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请更衣 第21章

作者:风歌且行 标签: 甜文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这样也不至于被砸的满鼻子是血了。

  温禅连声答应,梁宴北才没再继续说话。

  见那掌柜的还在哭诉,温禅便冲阿福使一个眼谁,阿福心领神会,上前把掌柜扶起来,“哎!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尤其是那个青衣人,跟个土皇帝似的,难不成这五月岛都是他家的地吗?”

  “可不是么!听他那口气啊好像上了五月岛都要听他的话似的。”单柯在一旁附和。

  “单公子,你有所不知啊。”有人站出来说道。

第29章 旧梦

  “岛外有蜀金冯兴, 岛内则是姚谭极乐。方才那人便是姚堡主的第二子,姚严鸣。”说话的是客栈的跑堂,因为是五月岛土生土长的人,所以对岛内的事情都比较清楚。

  他口中的姚堡主,便是上一任英雄阁阁主,姚孟平。

  “姚家堡坐落在岛西,谭家宗在岛北, 加上岛中央的极乐城一同并为五月岛的三大势力。”

  原本站在楼上的钟文晋和谢昭雪随后也跟着下来,大堂内不一会儿就聚了许多人。

  “只不过谭家宗的人深居简出,很少过问五月岛内的是非, 而我们城主行踪不定,一年之内待在城中的日子不足一月,是以五月岛内姚家堡的人一直横行霸道,十分嚣张。”

  “你们这没有官府吗?”温禅最先开口问。

  “自然是有的, 五月岛虽然是独立的小岛,但依旧属于西凉境内, 官府衙门就建在离极乐城不远。”那跑堂的说道,“只不过姚家人总想着一家独大,对官老爷多次打压,上一任的官老爷就是受不了姚家堡的威胁, 亲自跑去京城辞官了,据说上面又派了新的官老爷下来。”

  “当真无法无天啊。”温禅感叹一句,五月岛与外地隔绝,算是一个独立的地方, 就算是有心管理,也做不到完全镇压。

  且极乐城有城主的存在,衙门的作用更是形同虚设。

  “那你可知方才唐门的人为何与姚家人起冲突?”梁宴北坐在桌角,腿随意的搭在凳子上,从怀中拿出一包蚕豆,慢悠悠的吃着。

  “姚二公子是出了名的爱美人,这极乐城中大半美人的床榻他都睡过,方才那些唐门的人在用膳,姚二见其中一姑娘貌美,眼睛一直盯着,哪知那姑娘脾气不善,当即拍桌而起,大骂道要瞎了他的双眼,所以两方这才打了起来。”

  唐门那姑娘的暴脾气,温禅作为受害者之一相当有体会,他下意识吸吸鼻子,尚有钝痛。

  “姚二心肠狭隘,瑕疵必报,明日定会带人再来客栈找几位的。”掌柜在一旁幽幽道,“我这小地方,可禁不住砸第二次。”

  单柯心领神会,“掌柜你放心,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若是他们找上门来,你只道不知去向就好。”

  又聚在一起聊了一会儿,不少人都表示夜深要去休息了,没睡好的单柯和谢昭雪率先回了房间。

  书画则不愿再与钟文晋换房,非要守着温禅睡觉不可,然而钟文晋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到原来的房间,嚷嚷着要三个人挤一间房。

  梁宴北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了左右为难的温禅一眼,不经意道,“不若温少爷与我睡一间?我睡相可安分了,不会吵到温少爷的。”

  听了这话的温禅身子一僵,继而幽幽的看他一眼,“梁公子凑什么热闹,快些回去休息吧。”

  梁宴北睡觉其实并没有那么老实,他爱说梦话,一嘟囔就是一大堆,虽然不吵人,温禅也不讨厌。

  他耸了耸肩,也没再坚持,笑道,“那温少爷好好睡一觉,明早再见。”

  温禅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音做应答,目送梁宴北上楼之后,一回头发现钟文晋还在与书画争辩,前者脸红脖子粗,后者则是有规矩有礼节,可至始至终都谁不愿让步。

  “行了,莫要在吵了,既然你们都坚持,那咱们仨就挤一间房,大不了也就是多加床铺盖。”温禅夹在中间平息两人的对峙。

  其实他也想让钟文晋与他睡一间,只因之前看他解开胸前的纱布时,那伤口虽然结痂,但当中还泛着红肉,且纱布也脏兮兮的,正好司徒舟兰方才给了他伤痛药,给他换个纱布上点药,多少也有些用处。

