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拾意
【楼主性别男, 爱好女,但是昨天做梦梦见和偶像(男)内啥了,现在挺懵的, 我不会被掰弯了吧?】
【昨晚做梦梦到和一个被我黑了一年多的明星结婚了,醒来后吓出一脑门冷汗。】
打开第一个帖子, 下面的回复大多数是安慰楼主说只是被家里的泰迪欺压太久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在梦里想出口恶气,还有人建议如果楼主觉得不爽, 可以试试真的日了泰迪, 日完记得回来repo么么哒。
元笑舒出一口气, 比起日泰迪而言,好像他梦到和越辞这样那样也不算什么了。
再看第二个帖子,已经可以面无表情的吐槽,倒追丑女算什么,你前面那个都可以和泰迪建立人兽恋了!
接下来第三个第四个帖子,均被元笑冷酷的无视,通过看这些一个比一个还奇葩的帖子,现在他的心情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可以非常淡定的安慰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都不算什么,连做梦日泰迪的情况都有,足以说明梦都是毫无逻辑可言的,和性向没有任何关系!
元笑长舒一口气,感觉心情慢慢平复下来,遂关掉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将被子往上一拉躺好睡觉。
但是但不遂人愿,上半夜的春梦熬过去了,但下半夜的噩梦又来袭。
嘈杂的吵闹声在耳边轰炸,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恶意:“元笑长得好像女孩子哦,这是不是就是我妈常说是那种娘娘腔?”
“你怎么这么喜欢哭,因为没有穿小裙子吗?”
“谁要和你玩啊,长得跟个小娘们似的,多丢人啊!”
瘦小的男孩在同学们的奚落声中,默默地缩在教室里角落里的座位上不说话,他把头埋在双臂里,却依然盖不住那些恶意的指指点点。
“我妈说了,他这种就是同性恋,二椅子!”
“什么是同性恋啊?”
“就是那种喜欢和男的亲嘴的男孩子呗……”
“俩男人亲嘴?好恶心啊,两个男的怎么亲啊,谁来当女孩子啊?”
“肯定是元笑啊,他长得那么像女孩子,是不是就像想和男生亲嘴啊!”
没有……我没有……院长爷爷说了,长相是天生的,不是我想怎么长就能长什么样的……我不喜欢男生你们别瞎说!
瘦小的元笑在心里焦急的反驳,却因为牢牢记着院长爷爷说过“不能和同学们吵架”所以只能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他眨眨眼,努力让酸涩的眼睛恢复平静,他知道院长爷爷是为他好,因为他没有爸爸妈妈,如果吵起来没有人能保护他,那他会被退学的。
但是这样的欺辱却仿佛没有止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少年瘦小的身体渐渐长开,性格却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他就像班级里的幽魂,不与任何人说话,但即使这样那样围绕着他的恶意评价“娘娘腔、同性恋”始终没有消散,校园暴力反而愈发的严重。
元笑知道这是梦,也是他童年时的记忆,他知道再过不久初三时的自己就会爆发,在那群人再次拿他取乐的时候扑上去和对方厮打起来,他不想再忍受下去了,所以在混战中用凳子怼住一个人的脑袋打的头破血流,同时他也被那群人打的遍体鳞伤。
群殴,叫家长,那个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学生的家长找上门来,却发现他伤的比自己家的孩子还要重,而且由于是一群人群殴他一个人,所以那些人都要受到处分。那些平日里从来没认真教育过孩子的家长都懵了,快要中考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是会影响到他们未来的前途的,所以联合起来塞钱给学校,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最后不了了之。
他受到的伤无人给一个公正的结果,但是自那以后那群喜欢校园暴力的恶霸们也知道他是个疯子,便很少再去招惹他。也是自那以后,他发现只要冷着脸用凶狠的态度对待旁人,就不会再有人敢不长眼的来欺负他,于是小小少年学会了生存之道,学着用一张冰山脸对待这个世界,并且这样的生存方式一致沿用至今。
元笑扯了扯唇,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长大后他也将那群人一一报复了回去,所以这段记忆对他而言完全可以冷漠而波澜不惊的看完全场,情绪分毫不动。
就在他以为梦见就此结束的时候,这场梦却发生了新的变化——
“你不是说你不是同性恋吗,那越辞是怎么回事!”
