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岸 第84章

作者:张鼎鼎 标签: 种田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若是别人得了这样的书,有了这样的本事,必会扬名得利,但刘安之却只想着怎么过自己的小日子,更走了科举这条路,你觉得,他会冒大不违和你走另一条路吗?”

李思安这么说着,然后不等他回答又道:“他有能力有机遇,但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野心,而且,他还是一个守成者,这样的人,你若要让他跟你走另外一条路,那就要有绝对的力量。这股力量是要让他知道,就算他走出了洪流也不会被排挤,另外,也是对他的一种逼迫。世俗,是一种力量,你要想得到他,就要有和世俗对抗的力量,让他在左右为难中,不得不跟你走。”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着令人惊骇的话,最后又道:“何况,你也想要那份力量,不是吗?”

面对这样的反问,他只有默认,他不吃饭,他锻炼自己,他装作彷徨,这里,自然有几分是真的,毕竟对于那样的位置,他也是有几分茫然的,可更多的还是借势让刘文不那么排斥他,让刘文主动接近他。而他真实的内心,早在一次次的战斗中,一次次挥舞弯刀的时候,打磨的非常坚硬了。大丈夫当横刀立马,当异域封侯,当创不世之功,当这样的机会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算害怕,也绝不放手。

刘文和这股力量,他都不想放手,以前他还担心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冲突,而李思安的一番话则打消了他的顾虑:“若你能做到他人无法做到的事情,这两者,又怎么会有矛盾?”

这话说的古怪,但他微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同时也明白为什么李思安会看好他了。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即使不好色,到了那个位置,该有的排场也是要有,但若真是那样,就算现在还没有子嗣的宗室,到了那时也该有了吧。而若那宗室有了自己的孩子,那现在的太子又该如何?

“李相就不怕我将来变了吗?”

李思安微微一笑,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在那股笑容中,他知道,李思安不是笃定他不会变,而是,他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大珠有李相,真是……”

他嘴中这么说着,心中则想,安平帝能有李思安,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而对于李思安对他的设计,他倒没有什么不满,要得到一些东西,总是要失去另外一些东西的,更何况这种失去对他也不算什么,他早就有了得到刘文,就要没有女人没有子嗣这样的觉悟。

他在这边想着,而回到刘府中的刘文也在那边想着,此时刘府比先前热闹了很多,除了原本的人手外,更多了几个丫鬟,两房家人,都是他打开府门后别人送的,也亏的他这府邸不大,他又极力拒绝,否则就是再多个上百口,也是极轻松的。在这种迎来送往中,他也切实的感受了一把权利的作用,也深切的明白了为什么人一旦得到这种东西,就舍不得放开了,不过此时,他却想着怎么丢开这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这样想着,郑定辉的脸皮比过去更厚不说,手和心更是黑了又黑,又有那样的权势,现在还只是不要脸的凑上来,若哪一天干脆撕破了脸皮……

想到在现代为了萧二看的那些小说,就算以他坚定的心性,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168章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远在王普县的英儿,看着被束在床上极力挣扎的刘武,这样想着。

刘武信观音教,她一开始就不赞同,后来他越加痴迷,她自然更是厌恶抵制,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渐渐有些麻木了。信了观音教,刘武不再劳作,一天三餐的就是背观音教的那些教义,给菩萨上香,这些事,对一般家庭是个负担,但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少了刘武的劳动,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受什么大影响,而那些香火钱,他们也负担得起。

至于说家里的开销,以及田地的出息,一直以来都是由她管着的,刘武所能在这上面花费的,也就是他每个月那八百文的私房。因为没有太大的危害,加上她也不想和刘武闹僵,所以,慢慢的,他们也达到了一个奇异的默契。

她不再劝刘武放弃观音教,刘武也不再在她面前宣扬观音教的种种好处,就这么各得其乐,倒也和谐,只是失去了过去的那份亲昵。这种和谐一直到孙鹏来王普县就职才有所打破。

在去年的恩科中,孙鹏也上了榜,按说,他这样的年龄,是应该继续考进士的,但一是当时朝廷正忙着反攻,春闱的时间向后推了一年;二来他自己好像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在和家中对峙了两个月后,还是补了缺。

有几分巧合,也有几分孙家的运作,这补的,就是王普县的。他知道刘家搬到了县上,上任没几天就来看望了,而这一看,就发现刘武也学上了观音教,当时他就想和刘文说,却被英儿拦住了。

“三哥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就不要让大哥二哥担心了,他们在外面,更不容易。”

“但是三哥这样,怎么是个事?”

