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子甜甜
“啊?”唐庆抹了一把泪,抬眼看了看,他们现在还在走廊里站着,才回过神来。
他刚才也是太激动了,失而得复那种感觉,让他一时间忘忽了所有,只想沉浸在刚才那一刻。
唐庆出了周青的怀抱,他见周青的小腿有些颤抖,捶了捶自己脑袋,真是个傻子,害的自己夫郎在这里站了这么久。
一手搂着周青腰,一个弯腰就把他横抱了起来,亲亲周青的额头,再他耳边轻轻说道:“我抱你进屋。”
“嗯。”周青满脸羞红的轻声应道。
“捂脸。”
蹲在房门口偷看的一众小孩赶紧用手捂着自己的眼,只是谁都没有捂实,都留了一个小细缝偷偷摸摸的看。
“嘻嘻,你偷看。”
等唐庆抱走周青后,他们才放下手来,互相指责起对方来。
“我没有!”
全都小脸通红的为自己辩解,只是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大家心里都清楚。
“我走了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唐庆把周青抱进屋里放在床上就踢他脱了鞋子,蹲在床沿边给他揉起脚来。
周青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起因经过都给唐庆说了一遍。
听到孙家倒了,唐庆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这样的毒瘤早点除掉比较好,居然拿难民做幌子,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把人命当回事,这样的奸商让他活这么久都是老天爷瞎了眼。
“兰儿素儿没事吧,苦了你了。”唐庆手里揉着周青的脚,又哽咽了起来。
周青的话里一句也没提自己怎样,都是说着家里的事,唐庆知道他恐怕也是不轻松,这么多事他这些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到你,我就不苦。你看我好着呢,能吃能睡的。你快去看看兰儿她们吧。”
周青把腿从唐庆的怀里缩了回来,对唐庆揶揄一眼,差点都把兰儿她们的事给忘了,还在这里揉了半天腿。
“你先歇着,家里这些事都由我来就好了。”唐庆站起身,拍拍周青的手背,让他放宽心,一切都还有自己!
“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治好她们的。”周青眼神里透出自信的目光。
唐庆去了张兰那屋,给这两个小丫头诊了一下脉,会心一笑问着周山他们几个:“是不是你大哥已经给她们治疗过了?”
周山连连点头,把周青的治疗方法跟唐庆详细的说了一遍。
唐庆点头笑道,这果然是周青的做风,之前教他开药方的时候,就试着让他自己开几张出来,没想到他每次的用药要不是温和极了,要不就是霸道极了,也不知道中和一下。
张兰跟周素的体内有两道“药痕”,一道温柔护脉,一道霸道冲穴,相互工作抵御这红疹的病毒,目前看着还行,但是用不了三天这两道药痕就会失去作用,直冲心脉而来。
周青的思路是对的,就是这药开的有点儿戏,不过也是好在他能急中生智想出这个方法来,不然这两个小丫头根本就撑不到他回来,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了吧。
证明他的夫郎还是很聪明的,听说外面的大夫还没想出方法来,这样看来还是周青厉害。
唐庆重新开了药给张兰他们喂下去,不到半个小时就张兰她们就吐出几口污血来。
“舅君,这样真的没事吗?”张东扶着张兰,为姐姐擦去嘴角的血渍,看着唐庆担心的问道。
唐庆会心一笑道:“吐出来就好了接下来几天再用温补的药好好补补就没事了,别担心,有我呢。”
“弟弟,我没事了,感觉身子轻松多了。”张兰吐出这口血来,就觉得身上一松,压在胸口的那股闷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谢舅君。”张东听姐姐这样说,忙给周青行礼道谢。
“行了,不用对我这样客气,你们谁给我说说,我走之后你们舅舅是怎么过的。”比起这些,唐庆更想知道周青的事。
几个小孩子左一句右一句的把周青的所做所谓给讲诉了出来。
