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幽幽云
柏子竞的气质是最神秘的,每一回见到,邹盼舒都觉得与之前的他不同,披肩长发今天没有扎起来,他的五官本来就带着浓郁的古意,穿的衣服是浅灰色系,整个人就像是从古代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人,让人一看就要陷入到时间的河流中不可自拔。
启光从第一次见到就毫不掩饰他时尚界人士的特色,衣服新潮有个性,今天穿的就是一件挺括的小开领贴身字母衫,下面是方格子深驼色的收身休闲裤,混血儿的五官是最魅惑人的一位,嗓音也不同,估计是从小在国外长大,总有一点不一样,这样的大牌摄影师,邹盼舒光是看他生活中的一面就可以想象得出他在工作中所受的欢迎,才短短几天,回眸每天前来的他的粉丝越来越多,柏子竞都快要把他赶出去了。
如果说其他几位型男邹盼舒还吃不准他们的品味什么,对肖庭诚他算是熟悉了,但是今天的肖庭诚让他大大吃惊,任疏狂已经带着前面几位往里面走去,邹盼舒就像第一回才认识肖庭诚似地,伸出手指指着他的衣服和头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受到打击了吗?”
“小邹邹,你怎么可以这样诋毁我英明的决断……”肖庭诚做了捂心状,仿佛想起什么又立刻停了做到一半的动作,咳了两下才说:“唔,我决定抛弃旧我,重新做一个新我。”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欢迎你回归。”邹盼舒见状大笑起来,揶揄了他一句。因为他发现肖庭诚原来多姿多彩的头发第一回变成了黑色,原先总是吊儿郎当的服装,换成了一套中规中矩的休闲装,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肖庭诚,真的太不习惯了。
“好了,我就借花献佛,把我们老板让我转交给疏狂的酒当作礼物送你好了。还是我直接拎进去吧。”肖庭诚正要递给他,看他脚旁的架子上放着大礼盒,两手还抓着东西,径自往里走了。
邹盼舒也吃不准张丰唯给他钥匙什么意思,以为他等一下是不是担心喝了酒开不回去,他知道张丰唯最近好像在和家里闹,大概是要家里取消他随身保镖的事情,就把钥匙和刚收到的小软皮套子一起放在茶几上。
这几人虽然有人不熟悉,不过都不是默默无名的小辈,多少都知道彼此的名号,任疏狂给他们彼此简单介绍了一番,这才入了席,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除了肖庭诚外,其他三人还是对满满一桌菜表示了惊喜。
只见按照十二人预备的大圆桌上摆着六个荤素搭配的凉菜,热菜更是兼顾了几人的口味既有本帮菜中的八宝鸭、家常豆腐、菜心狮子头等,也有辣味的好几道,还有海鲜小炒和白灼虾、醉虾,醉虾一揭开盖子都还能看到蹦跶的河虾,看上去简直可以喂饱上十人的感觉。
邹盼舒在一旁谦逊地介绍了几句,任疏狂则是难得显露出得意来,脸上的五官仿佛都打上高光一样亮堂,其中一盘香菇菜心还是他摆的盘,当然是在邹盼舒的指导下完成的,但也不能抹去他的功劳。不过也不知道他得意的是邹盼舒的人还是自己也参与其中。
不用招呼,肖庭诚和张丰唯最先开吃,不知道任疏狂是不是真的太敏锐了,这两人一见面果然就是针尖对麦芒,彼此看不对路,以前他们两人碰面都是在工作场合,两人都收敛了性子,现在一下转变为半朋友半合作伙伴,相处就有点不同,更趋向本性自然。
启光从小就在国外长大,家里虽然还保持着国内的一些传统,但是菜式上早已经西化,而此次随柏子竞回国也都是上餐馆,这还是第一回吃这样的家宴,也很放得开下筷如神。柏子竞倒是扫视全场,点点头与任疏狂相携坐着,两人气定神闲地慢悠悠夹菜。
肖庭诚动作没张丰唯快,没抢到挨着邹盼舒的位置,被张丰唯得了先机,这两人就像小孩一样,张丰唯炫耀邹盼舒特意给他做了不甜的菜式,而肖庭诚哼哼两下说:“吃不了甜味不算真男人,你以后就等着一辈子受苦吧。”
张丰唯直接反击:“吃甜食,哈,告诉你以后你就是个妻管严。绝对是准的!”
