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反派他重度社恐 第167章

作者:谢不晚 标签: 穿越重生

太医们跪了一地,柳容音重重叹了口气,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殿内只剩下两人,柳容音看着自己了无生气的弟弟,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叫了他一声,“折枝……”

柳折枝醒了一天一夜,不喝药也不吃东西,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柳容音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连上朝都没去,批阅奏折也在他旁边。

等柳容音把今日的奏折批阅完,抬眼看向榻上的人,最先入目的却是一抹刺眼的白。

柳折枝一头墨发不知何时尽数化为白雪,为那已经不在的挚爱之人一夜白头。

“折枝啊……”

柳容音心疼不已,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原本是一直没有反应的,这次却换来了柳折枝转头看向她,“长姐……”

昏迷了太久,柳折枝的嗓音早已听不出往日的清冷,沙哑的声音透着心如死灰的悲痛,“我亲手杀了他,他看着我笑,我却连尸骨都没给他留下。”

“他到死都在帮我,帮我夺这天下,我为这天下百姓……舍弃了他。”

“不是,折枝,不是你舍弃他,你不能这么想。”柳容音红着眼摇头,“你没想过这样,他知道的,他不会怨你,他……”

“长姐。”柳折枝好像听不到她的话,只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是情爱啊,我连生死相许都不能给他,我还得守着,守着这天下百姓。”

“我不认命,所以他被我害死了,我的情爱啊,注定是要为苍生让路的……”

最后一个字落下,柳容音眼看他吐出一口血染红了衣襟,再次陷入昏迷。

柳折枝又昏迷了两日,再醒来就任由柳容音照顾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每日按时喝药,吃饭,偶尔也会看看奏折,再也没提过墨宴,好像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

柳容音也不敢提,甚至下令宫中谁都不可提起。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墨宴一直待在柳折枝身边,看他身子慢慢好起来,却再也没见他笑过。

彻底好起来之后柳折枝也没有独揽朝政,还是让柳容音做摄政长公主,自己偶尔去上朝,大多时候都在筹备兵马。

大燕来求和,割让城池送公主皇子和亲,柳折枝全都不要,他只要大燕臣服,成为大周的附属国。

和谈失败,朝臣谏言柳折枝一律不听,无论谁主和,他都坚持跟大燕开战。

大周二十一年,皇帝御驾亲征大燕,连下大燕十五城。

大周二十二年,兵临大燕皇城下,大燕归降,至此四国统一。

大周二十三年,皇帝御驾亲征倭寇,历时三年,打退倭寇数百里。

柳折枝征战六年,朝中大小事宜皆是柳容音代为主持,班师回朝后宵衣旰食,施仁政,减赋税,办女学,开女子科考。

后位空悬,后宫形同虚设,有朝中重臣以子嗣为由让柳折枝选秀,柳折枝从不理会,闹大了便威胁其诛九族。

此后四年柳折枝推行新政,商贾之家亦可入朝为官,削藩王,压士族,勤政殿内时常通宵燃烛。

如此几乎是不眠不休操劳国事,墨宴一直在旁边陪着,从一开始的等柳折枝历劫结束回修真界负责,到现在忘了要什么负责,只想要柳折枝别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

“柳折枝,其实我没死,我是魔,等你历劫结束我们就见面了。”

“你歇歇吧,要是想哭你哭出来也行,我知道你想我,你别这么憋着。”

“我从来没怨过你,你没负我,你好好的,你这样我看着难受,柳折枝,算我求你,我这辈子没求过谁,你别这样,你想把你自己累死吗……”

不管墨宴说什么,柳折枝都是听不到的,只埋头批阅奏折。

就这么一日日的熬,直到某日上朝时在龙椅上咳了血。

那带血的手帕谁都没看见,柳折枝偷偷藏起来,回勤政殿也不叫太医,只找来柳容音,当着她的面写了传位诏书。

“长姐,这些年女子入朝为官不在少数,你参政摄政,南下治水患,北上赈雪灾,功绩民心都有了,早些年更是军功无数。”

柳折枝取了玉玺放在柳容音手中,“我大周远无外患近无内忧,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长姐会是第一位女帝。”

