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岸 第49章

作者:张鼎鼎 标签: 种田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至于说郑家为什么要拖延时间,郑定辉也能想到,过年的时候,一般人家会祭祖,皇帝也要祭祖,一般人家会说说今年的年景,土地、铺子的收益如何,家中又添了多少人口,而皇帝说的也类似。

如果是像娶后封太子这样的大事,会去专门的祭祖,但是像封一个十几代外的宗室这样的事情,也就是在过年的时候找祖先唠叨唠叨罢了,这一点,郑钧下曾给他详细说过。

他们会在年根这么忙的时候谈松花蛋的事情,一是郑钧下催的紧,二来也是想把此事定在有定论前,若是在爵位下来后……无论这被封的是谁,都于名声有碍。

他们知道这件事,郑家自然也是知道的,这时候闹这么一出,那除了打击他们的名声之外,更大的原因,恐怕还是想将此事拖到年后。至于为什么要拖到年后,原因也是简单的,郑家新到,人生地不熟,恐怕也还没来得及认识什么人,而如果过一个年呢,那有些关系就好走动了。

这也的确是郑家娘子的想法,自从知道有封爵这一回事之后,她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上面,什么找房子、儿女,甚至包括郑洪新七娘都被她放在了脑后,一心一意的就想着怎么把那个爵位拿到手,只是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这边的希望不大。

论人脉,刘家已经在这京城住了大半年了,房子还是当朝宰相帮着找的,面圣也比自家这位多一次;论身份,对方虽然穷,却有举人的功名,自家这一位呢,不过是个土财主。

论形象,郑家娘子虽没怎么见过郑定辉,但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比郑洪新更差了。

自己这边,简直可以说是要什么没什么,若说真有什么是优于对方的,那就是钱!郑家几代的积累,虽然近几年一直在亏空,底子还是有的,就算在这京城中不算什么,总要比刘家强。

在郑家娘子的概念中,没有人是不爱钱的,也没有钱做不成的事的。当然,皇帝不缺钱,可是其他的宗室呢?皇帝身边的人呢?李相公正清明,但李相总也有亲近的人吧,他亲近的人就也都和他一样?

郑家娘子觉得,总要有贪财的,总要有愿意为钱愿意帮他们办事的,那么,她需要做的,也就是不要让这个爵位的名份这么早的定下来。皇家的事,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民妇,自然是插不上手的,那么,也就只有从他们自身突破了。

在七娘身上打算盘是很自然的,先前听到七娘在刘府,她就打这个主意了,不过她之前想的是散布流言,而现在,却是一举两得,将刘家一纸告上上京府,既拖延了时间,又破坏了刘家的名声,虽说他们只能告刘文而不好告郑定辉,可是即为兄弟,自然会被人拿在一起说事,刘文名声不好,他的兄弟姐妹起码也会被人连带的。

至于这件事会不会给自己这边造成什么影响,郑家娘子也想了,不友爱这一点恐怕是跑不了的,但是她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他们告刘文,不是因为她拐带了七娘,而是因为灿儿!

“即使是妾生的,也是骨肉,万没有让她在别人家为奴为卑的,那个妾如何也就罢了,刘兄喜爱大可留下,只望刘兄,将我的女儿还来,我们两家虽是才相识不久,也是颇有渊源,这样对薄公堂,实属无奈。”

刘文笑着,慢慢的复述着郑洪新再公堂上的那番话,郑定辉越听,眼睛瞪的越大:“这话真是他说的?”

刘文点点头:“也难为他了。”

“简直是无耻!”

刘文没有说话,真的来说,他过去对郑洪新的印象并不恶劣,虽然知道他们家和郑定辉的祖上有过纠葛,可是他毕竟不是郑定辉,很难感同身受,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怎么看,都觉得郑洪新,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不是说他就是个好人,而是此人又怯懦,又平庸,要施展手段谋取别人的家财,那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除此之外,怕老婆怕成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令人同情?

但是这件事……无论这件事、这些话是不是他想出来的,但总归是他做了他说了,刘文也再无法觉得他是倒霉的了,就算是,也是自找的。不,他并不觉得郑洪新找自己这边的麻烦有错。人总是要向上爬的,他想要得到爵位是很正常的,他们这边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其实一直力争在安平帝、李思安面前留一个好印象,而他们之所以能沉住气,也的确是因为他们这一边更有优势,若是双方的位置对调,而他们又非常想要这个爵位,自然也是要有行动的。

但是,此人竟然能拿自己的女儿出来说事!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什么,就是为了怕影响灿儿,所以才告的是七娘,但又一再的说什么让他们把灿儿还回去,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们若不还,那就是没有兄弟情义,隔绝了人父女亲情,若还了呢,当然就是照顾了兄弟感情,成全了人家父女,只是,他们都把灿儿还回去了,那还不是自认理亏了?

