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茶泡泡机
“有道理,看到官府在追查,他们肯定会慌,还会急,一旦心态发生改变,在掌握中的事情脱离掌控,哪里还能保持冷静。”
姜宁往前倾身,好奇道:“那间道观收养孤儿,会不会也另有目的?”
卫长昀眉头一压,“你的意思是——”
“如果是,那他死罪难逃。”
姜宁担心起来,“最好不是,不然多可怜。”
不管是奴役还是别的,那些孩子是最无辜的人。
“你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想着去一个人去道观探听虚实。”卫长昀忽地提醒了句,“如果我们猜测的都是真的,对方城府颇深,去了是自投罗网。”
姜宁难得没反驳,视线瞥向其他地方。
卫长昀擦干手,回到桌旁拎起他后领,然后把人半扶半抱起来,“想都别想。”
姜宁努嘴,“我又不会打草惊蛇。”
肯定不是现在去啊,要等到卫长昀他们掌握证据,决定对方露出马脚抓捕时,他再作为催化剂,逼一逼那些人。
卫长昀自是明白姜宁的主意,但他主意太大,不得不提醒。
对方敢铤而走险,就不会在乎手里多一条人命,逼急了一样会对姜宁下手。
“好了,我又不会不跟你商量就行动,我哪次不跟你说。”姜宁拍拍他手,“回房睡觉。”
卫长昀握紧他手腕,嗯了声,拉着往房间走。
回房路上,姜宁顺道白日里跟卫小宝说的上学的事跟他讲了。
卫长昀听后,只说他做主就好。
这些事,姜宁的眼光和打算,出不了差错。
“好了好了,松手,我不会自己冒险,可惜命得很。”姜宁侧过身,拍拍卫长昀的胳膊。
“不嫌热呐。”
卫长昀一双眼睛直直看他,“办案时,我会小心的。”
姜宁怔住,垂下眼,“知道就好。”
嫌犯这么凶狠,他自然会担心卫长昀。
得他这一句保证,心里便踏实不少。
第278章
县令,县令。
顾名思义便是一县之长。
既为长,就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和义务。
查案要紧,但其他的事情也不宜耽误,尤其是到了农忙的时节,不只是要与城中商户理清各种关系、文书,还要与各村镇的里正盘点田间地头的事务。
其中最为要紧的,还有五月到七月的雨季,加固河道、堤坝都迫在眉睫。
连着好几天,卫长昀早出晚归,比在大理寺时还忙。
平日不怎么过问他们事情的朱红,都忍不住问了几句,县府里有这么多事要忙啊。
姜宁听了,忍不住笑。
趁着雨季里难得的晴天,把被子抱到院子里晒。
“你笑什么?他那么忙,同在一个县衙里,一天都见不了几面。”朱红叹了声,“不知道他身体吃不吃得消。”
姜宁拍打着被子,示意那边抱着幼安的春娘先别过来。
全是灰,对孩子不好。
“他心里有数。”姜宁解释道:“那么大个人了,不知道别的,还能不知道几时该吃饭吗?”
“况且我还让陆拙给他送了食盒,饿不着他的。”
朱红弯腰把衣服晾到绳子上,“还以为你真的不担心,原来是早想好了法子,差人送饭去了。”
姜宁回头笑起来,“他可是咱们县的顶梁柱,每日忙得跟救火队似的,身体不可能倒。”
拉了拉被子,下意识往墙外看去。
案子差到哪了,河道应该在加固了吧。
“姜公子、姜公子!”
姜宁闻声回头,发现陆拙拎着食盒回来,身后还跟了个人,穿了身粉绿的裙子,又有朝气又青春的。
瞧着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姜宁哥,是我呀,阿芙!”
