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归途
汤显灵回味了下,“我头一次喝觉得还蛮好喝的,后来我改良了下,还炒了面粉,弄成了油茶,别放糖,吃咸口,那边也有炸圈子,比捻子能焦脆一些,泡着吃挺香的。”
说了一通,汤显灵想跟崔大宝教一手,他家朝食店不然推个胡辣汤油茶之类的?反正是面向坊内食客,要食客自带碗,只打包不提供店内食用。
“那他们多吃甜口,以后来了奉元城,咱家都是麻辣菜,这可咋办。”汤遇春提前发愁了。
化吉也担忧酒楼生意。
汤显灵笑笑,温声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渌京人到了奉元城起初肯定各种不适应,馋着惦记着渌京饮食,但是时日久了,肯定也会习惯适应了咱们这儿吃法。”
就好比奉元城百姓爱吃羊,那是因为这里秋冬有些漫长严寒,吃羊肉补身体、驱寒,喜欢放些胡椒,排汗快,还有辣椒接受度也高,都是因为驱寒嘛。
渌京水多,吃河鲜多,什么鱼虾蟹鱿鱼等等,烧菜酱甜口,河鲜多清蒸,面条汤都是鱼汤做打底的多。
“咱家也不是没口味淡的菜,这样吧,到时候再推出一两道清淡河鲜大菜就好了。”汤显灵想了下,不如也融入一下。
反正他家也不是奉元城正宗菜,他家都是融合菜——什么都做,看汤老板最近想吃什么。
太平二年这年不光是小酒楼忙碌,整个奉元城都是忙碌还有点‘乱糟糟’的一年,明显南来的商贾多了——房价是实打实的高了。
汤珍都有些后悔,当初只买了两间铺子,应该多买些,后头二娘三娘四哥儿长大了,到时候可贵了——
汤显灵听得囧囧有神,说:“我的好二姐,三个现在才多大,别操太长远的心,这房价被炒的虚高,我觉得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落,那会抓住时机买。”
南来的商贾财大气粗的不在意房价买房,也有不愿意做冤大头的,干脆租房。
汤显灵先前在丰乐坊买的两处二进院,一间是员工宿舍,隔壁院子就租给了南方商贾一家,每年租金都要五十两。
以前没这般贵,以前能租个三四十两,现在房子炒的贵,房租价钱也提了提,汤显灵将房子交给中介去租,也说了,价钱差不多就行。
这般,汤辣辣每年束脩起码够了。
这一年,甜甜出嫁,酒楼停了三日工,没停工之前,汤老板还贴了请假告示,打了一周的九折,每桌都送一盒喜糖。
汤老板自己做的,花生糖、牛轧糖、杏仁糖。
食客都高兴,得了糖,吃饭还打折扣,纷纷拱手道喜。
“恭喜啊恭喜。”、“汤老板家大侄女嫁到哪家了?”、“是汤大娘吧?”
汤显灵和铁牛乐呵呵回话谢谢啊,是溯泉人如今在奉元城谋职……
“原来是周师爷,我就说乍一听名字耳熟。”
“好亲事,周师爷有才,汤大娘子有貌,可谓是郎才女貌。”
“人家汤大娘子不光有貌,也算的一手好帐,算盘珠子扒拉的快。”
“反正是好姻缘。”
周师爷在衙门谋职,虽说没品级,但总不会让自家娘子以后还要去哪家当账房吧?汤大娘子会算账以后也用不了了。
停工三日之前,小酒楼这儿给食客提早预告放假,蒋芸也可忙了——提早一个月就开始捉了辣辣来写请帖。
蒋芸在安业坊没认识几个熟人,这边屋子大,家主都不像八兴坊那会没事里串门走动,这边隔壁家主长什么样蒋芸都不清楚,倒是买菜的仆从蒋芸认识聊过些。
“请香萍来吃席,还有他男人也一块,让他领着娃儿来。”
“还有巧莲、邹菱、三娘。”蒋芸跟辣辣数着人名。
汤遇春一听卢三娘的名,眉头就蹙了下,但看师奶不在意,便只能背地里跟化吉念叨:还叫她来干什么。
化吉是他师姐的小狗腿,可了解他师姐了。
师姐面冷心热嫉恶如仇又特别特别在意师父在意汤家——其实不光师姐如此,他也是。
鬼门关上师父捡了他回来,他没家了,这世道孤零零就他一人,师父给了他一个家,教他手艺,师姐和辣辣对他来说就是亲姐和亲弟了。
“师奶年龄大了,如今又是甜甜姐大日子,老人家到了这儿没有熟人说话走动,师奶无聊时肯定是会想想从前旧人,就是以前吃不到一个锅,许久未见,肯定也觉得能吃一个锅了。”汤化吉说。
汤遇春:“哼哼,你现在说话口风挺像师父的。”又去拍了拍师弟小脑袋瓜,“算你过关,算啦,大喜日子我也不会给谁甩脸子的。”
“师姐,你拍我脑门,也特别像师父。”
这可把汤遇春夸高兴了。
其实她也知道,师父心肠好大度,当年招卢三娘进饭馆怕是也会料想到有这么一天——手艺都学到人家手里了,又是能安生立命挣钱的手艺,人家要干背着偷摸就干了。
好歹卢三娘还问到了面上,还给师父交了钱。
再说了,女郎嫁人——真有点赌,跟着夫家孩子绑定成了一家子。汤遇春感叹完,斩钉截铁说:“我才不嫁人,就算是嫁人,也得娶个小男郎来,跟着我一道孝顺师父师公一辈子。”
汤化吉:“师姐你好本事,我信你。”
汤遇春拍拍胸脯,自然了,又说:“你别管我,你要是想嫁了,咱们给你挑个好的。”
“……师姐,我不想这事,我还是喜欢现在日子。”汤化吉说。
对嘛对嘛,她也喜欢现在日子,在家多舒坦。
周滨是师爷,家底还挺丰厚,请了做席面的厨子,也就是大圆来操办,一桌子预算二两银子,愣是摆了十桌。
婚礼前两日,张叔王阿叔带着海牛来了,拎着贺礼,一张漂亮的鹿皮,张怀笑呵呵说:年纪大了这可不是我打的,是海牛进山打的。
汤显灵:牛哇,海牛啥时候进山猎到的?
