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炮灰 第98章

作者:渔观火 标签: 相爱相杀 系统 快穿 轻松 炮灰 穿越重生

这样一番插科打诨下来,崔遗琅抑郁的心情也好上不少,师父俩坐在一起喝酒,钟离越转过头看他:“我听说王妃想认你为义子,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崔遗琅抓紧手里的酒壶,垂下眼帘,轻声道:“我不太想,今天早上已经拒绝了王爷的提议。”

钟离越不在意地挥挥手:“不想就不想,要我说,整那么多繁文缛节做甚,麻烦。实在要是想认你为弟弟,你们仨随便找个日子,结拜一下不就得了,我当年和我的几个兄弟就是这样的。”

提到过去的兄弟,他醉醺醺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极其可怕的神情,仿佛一只沉睡的野兽睁开那双苍老又锋利的眼睛,哪怕衰老也无法掩饰住他的本质。

崔遗琅低下头:“王妃和王爷会不会觉得我不识好歹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件事姜绍早跟他提起过,崔遗琅思索良久后,还是选择拒绝这个提议。

崔遗琅并不想否定梅笙的母亲身份,姜绍说的义子并不是寻常人家随便认个义母,而是真的会改门换户,如果同意做王妃的义子,他的户籍也会随之改到王府里,和原来的母亲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他理解姜绍是想给他一个更体面的身份,日后他们可能还要去拉拢各地的世家大族,行军作战的日子也是少不了的,姜绍招揽的客卿谋士里亦有不少氏族出神的公子,崔遗琅要是想彻底融入他们这个圈子,出身肯定不能差太多。

当下世人看重门第出身,薛焯身为平阳侯的儿子,却因为母亲的婢使身份遭到京城里官僚氏族的排挤和轻视,直到他年纪轻轻就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后,京城那些眼高于顶的人这才用正眼瞧他。

崔遗琅的身份连薛焯都不如,他的亲生父亲至今不知道是谁。

他轻声道:“王爷是觉得我母亲身份低贱,害怕我收到外人的排挤和鄙夷,所以才想给我个体面的身份,我理解他的好意。但别人的看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喜欢和外人来往,反正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但我拒绝的时候,王爷看上去好像不怎么高兴。”

“你不说外人的看法和你没关系吗?姜绍怎么想的,你不在意不就得了。”

“可是王爷不是外人,我不想让他对我心生隔阂。”

钟离越原本一直在喝酒,漫不经心地听他小徒弟那点多愁善感的小心思,可忽而,他沉默了片刻,问道:“如意,你想过以后要怎么办吗?你娘过世了,以后还是一直跟在姜绍身边吗?”

崔遗琅眼神迷茫,这几天他都沉浸在母亲去世的伤痛,哪有心意想什么未来的路。

未来……

一听就很遥远,崔遗琅很少会去想以后,与其说是神经大条,其实是他因为潜意识对未知感到十分恐惧吧。你看,他刚觉得自己长大了,够坚强了,娘就永远地离开了他。

崔遗琅又喝了口黄酒,辛辣的酒液让他的思绪清晰了不少:“不知道,可能就跟着王爷吧。师父,那你呢?你也会一直呆在王府吗?”

一直以来他对师父的过去都很好奇,王爷只跟他说过,师父曾经是镇守西北边关的一位大将军,因为不满朝廷的尔虞我诈,怒而辞官,在终南山上浑浑噩噩地喝酒,直到王妃三顾茅庐请他出山,他才来到王府做习武老师,这么一呆就是十年。

别看师父平日都一副邋里邋遢的老酒鬼的模样,在正事上却非常靠谱,毫不拖沓,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凝练结实,身材强壮精悍得像一堵厚重的墙壁,如果不知道他的年纪,谁会猜得到这是个八十岁的老头子。

人总要心存斗志和激情才会显得年轻,也不知道师父心里惦记着什么,才一直保持住这样一副强壮的体魄。

钟离越点头:“当然,毕竟王妃出的月钱不少,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我这个老头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崔遗琅转过头,黑亮的眼珠认真地看向他:“师父,你知道我说的到底是意思,皇上驾崩了,前朝正在为谁继承大统吵架,王爷他这几天也在和王府的客卿门人商谈些什么。师父,我总觉得今后还要打仗,你会跟着王爷打仗吗?”

他自己也没别的地方可去,跟在王爷身边也是个好出处,就当是报答王爷的恩情,只要王爷能用得上他,他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钟离越顿了一下,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放下手里的酒壶,眼神看向远处那片荒山:“你也感觉到了吗?”