听到他走后,周青都是靠在书案上睡的,还有为了救张兰她们居然还晕倒过一次,唐庆眼圈都红红的,这些周青刚才居然一个字都没提。
他就知道他不老实,就知道捡好听的说,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爱惜,也不知道好好休息,他回来也不跟他诉苦,要是自己不问,恐怕他就永远都不会说了。
第61章
唐庆回到房间的时候,周青已经睡着了,还是刚才他离开的姿势,可见他这段时间是有多累,靠着墙都能睡着。
将周青的身子给打横,给他塞了一个枕头,免得醒过来落枕难受。天有些热了,睡得他额头都在冒汗。唐庆找来蒲扇,给周青打着扇子,赶着蚊子,让他睡得更加安稳一点。
“唔。”周青感到舒适,翻了一下身体,正好面对着唐庆,手搭在唐庆的大腿上。
唐庆顺手就给周青把了一下脉,疫情这样严重,看看他身上是不是也有,早治早好,他可舍不得自己夫郎受那病痛的折磨。
“脉动如滚珠,这是喜脉?”唐庆不敢相信,换了一只手继续把一下,还是同样。
这是怀孕?还是哥儿的身体本就与常人不同?唐庆不敢立马判断。
脉象跳动的并不算激烈,甚至有些薄弱,如果不仔细把脉都根本把不出来。
得亏唐庆一心想着周青,用了十二分的心思,不然也说不准会粗心遗漏过去。
从这脉象上来看,如果是怀孕的话,已经有两个多月了,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唐庆刚走那会就怀上了。
为了证实这个消息,唐庆丢下蒲扇,准备去回春堂强行拉个大夫过来看看。
“你们两个给你舅舅打蒲扇去。”出门前还抓了两个壮丁进来,要是周青怀孕了,这可得好生照样着,不能冷着,也不能热着。
被抓壮丁的张东刘泰两个有些莫名其妙,看唐庆着急的模样还以为是舅舅不好了,结果进来就是为了打蒲扇?
唐庆吩咐完就跑去回春堂了。
回春堂不像镇上那样死寂,这里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好多都是瘫坐在地上,面色枯槁蜡黄,眼神空洞无神。
还有些眼睛里都生出了黄斑,一看就是没了生志之人。
“吴掌柜,我要带一位大夫回去给我夫郎把把脉。”
唐庆在人群里找到忙的焦头难额的吴掌柜,把他拉了出来,跟他说道。
吴掌柜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唐庆,双手不停的摩擦,明显的有些烦躁。
“不是我不给你,你看看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救命,实在是一个人手都抽不出来了。”
吴掌柜也为难,他们回春堂所有人加起来十人都不到,正儿八经的大夫加上他才只有三位,却要医治整个镇的人,现在唐庆还要拉一个走,他真的做不到,也抽不出人手来了。
“这样你去帮我看看我夫郎,我给你医治这些病人吧。”唐庆看了看周围满地的人,对吴掌柜也是佩服得不行。
吴掌柜看了眼唐庆,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是会看病吗,怎么还需要我这个老头子走一趟?”
唐庆尴尬的抹了抹鼻子,他的确会,但是他不敢确定,所以这才来找他。
“我诊出我夫郎怀孕了,但是脉象薄弱,不敢确定,你帮我跑一趟,你放心,这里病人交给我负责就好。”
唐庆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吴掌柜说道。
“噢。”吴掌柜有些惊讶,随即又换上一喜悦的表情,对唐庆拱手笑到:“提前恭喜你喜得贵子。”
唐庆苦笑道:“别,这还八字没一撇呢,谁知道是不是我诊断错误,到时候白高兴一场。”
“你要对你的医术有信心。”吴掌柜自从上次见识过唐庆把周青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医术后,又跟他合作过多次,深信唐庆的医术高超。
区区一个喜脉怎么会难倒他?还不是因为初为人父太惊喜了,紧张过了头这才想找个人再三确认。
“总之你快些去吧,这疫情我已经找到医治之法,这里你就别担心了。”唐庆真是着急了,担心着周青又喜又忧。
要是怀孕最关键的三个月他有两个月不在周青身边,也没来得及好好给他调理身体,尤其是这两个月他又没休息好,整天劳心劳力的,这身体吃的消吗?
