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茶泡泡机
提到卫大,姜宁下意识地看了眼卫长昀。
对卫长昀来说,长兄如父不为过,十岁郎当的年纪,没了爹娘,对兄长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卫长昀垂着眼,把手里最后一沓纸钱烧完,“我不会让爹娘和大哥失望的。”
在堂屋烧完,要去灶房和院门口烧。
小小和小宝不用再跟着,大人去就行,顺道还得把烛和香点上。
姜宁和卫长昀一块去了灶房烧纸,对烛和香靠着墙脚点的。
“长昀,不管你能不能高中,你都是家里的骄傲。”姜宁单膝蹲着,“童生也没那么好考。”
卫长昀错愕看他,轻笑了声,“我不是三岁小孩,嫂嫂不用这么哄我。”
姜宁否认,“没在哄你,是说真的。”
卫长昀看着燃起来的火焰,“之前的中元节,我不怎么愿意去想爹和娘,经常整日都关在房里读书。”
闻言姜宁怔了怔,没打断他的话。
“如今才知道,人活一世,应当更珍惜眼下才是。”卫长昀垂了垂眼。
姜宁“嗯”了声,也望向快燃尽的纸钱。
是该珍惜当下,别总是回头去想。
去院门烧纸钱时,姜宁默默地多烧了几张,是给“姜宁”的。
不管他去了何方,都希望他能够有一个好结果。
晌午过后,他们去了卫长昀父母和卫大的坟前,拎着一篮子供品,还有一篮纸钱香烛。
村里的坟不像镇上,有一片地方埋,都是先生看过了,哪里风水好就埋哪里。
今天中元,各家各户都有来上坟,他们也不是来得最早的。
卫长昀拿着镰刀把坟包周围的杂草除了,姜宁领着两个孩子在碑前放供品,把香烛点上。
姜宁抬起头,问卫长昀,“是不是得给他们说下,我们往后的打算?”
“说吧。”卫长昀走回来,在衣摆上擦了擦手,“总是要说的。”
姜宁拿起一炷香,恭恭敬敬地作了三个揖。
“叔、婶,还有卫大哥,我和长昀商量了,等今年底或者明年春,就搬到镇上去,小小和小宝跟我们一起,到时候来家里烧纸,你们可别认错了路。”
卫长昀:“……”
别开脸时,面上神情有一瞬的放松。
小小、小宝:“什么?搬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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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放下手里的针线,一脸吃惊,“要搬去镇上?”
姜宁掐着四季豆,被她反应吓一跳,“是有这个打算,但还在攒钱。”
买宅子不是小事,地契和房契都得有,还要把过户这件事弄明白,不然以后容易扯皮。
当然了,没攒够钱才是没说实这件事的原因。
五六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万一这几个月又有什么变故,也不好说。
“是因为——”朱红犹豫了下,没说完。
姜宁看她表情就知道,“一半一半,主要是之后做生意也方便,我还想弄一个小铺子,这样能赚更多。”
闻言朱红无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道:“去镇上也好,镇上比村里大,人也多,各家有各家的事,就没那么多闲工夫唠叨别人了。”
“是啊,远离这些闲言碎语,咱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姜宁笑着看朱红,“阿娘,离开姜大志那个人渣是一个新开始,去镇上住不是逃避,是为了更好的日子。”
“你啊,总有你的道理。”朱红无奈地看他一眼,“你们拿定主意就好。”
“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还不确定能不能办成。”姜宁怕朱红心思细,想得多了,“今天不是正好去跟长昀爹娘说了,也得让你知道这事。”
一家人过日子,大事小事都得商量着来。
虽说不一定是采纳意见,可也不能什么事都瞒着,办完了再知会。
日子久了,难免会生出嫌隙。
“平时我在家也没什么事,要不做一点针线活,钱攒得也快些。”
朱红试探道:“帮人缝补衣裳,或者别的。”
姜宁有些意外,又很高兴。
他一直担心朱红在家里久了,会觉得无聊,或者心里生出不踏实来,毕竟他们一直在外面做事,小小和小宝都丢给她来带。
“缝补衣裳的活,容我去问问,要是行,就少少的接一点。”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朱红捏着手里的针线,“还是姑娘时,大家都说我针线活做得好。”
姜宁轻轻眨眼,“为什么拒绝?阿娘针线活就是好,比镇上布庄一些师傅都缝得好。”
朱红嗔道:“就你嘴甜,会哄人开心。”
“才没有,我说的实话。”姜宁身上衣服就是朱红改的,针线细致,重新调整剪裁后,穿着更舒服。
母子俩正说话,外边传来卫长昀的声音,姜宁放下手里的碗,答应了声。
往外走时,姜宁忽地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阿娘,这一阵要是大哥和二哥过来找你诉苦,你别理。”
朱红一怔,问:“怎么了?”