崔遗琅轻轻地点头,他已经嗅到了风雨来临的气息。

皇帝驾崩,享年还不到二十岁,他死前没有留下皇子,也没有留下遗诏,皇位要在他的两个皇弟里择出,京城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前朝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常山王的,常山王是宫女所出,出身低微,从小不受重视,到年纪后便出宫开府,一直活得跟个小透明一样。

此番他能争上一争,还是因为太后和国舅想扶持一位弱小的国君,继续为他们所掌控。

另一派是淮南王,他的生母是代宗皇帝晚年的宠妃,虽然不及当年的太后,但代宗皇帝驾崩前也为疼爱的小儿子挑选了一块最肥沃的封地。

早在先帝刚登基时,淮南王的长姐敬武长公主便看透先帝不过是太后的提线木偶,因此便和弟弟在封地蛰伏起来,这些年一直在招揽当地的世家豪强,为将来做打算。

等到先帝驾崩,长公主知道眼下便是他们的大好机会,果断和前朝的李丞相选择联手,加上她的驸马是在军中有实权的武安侯,因此淮南王在武官和文官上都有不少的支持者。

朝廷因继承大统一事吵得不可开交,目前来看,虽然淮南王一派的人马来势汹汹,但因为太后天生的国母身份,和多年以来在京城盘根错节的势力,还是常山王站上风。

也不知道尘埃落定后,到底是哪个王爷继位,不过无论是谁继位,对方都不会善罢甘休。

姜绍做为宗亲,他们这一边的血脉和先帝离得很远,即使他在封地名声颇好,便没有人提议他继承大统,对此,姜绍也不着急,依旧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即使京中两方势力也想拉拢他这位封地富庶的王爷,他也不为所动。

钟离越反问道:“那你呢?哼,姜绍那小子心思不简单,我早料到他非池中之物,他父王不靠谱,但王妃却是个良善之人,把他教育得很好,这些年我也看出他有那份心思。不过,都是王室血统,他不甘心想争上一争,也是正常的。”

换言之,如果江都王府真是个污浊不堪的大泥潭,他也不会在这里呆上十年,至于姜绍心里的那点私心,钟离越活了那么多年,明白人都是会有自己的私心的,凡事论迹不论心,姜绍能把江宁郡管理得井井有条,让百姓安居乐业,已经展现出一个贤明君主该有的能力和品性。

国家需要的不是野心勃勃、穷兵黩武的征服者,也不是沉浸享受、劳民伤财的昏庸者,而是真正地能让更多普通人过上安定和平生活的中庸型君主。

其实,钟离越也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为了这个机会,他等等了足足十几年,为的就是在他死前,能把压在他心头的那些破事一股脑地全都清理干净。

崔遗琅回道:“王爷如果需要我,我肯定会跟在他身后为他效力。”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自己?”

崔遗琅沉吟了好一会儿,语气低落地抱住自己:“我也不知道,我不像是王爷那种是主导历史走向的大人物,也没有崇高的理想抱负,除了一手好刀法,我什么都没有……师父,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感激这次离开王府的经历,一直以来我都在王府长大,王妃是个慈爱的人,我没受过什么委屈,但是外面的世界却完全不一样,我刚离开王府就遇到农民起义,一路上和逃难的百姓一起走,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凄惨。”

钟离越点头:“你说,我在听。”

崔遗琅深吸一口气:“我遇到了抢劫百姓的起义军领袖,也遇到下令屠村的朝廷命官,明明他们是对立势力的人,但我发现他们的面目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最凄惨的还是那些束手无策的平民百姓。我看不下去那些人的暴行,所以我拔刀杀了他们,我救下了他们,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救下的人有限,我的能力也有限,最后连我自己都被抓进地牢里。”

还有那对逃难路上的一家三口,那群起义军杀掉了父亲,即使他拔刀救下了母亲和儿子,但他们这样弱小的人,又怎么在这个残酷的世道生活下来呢。

他低下头:“或许和王妃说的一样,学武最多能够以一敌百,我的能力还是太弱小。”

钟离越不动声色地听完少年的讲述,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茫然,老人苍老的眼睛变得犀利起来:“如意,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我知道你一直很感念姜绍对你的恩情,所以想报答他。你刀法出众,姜绍也很看重你,你想为他效力我不会阻止,但有一点你得明白。”

他扔掉手里的酒壶,伸出手指,戳向崔遗琅的心口:“但你这里,不能是空的。”

崔遗琅的身子猛地一震,心神剧颤,仿佛被他的话刺中了心脏。

他兀自想起母亲的话:你要活出个人样。

“你得有自己的思想,不能只是为了报恩而拔出你的刀,不然你也就是姜绍的提线木偶和趁手的工具,你的身体会坏掉,但只要你有坚定的信念,你的心就不会坏掉。所以,你得明白,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战,你每次拔出你的刀,夺走一个人的性命,总得是有信念做为支撑的,否则杀戮造成的兵火失心迟早会把你变成一个怪物。”

崔遗琅低头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师父,那你呢?你是为什么要呆在王府?”

