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请更衣 第44章

作者:风歌且行 标签: 甜文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见梁宴北都溜得没影了,温禅也放弃了喊他,看了乔妍词一眼,语气还是有些僵硬道,“找到了。”

  乔妍词并不好奇谁是凶手,而是问,“方才走的是梁公子吗?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温禅没那个心思跟她多说,只道,“我乏了,乔姑娘若是有什么问题就去问梁公子吧。”

  说完就径直回房去,留下满脸迷茫的乔妍词呆站着。

  关上房门之后,耳边就静下来,没有了吵杂的声音,温禅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律动,仿佛一下一下急促的敲击着胸膛。

  他摸不清楚梁宴北的用意何在,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琢磨着什么,但温禅不是个傻子,他能明显感觉到梁宴北对自己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

  这让他心中生出些许不安。

  不安的同时,心里又跟浇了蜜似的,甜得厉害。

  温禅慢吞吞的脱了鞋袜坐在床榻上,两只脚丫子对着一起,从袖子里摸索半天,拿出了昨日梁宴北给他的手串。

  金线红丝绞在一起,独独串了俩铜板,看上去无比普通,没什么特色。

  但梁宴北却说这玩意儿是他身上最值钱的家当。

  温禅仔细把东西看了一遍,发现两个铜板上刻的有字,合起来就是他的名字,“宴北”。

  他顿时对这个手串生出喜欢来,套在自己左手腕上,打了个结。

  红色和金色相当衬肤白,倒是一件漂亮的装饰,伸手晃了晃,温禅又觉得有些太过显眼。

  于是又取下来,扣在自己脚腕上,这样平时穿着鞋袜,就看不出来了。

  眷恋的看了一会,温禅的困意又来,干脆躺下睡了。

  那边梁宴北将琴棋书画三人放出来之后,特地叮嘱了温禅这两日累得厉害,尚在休息,叫三人不要去打扰。

  三人本就怀揣着对温禅的愧疚,一听他现在还累得休息,纷纷守在门口,不敢发出动静。

  温禅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姚严鸣的死耽搁了英雄会的开幕,聚在极乐城的众多江湖人都等得不耐烦,如今真正的凶手已查出,在闲言碎语之中,人人都等着两人怎么处决。

  然而隔日,便传来了姚孟平思子过甚,猝死与房中的消息,一时间,舆论如翻天的波浪,冲击着极乐城。

  姚孟平一死,姚家势力由姚燕飞接管,再没有人去追究姚燕飞毒杀亲兄弟的罪,人在极乐城关了几天后,被姚家人接回去。

  谭钰姬的追究也不了了之,只是脸上出现的红疹大片大片,出门都蒙着厚厚的面纱,看遍了五月岛的郎中,依旧没有好转。

  温禅听到这消息后一阵唏嘘,心想姚燕飞前脚认罪,姚孟平后脚就死了,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但终究也是人家的家事。

  姚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后,耽搁了数天的英雄会也终于开幕,届时,已是六月的下旬。

  姚家还在披麻戴孝,城中就已锣鼓喧天。

  鞭炮一响,早已等候多时的各个江湖人摩拳擦掌,恨不能一斧子抡倒所有人,一展雄风。

  开幕连续五天,都是江湖散闲人士的乱斗,没有门派便不讲规矩,看见不顺眼的就上擂台挑战,直到将人打趴下或是打下擂台为止。

  但凡战败者,就不可再上擂台。

  温禅就等着这个热闹事儿,每日醒来闲着无事,都要去擂台周围转一圈,这一圈转下来,能买不少新鲜玩意儿。

  且他发现,越是到后面登擂的,越是有几分本事,比如方寒,还有云永旭的儿子云嵘,手里的剑一出手就是可以要人命的,很少有人敢指名挑战他们俩。

  而梁宴北呢,追丢了吴奇倒也不急,整日在极乐城闲逛起来,没事转转说书馆子,看看擂台比试,比谁都悠闲。

  奇怪的是,温禅明明记得前世他最喜欢去京城里的玉扶楼玩,但是到了这五月岛,偏偏一下也没踏足过勾栏之地,任凭大街上的女子身段如柳,媚眼纷飞,都没对他有半点吸引。

  难不成是口味对不上?

  不过这种话温禅也不会问出口,巴不得他再也不进那种地方才好。

  姜月缨被司徒舟兰治好了外伤,重重的谢过了梁宴北和温禅,虽然她身子被吴奇糟蹋了,可她却没有半点想要寻死的想法,尽管整日郁郁寡欢,但到底吃好睡好。

  梁宴北本意是派人将姜月缨送回京城,但却被她拒绝,她害怕路中再出事,打定主意要与梁宴北和温禅一同回京,于是也在城主府住下。

  转眼到了七月,英雄会的比试到了紧张的阶段,谭琼和方亦阳等长辈级的人坐镇,每日只开一场比试,那些没门没派的就已经失去了挑战的资格。

  然而温禅也没了兴趣,心想着自己来五月岛已经耽搁了一月的时间,是时候开始调查神归教的事情了。

  正当他想上街打听打听时,却有一位熟人找上门来。

第53章 诡异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多日不见的梁书鸿。

  温禅见到他时,他正坐在凉亭里,跟梁宴北说些什么,白衣墨竹,一副书生做派。

  他有些诧异的走过去,“书鸿兄?你怎么来了此地?”

