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渔歌
席岑摇摇头,道:“你那次并没有看清我,后来不也追上来了吗?”
“对啊,嘿嘿,无论在哪里只要我看见你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追上你。然后追求你。”
两人腻歪了一阵之后,便又被詹姆森导演喊着拍戏了。
沈钰修一直被隔壁李大婶游手好闲的儿子勒索,他不堪其扰,再加上和楚砚分手的痛苦让他整个人近乎要崩溃,可是来自他母亲邻居的一通电话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母亲过世了,因为心脏病犯了,死在了偏僻的路边。
沈钰修感觉自己天都要塌了,怎么会这样,他惊慌失措下的第一反应就是给楚砚打了电话,这时候他完全忘记了他和楚砚已经分手了,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说过话,见过面了。
如果楚砚狠心一点,他这个号打过去或许是空号,或许他根本就打不通。
然而,幸好的是这根救命稻草并没有放弃他。
“喂……”
男人的声音依旧那么悦耳好听,沈钰修听见楚砚的声音的一瞬间,泪水就决堤一般的奔涌而出。
他颤抖着身子,声音嘶哑而绝望。
“楚砚……我妈……她走了……”
楚砚那边静默了一会儿,才响起了声音。
“你在哪儿?”
“我在家里。”
基本上沈钰修只剩下本能了,楚砚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整个人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楚砚来见了他,带着他回了他母亲家,为他的母亲处理了后事,他麻木的跟着楚砚,仅仅只有三天,他们俩都瘦了,守灵的晚上沈钰修坐在她母亲的冰棺面前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楚砚便在灵堂前一边撕纸钱一边烧。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影响
沈钰修家里没什么亲戚了,三三两两的,要不就是一些街坊领居,有人问楚砚是谁,楚砚只说自己是沈钰修的好友,早年受过楚砚母亲的一些恩惠,这才过来祭拜。
也是,谁家普通朋友会帮着办丧事,说到底楚砚做的这些事情都太过了,除了一些需要沈钰修签字亲自出面的事情,其他事情基本上都是楚砚在处理。
甚至有一些不熟悉的人还以为楚砚才是沈钰修母亲的儿子。
去火葬场火化遗体的时候只有楚砚和沈钰修两个人,工作人员让他们告别遗体的时候,一直不哭不闹的沈钰修突然之间抬起了头,他看向自己母亲苍老的面容,被新换的寿衣裹着她干瘦的身体,脸因为放在冰棺里被冻得死白死白,那也不全然是因为这个,人时候都是这样的,没有血色,没有生命,再也不会笑着摸摸他的头问他:“怎么又瘦了啊?在外面有好好吃饭吗?”
沈钰修死水一般的眼睛突然迸射出一种称得上疯狂的情绪他扑上去抱着他母亲的遗体就开始大声哭号,又像是个孩子一般无助而颤抖的说着:“妈妈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楚砚走上前去抱住他,想要拉开沈钰修,沈钰修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来的力量死命挣开楚砚,踉跄着跑过去死死的抱住他的母亲。
“妈……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我给你暖暖……”
“你和我说说话吧,妈,我评上优秀教师了,你快夸夸我吧……妈……”
他的眼眶腥红,目眦尽裂,泪水不断的从他的眼眶中流落下来。
楚砚心疼极了,他走上去抱住沈钰修,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小声而温柔的在他耳边说道:“乖,让阿姨好好走吧。”
沈钰修的肩膀一颤,在楚砚的肩头恸哭出声。
他母亲一米六的身躯最终就只有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那么点,他抱着骨灰盒,楚砚拿着他母亲的遗像,楚砚开着车去了墓园,因为一切都太突然所以这个墓地是才买的,价格要贵出许多。
请来的风水先生早就等在那儿了,他给沈钰修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又用司南摆了摆移了移骨灰盒的摆放位置,在里面撒了点米和钱币,最终才封上墓。
楚砚结了账,谢过风水先生,沈钰修已经在烧纸钱了,他的脸上还有泪痕,楚砚拉了拉他。
“别站在那儿,烟太大,伤眼睛。”
沈钰修麻木的被楚砚拉着,楚砚跪在沈母的墓碑前,突然开口。
“阿姨,不知道钰修有没有和您提过我,我是他的男朋友。”
沈钰修听到楚砚的话,猛地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楚砚却没有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我不是女孩子可能吓到您了,但是我和您一样爱着钰修,您放心好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他,他这个人有点胆小,不过没有关系我胆子大,有什么事情我都给他顶着,您就安心走吧。”
楚砚握住沈钰修发凉的手指对着墓碑说道:“阿姨,如果您同意我们的事情话就拖个梦给我吧,您有什么需要也都告诉我,他胆子小又爱哭,就别老让他流眼泪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让我叫您一声妈吧,以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只管托梦来告诉我,他呀,总是爱胡思乱想您正好教教我怎么才能让他多信我一点。”
沈钰修将头埋在楚砚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楚砚温柔的亲吻了一下他的发顶,原本无风的天气突然有一阵清风吹过,吹动葱绿的树枝。
楚砚弯了弯嘴角:“我觉得是妈妈同意我们的事情了。”