去年秋日那会。
三姐、大姐带着孩子们都来了。
到了新婚当日,袁大人来主持婚礼仪式,接了甜甜到周家——因周滨要娶妻,以前是租的院子,去年二人谈好了便买了宅院。
这也是去年买的,今年买的话,起码要贵五百两。
宋杰听闻后,还打趣:娶妻好吧,汤大娘子旺你呢。
周滨说:不求什么旺不旺,只要我不晦气克她就好。
宋杰:又来了,大喜日子将近,别说这等晦气话。
离新婚日子越近,周滨越是胆战心惊提心吊胆,可算是顺顺利利拜堂成功,他和甜甜歇了会,院子里传来香气,二人出了房间到院子招呼亲朋好友用餐。
蒋芸最高兴了,以前不爱喝酒,今日都喝了几杯,招呼八兴坊熟客吃好喝好,面对陈巧莲、周香萍的夸赞贺喜,蒋芸面上压不住笑,说:“可不是,甜甜找到了周滨,我是高兴的。”
“她日子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这些年,我二娘东奔西跑不容易,甜甜最乖知道她娘不易,帮衬家里许多,她是我看大的,现在可算是好了,我也安心了。”
“我就是死了——”
周香萍忙握着蒋婶的手,“大喜日子,婶子你说什么呢,高兴糊涂了。”
蒋芸喝多了,确实是高兴糊涂了,回过神忙说:“对对,乐糊涂了,还是香萍懂我,大喜日子不说过去那些不好的话,过去都过去了。”
“可不是嘛,婶子现在都是好日子,二娘生意顺当红火,八兴坊丁一坊妇人夫郎都敬佩,汤老板买卖做得大,带着你住大宅院,你家大娘又孝顺时不时进城瞧您,就是三娘,我瞅着还跟个没嫁人的小姑娘似得,这是日子过的顺畅好啊。”周香萍连着夸。
蒋芸一想,香萍说的句句在理,现在她还有什么操心的。
好事都是好事。
大家吃吃喝喝,都乐呵呵的。
小酒楼放三日假,参加完甜甜婚礼,还有前一日的筹备,说来说去真闲着就一日。汤老板大早上摊在竹榻上不起床,翻了个身,说:“结婚还挺好的。”
不是结婚好,铁牛看出来了,夫郎这是喜欢放假。
他给显灵捏捏肩膀。
“不如缓几日开门?”
汤显灵摇头不干,“还是得有点上进心。”
“你已经很上进了。”
汤显灵翘着二郎腿,看铁牛说这等违心话,不由眉眼弯弯笑说:“放眼看去,就是吃食摊子都没双休过,咱家日子节奏已经很缓了。”
铁牛还要再说,汤显灵突然问:“咱们俩结婚是不是有十年了?”
“今年第十二个年头。”铁牛答。
汤显灵:“……”他又看了看铁牛,仔细的看,“我咋感觉咱俩还像是刚成亲那会。”
“你没变啊。”
铁牛听了心里高兴,“你也没变。”
二人感情一如往昔,多好。
俩人今日腻歪,不做饭,就在家闲散摊了一日,彻头彻尾‘摆烂’放松了一日。
天气略凉快些,汤显灵听食客说,最近要挖河——政府征工人,不给工钱但管饭,农籍可以免粮税,城里百姓则是可以免人头税。
也算是有点补偿了。
酒楼客人闲聊,有人说还好给免了些税,有人则是连连摆手说可不敢去,挖河床开河道要累死人了……
“不像啊,如今还给免税,不是强征,说明官老爷还是把咱们百姓当人看的。”
“你要去你去吧,反正我不去,不缺这几个钱。”
来汤家吃饭的下馆子的自然不缺这个钱,但有些百姓是真的心动,家里出一个壮丁就能免来年五亩田的粮税,这可是好事情啊。
还有城里的人头税也是,不是免一个人,而是免四人一户的人头税。
大家七嘴八舌谈征人政策,说了半晌,躲在柜台吃瓜的汤老板实在是没忍住,问:“为啥要挖河?挖那一段?”
“???”、“!!!”
“诶呦汤老板啊,您可真是吓死我了。”
“一不留神的您是从哪儿蹿出来的。”
汤显灵:微笑。
不能说他来了好一会,铁牛通知他,今日又有迁都的‘新瓜’吃,他来听听啥东西。
“对哦什么河?”、“咱们奉元城周边没河啊。”、“最近的就是亭江府了——”
“就是亭江府挨着的渌河,之前不是往另一头流去么,现在政令说引一处到咱们奉元城相近的地儿,这样走水路就方便了。”
汤显灵听了心想:虽是说挖河分流劳民伤财,但是挖通了,南北往来更方便——最最关键是,以后吃河鲜更方便了。
除了挖河道引流,还有修路,扩建。
整个太平二年从圣旨下达后,奉元城像是‘活’了起来——也不能说是‘活’,先前这座城就很有生机活力,现在只能说‘卷’、‘忙’。
后来大姐进城,汤显灵才知道林大郎跑去挖河道了,他因听食客说挖河道艰辛会死人,其实也有点心惊胆战,但不好多说怕吓着大姐。
“家里也不是穷,咋就让大郎去挖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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