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岚钰
梁文乐不相信医生的话,反复询问叶临的身体情况,眉头紧锁,神情担忧:“那叶临怎么会咳嗽难受啊,他还觉得头疼,需要转移到医院检查吗?”
医生看着叶临欲言又止,也不是第一次做富人的家庭医生,帮贵妇瞒过丈夫,帮公公瞒过媳妇,只好拿出一个对身体无害的营养药剂:“他之前生过病吗?”
梁文乐把叶临冒雨发高烧的事情完整地叙述出来,心疼地鼻酸:“是那个时候发高烧的后遗症吗,叶临的身体从此就坏了?”
医生听完叙述,发现已经是十几天以前的事了,而且叶临现在的身体无疑比之前强壮健康。
哪里会是发高烧的后遗症,明明是梁文乐担心过度。
可是雇主很爱病人,那病人有一点不舒服,雇主就会觉得有问题病情好医治。
感情难以干预。既然身为家庭医生,情商还是要高。
医生看了叶临几眼:“应该是之前的高烧伤到身体,病人又喜欢呆在家里不出去运动,所以容易虚弱。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实在不行,可以吃药。”
梁文乐心情放松下来,还以为他又要害叶临生病,连忙帮叶临掖好被子:“那他去医院调养身体吧,感觉他以前身体挺好的。”
医生沉默片刻,委婉劝解:“不用了,没什么大问题,你多陪陪他就好了。”
叶临听完,心里发虚,都不敢说话。他的身体确实没问题,纯粹是装的。
虽然不知道医生为什么要帮他,但这个时候肯定要附和:“对啊,文乐,我休息几天就好了,不用调养。”
医生点点头,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转过身的时候忍不住翻白眼。他感觉自己来这一趟,纯粹就是小情侣play中间的一环。
梁文乐上次在医院守了两天两夜,看着叶临的脸上毫无血色,虚弱得睁不开眼说话,非常心疼。
他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叶临,所以现在听到叶临着凉头疼就会害怕。
“你真的没事吗,这里疼吗?”梁文乐伸出手去摸额头,音量很小,生怕吓到他。
“没事,我躺着休息一会儿好。应该是昨天及时吃药,早早地休息,就没有着凉感冒。”叶临感觉到梁文乐手心里的热意,心跳陡然增速,紧张得不行。
“还好我没有害你感冒,我刚刚就不应该那样。”梁文乐非常自责,语调往下,心情低落,懊悔自己应该更加理智一点。
“没事,我又没感冒,文乐不要自责。对了文乐,你挑完花了?”叶临庆幸梁文乐不生疑,那就顺势安慰。
“还没有,我,我就是担心你才回来。”梁文乐说完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对伴侣坦诚的,现在撒谎,后面肯定会酿成大祸。
“是吗,可是我感觉文乐有话要问我?”叶临太熟悉这位少爷,心里根本藏不住事,慌张的眼神和不坚定的语气已经暴露心中的疑虑。
与其等梁文乐主动怀疑他,不如他先给梁文乐开口的机会,这样才好掌握主动权。
“伴侣之间坦诚才能过得长久。文乐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的,我没关系。”
“有是有,但是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我就是.......”梁文乐纠结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出来:“我发现你跟沈邵合伙开了一家梵星的公司,为什么?”
叶临的大脑宕机了片刻,迅速开始分析情景。
沈邵是梁文乐的初恋,他是梁文乐的男朋友。初恋和男朋友应该是敌对的关系,结果现在合伙开公司,就很暧昧。
梁文乐不在意金钱,只在乎感情。
既然能问出梵星,肯定是怀疑他和沈邵的关系是否清白。
这这这...........
而且,梁文乐为什么会怀疑他和沈邵的关系呢?
难道是之前的跟踪?
那个私人侦探是梁文乐派出去的?
