸鼻子,起身去拧帕子来给孩子擦身体降温。
酒精降温是不科学的做法,他真是急得糊涂了。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卫长昀便从外面回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水。
“方叔打的水,正好要送过来,正好碰到就拿过来,让他们先都去歇下了。”
卫长昀把盆放到桌上,摸了摸另外一盆的水温,“有些凉,倒这盆热的兑兑。”
姜宁才刚给幼安擦完一遍,不放心地用帕子搭在他额头,摸摸他的脸颊和颈侧温度。
“不用兑了,先放着,过会儿凉些正好能擦下一轮。”
卫长昀在他旁边坐下,拉了拉盖在幼安身上的小被,“不会有事的,他陪着你挺过那么多关,这回也一样。”
闻言姜宁动作顿住,转头盯着卫长昀,才忍回去的泪意,再也控制不住,低头抵在他肩上。
“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卫长昀伸手圈着他,目光往床上看去,动作很轻地拍拍他背,“我知道。”
姜宁声音哽咽,他甚至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眼泪。
才三个月大,这么小,连话都不会说,怎么就要遭这么大的罪呢。
“我……”姜宁抓着卫长昀的胳膊,“我好像还没准备好,做一个父亲。”
过去三个月,他经常出入揽月楼,还待到夜里才回家。
幼安还这么小,是离不开人的时候,他竟然能这么心大,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自以为安排好了一切,实际上什么都没做好。
卫长昀皱起眉,握住他肩膀,强迫他抬起头,“姜宁,你如果还不算是一个好父亲,那我更不是。”
姜宁眼圈红彤彤的,“我——”
“幼安体弱不是你的错,更不是我们谁的错,能来到这世上,你已经为他做了太多,有的事却不是你能做的。”
卫长昀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宁宁,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姜宁盯着他,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忽地道:“长昀,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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