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月
“怎么突然就要分手了?话说谢容的对象居然是个男人,他原来是个同?”
“同怎么了,尊重性取向好吧,是不是你们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人家不舒服这才哭了?”
其中一个女运动员瞪着眼问,他们连连摆手大感冤枉。
这分明就是分手了才哭啊。
周遭吵吵闹闹,井然有序的地方一下子嘈杂起来,江绪却充耳不闻,他架着拐杖的手用力。
指尖发白的握在那,巨大的情绪波动让他整个人一片恍惚。
脚下站着的地都虚虚浮浮起来,好像动一下就要狼狈地摔倒…然后再也爬不起来。
江绪不是个爱哭的人。
在他活着的二十多年里,他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小时候他还会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因为别的小朋友问他的爸爸为什么对他这么凶,是不是不爱他。
为什么这么凶?
江绪也不知道,他没有母亲,唯一的亲人就是江父,半大点小孩一个人踮着脚磕磕绊绊的做饭,努力打扫家里卫生。
他照顾着江父,承受着父亲突如其来的暴打,他心中敬仰儒慕的爸爸,像童话故事里的怪兽,狰狞的令人害怕。
他很高、很高。
高到区区五岁的孩子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他连哭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爸爸是怪兽。
为什么…没有骑士,来抓怪兽呢?
等后来他就不哭了,他开始逐渐明白不是所有的父亲都能叫爸爸。
那段时间他格外讨厌爸爸这个词。
但他不会表现出来,因为这会显得他像个异类。
他会写“我的爸爸是个英雄”这样的作业,会说“我爱爸爸”。
可私下里,他每次在那个又小又破的房子里拿起刀做饭的时候都会阴沉地看很久。
江绪不敢让自己阴暗又危险的思想被人知道。
他骗自己骗别人,就这么忍了过来,直到他被江父拿去抵债。
他是想死的,拉着江父一起。
他死了,江父也得死。
那就这样吧,忍了这么多年,装了这么多年,他其实也受够了。
如果那天没有遇上的谢容的话,江绪想,或许就没有第三次了,那是他第二次哭。
大抵是意识到他真的是个阴暗的垃圾,可这样的人却偏偏见过明月,还想摘月。
第三次约莫就是现在。
哭得狼狈至极,像条败犬,还不肯走,江绪知道他一定难看到了极点,恶心到了极点。
他想好好的留一个体面点的方式,可是忍不住,眼泪断了线一下的往下掉,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怕一开口就是更大的哭腔。
这一刻,江绪想的是,要是没有重生就好了。
如果没有重生,时间停留在那一刻。
他永远讨厌谢容就好了。
在他的记忆里,月亮不再是月亮,他成了灼烧他的怪兽,鲜明的色彩从他的人生中褪去,世界都是灰暗的。
就像他这糟糕的、什么也没得到的人生一样。
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一刻,江绪还是忍不住哭着骂自己。
他真是个垃圾,居然还敢讨厌容容。
真垃圾,怪不得…
怪不得他要跟你分手。
他哭得太惨,从谢容说是的那刻开始,江绪再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几乎要把自己哭断气。
有人轻叹一声,带着无奈。
江绪被人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一脑瓜,泪眼朦胧地抬头,在雾气间他看清了谢容的脸。
没有他想象中的厌恶、烦躁,只有浓浓的无奈,他注视着他,有点又头疼的又敲了一下他脑瓜。
“头次知道,你这么能哭。”
“想淹死市队的所有人是吧?那还是别了,哭死说出去丢人,还不如被我打死。”
江绪懵懵地看着他,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一脸没听懂的样子,配上这泪痕真看不出是什么小阴暗批。
谢容这么无奈还是上一次,他低声道,“你是来克我的吧?”
“非得让我穷不拉叽的来,再穷不拉叽的走?”
江绪没能听懂他的这话,他好像是哭懵了,反应都慢了一拍,还傻傻地看着他。
说话也不过脑子,脱口而出就是,“我给你钱,你不会穷不拉叽的走。”
就这么一句,谢容溃不成军。
他想说,你的这些钱对他没用,屁用都没有,他带不走一点,对他在快穿局没有任何作用,他很需要积分的。
但是,他唇角微动,说的却是,“有多少都给我?”
“给你。”
江绪答得肯定。
几乎是谢容话音刚落,他就接上,承诺给的太快总是让人不免怀疑。
可谢容却没有怀疑他,因为他知道江绪会的。
就像当初他来这个任务时那么作,几乎败光了少年身上为数不多的存款,也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过一声抱怨。
江绪是小麦色的皮肤,可他原来不是这个肤色,那是经历过暴晒硬生生晒出来的。
因为那个时候,谢容故意为了任务说想换新手机。
手机很贵,江绪没钱,所以去了工地搬了一个月的砖,再后来谢容要什么,他就去工地搬砖,省吃俭用给他花。
为了一次初见,一次他都已经忘记,到了现在才想起来的初见。
他记了一辈子,死前的时候有没有究竟有没有后悔过?
谢容无从得知。
看着尚且犹带泪痕的江绪,谢容忽然记起了很多,那些记忆在他的脑中走马观花,拼拼凑凑出了江绪的前世。
藏在记忆深处的禁锢,就这么碎裂开。
他看到了很多关于的江绪为他做的事。
谢容已经为了任务狠心抛下他一次,又怎么狠得下心抛下他第二次。
原本他就没打算抛弃江绪,只是想拖一拖进度而已,两天后的分手不过是想走个剧情而已。
但是这一瞬,谢容不再想任务。
没了就没了吧。
他牵住江绪的手,十指紧扣,“行,以后工资都上交给我,藏私房钱是很惨的。”
谢容扬着唇角,晃了一下他的手,“分手是逗你的,一天天瞎想什么呢?”
“江绪。”
他认真道,“我不会再抛下你。”
江绪…
江绪又想哭了,看得谢容啧了声,无奈地扶着人,挡在他身前,然后歪头…让他哭给自己一个人看。
你说多损啊这人。
第40章 少爷他阴暗爬行归来仍是舔狗(40)
江绪在这一哭,是给谢容又哭出名了。
而被误入成奸夫的非非公主更是大感冤枉,他真是个直男好吧,儿子都五个月大了那种。
他要是敢对不起老婆,他就净身出户!
张非真是比谁盼望谢容能把江绪给哄好,你说这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虽然腿受了伤,但看着也俊,哭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休息室里,张非快速解释了一遍他和谢容的关系,然后殷切的望着谢容。
谢容靠在沙发上笑了下,“就是这样,我找了个工作,在市队当运动员。”
到了现在,江绪已经了解清楚了,容容没有找别人,他也没抛弃他,他只有他一个人。
至于分手是不是逗他玩的…
这个江绪不想深入去想,管他是不是真的,容容都说了是逗他的,他就信了。
想明白以后,对于谢容的话,江绪的第一个想法是委屈,“为什么要去工作呢?我养你不好吗?工作太累了。”
“我现在已经很有钱了,你不是答应了我么…我的钱都上交…”
一旁的张非听得瞪眼,这什么意思,这是要拐走他们的种子选手?
谢容哦了声,“那你的钱都上交了,我就不能出去工作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张非打断他,肃着脸道,“小伙子你这思想不正确啊,哪有把人绑在身边的道理,什么我养你就是说说而已,怎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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