感觉不太像,梁文乐没有脑子,大部分时间都能被他忽悠过去。这次突然发难,应该是被人鼓动。
既然是被鼓动,那他的重点就是装可怜无辜。
梁文乐喜欢他,又不是喜欢那个鼓动的人,只要掌握好感,就能扭转战局。
分析完毕后,叶临已经想出解决的办法,脸色平静地撒谎:“文乐,你还记得之前顾嘉致离开顾家去创业的事情吗?”
梁文乐点点头,他曾经跟叶临调侃过,觉得顾嘉致不正常。
叶临看到他茫然的表情,瞬间就有了底气:“其实,不是我跟沈邵合伙开公司,是帮顾嘉致的忙。
当时我听你说完,就觉得顾嘉致想不开。后来,顾嘉致就跑来找我帮忙。
原来,他找到沈邵开了一家名叫梵星的小公司,但是资金周转困难,很需要钱。
可是他好面子,也不好意思找你,几经周折找到我,希望跟我借钱,帮忙周转。
我本来不想帮顾嘉致的忙,但他当时真的好可怜。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只能坐飞机经济舱,车都卖了,浑身上下只剩下几万块。
想到是文乐的好朋友,我就借给他几千万,帮梵星周转。
他还叮嘱我要保密。因为怕文乐嫌弃他,也不想在昔日朋友面前丢人等到梵星发展起来,他才好意思找你入伙。
文乐,你也看到了,他跟顾柘架,都进了ICU。因为顾伯父顾伯母偏心顾柘,给了顾柘所有资源,没有给他。
他被逼得没办法,才出去创业,真挺不容易的。我投资梵星,是借文乐的名义帮顾嘉致,不是帮沈邵的。”
梁文乐听完他的话,感觉所有事情都串联上了。
顾嘉致因为顾柘受刺激,跑去创业,过得凄凄惨惨的,都不敢跟他说。
后来顾嘉致跟顾柘打架,叶临才刚好在现场劝架,又把他们送进医院。
他也是个好面子的人,知道好朋友顾嘉致的顾虑。要是他跑去创业,过得惨,也不敢告诉顾嘉致,那样太丢人了。
所以叶临才一直不告诉梵星的事情,都是为了维护顾嘉致的面子,帮助他这个好朋友。
但怎么总感觉叶临跟顾嘉致的关系暧昧?
梁文乐握住叶临的手,心里不安:“你真是看在我的面子,才帮顾嘉致,而不是跟他有私情?”
叶临心慌得厉害,连忙解释:“文乐,你也知道,顾嘉致是直男,顾伯父顾伯母又不能接受同性恋。我想跟他有私情,他都不敢吧。”
梁文乐咬牙抱怨,愤愤不平:“我就是觉得,你对顾嘉致太好了。让他穷呗,谁让他不来找我,偏要找你?”
叶临下意识地靠进梁文乐的怀里,轻轻地捏手腕,委屈巴巴地哼唧两声:“你明明知道顾嘉致不好意思找你,才找我的。而且,我还想问文乐一句话呢,你现在还喜不喜欢沈邵了?”
梁文乐低头去看他,发现他眼尾低垂,神情委屈:“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临努了努鼻子,想了想那些吃醋无理取闹的人,用哭腔抱怨:“你那些朋友都说,你暗恋沈邵十多年,还为他守身如玉。刚开始你还要我跟你签恋爱合约,我当然在意了。
你想想,你的男朋友有个喜欢了十多年的初恋,当然会患得患失,害怕他旧情复燃,不喜欢你了。”
梁文乐轻轻地去刮他的鼻子,得意地问:“你吃醋了?”
叶临捏起小拳头,轻轻地捶梁文乐的胸膛,娇声娇气地回答:“不然呢!我喜欢你,才在意你的初恋啊!
我还借着投资梵星的名义,打听清楚沈邵住在哪里,经常盯着他,就怕他偷偷地跑来找你,要你帮忙,那你们在一起,我就心碎了。”
梁文乐抓住他的双手,低头去亲,满足地闭上眼,由衷地感慨:“当初签合同,谁知道会喜欢你?真是造化弄人!”