甄芙拎着一篮东西,跑到姜宁面前,“我今天跟着阿爹来城里卖菜,特地从家里拿了些自己做的吃食给你,答谢你和县令的大恩。”
姜宁微微睁大眼,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甄芙。
短短几日不见,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能到县衙里来道谢,我代长昀承了你的谢,但礼不能收,否则便是收受贿赂。”
姜宁摇头,未接过篮子,“以后在外多少长个心眼,别再被坏人抓走了。”
不能因为世上有坏人就因噎废食,但也不能没有警惕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些就是新鲜蔬菜,还有地里摘的萝卜、水果,没别的东西。”甄芙忙解释,“我不贿赂你们的。”
姜宁擦擦手,示意陆拙去倒茶,“那也不成。”
当今的世道,米粮瓜果蔬菜可都不是便宜东西,再者既是城郊的农户,日子也算不得宽裕,心意到了就行。
甄芙努努嘴,跟着姜宁走到旁边坐下,“你们不要,我拎着回家去,阿爹和娘肯定说我心不诚。”
姜宁好笑问:“这和心诚不诚有什么关系?”
“你拿回家去,就说是我不收,可别放在我这儿浪费了。”
甄芙嗫嚅着答应了一句,“那好吧。”
她左右看了看,“我今天从县衙前面来,怎么看大家都很忙的样子。”
“还在查李家二郎的案子。”姜宁不便多说,只道:“雨季到了,堤坝那边也要防着,今天应该是去河道那边。”
“县衙还管这事啊?去年和前年,都是村里自个儿去办,每逢下雨天,大家都心惊胆战的,淹了田地顶多日子苦一点,淹了房屋可就完蛋了。”
甄芙诧异道:“有了新县令真好。”
过去那位县令实在是尸位素餐,自己不做事便罢了,还带出一群酒囊饭袋一起混吃等死。
从商户那儿得了不少好处,自己揣腰包,再给别人一点封口费。
马县丞不愿意为伍,但又越不过他办事,每日和邓仵作两人一块叹气。
去年年底,查赈灾贪墨案时,这位县令就被一块办了。
那之后县府就一直没有县令,大小事务由县丞接管,一直到卫长昀来。
“对了,阿芙我问你一件事。”
姜宁忽地想到什么,问道:“你可知道城外的闲云观是做什么的?王道长是多久来的惠安县。”
“闲云观就是大家平日没事去祈福的地方,还烧香。”
甄芙没心眼,一问就说,“还算命呢,王道长算命可准了,十里八乡的都爱跟他那儿算。”
姜宁追问:“你们也去过?”
“没呢,我不去那地方,去了身上总觉得冷嗖嗖的,是我娘去过。”
甄芙道:“说来也怪,前阵子我娘去了,回来跟我阿爹念叨家里有血光之灾,阿爹不信,结果我就出事了,还好是别人血光之灾,我没什么事。”
“大概是多久以前?”姜宁蹙起眉,“那你娘可有去还愿?”
甄芙摇头,“阿爹说别去,算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吃,去了说不定下回我还遭殃。”
“我哥也觉得别去,还不如来衙门道谢好点。”
姜宁心里有了点眉目,尤其是这一阵他也没闲着,四处跟人闲聊、攀谈,打听出不少闲云观的事。
闲云观是六十年前就有的,不过那会儿闲云观就是个普通道观。
没什么香火,去的人也少。
不过修道之人,本来也就讲个清修,所以几十年来,跟城里百姓互不相干。
去的人也是图个清静,或者像算个命。
然而五年前王道长云游至惠安县,恰好解决了李员外家的祸事,便去了闲云观。
谁知这一去,原本的观主没多久便离世。
因他名望高,在道观里为人谦和,加上出来主持大局,顺理成章成为观主。
自那后,闲云观的香火一日比一日旺,去的百姓也多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想拜山修道,被拒绝后,在道观的山脚自行修道,等机缘到了再拜师。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闲云观开始收养一些无辜的孤儿,留在观里做道童。
学些打坐的修道心法,平时做点杂活。
“姜宁哥,那个道观……”甄芙不自在地吞咽道:“有问题啊?”
“没有,只是很多事都跟道观有联系,所以多问一句。”姜宁看她,“但不去也好,现在也是个是非地。”
甄芙哦了声,似懂非懂地点了头。
这件事被姜宁用别的话题岔开,甄芙又待了一会儿,才从县衙离开。
姜宁站在院子里,陪着幼安玩,心里却在琢磨闲云观。
五年里,难道真无人发觉端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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