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炮灰 第125章

作者:渔观火 标签: 相爱相杀 系统 快穿 轻松 炮灰 穿越重生

崔遗琅不清楚白术心中的种种思绪,但他素来是个和善性子,宽慰道:“你千万别这样想,自古以来,农民起义都是走投无路下的揭竿而起,但凡能吃饱饭都不会走到这一步。可最后能坚守本心的农民领袖又有多少?大多翻身掌权后便忘记本心,沉溺享乐,变成昔日自己最憎恨的那一类人。可你却格外理智清醒,从不接受下面献上的美女,即使是弹尽粮绝也没想过要屠城搜刮民财,这才是最难得的。”

他这话讲得头头是,白术敛起来的眉头渐渐松开,这些天因为败于姜绍之手的郁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笑道:“也对,他是什么起点,我是什么起点,他手里有铁骑兵,我手下的兵能一人一把铁刀就算不错了,我也不是那么输不起的人。”

崔遗琅也点头:“好,凭你的本领,定能建立一番功业。”

白术轻哼一声,别过脸:“我可没说我要彻底臣服姜绍,我只是做为你崔遗琅的朋友,暂时在你麾下做副将而已,可没有说要做他姜绍的手下。我是要时时刻刻盯着他,他若是明主,我自然心服口服;可他若是假仁假义的奸贼,假以时日,我必杀他取而代之。”

也对,谁说我封臣的封臣还是我封臣?

崔遗琅笑起来:“做你阿术的朋友可真不容易。”

汤池里水汽氤氲,崔遗琅这样一笑,更加趁得他唇红齿白,容色秀丽。

白术轻咳一声:“你放心吧,你既然救我一命,他日若是你落入困境,我拼上这条命也会来搭救你;若是你被奸人所害,我也会尽力为你报仇……不说这些有的没的,哎,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崔遗琅一时没听懂他话中的玄机,只委婉道:“我一个男人在背后对女孩评头论足不好。”

“那你看,我把妹妹许配给你怎么样?”

“不行!”

他这话让崔遗琅一惊,不多加思考便一口回绝,没有任何余地。

白术皱眉,有点不高兴:“阿芷长相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个难得的美人,你们年纪相仿,相处也算融洽,你嫌弃她出身不好,不是贵族之女?”

崔遗琅摇头:“我自己也不是什么高贵的出身,怎么敢嫌弃她。只是因为我喜欢男子,抱歉阿术,我这辈子不会娶妻的。”

思来想去,崔遗琅还是如实坦白比较好。

“唉?你居然有龙阳之好?”

似乎让这个意想不到的回答惊到了,白术瞪圆双眼,难得呆愣愣的表情看得崔遗琅心里一乐,果断地点头承认。

反应过来后,白术立马双手护胸,仿佛自己是被占便宜的黄花大闺女:“我可不喜欢男人哈,哼哼,你可别打小爷的主意。”

知道他这是在故意做怪,崔遗琅一哂,也故意道:“不是说想和我结亲吗?你妹妹不行,那就你来呗,我看你长得也算是花容月貌,秀色可餐呐。来,你转过去趴到汤池沿上,该轮到我给你搓背了。”

白术一时也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再加上崔遗琅素来清清凛凛一张脸,一本正经的模样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在说笑,这,这要是真看上的他,他到底从还是不从?

直到崔遗琅逼近时,白术终于从他眼神里察觉到一闪而过的笑意,羞恼地鞠起一捧水,泼在对方脸上。

崔遗琅也不惯他,也鞠起水去泼他。

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在汤池里追逐泼水打闹起来,当真是青春年少,活泼肆意,追逐间,白术脚一滑,一头栽进汤里,还是崔遗琅看他怎么爬不起来要淹死在池里,这才好心把他捞起来的。

“好了,别闹了,快起来吧,温泉泡太久容易头晕。”

白术一边笑,还一边咳出呛进去的水,跟个小疯子似的。

这时,外面传来侍从的声音:“崔将军,王爷在找你。”

“好,我马上就来。”

崔遗琅从温泉里起来,急急忙忙地更衣:“王爷找我,我先走了。”

白术趴在汤池边上,摆手:“你自己去吧,我再泡会儿,记得你还欠我一次搓澡。”

“你还是起来吧,要是再打滑掉进去,淹死可没人来捞你。”

“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刻薄呢。”

……

这边,崔遗琅换上常服后立马去见姜绍:“王爷,你找我?”

