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歌且行
梁宴北冲他眨眨眼。
他坚定的拒绝蛊惑,装出一副凶凶的样子,“你快吃,我若先吃完就不等你!”
梁宴北有些小委屈,往自己嘴里塞一大口面,心想我要比你先吃完。
先吃完又能如何?梁宴北吃完之后,还是耐心等着温禅吃到饱,才付了面钱离开。
自打来了五月岛之后,温禅的银子被山匪抢走没有寻回,吃穿住行全靠梁宴北,他终于有些羞赧,对梁宴北道,“等我回了京城,会把这些都还上。”
梁宴北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哦。”
温禅又补充道,“翻一倍给你。”
说完想起来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皇帝,没有那么多银子了,于是又道,“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梁宴北笑了一下,没再接话,而是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他说起奇怪二字,温禅突然想起来刚才想对梁宴北说的话,“我方才发现了一个怪事。”
“今日青天白日现妖怪一事,现在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你说怪不怪?”
第48章 救人
“我觉得非常奇怪。”梁宴北的回答可以说是十分认真了。
无端有妖怪出现, 且那么多人都看见了,照理说应当传的满城风雨才对,可是这夜间一出来,竟没有听到一人议论此事。
就好像这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会不会是那妖怪使了妖法,让他们都忘了这件事?”他试着猜测。
“也有可能是今日那两个修仙的人,暗中使了什么法术。”温禅也猜。
“不过那妖法真有这么厉害?”当时可是围了不少人。
“我也不知。”
两个什么都不知道人盲猜了一会儿,同时放弃纠结这个问题。
说话间两人就停在了巷子口, 两边的街道后面是各种长短不一的巷子,虽然多但并不深。
“这么多条路,该往哪走?”温禅左看看又看看, 仿佛哪条路都像是吴奇所住的巷子。
“咱们站高点看。”梁宴北指了指房顶,“我带你上去。”
温禅觉得这注意不错,就伸出一条手臂示意梁宴北抓着。
他低眸看了一眼,好笑道, “你是真以为我是神仙还是怎么的?带着你就能飞啊?”
说着他将一边的肩膀压低,矮身与温禅持平, 拍了拍自己的肩头,“快抱住。”
温禅当下就收回手臂,想要反驳。
梁宴北心说,这可由不得你。
他出手相当快, 抓住温禅的手臂往自己脖子上一挂,另一手就将他的腰圈住。
温禅只觉眼前一花,视线再次清楚的时候,已是稳稳的站在屋顶之上, 自己与梁宴北贴得很近,眼前就是他的锁骨。
鼻子传来他身上还残留的拌面气息,明明不是什么旖旎的香气,却也让温禅心跳乱拍。
梁宴北很快就将他松开,没做多余的动作。
温禅却想跳起来给他一锤子,但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自己磨着牙忍下。
他不想梁宴北总是对他动手动脚,或做出过分亲近的动作,因为他怕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克制被消磨至崩塌。
一旦没了克制,温禅想,也许他就会变成一个疯子。
“你看。”梁宴北突然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大多数人都出门了,只有少数人还在家中。”
温禅注意力一转,应声看去,果然站得高看得远,方圆几条巷子都收在眼底,只见亮着烛灯的只有寥寥几家。
吴奇若是回了屋中,肯定是要点灯的,所以那些暗着的人家直接排除。
“我看见他出了店门之后是往东走了,那我们便从玉钗店往东的这几家中查。”梁宴北随手一指,划出来一个范围。
说完他张开双臂,“来吧温少爷,下去。”
“你少诓骗我!”温禅不配合。
谁人不知梁宴北天生神力,前世梁宴北没少抓着他胳膊乱飞,那时的温禅岁及弱冠,比现在高得多也重得多,梁宴北都毫无压力。
梁宴北十分无辜道,“我哪骗你了?”
温禅自然不会搬出前世的事情作证,只得随便扯了个借口,“我听别人说你力气极大。”
梁宴北啼笑皆非,“你听谁说的?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平时从不干重活,那有什么力气极大的说法。”
这不是实打实的瞎说吗?哪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会一脚踹得别人口鼻出血,当即昏死过去的?
温禅又好气又好笑,“你能不能改了你这个胡说的毛病?”
梁宴北其实不是个喜欢乱说话的人,但他对非常熟悉的人是例外,温禅也是上了很多次当之后才发现的。
只是他觉得奇怪,按照目前的关系,自己最多跟他也是普通朋友,哪里算得上相当熟悉这个程度?
梁宴北见他动气,立即又搬出自己一文不值的誓言,“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胡话了。”
“你以为我会信?”温禅忍不住想笑。
温禅想起来前世有一回,梁宴北吃白米饭撒了一桌子,他便随口说了几句,当时一同吃饭的还有不少将士,梁宴北丝毫不在意,郑重其事的对他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吃白米饭了。”
他早已习惯梁宴北的胡言乱语,可将士们却当了真,一连三天顿顿面条,梁宴北吃得很不爽,提来了兵厨质问,那兵厨一脸迷茫的反问,“不是将军您说再也不吃白米的吗?”