是的,这对他们是两难,但是对灿儿又是什么?他有没有想过将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在公堂上一直提名意味着什么?有没有想过,这样灿儿是不是也有可能被提到堂上的?甚至,他有没有想过灿儿还是在他们手中的?

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能对灿儿又什么伤害,可是有些伤害并不需要鞭子刀子,关几天小黑屋,恐吓一番,将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弄的傻不愣愣实在是很容易的。

他们是读书人,但读书人收拾人的方法更多!

“那大哥如何答的。”

“你说呢?”

“唔,若我是大哥的话,那也就只能在七娘和灿儿身上做文章了。”

刘文叹了口气。

“郑员外说的是,父女亲情的确是不容分割的,先前我们不知道灿儿竟是郑员外的千金,实在是失礼了。只是郑员外是否想过七娘?灿儿是郑员外的父亲,七娘……总归是灿儿的生母,而且据刘某所知,这几年,灿儿一直是跟着七娘在外,七娘给人做厨娘,她就跟着打下手,小小年纪,已有一手好厨艺,实在让人敬佩,但也让人觉得……”

这是他在公堂上说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故意停了停,直看到郑洪新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走了两个来回,他才接着道:“在华安如此,在上京也是如此,刘某是不知其中有什么原因,但想着灿儿和七娘,总也是母女情深的。当然,七娘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妾……唔,姑且算是个妾吧,刘某也相信郑夫人会待灿儿如亲生的,只是郑员外口口声声说不要七娘又是何意?”

“我……”

“七娘在刘府,向来是做厨娘的,这一点,有多人为证,奉恩将军,辅国将军,还有轻车都尉都是到过鄙府的,郑员外不信刘某,也要信这些爵爷!”

他说的这几个,都是和他们交好的宗室,爵位虽不高,却也足够令郑洪新晕头了,刘文却不放过他,再次道:“郑员外是不是连这些爵爷都不信?”

郑洪新只有连连摇头。

“那既如此,郑员外又为什么要让七娘和灿儿分开?是郑员外觉得这母女之情不可贵,还是……另有原因?”

被他这一句句的问着,郑洪新哪还能有可以分辨的,只有反复的念叨兄弟情义,父女之情,不过他虽然昏头了,他那讼师却还记得自己的责任,一见这情况,立刻就道:“大人,郑员外告的是刘举人私拐逃妾,郑七娘是自幼和其母一起被卖到郑员外府上的,之后被抬举了通房,生了女儿,她厨艺好,所以郑夫人经常将其外借,但她还是郑家的人,我们这里,有她的卖身契。”

“他们还有七娘的卖身契?不是说她的卖身契烧了吗?”听到这里,郑定辉忍不住了,“她骗咱们?”

一知道郑洪新和七娘之间有关系,他们就详细问了,关于卖身契这一点更是再三确认,七娘也肯定的告诉他们,在她出来的时候,郑洪新将她的卖身契给她了,她虽不怎么识字,却认得自己的名字,当下,她就将那卖身契烧了。

“啊,不,七娘不应该骗咱们,那就是郑洪新骗她?”

倒不是相信七娘的人品或是和他们的感情,而是他们母女现在就在府中,撒谎又能有什么好处?

刘文点点头:“恐怕是郑洪新也不知道那卖身契是假的。”

其实在先前上衙门的时候,他也在想郑家告他们的依仗,他想到了郑家可能抱上了哪个大腿,甚至狗血的想到了,郑家有什么祖传的东西,而在那讼师说到卖身契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他太小看这些深宅妇人的手段了,也太不了解女人心了。

郑家娘子当初能将七娘租借出去做厨娘,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她走?不仅她自己不会放,也绝对不会让郑洪新放的,而为了防止郑洪新私下放人,恐怕是早有准备,只是正巧就用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他暗自摇了摇头,这件事事情不大,但就是缠手,要处理妥当还真的要思量一番。

“大哥可否将此事交给我来做呢?”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郑定辉这么说。

第101章

刘郑两家的这场官司就像一个不大的石子掉进了湖中,转瞬间就被湖水吞噬了,可是荡起的涟漪却层层不断,民间议论,宗室中也议论。

此时正值过年,家家户户都有很多事要忙,倒也不是太在乎这么一个小案子,但挂不住总有人说啊,茶馆里,酒楼里,街头巷尾,不定就有人在谈论,这听的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要跟着说上两句,而这说的多了,传的也就邪乎了,开始还是两家在争一个妾,后来这个妾简直就成了祸国妖姬了,甚至连带上了什么将军,什么王爷,当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也不用人推动了,民众们自动自发就演绎了下去,那说的是一个比一个兴奋,谈的是一个比一个高兴。