“还说不喜欢男的,你敢说你没对越辞有非分之想?”
“你想亲他吧?像梦里那样,把他压在身下亲吻,占有,为所欲为……”
一张张饱含恶意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恶毒而犀利的话语直指他的内心,元笑的心脏一震,呼吸骤然停止,他张了张,想要辩驳,却因为被说中了心里事而哑口无言,在这些指控中连连后退,仓惶的想要逃避。
“什么哥们,什么朋友,你就是喜欢越辞!”
“你很嫉妒他那个男朋友吧,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越辞亲昵,但是你就不行!”
——不是这样的!
情绪激动之下,元笑从噩梦中骤然惊醒过来,他喘着粗气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好半天后才侧头看了一眼外面,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天亮了。
……
谢垒第二天来的时候,本以为元笑睡醒一觉肯定已经缓过来了,结果没料到对方一清早就冷着一张脸,身上放着冷飕飕的凉气,一副心情不佳的模样,以至于他到了嘴边的话又不由得咽了下去。
元笑看了他一眼,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不耐烦的催促:“有事说事。”
“也没什么事。”谢垒搓搓手,离他远一点,说:“就是廖导不死心的又来催了,说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次一定会打动你,你要是不愿意我直接回绝了他吧……”
“不用。”元笑揉揉眉心,说:“告诉他,男一号是越辞我参演。”
谢垒怔了怔,迟疑的看他:“……你还要演?”
问完就收到了元笑冷冷的眼刀,像是在说“少说废话。”
谢垒举双手投降:“好好好,你愿意演我这就转达给他。”
元笑抿了抿唇,看着他拿出手机给廖成数打电话的动作,喉咙微动,一瞬间想要退缩,最后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无论他对越辞抱有什么心思,都不该因此影响他们做了那么久的准备的电影,不止为越辞,也为他自己。
……
廖成数和谢垒通完电话还有些发懵,他关上手机扭头看向助理,疑惑的问:“这娱乐圈里有几个叫越辞的演员?”
助理被问的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他挠挠头,说:“就一个吧,因为《楚明帝》爆红的那个,您列的男一号候选名单里不是还有他吗,就排在第一位啊。”
廖成数沉默了,就因为他把这人列在候选名单所以才觉得此时的心情很微妙。
前段时间因为那个热搜,越辞这个名字正式走入他的视线,抱着好奇的心理他看完了正在播出的《楚明帝》,然后一发不可收拾,自此每天晚上八点准时坐在电视机前追剧。当然,旁人追剧看的是剧情,他看的却是越辞的演技,越发越惊艳,而且每天都有新的发现,就好像在挖掘宝藏一般,那种期待感和喜爱格外的刺激人的神经。
看完《楚明帝》后,他又查了关于这个青年演员的资料,知道他是在人生低谷出现的大转变,在《我是演员》那个节目上一雪前耻,于是又看完了整整一季的综艺节目。
越辞的演技,绝非一时的爆发,他更像是一杯韵味十足的美酒,越品滋味越香醇。那样的演技,需要长时间的磨砺才能如此精湛,所以在他看来越辞背后一定有高人的教学!
当然这些都是旁枝末节,在将人调查个底儿掉之后,他就对这个演员上心了,还有比这更合适的男一号吗?而且这人还年轻,业界风评也不错,据说很好相处,这样的人和元笑碰面以后,想必很容易擦出火花!
