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炮灰男后 第63章

作者:卷卷猫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可他一个采买太监哪能干涉这种事?只能瞪着眼睛不断擦汗。

  想了想,又把希望的目光看向薛遥——

  “薛公子!您能从金陵粮商手里拿到五百四十文的粮食,那就劳驾您多跑几家,把这金陵杭州大小粮行都谈一遍,每家收五万石,至少能筹集一百万石,哪怕是下等粮也好啊!先把山西受灾县的难给渡过去!”

  薛遥无奈地笑了笑:“公公不能当粮商们是傻子,目前的状况,五百四十文,就等于让粮商分文不赚,白让给我,安市价算,则要亏损上万两白银。若真能随便碰上这种好事,我当日也不会央求公公不要拒绝那位掌柜的诚意,那位掌柜诚心诚意想跟咱们做长期生意,粮商之间有一点动静,互相都知道,这种一对一的约定哪能拉到第二家参与?有了第二家,咱们的专供合作就不值钱了。”

  提起当日坚持要拒绝那笔五万石粮食的交易,刘公公慌忙低头闭了嘴,怕太子爷嫌他没远见。

  “开弓没有回头箭。”太子定调子了:“父皇的信任来之不易,我们只有尽可能让浙江粮商们相信那两拨京商根本是幌子,定金都不会回来拿,才可能把浙商积压的粮食低价买下来,这件事全靠咱们齐心协力,尽力而为。”

  最糟糕的结果,是六百四十文收粮。

  太子爷有现银,让浙商找借口还掉定金收下现银,倒是不难。

  成本如此之高,太子以原定的利息借粮给农民,熬过了灾年,来年的进账,还是能赚一点,不至于亏损。

  于是,收粮之事还要继续谈,散会前,太子又对薛遥笑了笑:“六弟昨日还跟孤夸你口才了得,希望你能让浙商也见识一番。”

  薛遥被太子点名了,一颗小迷弟的心活蹦乱跳想要转圈圈,双手抱拳颔首道:“不才一定竭尽所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当日,薛遥请两位高手护卫去八大粮行,打听了一些情报,做好一切为太子爷战斗的准备。

  六百四十文的价格太过高昂,记得原著中,太子被问罪的时候,就提到了首次借粮这件事,好像是盈亏相抵了。

  照理说,太子肯以这个价收粮,应该是计划中还有不少赚头,但在一年过后,可能又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或许是又被暗中那帮人阴了,导致太子一部分借贷没能收回来,结果就是账面上不亏损而已。

  这就让太子的新法成了笑话,一百万两银子,让户部运作,把丝绸茶叶运去海外,来回一趟也至少能赚上几十万两。

  而试行新法,折腾一年,分文未赚,其实算是贬值亏损了。

  第二天一早,薛遥就带着两个公公并几个护卫,去了最大的粮行。

  “一会儿到了地方,按照我说的,把消息透出去,都装得像一点。”薛遥进粮行钱,再次提醒了两位公公。

  两位公公脸上的表情简直快哭了。

  刘公公已经没脸再驳斥薛遥的主意,只能斜眼朝方公公使眼色。

  方公公低头哈腰地问:“薛爷,您真要散步这样的谣言?那岂不会让粮商把价儿咬得更高了?到时候七百文都未必肯卖给咱们。”

  薛遥严厉地转头看向他:“公公,出门前已经说了,我这办法要是炒高了粮价,责任我自个儿担着,但若是你们不配合,我只能回去如实禀报太子殿下。”

  “配合!咱当然得配合薛爷!您就是再世诸葛,您的主意准没错儿!”方公公赶忙拍马屁。

  没办法,刘公公也只能硬着头皮,陪薛遥踏进了粮行。

  粮行厅堂里,一个个外地采买粮食的大客商,都拉着粮行伙计,焦急地说着些什么。

  “咱们可是年年都来贵行拿粮米,按照行情,每年涨它几十文倒也无妨,怎么今年一下子就涨了这么多?大家都是地商,没有这么宰客的道理!”

