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歌且行
整座极乐城就是以这座宅子为中心往周围散开的,当中有一片极为广阔的空地,擂台就搭建在那里。
待走得近了,便能看见整座宅子的全貌。
宅门分东西南北,共有四个,东门最大,宅门高十尺宽一丈,通体暗黄色,门前两座貔貅石像,看起来相当气派。
这大概是温禅除了皇宫门之外,见到的最大气的门了。
门前守着侍卫,一见到他们,立即凑上前来,十分恭敬道,“各位来此有何贵干?”
单柯站在最前方,他先是客气的问道,“此处可是城主之府?”
待侍卫应答之后,他便将青木牌拿出,“在下单家长子单柯,应城主之邀前来。”
一旁的司徒舟兰也跟着拿出,言简意赅道,“司徒。”
侍卫见了青木牌,先是行一礼,随后拿出一笔一本,对单柯道,“烦请单公子在此处写上姓名,方便记录。”
那本子上已经写了许多名字,温禅稍稍上前两步,大致看一眼,看见之前所听说的唐门姚家人名字都在上方,便问道,“这上方的人都是这几日才到的吗?”
侍卫听闻抬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答,“只有松华派的方家是前两日才到的,其余的来得早些。”
“还有多少人没来?”
“若是论青木牌来算,就只剩下云宫的人没来了。”
“哦。”温禅明了的点点头。
说话间,单柯和司徒舟兰都已写好名字,侍卫再行一礼,将路让开,“各位进了门之后,只需报出尊姓即可,那里候着的下人会安排各位的住处。”
于是一行人就跨进了那扇极其气派的大门,进门之后是一方很宽阔的拱形屋堂,走出屋堂之后,视线便豁然开朗。
面前是一座高大的假山,山体上涓涓细流,沿着突兀嶙峋的假山流下,汇入澄澈见底的小溪中。
视线顺着小溪看去,就可看见一座拱形石桥架在花团锦簇的小路上。
一旁有专门等候的下人,打头的那个中年模样,穿着素朴,见了他们便主动施礼。
先是问了单柯的姓名,再将他后面的人都看了一遍,而后道,“我是宅子的管事,杨林。城主大人近日不在城内,是以暂时由我代管宅内事,若是各位有所需要或是有所不满,尽管叫下人来告诉我,我会帮各位安排妥帖。”
“有劳杨管事。”两人你来我往,客客气气一番之后,杨林就让下人给他们带路。
走过石桥之后,是一段游廊,飞檐微翘,屋顶和柱子由朱红和草绿的颜色相交,屋檐下挂着黄色流苏的镂空铜铃,风轻轻一吹就琳琅作响,叮叮当当的声音沁人心脾。
宅内的游廊蜿蜒迂回,途径一片娇艳欲滴的荷花池,才到了一座小院中,院里绿树成荫,还有几棵银杏树,远远看去,景色宜人。
院内宽广,房屋有数间,其中有一座是主屋,带了两个暖阁,这座屋子众人都理所当然的要给温禅住。
而温禅却道,“让给两位姑娘住吧,毕竟是姑娘家,我和阿福他们挤两间就好,也不过就住几日。”
话音一落,众人竟都转头来看他,无一不带着惊讶之色。
钟文晋率先问,“你要走?”
他愣愣的点头,“是啊,住几日就走。”他来此地不过就是为了凑热闹,住上几天看看这个天下英雄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去哪?回京城吗?”乔妍词也急急的问。
这是钟文晋和乔妍词都关注的问题,如若这时候温禅说要回京城,那么毫无疑问的,他们俩也会被打包一起送回去。
温禅疑惑为什么众人都看着他,大家本来就不是一起来的,梁宴北和谢昭雪自京城领了皇命来,而单柯和司徒舟兰是为参加英雄会而来,钟文晋和乔妍词则是一个逃命一个追人。
聚到一起不过是因为互相认识而已。
怎么这时候他一说要走,这些人都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我不回京城。”温禅如实的回答道。
听了这话,钟文晋和乔妍词竟同时暗松一口气,谢昭雪倒是奇怪了,“你不回京城是要去何地?”