但是不等他提出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率先提出这一要求的竟然是元笑?还没来得及高兴元笑终于答应下来了,他就被越辞给砸懵了。
现在回想一下,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越辞拿到剧本后没下文了,感情是越过他直接去找女一号了!而且也不知用的什么办法,竟然就真的让他纠缠了好些年都没结果的元笑真的答应了下来,这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了!
廖成数“啧”了一声,心情说不出的微妙,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这小子能搞定元笑,是个人物。”
……
被各方惦记上的越辞,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他打了个哈欠,也没换衣服,就穿着一身睡袍推开卧室的门走出来,准备寻摸点吃的喂饱肚子,没成想刚一走出去就看见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惺忪的睡意顿时完全清醒过来。
是他的小情人,傅培渊傅小三,爱称大圆圆宝贝。
男人身上套着一件深色围裙,袖口上挽露出一截手腕,修长的大手握住了炒勺的勺把有条不紊的在煎蛋,热腾腾的香气从锅里往上升,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气,他走进一看,便见里面的鸡蛋被煎出黄澄澄的颜色,食用油在其中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越辞上前,亲昵的揽住男人的腰肢,奖励性的在他的唇边亲了一口,撒娇似的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大圆圆今天好乖,怎么突然就这么贤惠的知道给老公做早餐了?”
一边说着,一双手还不安分的四处拨撩。
傅培渊攥住他作恶的手,将人一把拉过来扣在怀里,也不搭理,就这么条理有序的将煎蛋煎好,关火,分成两份盛到盘子里,方才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小狐狸,低沉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我不在的这些天,听说你的身边女伴不断,很是逍遥快乐。”
眼见他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越辞却也不慌,懒散的道:“既然知道,那你应该也清楚我身边的人是谁,有没有越轨的行为,宝贝,这么爱吃醋很容易酸死的。”
越轨行为?当然没有,他一开始就没有撩对方的打算,当然不慌不忙。既然答应了傅培渊在这段时间里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他当然会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傅培渊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俯身将人压在柜橱上禁锢在窄小的天地里,修长的手顺着青年艳丽的眉眼轻轻勾勒,下滑到鼻尖、唇瓣,最后在白皙的脖颈上流连摩擦,他道:“你没有越轨,但是他却动了心,小祸害。”
这浑身散发着致命荷尔蒙气息的青年,当真是个祸害,有意无意的不知招惹了多少人,他一个没留神这又坑了一个倒霉鬼。
越辞对这样的指控却全盘不肯接受,他挑了挑眉,低头随意的咬了一下男人的手指,含糊不清的抱怨:“宝贝,你这醋劲可不小,有醋要喝,没醋自己制造醋也要喝。当然,你喜欢喝的话我是不会阻拦的,这样也很可爱,但是你指控的莫须有的罪名我是不会接的。”
他挣脱男人的钳制,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薄唇顺着掌心一路亲到手腕,感受着正在跳动的脉搏,声音中带着几分调笑:“怪不得今天也不去上班,大早晨就留在家里做饭连带兴师问罪,这醋劲大的都可以拿下亚洲醋王的头衔了。”
傅培渊捏住他的下巴,在上面轻轻摩擦着,黑眸沉沉不见喜怒,他问:“你不信元笑对你的心思?”
越辞无奈的看着他,叹了口气:“显而易见的,这根本不可能,元笑一个恐同的直男连自己的身份定位都看不清楚,他怎么可能对我有像你这种污到不行的心思。”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元笑他是半点没撩,而且就这些天的相处来看,这人对情爱是半点概念全无,傅培渊要是吃吃卢溪或者方中规的醋,他还能配合的哄一哄小情人,但是这莫须有的罪名就让他很是哭笑不得了。
傅培渊却好像是认准了元笑对他的心思,即便他怎么解释都不肯听,男人的黑眸看着他,良久后淡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保持你现在的心态。越辞,我不否认我对你的独占欲,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给我失控的机会。”
他的声音平静,但其中的认真性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尚且可以放任这只小狐狸张扬肆意的玩乐,但是如果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自己也无法保证。
莫名的,不知名的焦躁在心底萦绕,久久不散。
面对这样的宣言,越辞宠溺的连连点头,在哄情人方面他一向不吝于甜言蜜语:“怎么这么不放心,你以为我是言而无信的人吗?这样吧,宝贝,我答应你,如果我真的失信于你,与旁人有半分越轨的行为……”
他的唇凑到傅培渊的耳边,轻笑一声,带着勾人魂魄的诱惑:“那我任你为所欲为,好不好?”
