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幽幽云
“他知不知道是谁做的粥?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秦明宇又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看到任疏狂摇头两次,才说:“他没问谁做的粥,是否知道我也不清楚。昨晚的事情也没有说起一句。”
邹盼舒绷着的背呼的就放松了下来,背靠着墙,把全身的力气都往双脚里灌,修长笔直的双腿伸得直直的站在那,眼里有一丝茫然,身上各处好像更疼了。
秦明宇催促性的呼了他两次才回神,邹盼舒胡乱说了几句让秦明宇多喝水多喝粥,这样对胃对感冒都好再不行记得吃感冒药,说完就挂了电话。
快十月了,天暗得越来越早,路灯还未亮起,天空依旧阴沉沉的,邹盼舒沿着淮海路慢慢的踱步,脚底一下一下没有目的的踢踏着,心里是扯不断理还乱的烦忧。哪怕做好了关心任疏狂并不是求什么回报,但真的那个人一无所知,他还是很失落,独自一人孤独前行的日子太难熬了。他无精打采地看着身边一张张欢快的笑脸,直到肚子抗议的叫了起来,才又自己给自己打气,不管如何算是走出了第一步,任疏狂并未排斥自己的接近。
他决定今晚的晚餐要好好庆祝一下,庆祝今生的自己今天最最接近任疏狂,甚至还抚摸到他的脸。邹盼舒把摩擦过任疏狂嘴唇的指尖轻轻压在自己的嘴唇上,才微微红了脸想不知道隔了这么长时间,这样做还算不算间接接吻呢。
任疏狂看着秦明宇未说完话就被挂了电话,猜出对话那端的人因为他的回答心神估计已不在此处,这样他更加的好奇了,难得有个人引起来他的好奇心,于是他刚刚还未考虑过任何可行性的答案已经脱口而出:“好。你的请求我同意,现在是9月,赶不上今年的秋季,如果顺利的话让你跟上明年春的预科。”
秦明宇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通过了,梦寐以求多年的梦想这么轻松就能实现,一时间感慨万分。
这五个月来,他偶尔也会鄙视自己一下,不过那都是受刺激后昙花一现的脑子发热,为了自己的梦想这样短短一年的牺牲算得了什么,何况如今看来因为邹盼舒还有了变化,不需要一年就可以结束这种生活,并且还真的成功了。他已经做好了提出就被修理一顿或者斥骂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得到了金钱还不满足,竟然还妄想让任疏狂帮助他留学法国。他原本也是希望经过一年的时间,自己也攒下一笔钱,结束这种关系前冒险提出来看看,毕竟这要求对任疏狂来说小菜一碟,看在自己陪了他一年的时间,说不定就会同意了,哪怕被拒绝,有了二十多万自己再慢慢去申请留学也有成功的可能。
“谢谢你。真的,这对我太重要了,而且还这么快就能过去。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秦明宇真诚的道谢,他虽然很现实,但并不是冷血。
任疏狂摆摆手,看着秦明宇激动的样子,双眼熠熠有神散发着光芒,这是面对梦想时才有的明亮。任疏狂霎时想起自己的梦想,已经破灭的梦想,才好了一点的心情也瞬间低落,没有心思再多谈下去。
“你记得做好分内事就行。注意不该说的不要说,当心祸从口出。”他起身,刚才在邹盼舒电话来之前,他们两个的谈话已经把邹盼舒谈了个透彻。
秦明宇为了得到一个提出请求的机会把邹盼舒直接卖了一样,倒豆子般把邹盼舒从怎么在酒吧门口出现,到怎么离开的都说得清清楚楚,连邹盼舒不知道从何处了解过任疏狂的情况的事情也都透露了个底朝天。
任疏狂的声音平平淡淡一如往日的淡漠,但隐隐的寒意之后还有着一丝令人胆寒的戾气,秦明宇忙不迭保证不会多话。虽然觉得对不起邹盼舒,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他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他深刻的记得半夜自己伸出去被打回来的手,手背的红印子现在都依稀可见,而自己还是住进来五个月了。邹盼舒却可以全身随意的搀扶任疏狂身体任意部分,这是任疏狂的下意识还是什么他不清楚,但并不妨碍他做出判断。