“折枝,你……”柳容音愣住了。

这一刻她才知道柳折枝这些年那些新政都是为什么。

除了造福百姓,还是为她铺路,从办女学开始就是,女学,女官,女帝,这都是柳折枝一步步让世人接受女子掌权。

为此还南征北战令无数周边小国臣服,太平盛世之下,世人才更能接受一位女帝。

“长姐,我有些累了。”

柳折枝拉着她的手在传位诏书上盖上玉玺,语气是显而易见的疲累,“我想歇一歇,这世上还有许多风景我都未曾看到,不想一辈子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

“好,长姐让你歇一歇。”柳容音总是舍不得拒绝他的,对这唯一的弟弟百依百顺。

大周三十四年,柳折枝退位做了太上皇,传位柳容音,至此世上有了第一位女帝,女学空前盛行。

柳容音登基那日,登基大典结束柳折枝避开所有人,多年来第一次踏进了后宫。

墨宴跟着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他走到凤仪宫门口,那种预感达到了顶峰。

虽然柳折枝没交代,这些年也从来没提起过墨宴,柳容音还是安排人每日打扫凤仪宫,连里面的东西都不许人挪动。

是以柳折枝踏进去,看到的便是和往日一般无二的景象,殿内放着墨宴和柳容音没喝完的酒,软榻上还有那个墨宴绣了一半的盖头。

那两只鸳鸯墨宴到底是没绣好,长长的脖子像大彩鹅,柳折枝指尖一寸寸从上面抚过,垂下的白发落在红色的盖头上,雪落红梅一般,煞是好看。

“蛇蛇……”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说出了这个称呼,坐在软榻上一针一线,认真绣完了剩下的一半盖头。

在两只鸳鸯的右下角,他还绣了一根柳枝,和一条缠在柳枝上的小黑蛇,一如当年在冷宫他亲手给墨宴绣的帕子。

墨宴尸骨无存,什么都没留下,柳折枝便把这盖头当成了最后一点慰藉,把盖头按在胸前,像是感受属于墨宴的气息,过了许久才缓缓低头,在盖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柳折枝……”

墨宴抬手触碰他的嘴唇,明明什么都碰不到,却还是在那红唇上流连,心里疼得厉害。

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这些年他看着柳折枝日夜操劳,看着柳折枝在战场上不要命,落下一身伤病,即便柳折枝不说,他也知道柳折枝心里有多苦。

可他除了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正道的历劫受天道法则约束,他想帮柳折枝觉醒修真界的记忆都不行,更别说现身说明真相了。

柳折枝在殿内坐了很久,久到夕阳西下,抬手去点旁边的蜡烛。

红烛倾倒,烛火点燃绣线……

“柳折枝!”

墨宴拼命想要扶起蜡烛,却只能看着火光连成一片,看着柳折枝坐在火海里,紧紧抓着手里的盖头。

“柳折枝你疯了!你快出去!”

墨宴一遍又一遍的拉他,手一遍又一遍穿过他的身体,火势越来越大,火光冲天,直到蔓延到柳折枝身上,他才听到一直无动于衷的人轻声说了一句。

“还好当年我亲自动手了,不然蛇蛇得多疼啊。”

柳折枝抓着盖头,任由烈火沿着盖头烧上手臂,终于在他的蛇蛇死后露出了一抹笑,“蛇蛇,你等很久了吧,我把盖头绣好了,我来娶你做皇后……”

大周三十四年,太上皇自。焚于凤仪宫。

墨宴站在火海里,亲眼看着柳折枝化为灰烬,双目猩红,周身魔气丝丝缕缕的流出,几乎不受控制。

心魔即将生成的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他对面,那人白衣墨发,清冷出尘,绝美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便比周围火海还要耀眼。

第186章 柳折枝是社恐?!

“柳折枝!”