沈钰修红彤彤的眼睛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角带着泪珠。
“嗯。”
“我觉得这部电影把我所有的眼泪都要哭干了。”
季慎谦仰着头,秋意正在给他用蒸汽眼罩敷眼睛,否者一会儿眼睛会肿起来,这种眼罩对放松眼部,消肿很有效果。
“我有些不敢去电影院看这部电影了,太虐了,我刚刚和那几个妹子一起哭得眼妆都要糊在一起了。”
秋意一边给季慎谦弄眼罩一边说着,她说话的时候还有鼻音,的确像是才刚大哭过的。
“这就把你们吓到了,那我们的票房不是要惨淡收场。”
“不不不,就算再虐冲你和席神我们也会去看的!而且不是还有吻戏和床戏嘛。”
“你们这些小姑娘倒是直白。”
“嘿嘿……”
季慎谦虽然一直努力在调节自己,但是这部电影对他难免还是有很大的影响,他喜欢代入角色,不过他往往能很快出戏,只是这部电影大概是他和席岑演的,再加上背景是他的确生活了三十年的世界。
他有时候午夜梦回看着身旁躺着的席岑也会产生一种我是沈钰修还是季慎谦,他是楚砚还是席岑的疑惑。
这天是季慎谦和席岑休息,难得的,席岑醒来之后季慎谦没有睡在他的身边,他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之后下楼去看了看,便看见季慎谦正在厨房里系着围裙做饭。
不知为何,他看到季慎谦的背影的一瞬间席岑就感觉到哪里不大对劲。
等他走过去,然后看到季慎谦转过身来和他笑着说“早安”。
席岑平展的眉头在一瞬间就紧紧的蹙在了一起,他终于知道季慎谦哪里不大对劲了,他这个状态完全就是沈钰修。
席岑知道有些优秀的演员在演某一部电影的时候那一段时间都可能会进入那个状态,但是季慎谦之前在家里从来没有有过沈钰修的状态,除了他们俩对戏的时候,其他时候他将生活和工作好好的区分着。
所以当席岑突然看到季慎谦变成了沈钰修,他的心头猛然一紧,他知道一切并没有季慎谦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他的确会自我调节,像之前一直出不了戏的状况也很少发生了,但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季慎谦把这一切都藏了起来而已。
“嗯。”
席岑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从背后搂住季慎谦的腰身,季慎谦立马就红了脸,小声的说道:“我还要做饭。”
他这样的抵抗,完全就像是在诱惑,席岑低下头在他耳边说道:“小核桃。”
季慎谦浑身一抖,他的眼神闪了闪,仿佛从睡梦中刚醒过来的人。
“席岑……”
他的眼神还有一些迷茫,席岑心疼的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
“是我。”
季慎谦靠在席岑的肩窝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开口:“我刚刚……”
他没有说下去,眼神却痛苦而隐忍,席岑最是不愿意看到他露出这种神色,他摸了摸季慎谦的脸,轻柔的说道:“去做一下心理疏导吧,让我放心一点。”
季慎谦原本想要拒绝的,他觉得自己的问题并没有那么严重根本不至于去做心理疏导,可是他听到席岑说的后半截话,沉默着点了点头。
“好。”
如果这样做可以让席岑安心,那么他何乐而不为呢。
之后季慎谦经常会出现沈钰修的样子,他在电影里是沈钰修出来以后依旧是沈钰修,席岑有时候甚至害怕会不会真的出现了沈钰修这个人格,然后将季慎谦这个人格给毁灭掉。
他越来越讨厌沈钰修,这甚至严重影响到了他的拍摄。
“卡,卡卡!席岑你怎么回事?你觉得这就是你的水平吗?”
詹姆森导演怒吼道,席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抱歉,我调整一下。”
詹姆森拍了拍席岑的肩膀:“演员难免有状态不好的时候,我理解,我忘了你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不过席岑,你最近状态不大好啊,你自己调整一下,有什么问题我能帮上忙尽管来找我。”
“恩,谢谢导演,我会调整的。”
席岑坐在椅子上,揽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剧组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压抑起来,谁也不敢大声喘气,更别说大声说话了。
季慎谦走到席岑的面前,眼神温和而关切的询问道:“你没事吧?”
席岑看着眼前的季慎谦,根本就不是季慎谦,而是沈钰修,他痛苦的捂住头,冷着脸应对这种关心。
但是季慎谦却更加关切的询问着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楚砚……”
这两个字像是一条导火线直接点爆席岑的怒火。
他猛地站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立马就四分五裂掉了,这里巨大的动静引来了剧组里的人的侧目。
“怎么回事?吵架了?”
“这么大动静?是要反目成仇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季慎谦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席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冰渣子。
“滚!”
季慎谦,不,或者说是还未出戏的沈钰修一看到楚砚用这种眼神与他说话,还是让他滚,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席岑感觉到惶恐,沈钰修就像是一个新的人格正在逐渐将季慎谦挤出去,他无法对沈钰修有任何一点好脸色。
第一百二十四章 爱与憎
这是季慎谦又不是季慎谦,席岑痛苦极了,他猛地站起来,往外走去,季慎谦害怕的抖动着自己的肩膀,眼泪不断的往外落。
他甚至不敢上前去拉住席岑,不,这对他而言是楚砚,楚砚在对他发火在让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