  想着,温禅就去找掌柜要了纱布,把两人都喊回了房间。

  回去之后温禅好说歹说才劝钟文晋脱下衣裳换纱布,书画见了他身上有伤,也并未作出吃惊的神色,甚至主动请求给他帮忙。

  待温禅去了外衣脱了靴子之后,钟文晋的伤口也换上了新的纱布,摆了一层铺盖在离书画不远的地方睡。

  灯熄之后,温禅很快就进入睡眠,不知道是不是梁宴北这两日与他关系近了一些的原因,这夜他竟然做梦梦到了他。

  梦中的梁宴北是较之现在而言要更年长一些,身姿挺拔,英俊潇洒。

  他胜仗归来,皇上派他去武学馆做掌教,教年轻公子学习武艺。

  温禅那个时候三脚猫功夫是真的差,被皇帝不咸不淡的斥责一顿后,被强制送到武学馆学习。

  温禅唯一近身的朋友就是梁书鸿,整日又在耳边听多了梁宴北的坏话,自然而然对人有些偏见,恰巧那日去的时候,梁宴北正在惩罚以武力欺负老人的少年。

  他让那少年抱着一块大石头站在烈日之下扎马步,酷暑难耐,那少年累得脸上汗水密密麻麻,胳膊和腿都在颤抖,一边哭一边背诵礼学。

  若是背错了,或者是姿势有变,梁宴北就会拿着柳藤抽打,“啪”的一声,温禅站得远远的都听得见。

  他当即就生出些许怯意,想要回宫去,可是皇帝了解他的性子,专门派了侍卫监督,硬是押着人走到梁宴北面前。

  那时候的梁宴北受过战场上的磨练,身上少了分少爷的纨绔,多了分将军的从容,见到温禅时,便笑意吟吟道,“九殿下,臣等你很久了。”

  那一段时日,是温禅自打认识梁宴北以来,对他最不善的日子,意志本来就不坚定的他初去时根本受不了武馆的练习,加之对梁宴北的厌恶,经常罢练。

  他身为九殿下,武馆里的其他掌教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打不敢打,骂不敢骂,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偏偏梁宴北就有办法对付他,若是他练习未达标,就撤去他的饭食,让他饿肚子。

  阿福心疼主子,偷偷跑去外面买吃的,还没进门就被梁宴北全部抢下,要么当着温禅的吃个干净,要么就是分给其他人吃,反正就是要温禅饿着。

  温禅气得咬牙切齿,夜里做梦都在揍梁宴北,饿了一天半之后,温禅迅速妥协。

  老老实实的完成梁宴北所要求的练习,自那以后,温禅若想吃饱肚子,还需靠自己的努力。

  渐渐习惯武馆的作息之后,温禅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原本松软的肉也变得结实紧绷,拿刀都费劲的力气也变得可以轻松举起石块。

  与此同时,温禅也发现,梁宴北并没有梁书鸿口中的那样,骄矜易怒,蛮横任性。

  他甚至很少生气,至少对温禅是一次都没有,平日里都是带着笑面,教武的时候虽然会认真一些,但下了课就会与那些年轻公子们聚在一起喝酒玩闹。

  有时候还会拉着温禅一起,结伴去玉扶楼。

  梁宴北说,习武是为了强身,强大则是为了保护;不可欺女子,不可欺孩童,不可欺老人;拳脚所向必是匡扶正义,刀剑所指必是保家卫国。

  温禅认为他是个可交的朋友,于是与他越走越近,从君子之交到酒肉朋友,再到抵足而眠的知己。

  梁宴北亦师亦友,教会了温禅许多,到后来还把他自创的梁家步法授给温禅。

  那时的温禅是真心那他当朋友对待,没有半分异心,平日里两人即便是勾肩搭背也不觉得什么,不像现在,稍一对视就觉得气乱心燥。

  这一夜温禅睡得很香,因为梁宴北叮嘱了不让打扰,一直到日上三竿,所有人都醒了,坐在楼下的大堂内等候温禅从梦中醒来。

  即使是他再不愿醒来,梦也有终结的时候,甫一有知觉,他就感觉鼻子钻心的疼,瞬间让他清醒,睁开眼来迷糊了一会儿,坐起来一看,房内的两人都不见了。

  温禅鼻子痛又不敢揉,只得慢慢爬起来,动作小心的穿上衣裳,套好锦靴,把睡乱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这才开门出去。

  大堂内的众人翘首以盼,一听见三楼响起开门声,都不约而同的往上看,少顷,才见到睡眼尚惺忪的九殿下出现在栏杆面前。

  他向下一看,见人都在看他,不由惊了一跳,心中叹道,怎么都坐在下面?难道都在等他一人?