他有点想问师父在离开朝廷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又生怕触及到师父的伤口,心生顾忌,不敢直接开口问。

“为了向我死去的儿子和兄弟们讨一个公道。”

说出这句话时,老人沧桑的眼眸里像是一只凶狠的野兽,随时都会咆哮着扑出去撕咬他的猎物。

他开始平静地讲述道:“姜绍也跟你说过我为什么会离开朝廷吗?十几年前,我曾经是镇守西北边关的将军,我义结金兰的兄弟,和我的儿子们都在我麾下征战。那一天,天降寒雪,冻死了草原上无数的牲畜牛羊,突厥人活不下来,当时的大可汗率领数万突厥人南下,嘉峪关关以南数十里生灵涂炭。我的兵不够,抵御不住这样的进攻,急忙向前朝求援。”

崔遗琅的呼吸逐渐紧张起来,似乎也看到那时战场上烽火连天的紧张场面。

“可是各地的兵力不够,那时候前朝和现在差不多的局面,各方势力都各有算计,前朝派来的援军都是在京城里养得膘肥体壮的士兵,连出枪都软绵绵的,哪能指望他们和兵强马壮的突厥人作战。我想着,兵力不够也无妨,我打了那么多年仗,以少胜多的局面也不是没遇到过,还怕赢不过那些蛮夷汉子?可我万万没想到,拖垮我们的居然是粮草。”

“和大可汗进行决一死战的时候,我们的粮草已经断了整整三天,可后勤却迟迟不来,后来连战马都斩杀了,将士们只能饿着肚子上战场。突厥人用了火攻,天地为炉鼎,我所有的儿子和兄弟都折损在那场大火里。只有我,只有我活了下来。”

崔遗琅平静地听着,衣袖下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似乎也体会到师父语气中的伤痛和仇恨。

钟离越冷笑一声:“后来我去找粮草官算账,他们却说:你们前线打仗的人只用考虑怎么杀敌就是了,我们后勤的粮草官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

崔遗琅再也听不下来,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这种人居然也能在朝廷做官?”

“哼,这位粮草官后来还高升了,我年轻时也做过粮草官,知道长途运输粮食物资的不易,但我后来认真去调查过,前朝调拨粮食不及时,地方也层层拖沓,才迟迟送不过来。哪怕只要早上那么一点点,我的儿子和兄弟们也不会死,最后是凭借我仅有的兵把突厥人都赶出去了,但所有人都死了,除了我。”

他最小的儿子,当年就和崔遗琅一个年纪,也是个白马金鞍的少年郎,他母亲将他养得太过单纯,从小就很崇拜父亲,一直嚷嚷要和父亲哥哥们一起上战场。

钟离越拗不过他,把他带在身边,和他的哥哥们一起上战场,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的兄弟见到他们一家老小,都忍不住调侃道:哟哟哟,你们家是想凑个“杨门女将”吗?

可就第一次上战场,他的小儿子便再也没能回去,他那时已经看不到了,眼睛也被箭刃刺伤,前胸和后背插满利箭,钟离越甚至都不能拥抱他,只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听他委屈地小声喊道:爹,我好疼,疼死了……

钟离越抹了把脸,眼睛猩红得要滴出血来,咬牙道:“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们在前线杀敌,换来的却是这群狼心狗肺之人在前朝为非作歹,死在战场上我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我不能接受他们是被后勤拖死的,太窝囊。有那么一刻,我都在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行军打仗为的是什么?跟着我的将士在边疆挨冻受寒,我的兄弟一个个牺牲,我的儿子们也没能回去,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小子,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儿子和兄弟们刚死的那段时间,我和你的状态差不多,不,我比你的状态还要差,我想着我那么大的年纪了,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朋友,报仇也遥遥无望,不如去早点找他们。可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又不甘心起来,我恨那些突厥人,恨前朝那些只顾玩弄权术的官员,可我最恨的,可能还是活下来的自己。”

崔遗琅轻声宽慰道:“师父,错的不是你。”

因为清楚地知道朝廷的腐朽,崔遗琅才会理解白术参与起义军的无奈,那些官员总爱说什么“苦一苦百姓,骂名我来承担”,可苦的次数多了,百姓也自然会揭竿而起,只有被逼到绝路时,才会走到这一步。

