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岸 第11章

作者:张鼎鼎 标签: 种田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他口气温和,声调和缓,但郑定辉则感觉自己的头皮更紧了,连带着全身的皮好像都要开始往一起聚,就在这时,刘文对他招了招手。

“干、干嘛?”

“你过来。”

“你、你让我过去做什么?”

“你先过来啊。”

最后一个字,声音下降,仿佛是在感叹,郑定辉就觉得自己的皮好像崩的更紧了,在紧凑的同时,好像还有点麻,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真的站起来走了过去,走到刘文的身前,他才惊觉到不对,为了给自己壮威,他仰了下头:“我来了,你要说什么?”

刘文依然微笑的看着他:“你想要多少工钱?”

“普通的工人每天有二十文,花叔这样的队长有三十文,我、我就要四十文吧。”

“按你每天要做的事,四十文,倒的确不多。”

郑定辉没有出声,紧紧的看着刘文,他知道,重要的话在后面,果然就见刘文微微一笑:“那么,你的学费呢?”

“啊?”

“你来的时候除了坑蒙拐骗咋呼人之外,还会做什么?这两年你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算账,学会了管理,这些东西,是谁教给你的?食堂里一个厨师的学徒,要白干几年?学堂里一个学子的启蒙,要给多少束修?至于管理……”

说到这里,刘文又笑了笑,这一次的笑,他是由嘴角先微微的上翘,然后一点点的露出牙齿,这刘文的身体底子其实不错,但是在过去,很少会有人称赞他相貌好,原因倒是和先前的郑定辉有些类似,虽然他一直都不能说缺吃的,哪怕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刘家也会先供着他吃饱,但他却颇有些自虐的倾向,每天不写够多少字,不背够多少书,就会饿着自己,因此把身体养的,那真是一阵风就要刮跑。

而且他那种狷介古怪的性格,就算有一双向上挑的桃花眼也只显阴郁,再配上他那青白的脸色,是个人,那是都不好昧着良心夸赞的。

不过现在的刘文当然不会如此,在这个没有游戏没有红酒没有动画小说的时代,他当然是要照顾好自己的口腹之欲的,要吃的好睡的好,更要保养的好。

第一年因为要操心生活也就罢了,这第二年吃穿无忧了,他也就越发讲究,每天早上那是一定要喝米粥开胃的,每天的饭食那是一定要有蛋有菜有肉的,他虽然既不种菜也不养鸡,但每天也会定时的在山间田里转悠。

这时代既没有污染也没有气候异常,树木葱郁那什么氧气中的负离子是大大的充裕,再加上他想的开,懂调节,心情舒畅,那保养的叫一个到位,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虽然正处于青春期,但他脸上愣是连一个疙瘩都没有。

更何况,刘文上辈子是什么人?计算机系的教授……当然,现在教授多了,教授慢慢有叫兽化的嫌疑,但刘文,最起码从表面上看,还是很符合人民心目中对教授的印象的。

在他穿着西服,夹着书本,施施然的走上讲台,微笑着面对下面的师生的时候,哪怕是对他知之甚深的萧二,也不由得会想到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每当这个时候,萧二总是要愣愣,才能再想到衣冠禽兽。

萧二尚且如此,更何况郑定辉了,在受刘文压迫的这点上,无论是深度还是时间的长度他都无法和萧二相比,因此,当刘文这么一笑,他直觉的就有些发蒙。

“你知道大户人家的管家都是如何来的吗?那是要卖身为奴,成为家生子的,若你愿意也卖身给我刘家,我也给你工钱,一天五十文好不好?”

他这一句的声音很低,听起来简直像呢喃,郑定辉就感觉耳朵发热,差点就要点头了,不过总算他在刘文手下被调教了两年,因此一愣之下,马上醒悟了过来,立马向后退了两步:“姓刘的,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见他没有上当,刘文心下遗憾,脸上的笑容就收了:“怎么样,还要工钱吗?”

郑定辉瞪着他,刘文吃下最后一口玫瑰糕:“若不要,就回去把昨天的字再写五十张。”

郑定辉立刻跳了起来:“为什么是五十张!”

“那就六十张。”

郑定辉嘴唇动动。

“七十张。”

“我什么都没说!”

“八十张。”

郑定辉脸色一变,见刘文仿佛还要再开口的样子,当下不敢再多言,立刻转身向外走,走到门边的时候,听到刘文仿佛是自语的喃喃:“我不过是想问你的玫瑰糕还要不要吃了,你走什么?”