而且他刚才把脉的脉象微弱,唐庆心里就更加着急了,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这次周青不要怀上,等下次把身体给他调理好了,没有这么多事,再回村里安安静静的养胎更好。
吴掌柜也一改这几天的忧愁,脸上带着些许的喜意看着唐庆着急的模样无奈的说道:“你急什么,你夫郎在家里跑不掉,我得换一身衣服吧,这里人这么病人衣服上沾了不少的脏东西,就这样去给你夫郎诊脉,你不怕给你夫郎碰上?”
唐庆摊手,只好看着吴掌柜不急不慢的去换衣服,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干着急。
“吴大夫?吴大夫?不好了,又有一个人不行了。”
唐庆还傻傻的站在原地,从一个隔离区里就传来焦急的喊声,声音里带着哽咽与悲然。
在这个隔离区周围的人,听到这个声音后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这个隔离区,眼中的死寂又多了一分,甚至刚开始还有些乐观的人都纷纷开始悲愤起来。
“唉,造孽。今晚又要死了一个了。”这个声音是从一个老者身上传出来的,他离着唐庆并不算太远,但是从身上的痕迹看来,他也是病人中的一个。
唐庆目光向这位老者扫视了一眼,他的脸上并没有与其他病人一样的死寂,只是对那个可能快要不行的病人感到惋惜,唐庆不禁有些好奇,不过人命当先,他还是快速的进入了那个隔离区。
“怎么回事。”唐庆走进这个区域,急忙问道。
负责这个区域的人并不认识唐庆,见唐庆年纪轻轻的又没生病,急忙把他推出去,严厉的说道:“一边去,不要来捣乱,要是染上病了,你可就没命了。”
“我不是来胡闹的,我是吴大夫刚请过来的大夫。”周青看面前这个人虽然严厉但是也负责任的,不然也不会把自己推出来,也很有耐心的跟他说道。
这个人明显的有些不相信,疑惑的看了一眼唐庆,就眼神焦急的在人群中来回扫视,飞快的在找吴掌柜。
“吴大夫?”正好这时吴掌柜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要出门去看周青,就被他叫住。
吴掌柜听见有人叫他,闻声看去,见唐庆被拦在隔离区外面,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给他回道:
“他是过来帮忙的大夫,不用拦着让他进去吧。我有事出门一趟,待会别找我了。”
吴掌柜说完就离开了,这人听后还是有点不相信唐庆,那有这么年轻的大夫,不过既然吴掌柜都说了,他也就不好再拦人家了。
进入隔离区内,这里的人个个都萎靡不振,随地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就很压抑,死一般的压抑,像是走进太平间还有一群半死不活的人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有个人还在抓挠着自己全身,身上脸上都是血痕,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要不是周围没有刀,估计他都想立马结束自己。
“打晕他。”唐庆于心不忍,对刚才拦住自己的人说道。
那人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惊讶,这算哪门子的治疗方法。
唐庆见他还在愣神,目光在周围随意扫着,看到一根挑水的扁担,毫不犹豫的就跑过去,操起扁担在这个发疯的人后脑勺敲了两下,他就晕了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搬草席上去。”看着面前这个愣神的人,唐庆吼了他一声,他才把张大的嘴巴闭了回去,帮着搬人。
唐庆诊过脉后,开了一个方子让他拿去煎,自己则是继续给这个隔离区的人诊脉。
这么多人,症状一样,但是病情的轻重程度,以及个人的身体状态都不一样。
瘟疫就像癌症一样,它就是一种细菌,这种细菌当你觉得它可怕、要命的时候,体内血液细胞的体抗力就会快速下降,细菌这时候就会乘虚而入加速病情。
归根结底还是要人的信念够强大,要是乐观一点说不定可以多活两天。
唐庆之前就遇见过好多诊断只能活一两年的人,但是心态特别好最后多活了十几年,可见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最怕就是自己没了生志。
瘟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人都恐惧它,当它不再恐惧的时候,它也不足为俱了。
“你们想要活还是想要死?”唐庆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没缘由的问了一句。
地上有几个人,斜着眼睛没好气的看了唐庆一眼,道:“当然是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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