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所往
身前?又传来沈意?绵的声音,“谢律马上就会?回来,说不定我?师尊也会?回来,在他?们回左凌峰之前?,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不想?知道左晏的真实身份,也不想?猜左晏为什么可以操纵这些魔物,他?只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无论左晏是什么身份,肯定会?出大事。
见左晏还没有反应,沈意?绵恨铁不成钢地扯住他?的领子,“动作快点,你真不想?活了??”
左晏沉默地看着沈意?绵,半晌,抬手?将那些魔物挥散。
“你关心我?。”他?小声说。
沈意?绵嘴角微抽,“我?是关心我?自己。”
左晏抬眼看他?,显然挨了?一巴掌后冷静多了?,
“你跟谢律睡过了?么?”
沈意?绵:“……跟你没关系。”
“看来是睡过了?。”左晏仿佛早已料到般,眼底染上些许怨恨,很快又像幻觉般隐匿在幽深的瞳孔中,“你别想?扔下我?。”
沈意?绵听到他?这话就一阵头?疼,刚想?骂他?两句让他?清醒些,却见左晏伸手?抚上他?的脸,低低开?口,
“我?是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人,即便我?骗你,也绝不会?害你。永远记住这句话,沈意?绵。”
声音很轻,沈意?绵尚未回过神来,那只手?便已经离开?了?他?,连带左晏的身形一并消失不见。
吱嘎一声,沈意?绵循声看去。
谢律立在门外,手?心攥着剑,眸光缓慢而?冷沉地落在沈意?绵身上,确认他?没有什么事,才微微松下些许力道。
如果不是谢文舟干扰他?,他?本可以早点回来,不过幸好沈意?绵看起来平安无事。
“谢律?”沈意?绵赶紧起身,四下环顾,左晏早已经不在了?,“你有事找我??”
“嗯。”
谢律收剑入鞘,从怀里取出那份已经失效的婚约,轻轻搁在沈意?绵的眼前?,隐约觉察到残留在房间内的魔气,他?淡声叮嘱,“以后把项圈戴好,别再让他?找到机会?。”
沈意?绵讶然看向他?,“你都猜到了??”
谢律点点头?,低声道,“你没跟他?走,算你有良心。”
“……我?只是单纯不想?跟他?走而?已,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少自作多情。”沈意?绵嘟哝着拿起那婚约看了?看,“涔山左氏……涔、涔山。
涔山不是在魔域?”
他?呆了?呆,连忙往下看去,果然看到了?涔山谢氏四个字,“你家也在涔山?”
谢律轻轻应声,“你身为穿越者?,难道不知道?”
男主谢律是涔山炼月教的少教主,男主未婚妻左晏是涔山九重楼的继承人。
九重楼是专门卖暗器法宝毒药的地方,炼月教是专门搞暗杀的地方,两家门当户对,故此指腹为婚。
沈意?绵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左晏会?有那么多魔物手?下,合着那都是人家的暗卫。
“那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到焉山?”他?忍不住问出这个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来。
谢律发觉他?似乎真的什么也不知情,耐心解释道,“原书里,男主跟左晏是私奔出来的,两人约定好左晏先到焉山,男主随后也到,然而?男主因为某些机缘巧合,迟了?七年才来到焉山。”
闻言,沈意?绵微微回过味来,他?悚然地想?,“等等,男主把左晏孤苦伶仃扔在焉山七年?”
“嗯,所以左晏如今性情大变,是因为这七年他?在焉山倍受折磨。”谢律平静地道,“你是不是心疼了??”
沈意?绵抿了?抿唇,无奈地叹息一声,“心疼是有一点,不过是作为朋友的心疼,只是觉得他?过得有点惨。”
谢律直勾勾盯着他?,突如其来地道,“我?也很惨。”
沈意?绵:“……嗯?”
“我?说,我?也很惨。”
谢律语调平淡,“我?一直被当成实验品不断地杀人,被恐怖分子炸伤后只剩半截身体,修复好后再继续送上前?线,痛觉被抹除,我?的一生都在接受别人的指令,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
沈意?绵张了?张嘴,还没开?口,便见谢律俯身下来,轻轻抱住了?他?。
“我?比他?要更可怜,你应该心疼我?。”
他?手?足无措地被谢律抱紧,半晌,试探着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谢律的脑袋,
“是挺可怜的,这样你会?好受点吗?”
“感觉一般。”谢律中肯地给出评价,又煞有介事地认真建议,“如果换做接吻可能效果会?更好。”
“……滚一边去。”
沈意?绵一把推开?他?,嫌弃地道,“少卖惨了?,你跟左晏学有什么用,我?又不喜欢左晏。”
论可怜,谁有他?可怜?
他?自己活得好好的突然穿越了?,碰上一堆变态精神病,每天都要提防自己的小命,还得小心自己的屁股被人觊觎。
怎么没人可怜他?啊!
第38章 是我亲的
镇魔塔, 魔族一旦踏入,只进?不出?,迄今为止从未有过魔族逃脱。
“上次那金丹期的狐妖来时, 多么好的机会,只要破坏掉阵法咱们就能逃出?去?, 都怪那疯子……”
“别想了, 就算你能逃出?去?, 能逃得掉焉山掌门素泓老儿的手掌心?”
“没试过怎么知道, 要不是那疯子一直阻挠, 说不定老子现在已?经在魔域过快活日子了。”
魔修们窃窃私语着,忽然停下声音。
“嘘, 好像又有找死的来了。”
“等?等?, 这回好像和上回来的狐狸不一样。”
话音落下, 一道雪色身?影不紧不慢地?迈过层层阶梯而来, 手心还提着一只油纸裹着的烧鸡。所到之处, 所有魔修皆悚然地?远离。
直到抵达第?七层的深处, 足靴倏然顿住。
男人撩开衣摆席地?而坐, 那副慵懒清闲模样,正是闭关多日的司无幸。
他隔着牢门把烧鸡递进?去?, 颇为悠哉地?喟叹一声,“你就住在这种破地?方?”