梁宴北为了不让将士们觉得自己的将军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强撑着吃了半个月的面条,最后撑不住,让温禅出面,才摆脱了顿顿面条的噩梦。
想着想着,温禅就真的笑出声。
见他好似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一样,梁宴北也没问,也跟着笑了一下,忽而指着下方,故意压低声音道,“你快看那是不是吴奇!”
温禅一听这正经事,忙低头看去,只见下面街巷院中皆是空荡荡的,“哪呢哪呢?”
话音未落,他就觉自己身子一紧,被两条手臂抱住,脸也轻轻挨上梁宴北露出的锁骨,而后脚下一空。
温禅下意识抱紧梁宴北的腰身。
真温暖……他像只胆小的绵羊,即使得到了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也只敢小心翼翼的对待。
前世温禅快要驾崩那会儿,壮着胆子向梁宴北索求了一个拥抱,但是那个拥抱只让他觉得苦涩无比,分毫不及此时此刻的香甜。
落地之后,梁宴北松了手上的力道,原本以为他立刻就会被推开,可谁知腰上环着的手一直没动弹。
他有些意外的挑眉,低头看着仅仅到自己锁骨地方的人,头微微低着埋进他的怀中。
他弯眸一笑,刚想说话,确倏尔感觉左边锁骨上传来微痛的痛觉,下一刻怀中的人就离开了,后退几步站在他面前。
梁宴北抬手摸了一下,尚感觉那地方还有些湿润,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温禅的小尖牙咬了一下。
心猛地一突,梁宴北竟觉得这一口咬在他心尖上,不仅不痛,还有些痒痒的,他直勾勾的盯着温禅。
“这是你自找的。”温禅心虚的哼一声。
他也后悔了自己方才的冲动行为,不过他一点都不怕梁宴北兴师问罪,虽然他打不过梁宴北。
而梁宴北不仅没有问罪的想法,反而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收回目光,朝亮着烛灯的房屋看了一眼,轻声道,“咱们去看看。”
两人此时正站在别人家窗前,窗户透出了黄色的灯光,隐隐有说话声传出。
他们蹑手蹑脚的靠近窗子,听见屋内有人低语,仅分得出有男有女。
温禅伸出一个手指头,想悄悄抠出一个洞看,但却被梁宴北制止。
只见他拿出火折子,也不吹燃,往窗子上一戳,立马就烧出了一个洞,完了之后他又隔了段距离又烧一个。
意思很明显,你一个我一个。
温禅顺着洞往里看,看见了一个年纪越有四十多的妇女在烛灯下绣着东西,旁边坐着年岁相差不大的男子,正编着草鞋。
看样子应该只是寻常百姓。
温禅伸手扯了扯梁宴北的衣袖,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应当不是这儿,咱们换一家吧。”
梁宴北只觉得耳朵旁扑来炽热的气息,细微如猫吟的声音盘旋在耳廓,仿佛给他的耳朵染上了色。
他侧头看了温禅一眼,眉眼在不经意间浮出缠眷的笑意,“不必。”
他眼眸中泛的微光让温禅看得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看他身影一动,竟两步走到门前,伸手敲门。
温禅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的,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比起一家一家的偷看,直接问确实省事多了。
门响几下之后,里面的男人便一把打开了门,打量梁宴北和温禅一眼,见两人模样出众,衣着精致,语气里不由多了分小心翼翼,“你们有何事?”
“这位大哥可有见过一个约莫而立之年的男子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京城人士,前些日子刚来此地。”梁宴北简洁明了的问道。
男人想了一想,道,“确实是有个前不久才来此处的京城人,但他是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什么貌美的姑娘。”
听闻这话,温禅眼眸一亮,找到了!
梁宴北倒是不动声色,“想来应该是他,大哥可否告诉我此人住在何处?”
“就这条巷子里往里走,最里面的那家就是了。”男人好心的提醒道,“他这人可能不喜与人交流……”
“多谢。”梁宴北冲他抱了个拳。
男人随意应了一句,便又关上门忙自己的去了。
温禅听见屋内的妇女问了自己男人几句,草草说了几句之后,两人又开始劳作,梁宴北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碎银子,悄悄的从窗子的小洞塞进去,放在窗框上。
而后转头冲温禅扬了扬眉毛,后者会意跟上。
“我记得里面那屋……”温禅欲言又止。
“恩。”梁宴北应道,“没有点灯。”
没有点灯,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吴奇没有归来,或者已经逃了。
温禅希望是前者。
两人停步在巷子的最深处,梁宴北依旧是先抬手敲了敲门,但却没有一点动静传出。
两人对视一眼,温禅从梁宴北的眼神中看出了少许的掠夺,那是他要揍人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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