桌面都静下来了,张丰唯张望了几下,猛然反应过来就他一个吃不了甜,这不是引发众怒么,忙打了个哈哈,自罚三杯了事,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论调是对的,S市的男人最有名的不就是新时代好男人么,妻管严什么绝对的。
其他人本来也无意跟他计较,再说这种餐桌上的话谁在意呢,只有肖庭诚开心了,盯着张丰唯让他一滴酒都不能洒出来都喝光。
张丰唯坐的时候就要挨着邹盼舒,抢了先现在右手边是肖庭诚左手边是邹盼舒,把酒罚过之后就不理睬肖庭诚了,吃了点菜压一压酒意,他小声而又神秘地说:“盼舒,你同意我的说法吧?你说,老任是不是妻管严,我看还不算一点点严重,哼哼。”
邹盼舒望了望另一边的任疏狂,心想这话我可不敢说,而且两个男人说什么妻管严来着,虽然自己是个天生的零号,也不想被人当成女的,不过他也知道张丰唯这只是比喻,从未把自己当成女人看待,只不过这话题实在太惊悚,任疏狂明明在和柏子竞聊天,那眼角余光也够犀利的,赶忙用手肘推了推张丰唯,招呼他吃个超辣的辣子鸡,这是邹盼舒特意做的,鸡肉连骨头都炒酥了。
张丰唯得意了,看你们一个个不同意,事实摆在眼前,邹盼舒只好笑眯眯地附和他。
肖庭诚转去听另一边的谈话,在说接下来周游世界的准备,在座的都已经知道邹盼舒要一去两年,这一顿都有点送行宴的意味了。
然后又说起现在回眸的变革,他与柏子竞不算太熟,不由疑惑地问:“子竞,你怎么想到又回来整这个工作室了?”他还是知道柏子竞为了摆脱家族的束缚,基本都不太愿意回国的。
“我这次回来就是重组,吸纳一些摄影师,让他们为主来经营,其实之前也都是他们在管理,只是一直挂名。”柏子竞解释,“以前国内的氛围不好,水平都太低,现在已经逐步向国际靠拢,回眸在S市影响力还可以,我就推一把尽点力,打造一个更好的氛围。”
肖庭诚闻言点头同意,他和任疏狂做的事情也有点异曲同工,在德国的实验室将来也会成为国内高科技人才的一个去路,而这些人也将会回返,这是带动一整个行业的创举。
一餐饭吃得宾主尽欢,邹盼舒让任疏狂把客人带去客厅,给他们泡了茶就转回餐厅,准备自己一个人收桌子,肖庭诚却没走要帮忙,看他束手束脚一次只能拿一个菜盘或者两个碗的样子,邹盼舒不由揶揄他贵公子非要来体验生活,没想到肖庭诚一脸严肃,就像正在做着什么头等大事一样。
“你说我是不是变得成熟稳重了?”肖庭诚再次端着一个盘子进来问道。
“啊?你的意思是外型?难道你是为了让人看到你变得成熟稳重才染黑头发,换掉穿衣风格?”邹盼舒开始洗碗,真是感谢水台够大。
肖庭诚的脚步一停,似乎想挠挠头,看看手上的油渍又作罢,“有人说我太不着调,像小孩一样。”
“噗--咳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邹盼舒被自己呛到了,看肖庭诚黑着脸赶忙道歉,“我不觉得你像小孩啊,做事很有原则,外表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内心。不过,你现在这样,看上去真的很可靠了。”
邹盼舒不过是安慰他一下,就如他自己所说外表和内心不能一概而论,人不可貌相,看人要看心。
肖庭诚眼睛一亮,仿佛得了天大的赞美,有点傻气的呵呵笑了起来,屁颠屁颠更带劲去餐厅端盘子了。
邹盼舒抿着嘴偷笑,也挺高兴的,不管肖庭诚外型怎么改变,都改变不了他是任疏狂最好的兄弟的事实,刚刚他还偷偷询问自己有没有在程家受罪来着。
等到他们两人把餐厅收拾干净,厨房也打扫后出来,客厅已经很有点烟雾缭绕的气息,直把邹盼舒咳得够呛,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那么沉闷,香烟一根接一根不停,这里面只有邹盼舒一个人是烟酒不沾,酒现在在任疏狂的调教下能喝一点,烟还是绝对不碰。