郑定辉形一顿,开口:“……不吃了。”

说完这一句,他拖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挪了出去,背后,是张英和刘武同情的目光。

他走了之后,刘武自觉地收拾了起来,张英给他打着下手,他们现在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足以买几个小丫头了,但他们家毕竟有太多别人家没有的东西,也不敢随便的招外人,而且刘文对于自家人,哪怕是自家人也是有诸多要求的,因此一时也没能碰上合适的,好在他们人口不多,郑定辉又是个能干的,因此倒也不是迫切的需要招揽家人。

收拾好了碗筷,刘文泡上一壶茶,开始教授刘武英儿,在学习这件事上,两人都不如郑定辉,不过这两年也都学完了千字文,一些基础的算术问题也都学的不错,他们两个都是不考秀才的,因此在认识了一般的字词之后,刘文就开始教他们诗词歌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陶冶情操。这些学习,英儿也就罢了,对刘武却是苦不堪言,他是这么给刘文说的:“大哥,你说这月亮啊,落花啊,有什么好叹的。那花要是不落,还怎么长?那月亮几千年来不都是这个样子吗?它亮的时候,也就是走路方便点,他不亮的时候,也就是走路麻烦点,它亮不亮,这都不影响吃喝啊。”

这一番话说完,刘文看了他片刻,从此以后再不逼他学这些东西,反而给他找了一些历史典故,每天看了之后写感想,对于这个,刘武更是不能理解,但他是个听话的,刘文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刘家的安排,向来是晚饭后学习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中,英儿学习指定的诗词,遇到不懂的,就让刘文给她讲解,其实刘文原本的中文功底也很一般,但好歹也在学校里度过了二十多年,虽然是理科生,大学以前,也没少背诗词,对于这些东西,他自己也许没多少领会,但现在的学生,学这些都是连带着意思、出处、含义、背景的,学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这个套路,更何况,现在这个身体,在这上面却是侵淫多年,虽然过去注重的是文章考试,但在这上面,多少也是有些底子的,不说别的,辅导起张英,还是绰绰有余。

至于刘武,他已经看出自家弟弟在这上面是没有天份的了,不说考秀才,就连附庸风雅,恐怕也有些问题,因此他现在让他看这些,最大的目的,是让他知道,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将来遇到事情,也不会被骗了。

他们两个学的都简单,相比之下,倒是本来陪读的郑定辉成了主角,他本身就比较有天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刘文对他也比较能下的起手,罚起来打起来那都是丝毫都不手软,因此他倒是三人中成就最高的,目前已经像一般的学子那样,开始试着学写策论了。

今天他不在,刘文教的也轻松,一个时辰之后,三人结束了学习,用一直温在灶膛上的热水洗了手脸,就各自回屋睡了,现在他们经济宽裕,每个屋都烧炕,倒也不用挤在一起睡了。

在现代的时候,刘文还喜欢临睡前靠着床头看一会儿书,在这里,也没了这个嗜好,洗了手脚,就吹灭了蜡烛,他这边的光一熄,一直埋伏在外面的人终于长出了口气,一人对另一人道:“二哥,可以了吧。”

第22章

寒冬腊月,外面又是刚下过雪的,虽没有风,但那种冷气,也会冻得人从骨子里发寒,这种天气,轻易是不会有人外出的,特别是在刘家村,大多数人都吃过了饭上了床,就算有那出门办事的,也会匆匆来去,但在刘家的院墙外,则蹲着三个人,看他们个个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就能看出他们在这里有一定的时间了。

这三人中那个被人叫做二哥的,就是孙二狗,另外两个,一个叫张元,是邻村的浪荡子,说起来,还和英儿有着拐弯的亲戚关系,另外一个,则就是刘三蛋了。

这两个人都是孙二狗的拜把兄弟,其中刘三蛋是年龄最大的,也是三人中最有来头的,不过却是最没有主见的,张元最小,性格也最为急躁,一见刘家大多数的灯都灭了,就想进去,孙二狗道:“不急,没见还有一个灯的吗?”

张元跺了跺脚,打了个哆嗦:“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快了,他们一般都是在这个时候睡,等他们睡下,咱们再等一炷香,然后就进去,就记着我的话,咱们的重点,一是来看那些变蛋是怎么做的,二来,是把他们的变蛋都带走,其他的东西不要动,省的节外生枝,那刘武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这附近的也都和他们家相好,有动静那是必定要出来帮手的,咱们虽然不怕,但也要小心点。”

因为他一向都是三人中拿主意的,此时又说的如此在理,因此张元和刘三蛋都点头同意,但这次孙二狗却弄错了,他们左等右等,那个灯就是始终不灭,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次连刘三蛋都忍不住道:“二弟,这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不行就明天吧。”

“明天说不定就晚了。”

“不是吧二哥,你看这天,说不定明天还要下雪,县城中的人,不见得能来呢。”

“关键不是县城中的人来不来,我看过了,刘家这里的变蛋夏天的时候是五天一成,秋天的时候是八天一成,现在则差不多是十天一成,明天,就是第十天了。”

张元和刘三蛋都长大了嘴看着他,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做什么,孙二狗恨铁不成钢的说:“我们来是做什么?只是为了拿刘家的一些变蛋?那变蛋才值几个钱?”