突然看到消失了又出现的邹盼舒,秦明宇心里还是狠狠地惊异了一番,先不说庞飞那边鸡飞狗跳,单说泰恒集团的工资福利,哪个S市人不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连个本科文凭都拿不出的邹盼舒却在里面做了五个月了;再就是气质,之前在酒吧时,秦明宇就说过邹盼舒是个有意思的人,有点表里不一之感,再次遇见脸色红润的邹盼舒,身体也不像棺材板那么消瘦到吓人,整个人焕然一新到宛若重生,这才是真正的邹盼舒之感油然而生,以前的怪异违和也就得到了解释,这样浑然一体温和亲切的人也许才是真正的他。
三天休息转瞬即逝,不管人们愿意不愿意,日子总要继续,工作永远也不可能停止。任疏狂到了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内务部的人事档案都拿进来翻阅。
这一消息被有心人偷偷传到了钱经理处,还有一两个消息灵通的人也都明了,一时间这几个人工作态度简直是战战兢兢,唯恐大老板要拿自己开刀,更担心手下哪个闯了祸连累自己,节后综合症什么的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一个个被一层层的苛刻命令害得全部绷紧了神经埋头苦干。
任疏狂领导着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加上外部员工接近四五千人,当然知道职场不亚于战场的腥风血雨,在自己还有兴趣时,他不会让目标受到特别的对待,不管好的还是坏的。秘书把那么厚厚几大摞档案抱进来,其实他只按照进公司日期抽出一份摆在办公桌而已,仅此一分,一寸照片处郝然就是邹盼舒的免冠照,那时候他还那么瘦,任疏狂看着照片,眯着眼想了想那次电梯相遇,手指咄咄地点在照片上,眸光里飞速闪烁了一下,确实不会错了,就是这个人。
他把档案暂时放在一边,开始一天的工作。胃里空空的,吃过两餐美味的粥,他的胃竟然一下子适应不了已经吃了好几年的三明治,连着几天一咬到三明治就觉得毫无胃口,今早也是吃了平时一半不到的量就怎么也吃不下了,可实际那点量根本不够他的身体消耗。
快到中午,他才抬起伏案的头,看着堆在一边的档案,随手抽出几份已经需要考核的管理层和当年较突出的新人的档案,当头第一份就是邹盼舒,才按下内线,让秘书进来通知这些被抽出来的人下午三点开始上来,他要和他们见见面,让秘书逐一安排进来,一个跟着一个,就按照这个顺序。
任疏狂的语调少有的轻松,甚至提前休息着等候中饭,好像胃口恢复了。
第14章 表白
下午三点,邹盼舒第一个接到传讯上了顶楼,他脑中不停思忖着各种念头,却都无法确定任疏狂的真正意图,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邹盼舒?总裁已经等在里面了,直接敲门进去吧。”一个女秘书已经等在电梯外面,把他送到门口就退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邹盼舒敲了门,手刚搭上去就发现门是掩着的,他讶异的一推就开,走入一看却没有人。
“进来。”任疏狂带着喘息的声音传来,他听了听才迟疑的进了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了。
进入一看才发现右边有一扇很像装饰画的门,与墙面浑然一体很难分辨出来,声音正是从那里面传出来。邹盼舒再次推开掩着的门,发现门后竟然是一个超级大的空间,除了一些还关着门不知道功能的房间,空旷处是设施齐全的超大健身房,任疏狂矫健的身姿正在里面挥汗如雨的运动着,上半身裸着,下身穿着一条运动长裤,汗水汇成小溪流似地直往下淌。邹盼舒看着他充满力量的精壮的胸膛,忽然就觉得浑身燥热,迈不出脚步。
看到人进来,任疏狂才停下双手的器具迎面走去,汗水一滴滴掉落在地毯上声息全无,野性危险而诱人的气息浓郁的环绕着他,他停下脚步伸出右手向前,看着邹盼舒一僵手一转却是去取邹盼舒身旁的大毛巾擦汗,嘴角微微翘着,很满意邹盼舒的反应。
“邹盼舒,盼望舒适?”他戏谑地笑着问,雪白的毛巾擦着头,然后随意的搭在肩上。
听到自己的名字,邹盼舒一愣回了神,心情有点低落的回答:“是。妈妈起的名字,盼望我一生过得舒适一些。”
听出他话里的遗憾,任疏狂想了想不愿意追究其中的内涵,扬了扬手指外面说:“到外面等着。”说完自己转身往里走去,看样子要去洗澡换衣服。
缓缓退回到办公司,邹盼舒不知道任疏狂打着什么算盘,他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毫不奇怪,但是为什么让自己看到他在健身的样子?要说他是忘记了约人的时间,邹盼舒自己都不相信,他知道任疏狂是个工作狂,更是个时间观念非常好的人,那么这里面有什么目的?
