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野千鹤
一顿饭吃得其乐无穷,于是,皇帝陛下终于心满意足地吃撑了,躺在软垫下懒懒的不想动。苏誉坐在旁边,慢慢给他揉肚子,“皇上,看奏折吗?”
“都批完了。”皇上被揉地舒服,便往苏誉身边凑了凑。
“这么快。”苏誉眨眨眼,近来皇上似乎比以前清闲了。
“路老头老实了,自然就没什么事。”安弘澈眯起眼,修长的双手缩在胸口。
自打路贵妃被贬黜回家,路家才算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地位,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太后的表亲,太后也没拿他们当回事,没有卸磨杀驴就不错了。而路丞相更是发现,当今皇上跟先帝一样,一眼就能看穿事情的是非曲直,怎么都哄骗不住,几番试探下来也就老实了。
路家虽然野心勃勃,却没打算密谋造反,不过是想当个权臣罢了。皇上是个昏君,就挟天子以令诸侯,皇上是个明君,就老老实实干活。
以前明显是欺负皇上年幼,把什么无关紧要的奏折都拿给他看,如今路丞相决定做个兢兢业业的权臣,自然要拿出十二分的工作热情。于是,皇上就闲了。
苏誉了然,低头看了看睡得舒服的猫大爷,忍不住也躺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揉着肚子。
皇帝陛下睁开眼,看了看自觉躺下来的蠢奴,勾了勾唇,翻身把苏誉压在了身下。
“唔,皇上?”正发呆的苏誉吓了一跳。
“哼,知道你想要了,真是的,朕本来还打算等就寝的时候再说……”这般嘟哝着,安弘澈以及开始动手解苏誉的衣带。
谁,谁想要了?苏誉一头雾水。
暖暖的吻落在脖子上,苏誉禁不住颤了颤,或许是心理原因,他总觉得皇上落在脖子上的吻带着致命的危险,仿佛野兽进食之前的仪式,让人禁不住战栗。
“唔,皇上,那个,刚吃完饭……”苏誉试图挣扎一下,方才皇上不是还说撑得慌吗,这会儿怎么又有精神了?
“有半个时辰了,”安弘澈放开苏誉的脖子,凑过去问他的唇,“看你这般迫不及待,朕算着时辰呢。”汪公公特意提醒过,刚吃完饭半个时辰之内不能宠幸蠢奴,他可是一直看着滴漏呢!
苏誉噎了一下,皇上哪只眼睛看出他迫不及待了?
皇帝陛下的手指十分灵活,三两下就把苏誉剥了个精光,而被皇上奇怪的逻辑绕进去的苏誉,很快就无力反抗了。
苏誉觉得皇上是把他当成了某种食物,以猫的习惯,总要仔仔细细地舔一遍。比常人略显粗粝的猫舌头划在身体上,激起一阵一阵难耐的灼热。
明黄的软垫宽大而柔软,苏誉仰躺着,呆呆地望着房顶垂下的丝绦,这些丝绦直接连着横梁,忽然想到,可以在横梁上包上绒布,这样就能变成一个大型的猫爬架。
安弘澈皱了皱眉,这蠢奴,竟然还有心思发呆!不满地拉开那修长的双腿,成功地唤回了苏誉的主意,并且让他再也没法走神了。
苏誉觉得这软垫就是个平底锅,自己就是放在锅上的煎鱼,被翻来覆去地炙烤了一遍又一遍。
次日,皇上没去上朝。
苏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正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美目。
“咳,皇上,怎么又没去上朝?”苏誉对于这个昏君已经懒得管了,三天两头不上朝,御史都不再撞柱了。
“今日沐休。”皇帝陛下往苏誉身边凑了凑,嗅了嗅他的鬓角。
苏誉被这小动作弄得心痒痒,抬手想默默皇上的脑袋,只是刚一动弹,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开始嘎吱作响,胳膊酸得抬不起来,只得作罢。
安弘澈见他软塌塌的样子觉得好玩,伸手把他搂到怀里,舔了舔他发红的眼角,“你昨晚哭了。”
“咳咳……”苏誉被口水呛了一下,红着脸道,“那是自然反应!”上回第一次做,皇上顾忌他疼,就做了一次,昨晚不知道在兴奋什么,竟然一下子折腾到后半夜,后来他实在受不住了,就有些丢脸……
皇帝陛下看着苏誉害羞的样子有些得意,抱着他蹭来蹭去,“东海的嬴鱼今日就送到了,你去杀鱼记得把鱼鳍都拿回来。”
“唔,好……”苏誉打了个哈欠,跟兀自高兴的猫大爷蹭蹭脸颊,忽而想起一件事,“糟了,太后要我今日去学协理六宫的。”
“改日再去。”皇帝陛下无所谓地摆摆手,拉了一下床上的丝绦。
目不斜视的汪公公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洗漱的托盘。
“去把弘浥送去陪母后,顺道说一声苏誉今天不去了。”皇上拿过温热的布巾擦了擦脸,顺道也给苏誉擦了擦。
昨日,因为变成了猫,昭王殿下一时间又变不回去了,只能借住在北极宫偏殿,等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慈安宫的大殿里,被一双微凉的手给挖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太后:(天凉了不想拿凤印)说好的协理六宫呢?
