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归途
赵香香羞窘,“爹,我不臭,我不臭嘛。”
“几日未洗澡了,天又热,自然了。”汤暖从车架下来,拿了包袱。
赵经放下闺女,嘴上说:“我逗她玩。”一边给王师傅付另一半车费,一边闲聊几句,后来迎着媳妇儿闺女回屋,说:“你们先洗一洗。”
赵二郎才四岁多,见娘和姐姐回来了,原是困得要午睡,这会揉着眼睛往娘怀里扑,要娘抱抱他。旁边赵母说:“诶呦你个小祖宗,你娘劳累好几日才回来,先下来,多大的孩子了。”
“不嘛不嘛。”赵二郎撒娇就是要娘抱。
赵香香:“二郎二郎,阿姐给你带了好吃的了,你吃不吃?”
“什么好吃的?天热,坏。”赵二郎长大了没那么好哄。
全家哈哈笑,说二郎聪明了。赵香香说:“我说的是真的,奶奶爷爷,我阿叔做的棋子豆,没放坏,可好吃啦。”
“棋子豆?奉元城的吃食?”赵父问完点点头,多日未见孙女也怪想的,便说:“你拿来,爷爷瞧瞧。”
汤暖说:“她吃了好吃,半路上舍不得多吃,留着要家里人一起吃。”
“爹娘,我先去洗洗。”
赵香香拿了棋子豆来,给爷爷奶奶弟弟说:“这个咸咸的、这个吃起来香香的,我要去洗洗了,阿娘我也去洗。”
赵经提了热水兑好了水,汤暖把包袱先放房间,想着那十二两银子,汤暖又将钱袋子放到了另一处匣子里,这才去洗漱。
院子里,两包油纸拆开了,里头滚出小拇指甲盖大小的面团豆子,颜色一个偏黄一个偏绿,因为翻炒过,面团子四角没什么棱角,有些圆滑,像是豆子又不像。
赵二郎心急好奇,抓了几颗往嘴里塞。
赵母没拦住,赶紧上手抢孙儿嘴里的吃食,说:“天热,这些天了,万一坏了呢,别吃坏了肚子。”
赵二郎已经囫囵嚼吧嚼吧咽下去了,他吃得快,奶奶没掏到,但也没尝出是什么滋味,奶奶问他好不好吃,赵二郎摇摇头。
赵母噗嗤笑了,“香香当什么宝了,咱们石经府虽是比不得奉元城但也是个大府县,一些子面做的吃食。”
“也是娃娃的孝心。”赵父说,拿了几颗,嗅了嗅,“不像是坏的,没啥酸坏味。”而后放进了嘴里。
面团子没过油,干干的,里头有的还有些空心,吃起来酥,有的几颗里头是实心的,嚼起来面味重有嚼头,越吃越能尝出滋味来。
“不错。”赵父点头,“好吃的。”
赵母一听,望着油纸剩的半包,她还没拿呢,一只小手又摸了几颗往嘴里放,赵母一见,赶紧说:“你吃你的,你爷爷说了没坏,阿奶不抢了。”她怕孙儿被噎着了。
这次赵二郎能仔细尝味道了。
他人还小,只当点心桃酥那般要酥酥甜甜的,尝了这个,觉得没阿姐说的那般好吃,可是吃完了,又想吃。
别说赵二郎这般,就是赵父赵母也惊奇。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面做的,乍一吃没啥,吃着吃着停不下来了。”赵母道。
赵父:“瞧着像是面里掺了旁的,还有些盐味,鸡蛋味,还有个啥尝不出来了。”
又吃了几颗。
赵父又说:“奉元城的麦子是不是长得好,我吃着咋觉得这面味香的紧。”
“不能够吧,要是面好,那还是泰安府的麦子好。”赵母说。
可真应了老赵的话,这两把棋子豆吃起来,面香的紧。
等赵香香洗完了澡,换了衣裳出来,棋子豆吃的七七八八没多少了,赵香香也没生气,反倒很骄傲自豪,说:“爷爷奶奶弟弟好吃吧!我阿叔做的,他做啥都好吃。”
“我们香香去奉元城吃了啥?”赵母摸着孙女头发慈爱问。
赵香香一连串的话,给大家说吃了什么,还有阿叔给她买了什么,赵二郎听得一脸羡慕,闹着下次也要去,爷奶不答应,他就往爹的怀里闹,然后被他爹拍了几下屁股,赵二郎嗷嗷哭,赵母心疼孙儿,说儿子:“你打他作甚。”
“他懂什么,还小。”
赵父知道这个儿子爱面子,不想去汤家,但是人都死了,又是长辈,说实在话,这次儿媳带着孙女回去奔丧,儿子不去,旁人要是骂起来说他们赵家没礼数。
但他们老两口老了,现在指望儿子吃饭,管的宽了说得多了,儿子不爱听,只能糊糊涂涂这般过去。
赵经面子拉不下来,含糊说知道了,再看。
赵母便这话哄孙儿,意思你爹也答应了,下次再去云云。
汤暖没说什么,神色有些不太高兴回房了。赵经后来进去,硬邦邦说:“这次去你娘家,没啥大事吧。”
“没,都好。”
赵经:“……”他也一肚子火和委屈,走过去,说:“暖娘,你不能拿这个怨怪我,当年你爹在我跟前说的什么话,把我当什么了?我娶你,哪里是惦记你家铺子、秘方?我家里往上数两代都是卖布的——”
“我没怪你这个。”汤暖眼眶红了,“我爹说话难听,戳着你骨头了,你在我跟前说那些话,我从没记在心里,咱们做夫妻的,我能不知道你什么样子,只是我家,现在我爹死了,只剩下我娘和个五哥儿,你别迁怒怨恨到现在,还怪在他俩头上。”
“我没这个意思。”赵经也急了解释说。
汤暖看过去,目光平静透着明白。
赵经一顿,承认说:“我确实是迁怒,当时我们赶路,风雪兼程到了,你爹把我当贼当小人防着,处处看不起我,说林大哥家里落个清白,他啥意思?咱们都是做买卖的,怎么能这般说。”
夸林虎,夸二女婿,唯独瞧不起他,处处拿话贬低他。
“我那会就在门前立誓,不踏进汤家门。”
“我都知道,你四年不去,我也没说什么,我现在说的是爹走了,屋里只剩娘和五哥儿,你别把以前的牢骚落在他俩头上。”汤暖道。
赵经这人爱面子骨子也犟,知道媳妇说的在理,见媳妇儿清减些,刚落泪,眼圈红的,洗漱过眉眼楚楚可怜,便退了一步,说:“……那今年年底,要是不忙,早些日子回去一趟也行。”
“我和香香二郎去吗?”汤暖明知故问。
赵经:“我,我同你们,护着你们一起走,这冷天我也不放心。”
汤暖才笑了起来。
夫妻快一个月没见,小别胜新婚,天还没黑自然没做别的,但是眉眼相处都是柔情蜜意。
……
奉元城汤家。
下午时,一张字条贴在了汤五哥朝食铺子门前,皇甫铁牛贴的,有人路过一见,上前询问:“铁牛兄弟,你贴的是什么啊?”