几人一看他咳嗽,也都很自觉按灭手上的香烟,邹盼舒忙不迭摆手示意没关系,任疏狂起身去把抽风系统再开大一些,另外把窗户也都打开,六月初的夜晚不像白天那么闷热,还能感受到凉风习习,倒是比闷着的房间更惬意了。
他们继续着话题,茶早就搁置一旁,换上了肖庭诚拎来的威士忌。
邹盼舒才听出是什么上头的动荡,因为要换届总会出很多变故,任家与张家联手,肖家从来与任家就是一条心,柏家是S市差不多最老派实力也最深厚的商业家族,难怪话题那么沉闷,这些他都听不懂,启光也是个局外人毫不感兴趣,两人自然就呆到沙发一角聊了起来。
“看看给你的礼物。”启光双眼发光,指了指客厅与玄关连接处的大礼盒,那是柏子竞送的,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真像要越俎代庖亲自上阵。
邹盼舒望了望聊得起劲的几人,他知道国外是习惯接到礼物当面打开以示尊敬,国内倒是收了礼物就放好,等人走了之后才会打开来看,既然启光都开口了,邹盼舒也就从善如流两手把礼盒提过来放在膝盖上。
好在礼盒也没有太复杂的缎带之类,把包装纸一拆就可以掀开盒子,里面郝然是一本精装本的画册,封面非常的唯美震撼,是一幅俯拍的森林瀑布河流的组合,气势磅礴如龙的瀑布在森林的右侧,一条长河以瀑布为源头蜿蜒穿过原始森林,有时候能看到河流静静的水面,有时候却又被苍天大树遮掩,除去如玉带一样的长河,还能看到不同层次感的森林色块,炫彩斑斓,仿佛耳旁能够听到风穿过丛林的哗哗响声,简直是鬼斧神工之作,人对于大自然来说从来都是最渺小的,面对这样的画作更会萌生这种感觉。
“这是子竞的力作,里面还有。是他和几个朋友一起手工制作的一本珍藏,总共也只做了一百本。我想多要一本送朋友都没抢到。”启光撇撇嘴说,语气中满是怨念。
“那不是很贵重?”邹盼舒愣了,启光都弄不到,那肯定是很珍贵了,而且这幅作品据他所知,在号称世界上柏子竞作品最全的基地--回眸里面也没有存留。
“那是他应该的,收了徒就该有点表示。”启光继续发散他的怨念,只见他的目光闪闪只望着画册。
邹盼舒有种他会出手抢去的错感,双腿悄悄往边上挪了一下,拉开一点距离。
不巧正好被张丰唯看到了,哈哈笑了起来,“他这是为老不尊,想抢小孩儿的礼物啊,没门。来来,让我也看看是什么画册,值得这么珍重收藏。”
邹盼舒已经把画册完全从礼盒里取了出来,看着不止启光感兴趣,就连张丰唯也来凑热闹,才只看了几页他就觉得心灵非常震撼,双手紧紧的抓着画册边缘,生怕别人真的动手来抢了,他可抢不过这几个人,他也怕夺来夺去万一损坏了可就真是后悔。
“你收起来以后慢慢看。还没拆启光的礼物吧。”任疏狂出言解围。
邹盼舒马上照办双手搂着画册走了,好像背后有什么野兽在追他一样。
这一圈人里,柏子竞和启光同年最大,也不过比他们大两岁,另外三人巧合的都是同一年出生,今年都要跨入26岁行列,算起来邹盼舒的22岁对他们来说真的就是小弟弟一枚,因此多少都有点宠着的意味,一看邹盼舒还真的抱着礼品跑了,不由全部笑了起来,难得这么开怀,也干脆停了沉闷的话题,转而聊起了轻松的事情。
等邹盼舒再从主卧出来,这几人也很识趣没再逗他,肖庭诚遗憾地说他带来的礼物已经开封,指了指都快见底的酒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误会,那老头总以为疏狂特别嗜酒,千方百计弄了好酒就要我带来。”肖庭诚抿了一口咂咂嘴,他其实很怀疑是自己说漏了什么。
“没诚意,蹭吃蹭喝。”张丰唯讽刺了一句,正要再说时,启光已经把自己的礼物递给邹盼舒让他打开。
一下自己就变成了焦点,每一道视线都很有压迫力,邹盼舒真是觉得有点承受不住,不过也知道大家对他都很善意,任疏狂对他招招手,把他唤到自己身边坐下了,两人挤在一个宽大的单人沙发里,也能够并列坐下,邹盼舒就有了主心骨,胆气也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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