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鲫鱼
卫国公眼睛死死盯着他:“和谁的婚事?”
他儿子都、都对陛下那样了,还想同谁成亲,他是觉得卫国公府的活人太多了是吗?!
就算陛下同意,他也决不能叫这逆子如此对陛下!
事已至此,若是这逆子还有别的心思,他就直接为陛下清理门户!
陆璋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同陛下。”
卫国公顿时松了一口气。
哦,是陛下,幸好还是陛下,嗯?
下一瞬,卫国公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要同陛下成婚?”
“陛下知道吗?”
虽然前朝也曾有男后,但是、但是成婚……这事陛下知道吗?
陛下是自愿的吗?
陆璋神色自然地点头,语气笃定:“自然。”
看着老父亲不相信的神色,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已经同陛下说过,陛下也同意了,不过还是建议我和父亲商量一下。”
不等卫国公再说些什么,陆璋从怀中掏出了一沓写满了小字的纸,面带喜色:
“我没什么经验,先自己写了些可能要准备的东西,想让父亲看看,是否还缺什么?”
卫国公看着面前的儿子,一时间又是为自己这个平日看着稳重至极,最后却憋着干了件大事的儿子头疼,又是摸不准陛下的具体意思,只觉得整个人十分心累。
“你,你先回去。”
卫国公抬起手,无力地摆了摆:“此事主要看陛下的意思,明日我入宫后,会同陛下商议的。”
陆璋点头:“多谢父亲。”
卫国公此刻很想说一句“别叫我父亲”,全靠拼命安慰自己“亲生的”和“事已至此”,才勉强没有说出口。
他疲惫地朝大儿子催促:“走走走,赶紧走!”
陆璋点头便要退下,卫国公看着儿子的背影,忽然又升起了一点微弱的父子情:“等等,你用过饭没有,没有等下便一起用吧。”
他也是好久没和儿子一起用膳了,自从……
“儿子等下还有事。”
陆璋回身,语气恭敬,可说出来的话却叫卫国公气得七窍生烟:“等下还有些事情要同陛下商议,儿子先进宫了,王管事已经安排好午膳,父亲饿了便用吧。”
直到陆璋的背影消失在卫国公的视线里,他都没回过神。
良久,他深深叹息一声,疲惫起身:
等这小子回来,他定要同他好好说说!
陛下日理万机,天天进宫缠着陛下做什么,多影响陛下处理政事,还有,有些事情,是他一个奉宸卫中郎将应该掺和的吗?!
成亲之后就更不行了,他这算什么……
卫国公想了又想,感觉这应当算后宫干政?
“老爷。”
门口,王管事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现在传饭吗?”
卫国公暂时停下思绪,点头:“嗯,传吧。”
王管事立刻去准备了。
等到饭菜摆好,卫国公看着一桌子清热去火的菜,死死捏着筷子,终于被气笑了。
*
“严姑娘!”
东市,沈眠拿着一袋小饼,看着坐在摊位后面的人,打了个招呼,顺手递过去了两张包着油纸的馅饼:“你来点?”
严姑娘看见皇帝,先是有点紧张,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摇头:“多谢陛……公子,我不饿。”
“拿着吧。”
沈眠又把小馅饼往前送了送:“他家的馅饼可好吃了。”
陛下都这么说了,再拒绝就不礼貌了,严姑娘这回道了声谢,将小饼接过来,小心地收好了。
沈眠垂眼打量她摊子上的东西。
今日,严姑娘摊子上又多了不少新的小东西,除了各种小动物木雕,还有四五支簪子、几把小木梳。
“公子可有喜欢的?”
严姑娘见陛下眼神一直在那几支簪子和梳子上转,立刻道:“若是这里没有您想要的样式,您告诉我想要什么样子的,我可以帮您做。”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上次的事都处理好了,史家也给了赔偿,还要多谢您,我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您这回可千万别推辞了。”
“其他材质的也可以,我也会一些。”
——她曾经也学过玉雕,不过因为材料成本太高,买不起,就只能用木头刻些小动物来卖。
沈眠抬手,点了点最左侧的木簪:“严姑娘,你能教人刻木簪吗?”
他话音一落,严姑娘连同跟在沈眠身后的钱用木樨,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啊,这个,当然可以!”
严姑娘最先回过神,连连点头:“是、是谁要学呢?”
沈眠清了清嗓子:“我。”
他说完,身后的钱公公面上露出了点绝望的神色,身形都有点摇晃了。
*
卫国公用了午膳之后,又回了书房。
他坐在椅子上,打开手边那一沓纸,慢慢翻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卫国公又将东西猛地合上,扔了回去。
哎,哎!
当年投身行伍的时候,他何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尤其是想到当年太祖病逝之前,还曾将他叫到床前,嘱咐他照顾自己的后代,守好大景的疆土,卫国公更感窒息。
守卫……守卫到哪儿去了啊!
逆子,逆子啊!
卫国公长吁短叹半晌,本想着等大儿子回来,再好好教育他如何同陛下相处,平日万不可恃宠而骄,更不可随意冒犯陛下。
然而他左等右等,等到天色都暗了,等到早就过了宫门关闭的时间,也没等到陆璋回家。
卫国公朝门外大声疾呼:“王管事!”
“老爷?”
王管事一路小跑进了门:“怎么了?”
卫国公怒声:“都什么时辰了,陆璋怎么还不回来,是去哪里鬼混了?!”
王管事“哎呦”一声,连忙解释道:“老爷,大公子进宫了啊。”
卫国公:“现在宫门都关了,他——”
说到一半,卫国公缓缓停下了话头,脸上带了点难以置信。
不会……不会是……
王管事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了:“大公子近些日子都住在宫中,应当是陛下有事同大公子商议吧。”
说完,王管事露出笑容,语气带着骄傲:
“大公子真是备受陛下重用!”
卫国公捂着胸口:“他,他最近都住在宫里?!”
王管事点了点头:“是,近来都住在宫里。”
想到什么,王管事又补充了一句:“啊,除了前几日,陛下来卫国公府赏花,傍晚下了雨,便宿在府上了。”
王管事只觉得是陛下看重自家世子,连带将陆璋和陛下直接睡在一间屋子的事也说了。
说完,他抬头,就看见了自家卫国公一脸天塌了的表情。
王管事:?
第二日庆功宴,沈眠总觉得卫国公眼中透着沧桑,不小心和他对上视线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痛心疾首的意味。
沈眠:?
他朝不远处的陆璋看了过去,用眼神示意:
昨天和卫国公都说什么了,老父亲怎么看着有点死了?
陆璋无辜回望,微微摇头:没说什么。
沈眠收回视线,对陆璋的说法表示怀疑。
卫国公瞪了这种场合还在引诱陛下的大儿子一眼,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庆功宴正式开始之前,沈眠先叫钱用宣了旨。
此次攻打兰鞮,不少人都获得了封赏,当然功劳最大、所获封赏最多的,便是卫国公父子了。
——卫国公世子陆璋生擒了兰鞮王,卫国公则捉住了其他两位王子,还将兰鞮余部彻底赶往北方腹地……
一时间,不少人羡慕的目光都投在了卫国公身上。
当初本以为他们这位新帝登基后,会忌惮卫国公府的势力,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爱重卫国公,听听这些封赏,而且卫国公还有这么个优秀的儿子!
世子年纪轻轻便已身居要职,活捉兰鞮王,又如此得陛下信任,日后定会风光无限,成就不会比卫国公小啊!
甚至还有些大臣,酸溜溜地看着面上没太多喜色的卫国公,一边骂他装模作样,一边又在心里暗恨,自己怎么就没这么个出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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