“但现在让大哥他们知道了,也只能白担心啊。”

当时正是上京刚刚收复,虽然举国欢庆,但对于刘家兄弟来说,却是局势复杂,知道孙鹏要到王普县做官,刘文还去了一封信,托他照顾家中,孙鹏虽不知道刘文他们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环境,却也知道,刘文当时不可能抽身返家的。他心中虽觉得不妥,但一来客观现实如此,二来,心上人恳求的目光就在眼前,他又还有着几分少年心性,这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不过虽然没有去信通知刘文,他也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刘武,因此三五不时的就会来到刘家,给刘武做思想工作。本来,刘武对于“官”还是有那种村子里的人普遍都存在的敬畏的,特别是这种县官,对于孙鹏的话,他一开始就是不吱声,孙鹏以为自己说的有用,也很是兴奋,跑的更勤了,可再之后,就不管用了。刘武虽怕官,可更怕菩萨,再加上和教中兄弟交流了一番后,他就觉得自己不能让孙鹏这么污蔑他们的菩萨,因此渐渐的就和他争论了起来。

可孙鹏几乎是从小就和人争辩大的,虽说不太知道变通,比刘文郑定辉这样的不如,比刘武……那十个刘武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因此说一次,刘武败一次,回去之后更加愤慨,也就更加痴迷,孙鹏再来的时候,那交流,也就更火爆了,渐渐的,两人竟成了势同水火。

他们两个争得不亦乐乎,只苦了夹在中间的英儿,她一时盼望孙鹏能将刘武说服,一时,又想让孙鹏别说了,就这么让刘武信吧,信着信着,也许他自己就不信了,就算一直信着……好像一直信佛信菩萨的有很多,也没见他们会如何。

再怎么说,她也就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再看到周围有不少人都信,而且好像也没有什么太恶劣的后果后,就又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直到一个月前,张家村出了件杀人案。

这杀人案并不怎么复杂,凶手是一个四十多岁,都做姥姥的女子,因她大儿子的小名叫二狗,所以村中人都叫她二狗娘。

这二狗娘原本是出了名的和善,最是乐于助人,又喜欢给人拉纤保媒,她这保媒并不是胡乱的,谁家给的茶费多就乱说一通,而是实实在在的说,看中两家的条件都差不多了才会拉的,因此在张家村的口碑极好,她丈夫死的早,不过有三个儿子,当然,早年的时候吃了一些苦,现在三个儿子都长大了,日子也好了起来。

今年二儿子也娶了媳妇,三儿子也说定了媒,下面眼看着就要过好日子了,哪知道她竟在青天白日下,把自己的大儿媳妇给杀了!问其原因,竟是其大儿媳妇反对她加入观音教,谩骂他们的教主。

原来她在没加入这个教之前,每日稀饭做菜很是勤快,入了这个教后,就和刘武一样,每日只知拜菩萨背教义,全家的家务就落到大儿媳妇一人身上了,本来儿媳妇做家务,在他们村中也是天经地义的,可有原先的对比,她大儿媳妇自然不快,一开始她儿媳妇还忍让着些,后来日子长了,就不免唠叨了起来,一开始二狗娘也不在乎他的唠叨,但是渐渐的,竟说到观音教的不好上了,因此两人的矛盾也升了级。

这一天也是凑巧,二狗娘和她的教友们背经义,背的不仅忘了回来做饭,竟连吃饭的点也过了,回家的时候,就招呼大儿媳妇给她做,此时家中的三个男子都去地上了,那大儿媳妇也恼的很了,就没有动,二狗娘催的急了,就又骂了起来,一开始骂二狗娘,再之后就骂菩萨,又骂观音教的教主,这把二狗娘骂恼了,拿着菜刀就去恐吓她。

也是闹的僵了,若那大儿媳妇这时候退开一步,也许就没有下面的事了,但那大儿媳妇想着自己没错,虽说媳妇伺候婆婆是天经地义的,但村中哪个婆婆是在能动的时候天天念佛的?哪个婆婆是连针线活都不做的?因此骂的越发厉害了,还大叫着让她砍之类的,那二狗娘,就真的砍了下来。

说起来,二狗娘没多少力气,她先前又没杀过人,这一刀,不见得就能把人砍死了,但她见大儿媳妇的嘴一张一合,忒是恼恨,就往她的脸上砍去,她自然没能将大儿媳妇的脸劈开,却在最后划破了她的气管,那大儿媳妇到死,也没想到自己那先前和蔼慈祥,后来也只是信教懒惰的婆婆敢真砍。

这么大的事情,村子里捂不住,只有报到县里,事情清楚明了,二狗娘也供认不韪,审起来也简单,因此事涉及观音教,孙鹏还联合知县上书汇报,只是当时李思安刚去世,朝廷还在动荡着,这点发生在偏远南方的小县城的事自然也就没有引起重视。