顾不上自己魔气缠身,墨宴冲过去想要抱住眼前的人,可明明两人都已归位,却还是抱了个空。

并非他的手再次穿过柳折枝的身体,而是……柳折枝躲开了。

为挚爱之人自?焚的火海,如今那漫天的火光,照出的却是柳折枝疑惑又清冷的眼神,不是大周的大皇子看北齐九皇子,也不是大周皇帝看他最爱的皇后,而是修真界的正道第一天骄,看那魔界胡作非为的死对头。

眼神做不得假,那双漂亮的凤眸里生死相随的爱意荡然无存,看得墨宴要去抱他的手僵在原地,沉默许久才接受这个事实,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你……不记得了……”

他早该想到的,这是柳折枝的情劫,以正道那些人的德行,怎么可能让柳折枝历劫后还记得自己爱过一个人。

断情绝爱,破而后立,正道那些不是人的王八蛋最爱弄这些灭绝人欲的东西,什么正道第一天骄,柳折枝经历了这一遭,回去之后无非是能更心甘情愿为正道卖命罢了。

墨宴全都知道,也知道这不是柳折枝的本意,可心里那种空落落的痛还是不断深入,快要把他这个人都腐蚀殆尽了。

柳折枝的情劫,到头来为情所困的却是他,这他娘的算怎么回事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想看柳折枝如今看他全无爱意的眼神,他们不是死对头了,他们真真切切的爱过一场,可以为彼此交付性命的深爱,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跟柳折枝说,却一个字也不能说。

修真界的柳折枝,不愿意跟他说话,烦他烦的要死,只要他多说一句,柳折枝就直接开打,这也是他总跟柳折枝打架的原因。

他干什么了?他就是想跟柳折枝交个朋友,柳折枝凭什么不理他?凭什么打他?

嫌他哪不好就直说啊!他又没说不改!

“算了,就这样吧,你们正道的人都是王八蛋,老子懒得计较,就当被狗咬了!”

其实不是懒得计较,是现在计较也没用,墨宴打算先想办法回魔界,等他夺了魔尊之位再去找柳折枝麻烦,不记得没关系,他记得就行了。

到时候他把柳折枝抢回魔界,他是做不成皇后了,那就让柳折枝做他的魔后!

反正不能放过柳折枝!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这负心汉他不让柳折枝做,柳折枝就不能做!

墨宴算计的很好,甚至还小心藏起了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可他没料到的是,他一个转身的功夫,身后的人竟然主动拉住了他。

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不止是悸动,更是一种期待和不切实际的幻想,墨宴想,或许还是有转机的,或许柳折枝还记得他们之前发生的一切,不然以两人在修真界是死对头的身份,柳折枝怎么可能这样拉着他。

他回头了,自己都觉得这迫不及待的回头有点太不值钱,但就是忍不住,连嘴角都控制不住的上扬,“你……”

“会死。”

平静的两个字打断了所有旖旎心思,墨宴有点懵,“什么?”

柳折枝没回答,社恐能做到拉住他就已经是很出格的事了。

墨宴满身都是伤,那是落入柳折枝情劫之前受的伤,因为正在夺位,被人算计得九死一生,昏迷了才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他自己光顾着伤心,没注意这些,柳折枝却注意到了。

两人虽是死对头,打得不死不休,可墨宴那些偷偷摸摸对他的好柳折枝是知道的,所以他不能看着墨宴重伤垂危,他得帮忙,社恐也不耽误知恩图报。

于是两人就这样以魂体的形态站在火海里,一个安静疗伤,一个眼神复杂的看着,到最后墨宴还是没忍住,别别扭扭的问了一句,“你救我干什么?你们正道都巴不得我早点死,我当上魔尊你就完了,我这个死对头闲着没事就去找你的茬。”

分明是他总偷偷摸摸对自己好,如今他又凶巴巴说这些,柳折枝觉得他好奇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就跟之前的无数次一样,沉默着假装听不见。

他一这样墨宴就拿他没办法了,平时他不理人墨宴都是上去跟他打架,打起来柳折枝就能多看他几眼了,不想理也得理,可现在心态变了,不是单纯的死对头了,满脑子都是想跟死对头亲一口。

打不得,说话也不理,真他娘的气人!

墨宴暗暗磨牙,恨不得冲上去直接往他嘴唇上咬,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就在忍不住想付诸行动的时候,柳折枝给他疗伤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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