喵攻:蠢奴累了,把弟弟送去应付一下
太后:(把手塞毛毛里)哀家就姑且再管一天
弟弟:QAQ
第81章 鱼干
昭王原本睡的是偏殿的猫窝,猫窝里不仅有柔软的垫子,还像模像样的铺了一层褥子、一层床单,黄白相间的毛球深深地陷在柔软的被褥间,身上还盖了个小被子。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眼前的情形有些反应不过来,昭王殿下觉得身下一凉,然后连猫带被子被捧了起来,顿时被激得清醒了,抬头看去,正对上太后笑意盈盈的双眼,“乖,母后抱抱啊,接着睡。”
小胖猫眨了眨眼睛,困倦的脑袋想不通母后大清早的把他弄过来做什么,索性不去想了了,闭上眼睛接着睡。
太后把小胖猫放到腿上,揭开那一方小被子,又要睡过去的昭王殿下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林姑姑连忙递了个绒毯过来,白色的绒毯上印满了黑色爪印,摸起来十分暖和。太后用绒毯包住自己的双腿,也把腿上的小胖猫盖进去,只留个毛脑袋在外面。
“贤妃今日身体不适,皇上让老奴来告个假。”汪公公见太后忙活完,这才轻声道。
“罢了罢了,让他明日记得来便是。”太后摆了摆手,而后把手缩进绒毯里,在暖呼呼的小胖猫身上揉了揉。
太后也是不用熏香的,身上只有淡淡的皂角香,昭王殿下嗅着母亲的味道很是舒服,翻了个身抱住那只手。
“哎,我的弘浥也快长大了,以后娶了媳妇就不给母后抱了。”太后摸了摸小儿子暖呼呼的毛肚皮,忽而惆怅起来。
林姑姑端着点心走过来,笑道:“王爷离及冠还有两年呢,况且说不得过些时日就有小皇子了。”
太后用另一只手给小胖猫梳理脑袋顶的毛毛,听林姑姑提起,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离王家是不是快有第三子了?”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林姑姑拿起一本册子翻了翻,“正月里号出的脉,说不得已经落地了。”
离王在皇子中排行第二,乃是五王爷忠王的亲子,因为是有继承权的贵子,自小也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如今守着南海。南海地处偏远,递折子要走陆路,跋山涉水的比较慢,消息也就来得迟些。
太后微微颔首,无趣地翻了翻账册。眼看着就要到十月初十了,每年这个时候就觉得头疼。
满飨节祭天,有些戍边的亲王会带家眷入京,皇族贵子们要去安国塔祭天,这些个家眷还有宫中的妃嫔则要参加宫宴。去年宫宴由着路贵妃操持,虽说没有多么出彩,倒也像模像样没有出什么大错,如今路贵妃贬黜出宫,这些事就又落到了太后头上。
“宫宴上除却苏誉都是女子,歌舞就免了吧。”太后抬手把歌舞划掉。
“没有歌舞就得一直说闲话,太后又不耐烦应付她们,”林姑姑赶紧阻止,“不如请个戏班子唱戏。”
昭王殿下睡得饿了,又懒懒的不想动,就抱着母后的手指啃了啃,奈何掉了颗牙,太后纤细的手指就卡在了牙缝里,怎么咬都咬不到。
“饿了?”太后低头看他,见胖胖的小猫抱着她一根手指啃得费劲,不由得失笑,“怎么快就掉牙了?”吩咐林姑姑去端一碗鱼肉羹,太后把小毛球举起来看了看,昭王殿下打了个哈欠,露出了豁口的牙。
太后笑弯了一双眼睛,抬手阖上了账册,决定明天等苏誉来了再看,今日就给儿子做大老鼠玩具好了。
于是,宫宴的事就暂时搁置,等着明日苏娘娘来处理。
忙碌的苏娘娘还在龙床上没能爬起来,实在是腰酸的厉害,只得趴在床上,让酱汁儿给踩踩。
皇帝陛下变成金色的小猫,在苏誉的腰间跳来跳去,奈何弹跳力太强,劲窄的腰身根本不够他跳的,总是越界摔到床上。于是,踩背的皇上决定纵着跑,从线条优美的腰窝,噔噔噔跑到苏誉头顶,兴奋地把他后脑勺的头发挠乱,再噔噔噔跑回去,扑到那柔软圆润的地方,拿爪子勾苏誉的衬裤。
苏誉回头看了一眼兀自玩得高兴的猫大爷,无奈地把脸埋在枕头中,随他折腾去。实在不理解皇上的体力,这种事明明是一起做的,为什么他累得跟死狗一样,这大爷还能在他身上做百米冲刺?
