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七个沙雕痛哭流涕的那些年 第75章

作者:纳兰十七 标签: 穿越重生

  在他身后,四个中年人自然也跟着他往一个方向走,于是原本只有白云深一个人的区域很快就坐满了。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坐在舱门附近的二供奉就把门关上了,手上法器一操控,原本趴在地上的龙鸟便站了起来,振动翅膀准备起飞。

  起飞的颠簸中,小黑麒麟坐在楚向晚的腿上,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望着窗外。

  它是第一次坐龙鸟,感到稀奇,觉得这个位置不够高,不能让自己对外面一览众山小,于是“嘭”的一声变成了一个穿着小黑袍、戴着两只小镯子跟金铃铛的小男孩。

  少堡主正在等待起飞的间隙里跟身旁的白神医说话,忽然感到腿上一沉,掌下的触感也从细软的鳞片变成了衣服的布料,转头一看,顿时一僵。

  所有人都听他说道:“周麒麟,变回来,立刻!”

  小黑麒麟现在只对“周麒麟”这个名字有反应,叫它段邪涯它都不理。

  听楚向晚叫自己,它仰起了头,问道:“干嘛?”

  “……”少堡主看到这张幼儿版段邪涯的脸,顿时恶向胆边生,伸手夹住了这张精致可爱的小脸,把他的小脸揉搓到变形,“快变回来!不然你一个人到后面去坐。”

  在“坐得高高地看风景”跟“和阿楚一起坐”之间,周麒麟选择了后者,“嘭”的一声又变回了原样。

  少堡主看着这张熟悉的、黑漆漆的小脸,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抱着小黑麒麟问白云深楼兰果要怎么培育,打算回追云堡的时候把楼兰果的植株跟培育方法都带回去给母亲。

  楼兰虽然已经毁了,但是楼兰果却被带了出来,楚向晚手里的楼兰果植株就是小和尚果成送给他的临别礼物。

  白云深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少堡主虽然看不到自己熟悉的脸,但是听着白神医的声音也觉得清心静气。

  白云深一边讲,一边看他点头,忽然发现楚向晚点头的频率降了下来。

  他停下话语,听到少堡主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发现他就这么抱着小黑麒麟,头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楚向晚睡睡醒醒,到了京郊。

  龙鸟专线只到京郊,神医谷住不了这么多人,白云深也不可能招呼他们全进去,所以当然还是由千机楼的人来接。

  千机楼的马车由八匹马拉着,载满了客人,一路驶向皇城。

  上车之后,补够了觉的少堡主看着坐在对面气定神闲的谢眺,就忍不住问:“谢楼主,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陛下?”

  他眼巴巴地看着谢眺,不知道这是要通过什么途径进皇宫,只想要快点见到容行,拿到口令。

  谢眺倚在马车壁上看着他,开口道:“今天就让你见。”

  若是换了别的日子,他不敢这样许诺,但今日不同,今日是容行的生辰。

  众所周知,承天帝从来不过生辰,因为他的生辰恰好就是他母后的忌辰。

  先皇后膝下有两儿一女,在生下公主之后,先皇后的身体每况愈下,拖了几年终于还是去了。

  她薨逝那一日,正好是容行的七岁生辰,从此以后,他的诞生之日就蒙上了一层灰暗。

  先帝的所有孩子当中,以容行最为出众,他天资纵横,是皇室中难得的修行奇才。

  先皇后薨逝之后,他的师父——前任国师对先帝提出要带他去关外修行,保证会教出一个绝世的强者来。

  在这个天外邪魔虎视眈眈,帝王都要御驾亲征的时代,皇子王孙自然是要越强越好,于是先帝就忍痛,让他师父带他走了。

  先帝还在时,容行便一年一年不过生辰,只跟父亲一起怀缅母亲。

  现在他登基为帝,坐拥天下,看淡生死,早已经没有年少时的抱憾,可是朝堂跟后宫都还是不敢触碰帝王的伤心事。

  他们不办,容行也不特意去说,知道谅他们也搞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但是谢眺不一样,谢眺从小长在千机楼,坐拥天下奇珍,自己又有许多奇思妙想,每回容行生辰都会从他这里收到些新奇有趣的事物。