路人不识字但眼睛都是亮了很是期待。
“我家铺子,三日后开张。”皇甫铁牛作答。
对方喜上眉梢,“真的?那可太好了,这三日后是算不算今日?”
“算。”皇甫铁牛见身边围上前的人多了,便正经说了遍:“谢谢各位坊间邻居食客,我们家铺子,大后日开业。”
食客们:!!!
“可是有梅干菜锅盔?”、“肉松面包得有吧?”、“啥时候,还是老时间开铺子吗?”、“铁牛兄弟,你得跟汤老板说,多备些,别不够卖了。”
皇甫铁牛:“早上卖完朝食,下午还要卖暮食,具体的菜色当日就知道了。”
老食客对暮食不感兴趣,就馋着这一口朝食。
“鸡蛋灌饼得有吧?”
“说实在话,我想了半个多月了。”
皇甫铁牛一一作答。
食客听了,赶紧奔走相告——走了几步,还相告个什么?到时候抢不到了,现在赶紧回家,今晚定要早早睡,谁都别告诉。
欸?不对,是大后日开业。
咋就大后日才开张呢。
今日傍晚,正街食客都在说汤五哥朝食铺子要开业了,又说:“得悄悄地,我跟你们说,汤老板告官东西市闹的沸沸扬扬,传的全城都知道了。”
“我知晓啊,这跟汤老板开铺子有啥关系?”
“还有啥关系?!你都知晓了,该不知道五哥儿怒告官有多热闹,传的哪哪都是,那些听戏听书的,都想来捧汤老板朝食的场子——”
“!!!”老食客惊了,“汤老板生意不愁卖的啊,咱们两坊都不够吃,这咋还有外坊人来!”
“人家支持汤老板买卖,咱也不好拦着不是,正街又不是咱们八兴坊丁一坊独独的。”
“话是这么个理,就是人多了,到时候买不到——”
几人互相看看,面面相觑,最后一人试探说:“不然先别往外传,咱们坊间吃几天,解解馋,等稍后了再传出去汤老板开业。”
“我看行。”
“也不耽误汤老板买卖。”
“行。”
“有道理。”
……
周香萍朱四是晌午过了会,就收到了这个‘好消息’,不光是朱四老爹牙口不好爱吃肉松面包,最最关键是,没了汤五哥朝食铺子要猪肉,朱四的摊子过去一个月,生意不景气,每日半扇猪肉都有些剩,愁人。
那会蒋芸和五哥儿一块来的。
周香萍招呼蒋婶子,闲聊,一边招呼汤老板看看要什么。
“我看肉不多了。”汤显灵扫了眼猪肉摊,肉不太够,都是些零散肉块,便跟朱老板说:“明日吧,我要猪里脊三十斤,后日也一样,到了大后日,早上要猪五花十斤,肋排全给我留了,还有前腿肉十斤,这俩不着急,晌午我来拿都行……”
朱四:!!!
等等,汤老板说得太快太多了,他得拿纸笔记下。
第50章
这次备货量大,蒋芸看着都有几分忧愁,她知道五哥儿朝食买卖生意好,但是这次采买的东西太太太多了。
以前老汤冬日时,生意最好的时候不过是要半只羊。
现在五哥儿要面三袋子,白米一袋子,黄米一袋子,这都是大袋子,还有糖、香料、盐,一大坛子油,这些不提,起码能久放,现在天热,猪肉也要这般多,蒋芸听的是心惊肉跳。
汤显灵见娘操心,解释说:“两天各三十斤的猪里脊是做肉松的,这东西能放,起码用个五天不愁。”
就算剩一些,估计也不多,自家下个粥吃吃也就完了。
他家用猪肉多,汤显灵同朱老板说起钱,主动提的‘就按市面上价走’,朱老板先是一喜,又想到之前答应的承诺,汤老板这儿生意是长久买卖,当即是说:不成,我之前说猪里脊算你三文钱的。
这就是人家朱老板做买卖诚心,想同他家买卖交易保持长久。汤显灵心里知晓,他之所以刚才主动提按原价走,也是怕麻烦。
他家生意好了赚钱了,猪肉要的多,就怕朱老板长久见了心里不舒坦,毕竟最初买猪里脊时,天热猪里脊剩了不少,种种因素赶上了‘晚班车打折’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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