为所欲为。
四个字成功的让傅培渊眼底的墨色加重,即便是面对Y国黑手党教父德克斯特·诺克斯时仍然可以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男人,却被他的小狐狸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搅得气息凌乱,几近失态。
撩拨成功,越辞却心满意足的将人推开,唇角噙着坏笑:“好了,吃饭吧,可惜我现在并没有违反约定,而且就目前而言即便是做什么……”
他的目光仿若实质般在男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一一扫过,声音压低:“那也是我对你为所欲为。”
第九十三章
傅培渊的厨艺出乎意料的不错, 越辞很给面子的全部吃完, 然后看着对方端着空盘子在厨房里刷碗,从娴熟的动作和细致的手法来看就不是生手,这让他更加好奇的问:“你平时在家的时候也是自己做饭?”
男人修长的手指利索的将空盘洗干净, 冲刷了一遍又一遍,那点洁癖在生活的小习惯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听到越辞的问话,他淡淡的答:“家里有用惯的厨师,出差的时候不习惯在外用餐, 偶尔会自己做。”
段特助也曾委婉的提过:“三爷从不外在用餐,即便是特殊情况也会用自带的碗筷”, 再听他刚才的话语,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洁癖当真是严重到了一定的程度。
不过这都是个人习性,没什么好指摘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便不再去想, 他耸了耸肩,正欲说点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是司明修,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和元笑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越辞懒洋洋的靠着椅子, 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有联系他?”
“方笑, 元笑,我就是再傻也能将这俩人联系到一起去, 不点破只是避免尴尬。”司明修对他的疑惑嗤之以鼻, 说道:“你觉得元笑怎么样, 能不能入眼,可以的话再谈接下来的事情。”
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狂司大经纪人面前,便是越辞都不服不行,他应了一声,说:“可以,你想谈什么,说吧。”
“《空中杀阵》放出话来筹募演员了,刚才廖成数的助理来电话邀请你试镜男一号,我打探了一下,除你以外还有数位一线男星也接到了邀请,女一号的试镜倒是没提,看来是元笑松口了。”
“试镜时间、地点?”
司明修报上来一串地址,说:“时间就在明天上午,届时我过来接你一起过去,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好好看看剧本准备一下,竞争对手很强,别轻敌。”
“知道了。”
越辞挂掉电话,看了眼时间,再看看打扫完战场依旧没有去上班的意思的傅培渊,饶有兴趣的挑眉:“怎么,你今天休息?”
傅培渊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微微勾唇,陈述道:“你今天也是。”
行程早就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对此越辞毫不意外,他微微点头,应下来:“是啊,既然有空不如陪我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说罢回屋并且很快的拿着一摞本子出来,放在桌子上:“《空中杀阵》的剧本和我做的分析,有空不如陪我看看。”
傅培渊:“……”
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自家小狐狸完全认真丝毫不作伪,更没有任何捉弄人的意思,终于确定他是工作狂上身,一颗心都扑在新戏上,丝毫没有听到自己的暗示。
有点无语,但有些好笑。
傅培渊无奈的扶额,但看着越辞认真的对着厚厚的剧本勾勾画画的模样,连上却不由的柔和了几分,其实不一定要做些什么,小狐狸只要乖乖的守在他的身边,这幅样子也很美好。
越辞从满满一桌的纸张里抬起头来,不耐烦的朝他招招手:“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来,给你一个充当女主角的机会,陪我对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