侍从径直把崔遗琅带到姜绍的卧房里,姜绍还坐在床沿,他昨晚又熬夜处理政务,也是起床刚梳洗完毕,见崔遗琅进来,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挥手让周围侍奉的人都下去。

崔遗琅看他脸色不好,劝道:“熬夜会导致志气昏堕,王爷还是要好生保养身子。”

姜绍最爱他关心自己的模样,自是点头应下,又见他的头发湿漉漉,招手让人过来:“刚才在泡汤泉呢?过来,我给你擦头发。”

崔遗琅乖乖地走过去,坐到姜绍身前,回道:“嗯,今儿我休沐,早上和阿术练了会儿刀,练得浑身都是热汗,然后就一起去泡了会儿汤泉。”

听到这话,姜绍淡然不起来了,一边用干布缎把崔遗琅的头发一绺一绺地绞干,一边状若不经意地问道:“哦,是白术和你一起泡的?你怎么和他熟起来了?上次他在地牢里骂人可真难听,你也不生气?”

因为知道他那弟弟的心思,他前些天把姜烈派去监管战船的建造工程,这种重要工作向来都是交给身边亲信去办,姜烈也是知道轻重的人,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去当监工了。

可姜绍没想到,这周围的男人怎么就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如意身边呢?还阿术,如意可没叫过我阿绍。

崔遗琅如实回道:“好歹在桃源村养伤时,两人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他本性不坏,反而是个嫉恶如仇的热血少年,极为难得。眼下他想开了,也真诚地对我道过歉,自然又能玩到一起,我不生气。”

姜绍眉心一跳:“当初在桃源村时,你们难道是睡在一起的?”

“是呀,他们家很穷,哪有那么多房间,阿芷是个女孩子,我肯定不能和她住一起,就只能和阿术挤一块。他还把衣服让给我穿。”

“……”

身后的姜绍久久不出声,崔遗琅这才感到空气中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也不怪他这样迟钝,同性抵足而眠这种行为在如今这世道压根算不上出格,他一向也没放在心上。

“王爷,你怎么了?”

崔遗琅想回头去看,姜绍却把手放在他的肩上,遏止他的动作,另一只手抚上他脖颈处裸露的肌肤。

他的手指温凉如玉,崔遗琅刚泡过温泉,肌肤上还泛有热气,这样被人流连忘返的抚弄,触感酥麻而细痒,内心生起不可言说的妄想,一发不可收拾。

房内青铜狻猊香炉内升起清甜的百合香,分明不是很浓烈的香气,崔遗琅却感觉自己被熏得眼眶发红,口干舌燥的。

“我记得你在猎宫受了很严重的伤,脱下来让我看看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不,不用了,已经结痂大好了,没什么大碍。”

现在青天白日的,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崔遗琅不太想在姜绍面前宽衣解带,因为觉得身上的疤痕太狰狞可怖,怕姜绍觉得丑陋。

崔遗琅心中酸涩:世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没想到我也是这样矫情的性子,和阿术泡汤泉时还不觉得,但到王爷面前却束手束脚起来了。

“脱下来。”

明明只是平平淡淡的几个字,崔遗琅却听得心里一颤,在听到姜绍不容置喙的语气后,他只得咽下心里的酸涩,背过身,拉下腰带,皮肤一点点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因为看不到姜绍的脸,崔遗琅格外忐忑,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只能感受到姜绍撩起自己的头发,手指在自己背上抚慰,忽而他感到皮肤上传来湿热的触感,又酥又痒。

意识到脊背上的湿热是什么,崔遗琅一惊,正要挣扎,却被姜绍径直推到床塌上。

“王爷,我……”

他想说什么,却像被扼住喉咙一样止住声,咬住唇,咽下即将口中的吟哦,因为看不见,身上的触感仿佛被放大了十倍百倍,这种如登极乐的舒畅,简直要死过一回。

房间里那点细密的声响越来越清晰,臊得崔遗琅恨不得自己变成个聋子,什么都听不见才好。

将崔遗琅脊背上的伤疤都细细吻过一遍后,姜绍抬起身,握住他揪紧床单的手指,将那用力到骨节发白的手掌松开,按摩揉捏他被指甲刺得通红的手心。

姜绍叹气:“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你一句话,一个眼神我都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这是因为救我才落下的伤疤,我疼惜怜惜还不够,怎么会觉得丑陋呢?”

言罢,姜绍把崔遗琅翻了一面,看到身下眼泪汪汪的少年时,心中更是怜惜,用指腹摩挲他下唇的浅痣:“你怎么哭了?”