“对,后来我想通了,错的不是我,我青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这一路以来,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都死了,可我还活着,都说活着的人才能书写历史,可活着的人也是最痛苦的人。离开前朝后,我本来想在终南山浑浑噩噩地过上一辈子,可临到头来,我还是不甘心,我不想死了,反正我已经孑然一生,我不想连临死前,心里剩下的只有仇恨和不甘。”

“姜绍迟早有一天会杀到京城,我总有机会向那些人讨个公道的,且等着吧。”

钟离越站起身,一拍他的肩膀:“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你也不用着急,总归师父还在你身边,你慢慢思考,总能找到答案的。”

崔遗琅点头:“嗯,不过师父有一点说错了,你现在不是孑然一身,你有我呢。如果师父愿意的话,我认你为义父可好,以后我为你养老。”

钟离越心里一乐:“让你认王妃为义母都不愿意,认义父倒是积极得很。”

“可是,那个不认识的爹还是不要的好。”

钟离越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又沉默地伸出手掌摸摸少年毛茸茸的头:“义父还是不要了,还是叫师父吧,做我儿子不吉利。”

“师父……”

“好了,别摆出那副模样,看得肉麻死了,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望着眼前阔步行走的老人,崔遗琅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连忙跟了上去。

第67章 勤王

听雨阁,这原是修建在宣华苑的九曲池上方的一间典雅的水阁,水阁的岸边栽种各色奇花异草,四季交替竞放,因江宁郡地势较高,寒露未至,如今正是红莲绽放的时节,池边还覆有柳蒿芦苇,叶片上凝结着白露,绿得苍翠通透,花草清香沁人心脾,可谓是万物葱茏,美如一副水墨风景画。

穿过池边的柳汀花淑,可以看到水上搭建着一座石桥,走过石桥,水上浓雾间慢慢显现出一座典雅精美的小水阁。

进入听雨阁内部,只见四面皆玲珑木板,上或雕刻寿鹿仙狐、灵禽玄鹤等祥瑞之兽,回廊环抱一插天翠翘山石,其间林立几处松篁斗翠,含烟一壑色苍苍。

自从江都王去世后,宣华苑也彻底沉寂下来,直到前些天,姜绍让王府的下人们把听雨阁布置一番,请他门下的客卿来此举行小宴。

和他父王不同,姜绍素来崇尚节俭朴实,很少这样大张旗鼓地招揽客卿举行筵席。

这么多年过去,姜绍门下招揽的客卿来自五湖四海,有郁郁不得志辞官回乡的朝廷官员,也有出身世家名门渴望施展抱负的青年,亦有曾经仗义为民却背负通缉罪名的侠客,姜绍把他们汇聚在江都王府,以江宁郡为中心,建立起一张盘根错节的势力网,俨然一副小朝廷的架势。

宴席上,身穿宫廷襦裙的侍女提来一个个红木食盒,奉上精美的菜肴,甚至还把窖藏多年的女儿红都抬了上来。

好酒好菜,只是没有歌助兴,不过客卿们此时也没心情观赏歌舞,他们的眼神都看向听雨阁外面,时而扼腕叹息,时而拍手叫好,一副完全被外面的场景牵扯住心神的模样,气氛非常热烈。

听雨阁正对面有一大块立在水下的青石,池水堪堪没过脚踝,上面站着两个人,正在比武。

一人手持黑铁巨剑,身材高大得像一堵厚重的墙,挥动那把巨剑砸在青石上,发出惊雷般的巨响,卷起的兵气就像两头发疯冲撞的野兽。

让人惊奇的是,他的对手却是个身材比他小很多的少年,每次从那把巨剑下躲闪时,都让人心惊胆战,只要挨上那么一下,非死即伤。

少年大约只有十几岁,手持绯红色的双刀,身上罩着件秋香色的外衫,挥刀时,他双手高举,宽大的衣袖在风中振动,露出暗红色的里衣和一截赤裸的手臂,呈现出玉石一样冷清的质感。

仔细一看,会发现少年其实是光脚站在青石上的,轻盈盈的,整个人仿佛是飘在水面一样,每次躲开巨剑的攻击时,移动间都带有一连串的虚影,只能看见一抹暗红色在空中翻转。

比起对手猛烈的攻势,他却一直没有主动攻击,而是不停地躲闪,脸色平静地等待合适时机反攻。

因为迟迟攻击不到少年,甚至连近身都做不到,用巨剑的男人开始心烦意乱,行动间也渐渐地露出破绽来,在他又一次挥动巨剑砸向面前时,少年快速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