很快,一身名贵优雅正装的任疏狂从如画的门框里跨出来,所有的野性精壮都包裹在修身的衣服下。他看到邹盼舒坐在长沙发的一角,手指不停的坳来拗去,就知道目的达到了,他喜欢这种控制一切的感觉。
他走过去,坐到邹盼舒身旁,间距只预留了20公分,这在人的下意识里已经是危险距离,果然他感受到邹盼舒身体一紧,却强制镇定的努力面对自己。
“邹盼舒,你觉得泰恒如何?对你的工作有什么想法?”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他半边脸上,光暗的刻画使人看不清他眼底的光芒。
邹盼舒谨慎的看了他的下颏一会儿才回答:“泰恒集团很好,非常感谢你给了我这份工作,我会努力做好。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直接提出来,我会改的。”
“我听说钱经理很看好你,准备提拔你做他的正式助理。如果我说,我这里有更好的工作,你要不要做?”
“更好的工作?”邹盼舒觉得自己被什么不怀好意地盯住了,他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意味。
“对,更好的工作,工资更高,也给你提供更好的机会。”
邹盼舒心底念了几遍更好的机会是什么机会,一时没敢接口询问,总觉得开了口就难以承受问出口的后果。
任疏狂的手自然的挑起他耳畔的发根,扯了扯感觉很舒适,在阳光下闪着润泽的亮光。他的眼里黑沉沉的酝酿着,声音压低了靠近他耳旁问:“你不就是为了接近我才进的泰恒?怎么有这个心没这个胆?”
他一边说着手上揪着头发的力道一下重了起来,自己往后靠也把人往自己这边拉,眼里是不容错认的嘲讽和鄙视,简直就是一个恶魔在引诱人献祭灵魂。
发根一疼,邹盼舒看了一眼几乎贴着脸颊的手腕,精瘦有力的古铜色,可这个手腕却在做着最恶劣的事情,把原本情人间暧昧的举动做得仿佛在施舍。这人的口中吐出的字如一颗颗钉子敲入心口,阵阵发疼,他快速的垂下头隐去自己目光中的涩然,这是他求来的接近机会,哪怕被误会也好过两个人毫无瓜葛,他尽量平平的回答:“请问是什么工作可以提供给我。”
没有反抗,任疏狂觉着逗弄也没意思就松了手,交叠起膝盖双手搭上去,背部也放松的靠着,斜斜的看人。
“到我公寓给我做饭,早晚两顿,工作很轻松。放心,只是做饭,我还不至于对你有什么想法,你应该知道秦明宇在呢,他说你们是朋友。”任疏狂一边说一边仔细研究他的神情,期望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唔,也可以选择做我的私人助理,我在公司的一切琐事都交给你负责,这样比较累人。随便哪样,工资都是现在的三倍,如何?”
任疏狂暂时想不明白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是什么,他只知道一定要先把人圈进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用到,暂时他也不想花费过多的精力在这个人身上,这个人的目光里有种光芒让他不太能直视,暂时不能。
“好。我选择私人助理,工资按照正常结算不需要多加。什么时候开始?交接找李秘书吗?”邹盼舒脑子里只转了一下就下了决定,抬头望着任疏狂,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那些鄙夷嘲讽,如果这是今生必须经历的坎坷,那么他会走到自己走不下去为止。
“怎么,你还真是半分考虑时间都不需要,就这么着急到我身边来?”他的语气带足了揭露心怀不轨之人的阴谋的凛然。
“是。任疏狂,我到泰恒来就是为了你,我喜欢你。”邹盼舒被他一激,索性豁出去了,既然任疏狂都给自己定位了,还遮遮掩掩更坐实他的诋毁。他的双眼不再刻意隐藏心底的思念,明明白白的表露出来,更是当着任疏狂的面痴恋的看着这个完全不知情的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大胆的表白,说起来当初和庞飞在一起都只是全盘接受而没有主动表白过。他的双手放在两边紧紧攥着手心,耳朵尖和脸颊都憋得通红,但还是勇敢的看着,一点都不愿意退缩,他并不怕任疏狂散发的寒气,只为自己的表白而感到羞涩困窘。
听了他的表白,看着那双眼里的爱慕,任疏狂不但没有一丝开怀,反倒是周身寒意越来越浓厚,原本还带着戏谑的脸霎时面如寒霜般凛冽,身体也绷得笔直,双眼如黑色的漩涡在酝酿着危险的风暴,薄薄的嘴唇一开启就能伤人:“你还没资格叫我的名字。别以为给你个机会就能得寸进尺,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开口说喜欢我。喜欢钱还差不多,像刚才那样坦白多好,只要你讨我欢心我不会亏待你。好了,出去。什么时候调职等候通知。”
任疏狂站起身,修长的身体浑身似冰,不再多看他一眼,走回到办公桌直接按下内线,毫无情绪的命令:“通知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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