  梁宴北慢了一拍,他喝了一口粥之后才抬头看去,见到温禅之后俊俏的脸上荡开笑意,“温少爷,起的可真早啊!”

  “公子,饿了吗?可想吃什么,阿福去给你买!”阿福站起来冲他喊:这个时间,客栈已经没卖早食的了。

  温禅也想扯出一个笑来打招呼,可是嘴角刚弯,鼻子就疼得厉害,逼得他又放下,点点头,神情冷漠道,“恩。”

  这一声应答声音太小,下面的人根本没听见,阿福还想再问,却见温禅已经转身往楼梯处走。

  阿福见温禅那样的神情,以为他心情不虞,便转头问身边的书画,“是不是你们昨日两人与公子同挤一间房,惹得公子不高兴了?”

  琴棋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怎么能三人挤一间呢?万一打扰到公子休息该如何是好?”

  他原本就对钟文晋没什么好印象,到现在心里还惦记着钟文晋那日骂温禅小杂种的事情。

  一旁的钟文晋埋头吃着肉包子,心道,听不到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

  书画自知做错,低声道,“此事是我考虑欠妥,我待会想公子请罚。”

  “行了,不过是一件小事,我想温少爷宽宏大量,应当不会在意这些的。”谢昭雪听不下去了。

  “可是公子方才没笑,若是他休息好了,每日早起来都会面带笑容的。”阿福道。

  “不笑可能是因为鼻子疼吧。”梁宴北在一旁插话,若有所思道,“想来是镇痛的药效过了。”

  此话一出,众人才摆出明了的神情:原来如此。

  此时温禅也走到一楼来,走到阿福等人的桌前,还未开口,旁桌坐着的司徒舟兰便伸手递来一颗白色药丸,温禅疑惑的看去。

  司徒舟兰面上带着淡笑,“温少爷,这药丸是镇痛的,比昨日的药效还要好一些,鼻痛连心,你吃了这个会好受一些。”

  温禅想都没想,下意识要拒绝她的好意,阿福却顺手接过来,笑嘻嘻道,“司徒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多谢了!”

  道完谢还献宝一般的举到温禅面前,“公子,快吃了快吃了。”

  温禅:“……”

  他迟疑一瞬,引得众目看来,似乎都在用眼神询问他为何不吃,温禅嘴唇动了一动,最终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拿起药丸塞进口中。

  药丸入口即画,带着丝丝甜味,随着温禅“咕咚”一吞,什么都没了。

  司徒家的药是百年传承,药效没有半点夸大,温禅刚吃了不久,鼻子的痛意就慢慢淡去,最后他动一动嘴巴,总算说出了醒来的第一句话。

  “我想吃面条。”

第30章 劝导

  极乐城笼罩在祥和之下, 日光高照,街道上却难得安静。

  城内的人都在夜晚载歌载舞,是以这样的清晨,并无多少人从梦中醒来。

  阿福和书画兴颠颠的去给温禅买早膳,刚出门就碰上了买东西归来的乔妍词。

  “你们去哪?温少爷醒了吗?”她拦住两人。

  “醒了,我们正要去给他买吃的。”阿福性子活泼,心思活络, 早已与这群人都打了交道。

  “那你们可要快些,好让温少爷吃完早食咱们早些离开。”乔妍词叮嘱了一句,便错开他们, 往客栈里走。

  大堂之内,几乎只有梁宴北等一帮人,眼下除了还在吃东西的梁宴北和钟文晋之外,其他人都干坐着, 尤其是温禅,显然是刚醒没多久, 双眼直愣愣的出神。

  “温少爷,日安。”乔妍词一边走进来,一边对着温禅道。

  本来在外面温禅掩了身份,周遭人都会以常人相待。

  可是梁宴北一连几日都对温禅给足了规矩:不准共成马车, 不准共用餐食,不准打扰休息,甚至连在这个所有人都已经起来的清晨,都不允许有任何人吵到九殿下休息, 一直坐着等他自己醒来。

  出宫在外,梁宴北依旧把九殿下的身份抬的明明白白,所以乔妍词见到他时,还能时刻记着他是宫中高贵的皇子,不是所谓的富贵少爷。

  温禅也没想到乔妍词会主动对他打招呼,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慢慢点头,回应道,“乔姑娘日安。”

  乔妍词把买的一些小玩意放在桌子上,在温禅的对面坐下,问道,“听闻昨夜有人用杯子伤了你的鼻子,不知道现在可有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