“刘家卖出去是两文钱三个,县城里都卖到一文钱一个了呢,刘家每次都能出来几百个呢。”

张元掰着手指头说,刘三蛋也点头道:“就算是三百文,咱哥仨每人也能落一百文了,倒够在县城里买件大花棉袄了,你嫂子早就念叨了。”

他大伯虽是刘家村的里正,但对他这个侄子却是厌烦的很,只是碍于家族的情面也没法不管他,也不能看着他真被人打死了,但平时却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的。

真说起来,他本性倒也不是太坏,只是生了一身的懒骨头,从小就靠在自己的爹娘身上,后来又靠着自家老婆才没有饿死,因此他虽然在外面强势,对自己的老婆还是有些怕的。

他整日游手好闲,虽然能仗势欺人的顺人家一些瓜果饭菜,但转手间又可能输的要赔裤子,他们家全靠他老婆一个人维持,自然比较艰辛,他老婆原本也和刘茶花有几分类似,当初还顾忌着他大伯,这天长日久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也就变得不一样了,再加上生活的磨难,因此现在很是彪悍,虽还没发展到动手打他,却也是每日念叨喝骂,因她最近常常念叨自家妹子有一件大花棉袄,他就想着也给她买一件,倒不是因为疼爱,不过是想哄着老婆开心了,他的日子能更好过一些。

相比之下,张元的想法则更有“出息”了,什么婆娘他是不管的,反正他有自家老娘给做的新棉袄也不冷,至于家中的其他人,与他何干,他就想着拿了钱,到县里的酒楼里,要两个肉菜,喝几杯小酒,剩下的钱,就到赌坊中再去碰碰运气,若能时来运转赢上几手,他这个年,也就滋润了。

见他们这个样子,孙二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着自己当初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结拜?若是和刘文……

想到刘文,他心中更来气,当初他那么给刘文面子,哪知道那刘文却是个白眼狼,发达起来竟然转眼就不认人了,他不过是想求个变蛋的配方都不给,还和他假惺惺的说什么,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保底线,是要留给后人的。

呸!

这话他去年还信几分,今年是怎么也不信的了,他可是有算计,刘家的变蛋,一个月大概能卖出一贯半,这其中的鸡蛋,有一半是他们自家产的,有一半则是在村里收购的,但村中的鸡蛋便宜,他又买的多,一文钱就能买三个,去掉各种开支,也还要有一贯!

一月一贯,一年就是十二贯!这笔钱在村里来说自然不少,可是比起他们的莲藕,却又不算什么了,他可是打听过的,县城中,一斤莲藕都要五十文的,就算是从刘家出手,也要卖到三十甚至四十文!

他不知道刘家卖了多少莲藕,但是他知道,刘家的地是靠卖莲藕买的,刘家现在要盖的猪舍,也是靠莲藕起的,还有那每日给人的工钱,送的吃食,只靠变蛋的话,哪里会够?

而就算这样,刘文也不把变蛋的法子教给他,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刘文不给,他就自己来取,转手就卖给县里的大商人,怎么说,也能得个二十贯,到时候他也买上两亩上好的水田,看还有谁能说茶花嫁给他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想到这里,他有耐心的开口道:“我们今天去,还能看到那变蛋是怎么做的,若到了明天,最多也只能取变蛋了,而且还不见得取得到。”

这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刘三蛋和张元也知道若能得到那变蛋的法子才是正经的,但他们心下都有些不信,那法子,是看看就能会的吗?

“二弟,我知道,什么是大头,但这天,也太冷了。”刘三蛋说着又打了个哆嗦,“若是冻病了,这医药费都不少呢。”

孙二狗没有说话,张元是个胆大的,道:“二哥,要不咱们就这样进去吧,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那灯还亮着,说不定那人早就睡了,就是忘熄灯了!”

这话也很有道理,四个房间,三个房间的灯都灭了,剩下的这一个人能做什么?何况又这么晚了。孙二狗想了想,若今日不去,明日说不定什么都没有,现在已经进入腊月了,刘家不知道还会不会做变蛋。

在现代,越是过年过节,商家越赚钱,但在这古代,别的节日倒也罢了,大年下却几乎是所有商家都要不营业的,因此人们连猪啊鱼呀的都要提前买好,虽然说现在离过年还有一定的时间,一般的商户还不见得就会休息,但孙二狗知道这变蛋还有个制作的过程,这一次出来了,下一次又要再等十天,刘家现在富裕,不见得就稀罕这几百文。

而如果过年前不能弄出来,年后又要等到出正月,在那之后,很难说会变得如何,想到这里,他看了下刘三蛋,心下一发狠:“好,咱们这就进去!”