叶临痛恨自己不是泪失禁体质,不然现在再掉几滴眼泪,表演效果会更好。
他哼了一声,又去抓梁文乐的衣领,轻声轻语:“你真的喜欢我,不喜欢沈邵了吗?如果你喜欢沈邵的话,就不要跟我订婚了,我不要这种有杂质的爱情。”
梁文乐爱死他这副吃醋的劲,忍不住按住亲了好久,眼睛湿润了才放开,摸摸眉心:“当初我年纪小不懂事,误把胜负欲当成喜欢。其实我也不是想跟沈邵谈恋爱,只是想赢过他而已。
对你才是喜欢。会在意你去哪里,跟谁在说话;会担心你生病,送礼物的时候;总是愧疚送的不够好,想要给你最好的。”
叶临笑起来,轻轻地戳梁文乐的心口:“你已经把最好的给我了,其他的不需要。以后你心里只有我,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梁文乐捉住他的手,沉声警告:“少撩我,省得我不管你生病,硬来。”
叶临故作娇羞地钻进被子里躲起来:“我,我要休息,才不给你!”
梁文乐像是在看一只逃进洞里的小兔子,眉眼舒展开来,心情舒畅。
叶临躲了一会儿,又探出半张脸,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不要怀疑我跟别人有私情了,我还怀疑你呢!”
梁文乐看到他眼睛亮亮的,忍不住凑过去亲。
叶临连忙合上被子,像只河蚌,遇到危险就紧急闭壳,不给坏蛋得逞。
梁文乐不再逗他,下楼去忙活订婚宴的事情。
听到脚步声远去,叶临才钻出来透气。
他挺佩服自己的反应能力,如果刚刚顺序的弄错,大概率会被梁文乐发现。
只要让梁文乐认定,他吃沈邵的醋,就可以高枕无忧。
至于顾嘉致,这小子都失忆了,相当于死无对证。
想到这里,叶临又庆幸顾嘉致失忆了。这样梁文乐去对口供,也不会出现问题。
“汪汪汪!”
圆圆趁着梁主人不注意,突然跑上来,闯进卧室里。
它吐着舌头,歪头看床。上的叶临,抬起爪子放在床沿。
叶临摸摸它的头,就想下楼去遛狗。
可是想到他还需要装病,只能忍痛低声劝圆圆:“你去找文乐吧,我暂时不能陪你玩。”
圆圆委屈地耷拉耳朵,在旁边蹲着陪叶临,轻轻地摇尾巴。
叶临忍了又忍,傍晚的时候还是下楼遛狗。
没有人谁能抵挡得住微笑天使萨摩耶的撒娇,他也不例外。
梁文乐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资料,是关于梵星的。
根据资料来看,梵星最先是沈邵起头,后面又搭上了顾嘉致。
平时都是沈邵管理公司,而顾嘉致在外应酬,叶临也投了几千万,全程不出面,只在幕后。
确实符合叶临的说辞,但并不能100%证明他们的清白。
除非是把梵星的员工拉到面前挨个询问,再调查梵星的监控,才能证明。
可是抬头看到叶临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牵着圆圆下楼,就幻视婚后的甜蜜日常。
都快订婚了,为了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怀疑伴侣,完全不值当。
梁文乐站起来,走到叶临旁边,陪着他去遛狗。没有再计较梵星的事情,只是要求叶临以后不能再投资梵星。
叶临嘴上答应不投资梵星,私底下还是会电联沈邵,但很少见面了。
四天后,他们一同来到医院看望顾嘉致。
天晴后,阳光从透明玻璃透进来,医院病房格外明亮,还能看到外面的人工蓝色湖水。
不过顾嘉致病房里的窗帘拉得很严实,他还躺着用手柄,看头顶的投影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