等皇帝陛下终于玩够了,苏誉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鸡窝,昂贵的锦缎衬裤也勾得满是线头,不过腰股间的酸痛到是缓解了许多。
苏誉挠了挠乱发凌乱的脑袋,“还真有点用。”
金色的小猫蹲坐在苏誉的腰窝里,慢悠悠地舔了舔爪子,废话,朕把内劲运在四足给你这蠢奴踩背,怎么可能没用?
皇帝陛下变回人形,躺到苏誉身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用脚尖踢了踢苏誉的小腿,“腰不酸了就去做饭。”
苏誉闻言,刚刚支起的身子顿时倒回了枕头上,悄悄用鼻子蹭着皇上肩膀上的淡黄色软衣,“又酸了。”
“不许把鼻涕弄到朕的毛上。”皇上嫌弃地用一根手指把苏誉的脑袋顶开。
芙蓉帐暖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两人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在龙床上消耗了一上午,错过了早朝、早饭……
东海送来了大批的鲭鱼和嬴鱼,据说景王自己琢磨出了捉嬴鱼的法子,一捉一个准,东海边的嬴鱼几乎被他屠戮殆尽。只是,有时候太能干了也不是件好事。
国师看着安国塔大殿中摆成排的笼子,一双美目中满是冷意。
“嘎嘎嘎嘎……”一只嬴鱼已经很吵闹了,一堆嬴鱼简直要把安国塔的房顶掀了!神圣静谧的圣塔,霎时变成了菜市口。
“闭嘴!”国师站在大殿中央,清冷的声音瞬间传遍大殿,并不大,却如惊雷一般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开,让人心神为之一震。
“嘎!”嬴鱼的吵闹声戛然而止,他们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不敢再出声。
“莫叫本座听到一丝声响。”国师淡淡地扫过大殿中的侍卫,先前一只嬴鱼还能让苏誉拿走,如今这么多,就只能放在安国塔。
“遵旨。”侍卫统领,也就是鲁国公世子立时跪地领命。
于是,等苏誉跟皇帝陛下用过午饭,又顺势睡了个午觉,腰不酸腿不疼地来杀鱼的时候,就看到鲁国公世子手持木棒,带着一队侍卫在大殿中来回巡视,一旦发现哪个鱼有叫的苗头,就一棍子抡下去拍晕。
嬴鱼笼子排成一个纵列,两队人一左一右相对而行,此时都走到了尽头,此事正中央的的一条嬴鱼拍了拍翅膀,看样子似乎准备说点什么,就这么跑过去已然赶不及,鲁国公世子用上了轻功,飞身上前,手中的木棍在空中脱手,“咚”地一声敲在结实的鱼头上,嬴鱼应声倒下,木棍弹了回来。
鲁国公世子在空中接过木棍,洒地回身落地,缓缓走回队伍前头,看到苏誉来了,带头朝他无声地行了个礼,而后继续神情肃穆地领着侍卫巡逻。
苏誉抽了抽嘴角,远远地看了一眼水缸中大批的鲭鱼。鲭鱼凶猛,他不敢凑近了,免得被咬到鼻子,只是今日的鲭鱼似乎都比较老实,没见哪个窜出水面,都沉在水底。
到了二层,国师拿着景王送来的海怪清单,神情凝重地对苏誉说:“马上就是十月初十,这些鱼统统要做成祭品。”
“所有的?”苏誉眨了眨眼,他目前见过的祭品只有四层第一间房的小鱼干,难道这些怪鱼也要做成鱼干吗?这两种鱼新鲜的才好吃,鲭鱼肉质油腻,嬴鱼肉质坚硬,都不适合做鱼干。
国师没有多言,带着苏誉去了四层,缓缓推开了第二间石门。
第二间石室里,并不如第一间那般满满当当,用黑石砌成的多宝阁上,摆放着千奇百怪的……鱼干。
鲭鱼、嬴鱼、文鳐、鳋鱼、何罗之鱼……
每种鱼只有一两条,并不多。这件石室更像个博物馆,将《山河图鉴》上的怪鱼一一变成了实物,苏誉看得眼花缭乱,努力把这些奇怪的标本和书上的图画对应起来,顺道想想吃法。
“往年这些鱼只是偶然出现一两只,捉来祭天便可保天下太平。”国师的目光停留在“一首十身”的何罗之鱼上。
苏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了看似乎有些惆怅的国师,大概明白了所谓的浩劫。以前一条一条出现的怪鱼,现在是一筐一筐的来,偏偏这些鱼还会引起灾祸,拿来祭天,天上的神仙一次也吃不完那么多鱼,问题就来了,“那现在怎么办?”
“尽快把那些鱼杀了。”国师用清冷地眸子看着苏誉。
苏誉挠了挠头,对于国师来说那些鱼是灾祸,但在厨子的眼里那可是珍贵的食材,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做成咸鱼实在是暴殄天物,想了想道:“能不能不做鱼干,做成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国师要解决那么多咸鱼一定很辛苦篇》
小鱼:这么多祭品,一次祭天能消耗多少?
国师:一条
小鱼:剩下的呢?
国师:(高深莫测状)要祭天之人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