“办正事。”他一本正经答。
显然是不想说,谢昭雪也没再问,一旁的单柯拿不定注意,转眼看向梁宴北。
只见梁宴北若有所思,听完温禅的话似乎觉得好笑,双眸染上笑意,“那就先住几日,到你去办正事为止。”
乔妍词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温少爷你不必介怀,我和舟兰妹妹住的挺好的,夜间还能说些闺房话。”
说着还挽上司徒舟兰的胳膊,样子十分亲昵。
温禅看后心道,这才几天,两人的关系就这么要好了,若是以后因为男人争起来,那才可笑呢。
但是俩姑娘都表示不需要住大房间了,温禅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微抿嘴。
杨林见他们人多,多给了几个下人,此时正候在一旁站着,其中一个稍年长的道,“各位公子小姐,请问午膳是单独送到房间用,还是在亭台下用?”
院中有一方亭台,极是宽广,尖头屋檐上还顶着一个圆形石珠,里面摆着一张巨大圆形石桌,纵使一二十人坐在一起也不觉窄小。
“在亭台。”梁宴北道,“往后的每一顿膳食都在亭台用。”
“是。”下人应一声,道,“各位可进屋歇息一会儿,待午膳来了,小的会谴人去知会。”
说完,他就带着几人出了小院,剩下的几人则是候在各个屋子前。
“为何要在一起吃?”谢昭雪觉得男女共坐一桌有些不妥。
“谢公子,这就是你有所不知的地方了。”单柯身为江湖人士,自然在这一方面知道的比他多,“咱们这地儿危险着呢,如若我猜的没错,姚家和谭家比邻,唐门和司徒比邻,所以咱们这小院隔壁,住的准是唐门的人。”
“早中晚三餐在一起吃,一来有事好商量,二来也提防你们受暗伤。”
“咱们隔壁住的是唐门的人?”温禅一听见唐门,鼻子就隐隐作痛。
“我猜的。”单柯道。
温禅松一口气,刚想说话,却在此时一声大大的哈欠声响起,引得所有人抬头望声源处看去。
只见墙外有一株大树长得十分高大,粗粗的枝丫越过墙头伸过来,而枝杈上就坐着一个俊美男子,打完一个哈欠之后,他尚带水雾的眼眸朝下看来。
目光一扫,露出一个肆意懒散的笑,“你猜的没错。”
第32章 再遇
长发束金丝, 锦靴挂红珠。
黑衣白面,容貌俊美,温禅打眼一看,顿时气了。
这个人正是之前给他指路到山匪窝的男子。
钟文晋看见他之后当即撸袖子,“竟然是你!你给我下来我要揍死你!”
那男子也认出了温禅和钟文晋,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后笑眯眯道, “想不到咱们还真有这个缘分。”
温禅沉默不语,心中却开始盘算着怎么复仇了。
谢昭雪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拦住想要暴走的钟文晋, 微蹙眉,“你跟这位公子有过节?”
“就是他当日给我们指错了路,指到山匪窝的!”乔妍词气哼哼的向梁宴北告状,“坏的很!”
单柯一见几人反应, 当下就想明白,强忍着笑, 指着墙头上的男子道,“好你个歹人,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唐一笑,下来说话。”梁宴北仰得脖子疼, 直接出声喊道。
钟文晋听见顿时愣住了,惊诧的看向他,“你跟这人认识?”