  所以他在宫中一听谢眺回来了,请自己过去,便冷哼一声把奏折扔到了桌上:“还知道回来。”

  算起来,谢眺不过走了两天,那天他找自己去,应该就是想提前展示他今年的贺礼,为自己庆生。

  容行莫名其妙被放了鸽子,回来气了两天,现在一看,小猪蹄子还是有良心的,知道要赶在朕生辰前最后几个时辰回来。

  替谢眺传话的老太监虽然已经猜到了帝王的心思,但还是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容行:“出宫,去千机楼。”

第70章

  本朝不设宵禁,入夜之后,皇城依然热闹。

  容行换了一身低调的玄色衣衫,手里拿着一把金绣铁骨扇,行走在人群当中。

  随伺的老太监也换了一身衣服,微躬着身跟在他身后,一主一仆,目标明确的向着千机楼走去。

  虽然容行步履平缓,神色也如常,但是老太监觉得他还是很高兴的。

  一边走着,一边就不由得便想起往年小谢楼主送给陛下的那些生辰贺礼,真不知今年又要送上什么惊喜。

  千机楼内,楚向晚牢牢地抓着床栏,一张脸憋得通红。

  身后两个侍女用力地拉着手中的绳子,鼓励道:“小公子吸气,吸气!”

  “是啊,快吸气——就快穿好了!”

  “……”少堡主抓着床栏的手用力到发白,猛地提了一口气,急促地道,“我快不行了——”

  “喝——”身后两个侍女骤然发力,拽着这塑身马甲背后的绳子用力往旁边一拉,“好!”

  少堡主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只见他原本就细的腰又勒细了几分,连带着他原本平坦的胸膛也向着中间收紧,凭空挤出了一道沟!

  站在他左侧的侍女连忙一手扶住了他,站在右侧的侍女则迅速绕到了他身后,接过了左边的那一条系带,动作利落地在这束好的马甲背后用打了个漂亮的结。

  打完结之后,她架住了少年的另一只胳膊,跟同伴合力一起把他带到了梳妆镜前,按在了凳子上。

  小黑麒麟在外面等着,看着眼前这扇高高的紧闭的房门,听见里面的声音一下子没有了,又大又圆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困惑的神色。

  它不被允许在千机楼里说话,也不被允许变成小男孩的样子,于是先抬起右边的小蹄子推了推门。

  见推不开,小黑麒麟就用了两只小蹄子扒在门上,然后不停地拍击。

  被勒得差点撅过去的少堡主在门被小蹄子踏得啪啪响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坐在梳妆镜前,两个姐姐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把这身火红的舞衣给他全穿好了。

  谢眺今年给容行准备的是由十二名舞姬表演的舞乐节目,楚向晚就是被临时加进来的第十三人。

  他们刚刚一从马车上下来,谢眺就直接拎起楚向晚进了千机楼,找了两名手脚利落的侍女给他换装。

  少堡主一开始不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穿女孩子的衣服?他又不是变态!

  可是谢眺看着他,说道:“你不是想要口令吗?这就是你最好的机会了,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看他的表情,楚向晚从其中解读出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不光不会再帮自己,而且还会继续保持他的合理怀疑,甚至可能褫夺自己追云堡的继承权的意思。

  在穿女装跟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剥夺继承权的少堡主之间,楚向晚选择了向强权低头:“我穿就是了。”

  ——穿起来像个人妖可不是他的错!

  “带走。”谢眺向两名侍女一点头,她们就像抓小鸡仔一样,把这小少年带走了。

  她们知道自家楼主总有很多奇思妙想,不过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次居然要在舞姬的队伍里混进这么一个少年,这恶趣味也太严重了。

  在拍门声中,少堡主恍恍惚惚地低头,想道:自己一个男子汉怎么会像女孩子呢,谢眺这是想骗鬼吗?