“前段时间,我和长昀在镇上看见姜大志了,他去赌坊里赌。”
姜宁顿了顿,“赌坊是什么地方?桌上是上百两的输赢,一般人去只有被扒皮的份。”
什么赢家输家,在赌坊里,真正的赢家只有赌坊老板。
朱红心中惊讶,又觉恼怒,“我知道了。”
“知道就成,不用放心上。”姜宁不是怕朱红对姜大志心软,是怕她对两个儿子心软。
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什么亲疏之别。
血浓于水的缘分在那儿,想割舍开一点不容易。
不过也有烂人,心也是烂的。
什么血浓于水的情分,还不如旁人几句奉承,为了面子,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第79章
搬家到小镇上,给了姜宁和卫长昀一个很清晰的目标。
接下来的日子,全心都扑在了怎么早点赚够钱去买宅子上,只要不下雨的天都去镇上摆摊,书铺要有活也接。
下雨的话,就去下地忙农活。
好歹也有三块地,玉米和土豆、麦子都不用怎么精心照顾,但豇豆和四季豆、毛豆都得摘了吃,不然老得快。
那半块地的辣椒也长得好,姜宁和卫长昀挑了一个空闲的日子,一块去地里收辣椒。
忙到晌午,背了两大背篓回家。
易安楼那边的酸汤供应,已经不用他们自己去找毛辣果,顾苗差人去收,收完了知会姜宁,他过去做就成。
做酸汤的时候,其他人会识趣地走开,就留姜宁和卫长昀。
辣椒倒是正常卖的,不过货量不多,毕竟小吃摊也得用辣椒。
“咚咚咚咚——”
王子书提着一只鸡上卫家时,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一阵响,推门时都愣了愣。
“卫长昀,我爹让我把鸡送来了,还燎了毛。”
他听到答应,推门的力气才实了。
走进院子,看到卫长昀坐在小凳子上,面前是一个盆,正拿了一把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在盆里捣着。
“你这剁的什么?老远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动静。”王子书走上前,“放哪啊?”
卫长昀挽着袖子,看了下他手里拎着的鸡,“挂厨房外边就行,一会儿我再弄。”
“姜哥儿不在啊?”王子书探头探脑看了会儿,“出去了?”
“跟婶儿去地里摘豆子。”卫长昀停了下手上的活,“私塾放旬假?”
王子书站厨房门口,回头道:“马上中秋,赶在一起就多放了两天。”
“你这弄的什么?又是姜哥儿的主意?”
“糟辣椒。”卫长昀言简意赅地答了句。
糟辣椒是什么辣椒?
王子书挠了下头,心想家里糊辣椒、麻辣椒面,这糟辣椒又是什么?
他每次回家,都觉得他弟胖了不少,听他爹说是吃饭太香了,连素瓜煮豆都能吃两碗饭。
王子书看院里也没人,他就干脆多待会儿,“你真不回私塾了?”
卫长昀抬眼,“谁说的?”
王子书挠头,“我自己猜的,你天天跟姜哥儿做生意,那么忙还有功夫回私塾啊。”
卫长昀眉头皱了皱,“做生意没什么不好。”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说做生意不好,是你天赋那么好,不科举浪费了。”
王子书说完都觉得这话有点离谱,自己先乐了。
卫长昀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活,又开始剁辣椒,“过完年回。”
“真的?那太好了,明年去县里考试,还能一起。”王子书道:“上次来你家的那位姓沈的兄长应该也是要参加的,到时我们三个一起还有伴。”
历朝历代来,每逢院试、乡试,同乡的人大多都会结伴赴考。
倒不是同乡感情好,不过是因为除了京城的考生外,其他考生参加院试、乡试都要跋涉数百里路才能到考上,山高路远,有人作伴就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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