上面人没当回事,可此事在当地却闹得很大,先还只是一般人指责二狗娘,指责观音教,再之后,则是观音教的教众觉得此事另有说头。他们的理由是,按照大珠律,甲乙双方,甲方若污蔑乙方的父母至亲,也是诽谤,而他们的教主虽不是父母至亲,却比父母至亲更为他们看重,那大儿媳妇谩骂他们的教主,那对于二狗娘来说,自然是十分严重的,在这种情况下,她有一些过激行为,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婆婆教导媳妇,也是应当的,虽说过激了一些,可也是大儿媳妇不敬在先,因此观音教的强烈要求县衙放了二狗娘。说起来,这番话也有一点道理,毕竟二狗娘是婆婆,只是要说完全无罪,那当然是不对的,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就把人放了。

而这边县衙刚拒绝,那边观音教就聚集了一堆人,口口声声的,就要县里放人。这种架势,就不是谋反,影响也非常严重了,县官孙鹏等人不敢耽搁,当即一边让衙役维持秩序,一边就请了户所的军队,这一帮百姓,到底不是军人的对手,几个冲锋,就把人都抓了起来,其中,就有刘武。

英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刘武已经被关到了牢中,她只有让管家去交涉,好在刘武不是领头的,县中也不想将此事闹大,再加上孙鹏的面子,就准了他们交钱领人,只是刘武人被领回来了,却更加痴迷,口口声声的,要为他们的教主伸冤,任英儿又哭又求,都要往外面跑,英儿无奈,只有让人打翻了他,将他绑在这里,因他叫嚷的厉害,也只有把他的嘴堵上了。

到了这一步,英儿也知道自己是必须告知刘文了,有二狗娘那个例子在前,自家的二哥……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战,再不敢耽搁,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间开始写信,然后就命人送到了孙鹏那里,他能走官方的驿站,要比他们这私下的更快捷一些。

“普通的信,三十天左右能到,由四哥去寄的话,说不定二十天甚至半个月就能到了,大哥那边回的也许会更快,这若是顺利,说不定一个月后就能收到大哥的回信了。”

她这么算计着,却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了她的意料,当王普县将县中的观音教教徒处理了的时候,更多的观音教教徒起来抗议了,而和先前不同的,他们的教主也出来了!

一直以来,观音教的教主都是神秘的,他出教义,宣扬自己的种种主张,却一直没有自己公开布道过,而这一次,他却站了出来,宣称按照上天的安排,郑定辉主管人,而他,主管神。

第169章

观音教的教主一出来,事件就立刻升级了,但同时,南方各地的官员,却都没能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因为这个教主,正是郑洪新!

郑定辉登基不久,但关于他的祖宗八辈都几乎被各级官员熟知了,相比之下,刘家倒有些被掩盖了,毕竟这里面没什么血缘上的关系,当然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地方上,都有人对刘家奉承讨好,不过对于郑家这边也一直有人在留心。

因为郑洪新早先和郑定辉打过官司,所以也没有人上门讨好,但也没有去欺负他的,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没出五服的兄弟,郑定辉要是想弄个忠义两全,不落人口舌,说不定还会给郑洪新封个什么爵位呢。所以他一出来,南方各地的官员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然后急往上京送报,而他们停了,观音教却没有停,在郑洪新的号召下,无数老人孩子妇女都走了出来,支援他们的教主。

支援什么,他们是不太理解的,他们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好好的信菩萨就变成了要管神,但长久以来,无数次的在脑中背诵教义,已经在他们脑中形成了,教主说的,都是对的,教主说的,都是有理的,教主的话,就应该赞同,所以他们来到各地的衙门处,呐喊,挥舞,有激进的,甚至进行了威胁。

一大堆平民百姓围着衙门叫喊,这不说在大珠,就是历朝历代也是个稀罕事,而且县衙中的衙役还不管,这就更令人费思了,一开始百姓们还有点怕,也不敢去围观,过了两天见没有什么事,就有那胆大的在旁边看,还有在私下议论的。

“这观音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信菩萨的。”

“这信菩萨怎么就信到这里了?没说不让信菩萨啊。”

“谁知道呢,听说那什么教主,是圣上的兄弟呢!”

“圣上的兄弟,那不是王爷吗?那这是朝廷让信的?”

“不知道哇。”

……

君权神授,虽然一般的百姓并不知道这个词汇,但是几千年来的熏陶却让他们从骨子里有这样的认识,能成为皇帝的,那都是有来头的,那这皇帝的兄弟,也自然和一般人不同,再加上衙门的这种态度,就令很多人觉得这观音教不同凡响。而那些观音教的教徒,也更加精神,更加觉得他们的教主威武不凡,神勇无敌,叫喊起来,声音更加响亮,胳膊也挥舞的更加有力,特别是王普县那边,已经和当地衙役发生过争执了,若不是有军队驻守,加上孙鹏等人的坚守,几乎就要冲到牢里,将二狗娘抢出来了。