  正想着,视野中就出现了少女一般隆起的弧度,少堡主缺氧的大脑一时间无法运转:“???”

  他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不由得伸手一抓,正在为他梳头发的侍女立刻“啪”地打手。

  “不可以,小美人不能做这样的动作。”

  “……”楚向晚不信邪地看向梳妆镜,结果就看到里面映出一张脸——柳叶弯眉樱桃口,凭谁见了都爱瞅。

  另一个侍女抬高了他的下巴,然后把手上的东西啪的一声拍在了他脖子上,遮挡住了喉结:“好了!”

  只见镜子里映出来的人彻底变成了娇俏少女,身着火红舞衣,梳着飞天髻,哪怕是堡主夫妇在这里,也认不出自己生的这是个儿子。

  ……神乎其技!

  少堡主一脸震惊,看到镜子里的少女也做出了一样的表情。

  他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痒,于是伸手想要去挠一挠,在他皮肤上面覆了一层粉,在灯光下闪着细细的光泽。

  然而他的指尖碰都没碰到,就又被打了一下。

  “不可以!”两个侍女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对着镜子异口同声地警告他,“不能挠,一挠就花了!”

  楚向晚:“……”女孩子这么凶的吗?!

  这时容行已经来了,在隔壁房间拟定好作战计划的谢眺把酒壶放在桌上,一面起身去迎接他一面对屋里的另外几人说道:“我先下去安排,待会就按计划来。”

  周玉、慕成雪和白云深待在这房间里,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酒壶。

  谢眺刚刚把楚向晚扔给两个侍女料理,任周麒麟跟了过去在外面小狗挠门,自己则在这里跟另外三人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他的作战计划简单粗暴,就是把容行灌醉,然后趁他神志不清的时候放打扮成舞姬的楚向晚过去,蹭一句“我爱你”。

  现在他人下去了,把酒壶留在这里,是看准了周玉跟慕成雪互相制衡,而白云深站在中立位置,任何一个人对这壶酒做手脚都会被制止。

  坐在这里的三人沉默了片刻,听着从楼梯上传来谢眺浮夸的声音,目光又落在了这壶酒上。

  虽然怀疑承天帝在喝醉了酒之后,会不会变成一个随便就对别人说“我爱你”的昏君,但是三人都有一个共识,就是修为越深,越不容易喝醉。

  慕成雪想着楚向晚一心要收集齐七句口令,不容许任务失败,于是开口道:“我信不过谢眺,他们千机楼的酒淡得跟水一样,哪能灌得醉人?还是把这壶里的酒倒了,换上我们邪道出产的‘千日醉’才行。”

  说着翻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壶酒,就要去拿桌上的酒壶。

  “且慢。”周玉轻声道,“你们邪道的‘千日醉’比这壶酒好不了多少,还是用我们周家的‘大梦三千’更放心。”

  说着,同样慢条斯理地取出了一只酒壶,壶身由白玉雕成,比起慕成雪刚刚拿出来的那只酒壶要精致得多。

  白云深看着两个人又对峙了起来。

  “姓周的,你是不是处处都要跟我过不去?”

  “我并非针对你,我只是想说邪道的人和物都不堪重用。”

  “好了。”白云深终于看不下去了,楚向晚跟小黑麒麟都不在这里,他们两个争什么?

  正如谢眺所预料的那样,他站在中立位置,出手阻止了事态的发展。

  只是神机妙算如千机楼主,也没有预料到后续的发展。

  见周慕二人停了下来,白云深伸手将桌上的三壶酒都拿了过来,然后打开瓶盖扫了一眼:“千机楼的‘南柯一梦’,邪道的‘千日醉’,天南周氏的‘大梦三千’,都是世间难得的好酒,难分高下。”

  白云深说着,将谢眺准备好的“南柯一梦”随手倒掉了三分之二。

  酒液从壶口倾倒而出,落在地上积成了一小滩,空气里顿时弥漫开了醇厚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