男子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 轻巧的落在一旁,掸了掸衣裳道,“那日是在下的不对,若是知道你们是梁宴北的朋友,我定然不会将你们指到那处去。”
“这是唐一笑,我们儿时的玩伴。”单柯走到唐一笑身边,想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可惜身量相差较大,没能成功。
司徒舟兰见到他也有些高兴,从人后方走出来,“唐大哥,本想着在路上能遇见你,没想到你来得那么早。”
“家中人催的紧。”唐一笑无奈道。
“你胆子可真不小,知道你差点害了的人是谁吗?”梁宴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唐一笑认识他也有些年头了,深知他这笑容的意思,立即道,“咱们好不容易见一面,拳脚相向多不好啊。”
“我也没那个意思。”梁宴北说,“只是你先指路在前,你们唐门人又伤人在后,这个公道,怎么着也要讨回来吧。”
“那事我听说了,若是你想讨公道,我改日将那丫头绑过来,你揍一顿解气,行不行?”唐一笑十分站理,一点也不为自己人辩解。
温禅觉得这主意不错,虽然她不动手打女子,但是鼻子被无端砸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梁宴北余光瞥见温禅听到话后眼神一亮,便假装勉强道,“解气是一定要的,看在咱俩的关系上,我不会下狠手,只是到时候你别插手就可。”
“梁宴北,你还不了解我什么人?我何时在你收拾人的时候插手过?”唐一笑拍拍他的肩,“别缺胳膊少腿,不然回去我不好交代。”
两人堂而皇之的讨论如何揍一姑娘,让温禅有些意外,记忆中,梁宴北虽不是绝不对女子下手的君子,但也没见过他真的动手揍女子。
梁宴北眯眼一笑,“你可以走了。”
恰在此时,隔壁传来一声男子的叫喊,“小师叔!”
唐一笑回头看一眼,而后说道,“行行行,我先走了。”
他身姿很轻盈,一跃便到了墙头,轻轻松松翻墙而过,引得单柯一阵羡慕。
待人走了之后,温禅直直的看向他离去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单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钟文晋,咳嗽一声,把注意力吸引过来,道,“你们可千万不要想着去找他报仇啊,要去也要跟我表哥一起。”
“为何?”这话真是戳中了钟文晋的心思了,他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小人,一直想着该怎么回报唐一笑的指路之恩。
“就是你们一路走来听说的那个暗袖阎王,还记得吗?”单柯神色十分认真,还掺杂了一些恐吓的语气,“其实你们听的全面一点就应该知道,那个暗袖阎王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难道叫唐一笑?”温禅疑惑问。
“正是。”梁宴北插话道,“唐一笑的毒十分难解,上一届英雄会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毒死了姚家一位很有分量的人物,但是谁都没有看见他是怎么下的毒。”
“这么厉害?”钟文晋有些心虚了,要么怎么说英雄也怕毒呢?一旦中了毒,不是致命也能重伤,实在是冒险不得。
“你以为暗袖阎王的称号是大家瞎叫的吗?他的毒下的轻松解得费劲,就算不会给你们下致命毒,但是让你们难受个一两日还是做得到的,你们还是莫要去沾惹他。”单柯看一眼梁宴北,话锋一转,“这里除了梁宴北,无人能奈他几何。”
几人同时看向梁宴北,只有温禅转眼看着司徒舟兰,心想,难不成是有个能解万毒的人在身边?所以才不怕唐一笑的毒?
不过很快的,单柯就给出了答案,“拳头硬呗。”
在原地聊了一会儿之后,众人都各自散去,回到分配的房间。
温禅所住的那间房宽敞的很,又大又整洁,一扇大窗向阳,将室内照得亮堂极了,阿福和琴棋书画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不睡在暖阁,而是在主房打地铺。
“这不行!好好的床不睡,睡什么地铺。”温禅听后很坚决的否定。
“公子,他们一再强调此地不一定安全,更何况还有唐门的人在隔壁,上次那个唐家姑娘脾气凶得很,心眼又小,被梁公子折了手臂之后肯定怀恨在心,若是她半夜偷偷跑来给你下毒怎么办?”阿福苦口婆心的开始劝说。
“是啊,那姑娘心肠毒辣的很,万一打定主意要折磨公子你,下的毒让你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解了毒之后还半身瘫痪,口齿不清,这可如何是好?”琴棋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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