宗室中倒没有传的这么夸张,不过他们本身也在议论中。

安平帝要封爵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们也在看着哪一家更有希望,现在爆出了这件事,也算是为他们找了个乐子,特别是比较潦倒的宗室,说起来的时候还夹着一种幸灾乐祸和期待。

两家缠上了这种事,也许,这爵位就会没了?更也许,圣上会将这爵位分到他们这边?虽然后者的可能不大,但也足以令他们向往了,而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安平帝对这件事很郁闷。

大年三十的晚上,在皇室的年夜饭上露个脸之后,他就将李思安招到了自己的寝宫,然后歪在软榻上对李思安诉说内心的委屈:“李相,朕真的错了吗?朕不过是想找到太祖的后代,真的就错了吗?朕想给太祖、给祖宗一个交代,真的错了吗?朕……”

李思安被他这一连声的错了吗弄的头晕眼花,好容易等他停下了嘴,才道:“陛下,臣腹中饥馑,恐怕要先吃些东西才能回答陛下的问题。”

安平帝正满心的等他的安慰,听了这一句,立刻被堵在了那里,但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再想到自己将他匆匆招来,也只有招呼太监为他准备吃食,一份小蒸饺,一碗八宝粥,一小碟酱鸡,一小碟青菜,两个凉菜分别是调木耳和松花蛋。

李思安一看到那个松花蛋,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安平帝哼了哼:“李相笑什么。”

“臣只是没想到,在陛下这里,也能吃到这君子蛋。”

“什么君子蛋?”安平帝立刻坐了起来,“不过是在鸭蛋里变出些花,就有了君子的名号,他若真是君子,也不会弄出这种事,朕的脸,都让他们丢光了!”

李思安也不理他,先慢慢了喝了两勺粥,然后又去夹了一个蒸饺,这席面上的菜虽然看的平常,但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是讲究再讲究的,比如这八宝粥,平常人家也是核桃松子小米的用,可是这宫里用的就都是各处上来的贡品,米是柳州的,枣是衡州的,核桃是元州的,这些千挑万选出来的材料,再用小火细心的熬了,那自和一般的不同。

刘家兄弟上来的时候不好意思大吃大喝,李思安却没这些顾虑,他悠悠哉哉的蘸了醋,慢慢的将那小巧的蒸饺放到嘴中,直看的安平帝郁闷又加上了三分:“李相!”

“陛下,陛下这一段用心太过了。”

安平帝没有说话,李思安又道:“陛下念着先人这自然是好的。但是太祖的两个后代已经找到,陛下也拿出了爵位,虽没有赏下去,也是早晚的事,对太祖也是有交代了。陛下乃一国之君,还请以江山为重。”

安平帝没有说话,过了半天才慢慢的开口:“李相如此说,倒好像是朕为美色所惑……”

即使李思安这次做了充足的准备,此时还是被噎住了,他嘴角抽了两下,还是没把嘴边的话抽回去:“陛下,慎言!”

“其实,刘大郎倒也当得上谦谦君子……很有几分,李相的风采呢。”

李思安几乎没有昏过去,他正要说什么,安平帝又道:“李相莫怪,朕不过是一时感叹,李相所说正是,朕还有国事要操劳。”

他这么说着,却常常的叹了口气,李思安不得不再次道:“其实陛下不必忧心,有了此事,陛下也就更能看清这两个,哪一个更适合做太祖后代。”

安平帝没有说话,李思安又道:“就算陛下现在已有了定论,也可以再看看,这爵位……也不是好领的。”

安平帝虽然不怎么着调,但毕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皇帝,即使有李思安这个巨大的盾牌在前面挡着,该知道的,其实也是知道的,此时一听他这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虽说只是领个三等爵,但其实也是进入了这个圈子,没有什么事情也就罢了,有了事情,那要比别的地方更腥风血雨的,特别是这种格外封赏来的,其他人还有旧底子老关系,他们却只能靠自己,若现在不露一些手段,以后只会任人欺负。

想通了这些,安平帝也就不再纠结了,李思安吃了几个蒸饺,就告退了,安平帝虽然想留他,但这样的大年夜,将人召进宫也就算了,哪还能真的留爷,因此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离开。

他这边满是遗憾,刘家那边也不太好过,前几年的大年夜,刘家都过的是暖暖和和的,比别人家更丰盛的席面,比别人家更暖和的房间,还有一年比一年好的年景,席上的气氛自然是热闹又温馨的,而今年这席面更好了,房间更暖和了,可是气氛却是古怪的。