  “哎哟陈老板,小的已经跟您说了一万遍了,今年外地客商调走了大批粮食,咱家库存散卖到年底都不够了,这个价给你们,多一石,就亏十文,就是看在您,是老客的份上,实在是没办法了!”

  刘公公一听这谈话,心就凉了半截。

  粮食已经紧缺到这个地步,想不通,这薛遥为什么还要他散步那样的谣言?

  会不会是想搞砸太子爷的大事儿,让他们这些太监来背锅?

第59章

  刘公公进门前心里一直在盘算, 如今希望太子爷不要买高价粮的, 只有他和其他几位内廷采买公公。

  薛遥不过是跟着六皇子一起来江浙游览陪行,没这必要担这么大风险坏太子爷的大事。

  这么想来,薛遥或许确实想出了应对的法子, 只是这法子为什么要继续炒高粮价呢?

  刘公公觉得自己还是不多想了, 既然薛遥这小子已经放话会自己担责,他要是不配合, 事黄了,倒能赖在他头上。

  干脆闭着眼按薛遥吩咐的办罢。

  三人和几个侍从分成三批人, 先后走近粮行大厅, 假装是互不相识的外地粮商,在大堂分别找了座儿坐下来, 排队等掌柜的接待。

  周围坐着的都是外来买粮的客商。

  大伙此刻都心急如焚,交头接耳斥骂浙江的粮商黑了心,赌咒说明年一定去湖广收粮。

  薛遥把茶杯往桌上“当”的一放, 引起周围人注意后,一脸认命地用金陵方言道:“今年哪里的粮商都黑了心!倒也怪不得他们,要怪也怪老天爷,一冬无雪, 今夏又是连绵半月的大雨, 淹了多少地区的农田?”

  “可不是么?”姓方的太监立即按照薛遥之前的吩咐,故作忧愁地接茬:“今年,各地老百姓收成好的,也只够交足朝廷的粮税, 剩下的粮食,供自家几口人饥一顿饱一顿熬过一年都困难,哪有余粮卖给粮商?”

  “是啊,甭说浙江,”刘公公说起话来派头十足,令人信服,满口胡诌却说得有鼻子有眼:“金陵城那几家粮铺我去过,湖广河南的粮行我也去过,那些地方的粮价,比浙江是只贵不便宜啊!”

  “唉,我就是从金陵赶来浙江收粮的。”薛遥用一口乡音抱怨道:“金陵的大粮行里,下等米都卖到快六百文了,据说有京城来的官商到处筹买粮食,准备借贷给灾县的百姓。咱们要买,还得趁早,晚一步,就是手里抱着银子,也没处买粮啦!”

  周围一群粮商听得白了脸色。

  有人神色狐疑,怀疑薛遥这帮人是粮行请来的托,故意骗他们哄抢高价粮。

  有几个客商焦急地像薛遥打听,问他哪里得来的消息。

  薛遥就说自己的外祖父在京城当官,书信提醒他们尽早屯粮,哪知这信在路上耽搁了,看见书信的时候,粮价已经涨了。

  周围的客商们都是半信半疑。

  一旁端茶递水的店伙计早听进耳朵里,一字不落地去向掌柜的禀报了听到的消息。

  “那两位京商买这么高价的粮,居然是为了借贷灾民。”掌柜的把事情又如实转告粮行大东家。

  “难怪连六百四十文的价钱都肯出,那么多灾民,只要把利息在加上一成,来年还是能让他们挣得盆满钵满!”

  时隔半个月,大粮行的东家这才知道,那两帮人不惜重金收粮的真正目的。

  大东家脸上露出嫉恨之色:“早看出他们来头不小,都是官家气派,哪有行商的敢同时借粮给几个县的百姓?朝廷追究起来,连脑袋都保不住,这种事,咱们可眼红不来。”

  *

  消息走得飞快,第二日,杭州的大小粮行粮价又涨了二十文。

  刘公公都快急晕过去,“薛爷”前“薛爷”后的叫唤,求薛遥给个解释。

  这么下去,粮价真的要戳破天了!