不过衙门这里虽然没出乱子,刘家这边却出了问题,就在观音教和衙门发生剧烈冲突的那天夜里,一伙儿观音教教徒进了刘府,劫走了刘武和英儿,虽然孙鹏得到消息后就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并在全城戒严进行了搜捕,却一直没能找到人,从二狗娘被关到刘家兄妹失踪,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南方各地,混乱不断。

各地的急报如雪花似的报到了郑定辉这里,刘家兄妹的情况更是在第一时间到了郑定辉的案头,在看到那些急报的时候,郑定辉只是挑了挑眼,但是在看到刘家兄妹的情报后,他的脸色却顿时黑了下来。

“观音教的事情,先前都有谁负责?”虽然先前一直没将观音教的事情放上议程,但郑定辉知道,这么迅速发展的一个教派,李思安不会不留心的,就算不是太在意,也总会让人盯着些。

“此事,一直是张盘山张大人负责的。”

张峰小心翼翼的回答,却发现,在他说出这一句之后,郑定辉的脸更阴沉了。

“在豆满的时候,张盘山可做了什么惹怒陛下的事情?”

他这么想着,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虽然郑定辉还没登基多长时间,可他心中已经悄悄的把他和英明神武之类的字眼联系到了一起,这里面自然有郑定辉先前功绩的原因,也是他过去就是郑定辉的副官,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觉得郑定辉能以公事为重,以大局为重,哪怕先前得罪过他的人,只要不是犯了国法律法,都会从公处理。比如他先前是李思安安插在他身边的,早先没少把他的事情向上汇报,这虽然是执行命令,可到底不好,但在他坦承后,郑定辉却待他和先前没两样,他该有的功绩从来没有少报,该发给他的赏银也从来没有少过,现在更将他提拔到了这个位置上。

就连对他,郑定辉都能如此,张盘山在豆满,就算有些小错,总是有大功的,郑定辉怎么也不会记恨他吧。郑定辉真没记恨张盘山,但是他知道张盘山现在在刘文手下,这也就是说刘家的事情,刘文就算现在不知,也会马上就知道。而他这一知道,必定是要赶过去的,就算坐船,日夜兼程,从京城到王普县也要半个月,一来一回就要一个月,再处理一下事情,一眨眼,三个月就过去了,要是再收拾一下尾巴,说不定能拖个半年!

半年,他婚都能结上了!

这么一想,郑定辉那个哀怨啊,若刘武就在面前,他能把他的头拧下来,摆治两圈!

观音教虽然闹的势大,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一群手无寸铁的教徒,没有积累,就算狂热,出动军队也可以立刻解决;至于那个郑洪新,更是个笑话,别说这事一看就知道郑洪新是被人利用推上来的,就算真是他做的,他对他也没有什么手足情,只有刘家,特别是刘武和英儿的失踪才是棘手的地方!

他正想着,就有内官来报。

“什么事?”

内官小声的开口:“工部侍郎,刘大人递了牌子。”

郑定辉的脸,阴沉如水,空气顿时凝滞了起来,这突然的变化,把张峰和一屋子的内官都冻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听到一个低不可闻的声音:“宣……”

他说完这个字后,就打发张峰和屋里的人都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刘文就到了:“臣,刘文参见陛下,臣有急报……”

“大哥,”没等他说完,郑定辉就打岔道,“大哥要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臣……”

“大哥,你好像很少叫我的名字呢。”

刘文僵住了,郑定辉又道:“大哥在这个时候也不愿叫一声吗?”

刘文扯着嘴角,一时有点不好反应,郑定辉径自道:“早先,大哥不叫我,后来,大哥也不叫我,英儿二郎他们都有个昵称,只有我,什么都没有,大哥现在要离开了,也不愿叫我吗?”

“……郑二。”

郑定辉立刻笑了起来,白花花的牙配着他蓝色的龙袍还真有些灿烂,但是他嘴中上翘,说出来的话,却更带了几分落寞:“大哥待他们……总比是待我好的。”

刘文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道:“说起来,我早先就能留在那边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跟来上京?”

郑定辉看着他,刘文又道:“刘府的门一开始是关着的,你以为为什么又开了?”

郑定辉的面上带了几分惭意,刘文叹了口气:“还有你以为是谁都能……都能将我按到床上的吗?”

“大哥……”

“你这个傻孩子……”

他这话音还没落,郑定辉就扑了上来,一连声的叫着他,刘文的身慰微微一僵,最终还是抬起手,在他的头上拍了拍。

“大哥,你不要回去了,二郎和英儿的事情我一定找人处理好,我、我保证……”

“……这种傻话就不要再说了……”

“但是我怕,我怕大哥这一去,就不再回来了,若是大哥不回来……”

“我躲不到深山老林里。”

郑定辉依然死死的抱着他,刘文又长叹了一声:“你先前不是说三年不纳妃吗?”

“那是托词,就是三十年,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