  谁知梁书鸿见了他,倒比他更诧异, 当下站起来惊道,“九殿下?!你怎么在此,你不是应当在京城吗?!”

  看来还没有人告诉他。

  温禅默了一瞬, 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说来话长。”

  梁书鸿先是认真将人打量一番,张了张口很多话堆在一起,最后变成, “你不该来此。”

  温禅:“……”

  梁宴北道,“人来都来了, 你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一听见这个讨厌堂弟说话,梁书鸿就将责任推到他身上,“你既然早知道九殿下在此,为何不早日传书给陛下, 让人接九殿下回去?他留在这里太过危险!”

  梁宴北耸耸肩,“他说要办正事。”

  温禅跟着点头,“不错,我的确有正事要办。”

  说着温禅突然想起, 梁书鸿应当是跟钟文亭一同来五月岛的,但现在只有他一人,于是故意装傻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为何现在才来?”

  “并非,我是与钟家大公子一同来的。”梁书鸿一提到钟文亭就立即换了一副神色,双眉便皱起,语气十分凝重,“但是前两日他突然离开,我没寻到,恰巧有听闻府内有位梁家的公子,于是便寻来了。”

  “他离开的时候没跟你说?”温禅注意到梁书鸿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此事也是说来话长。”梁书鸿借用了他的话,沉声道,“我们上了五月岛之后,就开始调查神归教的事,得知这岛上的人都信奉此教,每年的七月中旬都要在城中举行参拜大礼和送神会。”

  “本来我与钟公子商议着先找到堂弟,再一同去探探那神归教,但我前几日却发现他总是夜间出去,我起疑心之后便决定跟着他看看,可谁知,他竟出了极乐城直奔着东边的林子去。”他说到此处,略一停顿,双眉锁得更紧。

  “传闻那片林子中又妖兽吃人,根本无人会去,就算是樵夫,也只会往西边的林子砍材,那夜我跟去之后,就见……”

  “见到什么?”温禅紧张的问。

  “就见林中的每一棵树上,都钉着一个尸体。”梁书鸿神色凝重,右手比划了一下,“大约有手臂一般粗的木棍,自心口钉过,却并无血液流出。”

  “每一棵树上都有。”他道。

  温禅听闻后,不知是惊的还是吓得,整个心狂跳不止,“你确定是尸体?”

  “不会有错。”梁书鸿语气坚定。

  他并不是胆小的人,但当夜见到那景象,也吓得不轻,眼看着钟文亭走进林子深处,他停在林子口,没再敢跟过去,但树干上的尸体却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想起来,脊背上还渗出冷汗。

  “钟文亭自打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梁宴北打破恐怖的氛围问道。

  梁书鸿点头,显然是自己拿不定主意,才赶紧跑来找堂弟。

  三人同时沉默。

  梁宴北看了温禅一眼,见他脸色沉重,若有所思,于是道,“明日我们一同去那片林子看看。”

  “白日去不行。”梁书鸿道,“我白日去过,那林子里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只有夜晚才会有。”

  “那就夜间去。”他一锤定音。

  梁书鸿投来不赞成的目光。

  “怕什么,钟文亭都能进去,我们如何进不得?不进去又如何知道林子里到底藏了什么?”梁宴北道。

  “梁宴北说的不错。”温禅重重的点头,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九殿下,你不能去!”梁书鸿严肃的拒绝。

  温禅哪里会听他的话,随意点了一个头做回应,转身便走,打算去街上买一把锋利的剑。

  防身的武器还是要准备一下的。

  次日一早,声势浩大的送神会和祭拜神归教的行动就开始,万人空巷,都聚在前些日子燃篝火的地方。

  梁书鸿费了很多口舌劝阻温禅不要跟去,最后嗓子劝得嘶哑,也没能劝住,入夜之后,温禅还是带着琴棋书画一起去。

  阿福留在了府内,连同不知情的乔妍词和司徒舟兰一起。

  单柯倒是一连几日没影,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五人一人一马,避过城内人群,从一条较为僻静的小路去往东边的树林。

  那树林偏僻,出了城之后就没了路,只靠梁书鸿记着个大致方向,行马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

  下马之后,温禅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只见浓重的暗色中,挂着一轮无比皎洁的圆月。

  今日是十五。

  心中泛起一丝不安,温禅抱紧了怀中的长剑。

  琴棋书画护在他左右,万分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几人往林子里走,刚踏进,就一股风扑面吹来,明明是酷暑之际,这股风却阴冷寒肤,令温禅不自禁打一个小哆嗦。

  走到树跟前,温禅就看见一只手从树后露出,月光之下,那惨白的皮肤上是刺红的血液,似乎还在流淌着。

  梁书鸿与梁宴北对望一眼,眼神中在说,看,出现了。

  几人再往前走两步,一转头,便彻底看见了钉在树上的尸体。

  能辨认出来是个男子,粗麻布衫,低垂着头,心口的树枝正如梁书鸿形容,有小臂粗,直直的将人钉死在树上,血液还在往下留着,但人显然早已没了气息。

  琴棋书画二人不知此事,转头一看,周围棵棵树上,竟无一不是钉着尸体,阴森可怖,骇人至极。

  梁宴北一直沉默着,看见这景象,俊秀的眉毛拧起,面色沉重。

  正当几人都各自思量时,忽而一声异动传来,几人耳朵都灵敏,同时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影隐在林中,鬼鬼祟祟。

  “是谁?”梁宴北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