一听他这话,张元和刘三蛋都很是高兴,这种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倒也没什么害怕担心的,当下活动了一下手脚,就两个当脚垫,另一个踩了上去。

刘家的院墙是不低,可也防不住像孙二狗这样的老手,他们又带有工具,又有三个人,一个上去了,自可把另外两个人也拉上去。刘家的院子,孙二狗留心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要在什么地方落脚,早就想的一清二楚了,因此他们很顺利的,就来到了刘家的院中,孙二狗做了个手势,三人散开,然后分别向不同的房间摸去。

刘家当初富裕,将近三亩的地,盖有三间上房,两间耳房,此外还有下人居住的杂屋以及库房、厨房、茅厕,后来刘文将院子隔开,用了有五分的地去养鸡,现在又在后面的空地上盖了猪圈。

不过照孙二狗来想,那变蛋怎么也不会放在鸡舍猪圈里,最有可能的不是库房,就是耳房,因此他第一个去的,就是那库房。村中人没有太多上锁的概念——在这个铁器管治的时代,铁链子锁也是一种稀罕物,因此刘家的库房,只是用门闩插着,他小心的拨开门闩,然后一点点的推开门,进去后又连忙关上门,一片漆黑。

他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弄出火星,然后拿着四处看,库房里的杂物却是不少,铁锨、榔头都放在那里,他看了几眼,也没看出什么,正要转身走,却发现角落里有一处好像有些不对。

第23章

“小白脸,坏心眼!”

“小白脸,一肚子坏水!”

“小白脸!小白脸!”

……

郑定辉每写一张,就在心中咒骂一遍,同时哀怨的想着,自己今晚恐怕是睡不成了,那小白脸对谁都宽容对谁都优待对谁都满面笑容,只有对他!只有对他这么苛刻!

“我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他什么啊!”

第一万次的,他想到这个问题,同时第一万零一次的哀叹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不长眼的去威胁他。他这样想着,手一抖,然后一滴墨水就滴到了纸上,瞬时,染黑了一大片,他的脸也在同一时间变得和那纸一样黑了。

他黑着脸将那写了一半的纸拿起来,然后扔到了一边,刘文对他向来是高标准严要求,别说黑了这么一大片,就是错一笔一划也是不行的,同样的一张字,刘武英儿写也许只需要盏茶的功夫,他却要用一炷香,一定要写的没有一点错,否则就等着重写吧。

将那团废纸扔到一边,他重新来写,正写到最后一笔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就是一阵铃响,他的手又是一抖,而那一划就跑到了纸边,这张字,却是又废了的。

郑定辉的火猛地冒了起来,正要破口大骂,就领悟到这铃声不对,这声音……应该是库房的!

这样一想,他也顾不得写字了,立刻向库房跑去,正好就见到急匆匆向外跑的孙二狗。

“站住!”

猛打一个照面,他也认不出来人是谁,但见那人形迹仓皇,他也知道不是好人,立刻就叫道,但那孙二狗虽然平时嚣张,但这时候哪敢停留,只管闷着头往前跑,不过郑定辉哪会容他出去,一个纵身就扑了上去。

此时院中还有雪,孙二狗被他这一扑,顿时身形不稳,脚下一滑,就摔了下来,不过他这事是做习惯了的,人一摔倒,立刻就翻过了身,抬脚就去蹬,郑定辉也是个有经验的,抱着他就开始大叫,不过他还没有叫两下,就感觉头上一疼,眼前就是一阵的发黑,手不由得就松了开了。

不过这时刘文刘武已经起来了,刘文拉住英儿不让她出来,和刘武一人拿着门闩,一人扛着椅子的向外跑,这时候刘三蛋和张元正将孙二狗从地上拉起来,三人一起向外跑,他们不比刘文刘武,还要披衣服拿东西,因此一听动静立刻就出来了,再看到孙二狗和别人扭成一团的时候,张元想也没想,顺手捡了块青砖,就拍到了郑定辉的脑袋上。

他们三人跑的迅速,但是来到门边的时候他们出不去了。

村中的大门一般都是由一个横木挡着,了不起了,也就是再放一个柱子由后面顶着,因此从外面也许有点为难,但要从里面的话,却是很容易打开的,但刘家的这个却是上了一把大铁锁的,这时候几人怎么能弄的开?

“快快,先送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