  薛遥依旧淡定地让他放心等着。

  因为担心太子爷身边有内鬼,薛遥这次的计划没有跟任何人解释,担风险的只有他一个人。

  只要周围人都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就不可能暗地里阴他了。

  第三日,粮价又上涨了十文。

  坐不住的刘公公担心耽误大事被问责,就派自己的小太监,去给太子爷禀报薛遥的疯狂作为,想以此减轻自己的罪名。

  太子得知后,却是一副淡定态度,掀了掀茶盖轻声道:“薛遥说了,会担全责,你们就一切照他吩咐办,他没让你来通风报信,你就不许来报信,对谁都不行,再有下次,杖责二十。”

  太监吓得浑身抖如筛糠,连连告罪,退了出去,回去给刘公公说了太子的吩咐。

  刘公公惊愕之下,心里更是对薛遥升起几分佩服。

  难怪青穹殿当差的太监总对这薛遥议论纷纷,说汐妃娘娘简直把这薛家二公子,当半个儿子疼爱。

  调皮的七皇子更是对薛遥言听计从,捣蛋时再怎么在兴头上,只要薛遥拉扯劝说两句,小皇子就乖巧了。

  这小子看上去大大咧咧不懂算计,恐怕内里城府深不可测。

  到了第四天,粮价又上涨了五文。

  薛遥还是按兵不动。

  六皇子苦闷极了。

  他习惯把一切事情的失败往自己头上揽责任,尤其是之前还被骗了几两银子,买了几十袋子虫粮。

  太子这回要是筹粮失败,六皇子八成要难过几个月。

  太子其实也很郁闷,不知道薛遥这孩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但是太子殿下能怎么办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中等粮市价都他妈上七百文了,再贵点也无所谓,反正他都买不起。

  还是哄弟弟去吧。

  太子爷带着六皇子去逛集市,六皇子把薛遥也拉上了。

  薛遥其实更郁闷,因为这件事,责任他都扛下了,他自己的小命都陷在里头,哪有心思逛街?

  其实他对自己的办法挺有信心,只是事关重大,没有什么事能有百分百成功的把握,他也想过两个结果。

  最好的结果,是把粮价压到五百五十文左右。

  最坏的结果,是失败后粮价飞涨,让太子爷被迫放弃这次购粮。

  把这要命的变法推后或取消,对太子而言,那是塞翁失马,对薛遥而言,搞砸了这么大的事,恐怕要挨板子。

  心里不是滋味,一路上,两个皇子和薛遥都心不在焉,随意聊一聊杭州的风土人情。

  路过一家大酒楼时,里头传来女人悠扬的歌声。

  已经不想再没话找话地太子,提议进酒楼听唱。

  三个人找了个客少的位置坐下来,可以安静的想自己的心事了。

  这种安静对薛遥而言很难熬,抬眼偷偷看太子,发现太子眉头微蹙着,显然还在担心粮价不断上涨的事情。

  薛遥也没想到太子会这么沉得住气,完全放手,不问他究竟布置了什么样的套。

  这份信任让薛遥十分感动,心里也想让太子安下心,就开口道:“殿下不必担忧……”

  太子和六皇子眼睛“唰”的一亮,同时看向薛遥,等他给出不必担忧的理由!

  薛遥话说一半,想到自己并没有十成把握让粮价掉回去,就只能话锋一转,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

  “……”两位皇子更绝望了。

  现在只能看天命了吗!

  就在这时,酒楼北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女人的歌声也停下了。

  薛遥转头看去,就见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带着一群小厮,爬到唱台上,淫笑着拉扯逗弄歌姬。

  “公子!求您放开我!”歌姬被几个男人拉扯住手腕,拼命挣扎。

  一见有人闹事,酒楼里的客官们纷纷留下铜板结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