刘武和英儿都竭力装着没事,但两个人的眼神中都不时的流露出担忧,刘文看在眼中,也有些无能为力了,能安抚的他已经安抚了,保证也做了,但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童年留下的阴影的关系,还是怕的很。

他正想着再说几句什么,那边郑定辉已经开口了:“过了年,二郎也要十七了吧。”

刘武一愣,老实的点点头,郑定辉摸了下下巴:“十七,大孩子了,这也要娶媳妇了。”

刘武的脸刷的一下变的通红,磕磕巴巴的开口:“二、二哥……”

“你既然叫我一声二哥,那我就给你做个主,你告诉二哥,你想要什么样的婆娘?是漂亮的、温柔的、是要名门闺秀呢,还是要小户千金,除了公主我给你找不来外,其他的,二哥都给你包了!”

“二哥!”

刘武一边说,一边看向英儿,他的本意是这种话在女孩子面前不好说,郑定辉却立刻打蛇随棍上,立刻做恍然大悟状:“也对,二郎和妹妹是青梅竹马,倒是我舍近求远了。”

这次连英儿都不依了:“二哥!”

郑定辉大笑:“你们俩这撒娇的方式怎么也一样啊。”

一句话说的两人都不知要如何作答了,刘武口舌笨拙,英儿倒是能说上两句,但这种话题,也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好去争论的,一时间两人都只能瞪着眼,听他在那里哈哈大笑。

他正笑着,刘文往他头上敲了一下:“行了,不理你还上劲了?”

郑定辉抱着头,有些委屈的看着他:“大哥……”

他扁着嘴,眼睛眨呀眨的,就像一个受到了不公正对待的大狗,刘文忍不住就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吧。”

郑定辉立刻喜笑颜开了起来,这副样子,逗的刘武和英儿也笑了起来。

郑定辉叼着一片香肠抬起头:“你们就合伙欺负我吧。”

“谁欺负你了,是你先欺负我们,然后被大哥教训了。”

刘武道,英儿也连忙附和:“对对。”

“你们就不识好人心吧,我不过是关心一下你们的终身大事。”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感叹,刘武这一会儿也是超水平发挥,立刻就找到了话来对:“二哥说关心我们,那你自己的呢?你比我还大几个月呢!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也给你留心留心。”

“我?我已经找到了,不用你留心了。”他看着刘武发愣的脸,慢悠悠的说,“不过这个人嘛,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

说完,有些得意的看了刘武一眼,刘武再次接不上话了,沉默了片刻,还是英儿先开口:“其实二哥和三哥都还好,大哥才是需要注意了呢,过了年,大哥都要二十一了呢。”

她这话一出,刘文倒没什么感觉,郑定辉的脸色却黑了下来,刘武是个老实的,连忙道:“是啊,大哥都二十一了,是该找个大嫂了,大哥,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随缘吧。”

刘文淡淡的道,一副完全没关系的样子,令刘武和英儿都是一阵无语,郑定辉在旁边道:“大哥这样的,那是必定要找个好的,不仅要知书达理,还要温柔体贴,大哥每日读书写字已经够辛苦了,万不能找个娇滴滴的,所以一定要能帮到大哥,不用大哥照顾。大哥高兴的时候,他要能分担大哥的喜悦,大哥不高兴的时候,他要能分担大哥的忧愁。家世什么的无所谓,但总要能打理家务,大哥以后无论是做官还是教书,总不能自己处理家庭琐事吧,所以这个人一定还要是此中能手,万不能找个郑家娘子那样的。”

他这一番话说完,不仅刘武英儿听愣了,就连刘文也觉得,他若要找一个这样的……好像是有点难度,不过再细想,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虽说他也不是学富五车,可总不能找个目不识丁的,女子娇弱是令人怜惜,可林妹妹似的天天吃药那也让人受不了。几十年的相处,最讲究的就是个情投意合,否则他在为一件事发笑的时候,对方却傻愣愣,那又有什么意思?而打理家务,可以说是女子义务,也可以说是权力,虽说他们也不是什么豪门大家吧,以后也是要用几个丫鬟仆人的,总不能是他天天留心这些人的安排。

几人都沉思在郑定辉的那一番话中,倒也没有人去想那门官司了,吃完饭,再去守夜的时候,刘文拍了拍郑定辉的肩,郑定辉立刻对他露出了一口白牙,看着他那喜笑颜开的样子,刘文的目光一深——除了不是女子外,这家伙,倒是满符合那些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