崔遗琅吸了吸鼻子,嗡声道:“没有哭。”

他这又乖又软的模样让姜绍怜惜不已,正要俯下身亲吻他湿润的眼角,但崔遗琅却下意识地侧过脸,躲开这个吻。

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却让姜绍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他的心脏,冷得透骨。

“王爷……”

崔遗琅从未见过姜绍那么阴沉难看的脸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是不肯接受我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我推开。”

姜绍双手撑在崔遗琅的身侧,撩开他的领口,抚摸那些凸起的伤痕:“这些伤疤难道都是假的吗?”

崔遗琅从未见过他如此伤神的表情,一时间喉咙间也灌满酸涩的情绪,那些压抑在心中的痴与怨一股脑全涌上来,不由地眼眶湿润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但姜绍这次却不给崔遗琅躲避的机会,反而逼近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几乎是面对面质问道:“你在害怕什么?你在躲避什么?为什么要躲我,又为什么要逃避我们的感情?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什么都给你,再也没有隔在我们中间的人了。”

崔遗琅嘴唇嗫嚅:“那是因为……”

“不要再拿周梵音当借口,我受够了这个借口!是我做下的错事,我亏欠周梵音的,那是我的错,来日就算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全冲我来,和你无关。那我们之间的感情呢?你就这样忘了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甚至有点嘶哑,眼眶猩红,端正高洁的君子之态荡然无存,也不过是个红尘痴人罢了。

崔遗琅闭上眼,哽咽道:“因为我就是小心眼,我就是很在乎,我就是忘不了你去成亲,把我一个人孤零零落下的场景。你说过这一路上都不会抛下我,是你先违背誓言的。”

平日里姜烈总说自己哥哥在感情上拖泥带水,其实崔遗琅又何尝不是呢?他出身低微,即使有幸能伴在姜绍身边做侍童,却依旧时时端正自持,别人待他一分好,他定要千分万分还回去才能心安。

若是旁人再对他情深意切地表明心意,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绝才好,左思右想,辗转反侧,生怕自己的感情会伤害到别人,影响到大局。

因他这样矛盾又敏感的性情,虽然比不得那些个故意在外沾花惹草的纨绔子弟,却也因此生出许多风流韵事来,让人感慨一声冤孽。

得到崔遗琅肯定的答复后,姜绍反而觉得安心,他叹道:“我真是个卑劣的人,听到你为我伤心难过,我第一反应居然是安心,至少你还是在意我的。我又何尝不妒忌呢,刚才听到你同白术一起泡汤泉,我便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崔遗琅小声解释道:“白术没有那样的癖好,他当我是好兄弟,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

“可是,我还是很妒忌,如意,你会觉得这样的我很小肚鸡肠吗?”

姜绍说这话时,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他原本生得清神玉表,面如观音,但这样坦然吐露自己爱意的神情却显出一种纯净廓然的诱惑力,风月情债也由此而生。

即便崔遗琅过去有再多的怨气,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色授魂与,心愉于侧。说的便是如此。

“没有,我不会那样想。”

“那你心里欢喜吗?”

“……嗯。”

姜绍笑起来,俯下身去亲吻崔遗琅的嘴角,这次他没有再拒绝。

……

云消雨歇后,两人黏黏糊糊地腻在一块温存,姜绍气息不稳:“你这是看龙阳秘戏图特意学习过吗?差点没弄死我。”

说实话,姜绍对闺房之乐向来无甚兴趣,连当初洞房时都是在席上吃多了酒,灭了灯,按部就班地完成敦伦之礼,也不觉得这事有多快美。

他小时候不小心窥见过他父王同娈宠玩乐的场面,父王那时候年纪不小了,又疏于骑射,身上的皮肉松松垮垮的,仿佛皱巴巴的菊花,让人很恶心。

今日自己真正地用心试过一回,才知道这世间有人沉溺此道不是没有理由的,虽然刚开始时因为紧窒有点痛和放不开,但到真正水乳交融时,那一点点的钝痛也就化作了酣畅淋漓,感觉全身的压力都卸了下来,舒爽得身子骨都在发飘。

他不免在心里嘲笑道:年少而慕少艾,说到底其实自己和那个男人一样,都是好颜色的俗人,不过是常年压抑自己的本性,今天算是现出原形来了。

姜绍用手爱抚崔遗琅绯红的脸:“嗯,你怎么不说话,如意?”

“如意……”

脑海里似乎有个饱含怨气的声音在叫他,崔遗琅一愣,大脑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一些香艳的画面碎片在他脑海里闪动,隐隐约约要浮现出一张让他惧怕的面容。

不,不要再来找我。

他咬牙忍住这股疼痛,没吭声,只含糊地嗯了一声,然后便从姜绍身上起来,从金盆里捞出帕子,拧干后擦拭他的腿心,轻声道:“东西要弄出来才行,不然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