牢房内, 被紫金锁链捆绑住四肢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司无幸的脸上,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比不得师尊那山好水好,但也勉强说得上惬意。”
司无幸轻嗤了声,指尖轻轻一弹,面?前的牢门顷刻崩断, 他缓慢踱步到崔雪意面?前,上下打量,“白养你这么些年,连几根狗链都挣不脱。”
崔雪意垂下眼?睫,轻声道,“是,弟子无能,还要劳烦师尊来救。”
听?到他的话,司无幸抿了抿唇,声音淡下几分,“别演了。”
崔雪意察觉出?他不大高兴,只得把腕子上缠的锁链解下来,小声嘟哝,“这不是想让师尊心疼心疼我,师尊可倒好,生我的气了。”
在镇魔塔里杀了不少魔修,他吸纳了许多魔气,几根锁链自然困不住他,能困住他的只是镇魔塔外的大阵而已?。
司无幸看穿他那点小心思,面?无表情地?道,“究竟怎么回事。”
似是猜到他会问,崔雪意笑眯眯地?凑上前来,“师尊担心我啊。知道我死了,你是不是每晚都偷偷躲在没人的地?方哭?”
司无幸淡笑了声,无动?于衷地?坐在他对面?,展开烧鸡的油纸扯下一只鸡腿。
“那倒没有,我徒弟多的是,死一个两?个无足挂齿。上次你该见?过我新收的徒弟吧,跟绵绵在一起的新弟子,天赋比你要好,省心极了。”
崔雪意脸上笑意微僵,努力?回忆了片刻,终于在脑海里想起谢律的脸来。
是了,虽然只见?到小时候的模样,但的确挺好看的,不难看出?会是司无幸喜欢的类型。
他敛起笑意,语气也凉了几分,“原来如此,师尊是有了新人忘旧人,那来见?我又是为什么?”
“自然是清理门户,”司无幸状似随意地?挪开眼?道,“像你这样走火入魔的混账弟子,把为师的脸面?都丢尽了,还不如当年一死了之。”
崔雪意笑容彻底消失,眸色暗如浓墨般盯着他,忽地?攥住司无幸的衣襟,将人拉到面?前,他冷然开口,“看来师尊还是不喜欢听?我说好话。”
司无幸眼?睫微颤,下意识握住他的手,却听?到耳边传来崔雪意低沉沉的声音,
“站着听?不惯,那就跪着听?。”
呼吸微滞,司无幸轻吸一口气,脸上飘起一抹绯色,好似做了什么极艰难的决定般,委委屈屈地?跪了下来。
崔雪意无奈地?用手背在他脸侧拍了拍,“怎么还是吃这一套,你找我就为这事么,让绵绵陪你玩不是一样?”
司无幸小心翼翼抬眼?,轻声道,“他最近只围着谢律转。”
“……”崔雪意被他气笑几分,掐住他的下颌,“我可以陪你玩一会,但是结束之后,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司无幸半仰起头看向他,喉结微滚,声音有些迫不及待,“嗯。”
一炷香过后。
司无幸恢复了正常,只是脸上身?上到处都布满暧昧的淤痕,他整理好稍显凌乱的衣襟,心情舒爽极了。
“说罢,一刻钟内说完,我还要回去?修炼。”
崔雪意早已?习惯他这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叹息了声道,“师尊,你真的不关心我发生什么事了?”
“关心有什么用。”司无幸事不关己般冷淡开口,“你假死三年没有一次想过来找我。”
“什么假死!”崔雪意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浮夸地?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是素泓假意派我去?除魔,实则是将我引到煅心秘境内,害我走火入魔。他好把我以魔修的名头困在镇魔塔中,作为他飞升的养分,一点点被镇魔塔转换成灵气供他予取予求!”
听?到他的话,司无幸眉宇微蹙,又很快舒展开来,他淡声道,“倘若真是如此,上次你师弟要救你出去,你为何没有出来跟我求救。”
稍顿片刻,他挪眼?看向面?前的崔雪意,这个他曾经最为得意的弟子,“你敢说,你没有打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思?”
镇魔塔,每年每月都有无数的魔修被抓进?这里,他不知道崔雪意习得了什么样的邪门功法,可以吞吃魔修的魔气,但他看得出?来,崔雪意的修为早已和当年相差千里。
崔雪意神色渐冷,缓慢后退半步,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师尊,的确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确实吃了不少魔气,但素泓害我在先,此仇不报我誓不罢休,我想变强只是为了报仇而已?。”
司无幸平静地?看着他,良久,从他的脸上收回目光。
“雪意,你是我最聪明的徒弟,也是我最担心的徒弟。绵儿虽愚笨,却绝不会轻易走火入魔,你十岁上山,幼时便?比任何人都更要强,我曾警告过你心思太重?,对你修炼只有害而无益,可你从不听?我的话。”
“我分明跟你说过无数次,不要接下掌门的任务,你为何那日要背着我去?见?掌门?”
崔雪意面?色愈发阴沉,他沉默不语,掐紧了指。
“因?为你想要变强,变得更强。”司无幸洞若观火般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早就不满足在我身?边,也不愿意再屈居在焉山这片天地?,你是自愿入魔的,对么?”
周遭寂静无声,崔雪意静默良久,忽地?低笑了声,“所以师尊此行是打算来劝我回头是岸,还是替天行道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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