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个时候你倒是君子了,白玉堂心中默默腹诽,但也明白大事要紧,“你俩怎么凑一块儿了,展兄不是去追那陈世美了吗?”
展昭这两日行踪匆忙,脸上显然有些疲色,他悄么么用了两块桌上的糕点,这才开口:“我确实去追陈世美了,原也是追上了,只没看到公主踪影,便不惊扰一路跟踪他至陈州。”
陈州是赈灾的大后方,又出了庞昱的事情,展昭很难不去怀疑其中的巧合。
“那他现如今在何处?”
展昭又用了一块糕点,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我追着他到了一处民宅,这宅子别有洞天,我假作他人进了地下,这才知道那处地方名唤软红堂,我一路查探至第三层,适才遇上的斩水刀和周兄。”
白玉堂却是惊起:“斩水刀?是那个斩水刀吗!”
展昭颔首:“他并未出声,也没有回应,但从他的刀法看,他就是斩水刀李斩水。”
白玉堂坐不住了,以他的外表风流,其实该是用剑的,可他幼年时在茶馆听了一场书,书讲的是江湖刀客李斩水,从此他对大刀情有独钟,也一直用着威风凛凛的寒刀。
怎么说呢,斩水刀就是五爷儿时的偶像。
偶像当前,怎么可能还坐得住:“软红堂在何处,五爷我要去见他!”
“白兄,你冷静一点。”
“不,我冷静不了。”
谭昭有些忍不住地把五爷按在座位上:“五爷,你今年是五岁呢还是三岁半啊?”
“……五岁,不能再少了。”
真心疼你的四个哥哥,肯定很累吧,谭昭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展昭继续讲。
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这才继续开口:“那陈世美该是投靠了一方势力,他敢违抗官家旨意,显然底气十足,可他入了那软红堂,却是对那里的管事卑躬屈膝,他本欲上二层,却被那管事安排在一层当了个小厮。”
“噗——这么精彩,我怎么没看到?”
朋友你好歹也掩饰一下啊,白玉堂忍不住吐槽:“因为你瞎啊。”
“……”虽然是事实,但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虽是小厮,那管事却派了人监视他,可见这些人十分谨慎。”
谭昭闻言有些可惜,他看了一眼怼糕点的小胖鱼,开口:“恐怕陈世美这小厮,很快就做不成了。”
展昭不明白:“什么意思?”
谭昭拍了拍庞昱,示意他开口。
庞昱讲故事那绝对是一流的,他读书不怎么样,却能将事情用简单的语句描述得特别到位,特别惊心动魄,展昭听完,后背都忍不住出了一层薄汗。
“所以,你们欲以这假公主诱出这背后真凶?”
“是也不是,这背后之人若知道真公主进京不受待见,往皇家寺庙闭门思过,必定要有所动作。”谭昭翻了两只茶杯,将左手边的杯子拿起来,“一嘛,要不放弃公主这条线,假借庞昱的名头盘剥乡里,届时庞昱便成为各位博弈的棋子,包大人公正严明,到时绝对会跟庞太师和宫中娘娘对上,此时浑水摸鱼,也不失为上策。”
说完,他又拿起右手边的杯子:“二嘛,要不就派人激化官家母子的关系,公主不论是真是假,只要届时能进宫,谋求之事也不是不可求。”
庞昱眨巴眨巴了眼睛,觉得你们这些玩心计的人真是心脏,唔,他大哥和老爹除外:“那大哥你觉得这背后之人会选哪一种?”
展昭和白玉堂也看过来,谭昭一脸无辜:“如果是我,我就哪个都不选。”
“但如果这人足够贪心呢?”
“那么,他两边都会选。”同样,两边都会落空。
晨光微微透在天边,在白玉堂的强烈要求下,展昭接替了他保护庞小侯爷的工作,自己则提着大刀,兴冲冲地跑去了软红堂。
对此,谭昭并没有阻止,甚至懒洋洋地跟在后面,满脸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当然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昨天在软红堂打草惊蛇,这……总要有个人背锅不是吗?
一个打探到斩水刀下落的江湖后辈,不是一个完美的背锅对象吗!
第202章 别逼我出手(二十八)
陈州不比开封,这大清早上的连个食肆都没有,谭昭委屈巴巴地摸了摸肚子,十分没出息地开始想念四娘的手艺。
决定了,等回到开封府就去拜四娘学艺。
系统:别瞎立FLAG了,小老鼠都快追丢了!
[追不丢追不丢,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白五爷其实有点不太认路……]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白玉堂提着把用白布包着的大刀,这大刀足有女子一人高,一看就分量不轻,可它握在白五爷的手中,却有种如臂使指的感觉。
这刀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院子也忒难找了,在哪呢?”白玉堂眼神烁亮,一看周勤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得意:“喜欢我这刀?”
“……是我做错了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不识货,这可是我徐三哥替我打的,世上仅此一把,你想要还没有呢!”
谭昭才不说自己有点羡慕,他摸了摸昨天去铁匠铺顺手买的飞刀,底气瞬间十足:“谁还没有一样,走着!”
白玉堂立刻跟上,嘴上却是不饶人:“哪呢哪呢,哪天我们比划比划啊!”
“那不行,我的飞刀,出刀必见血,不好不好。”
“……”这人的脸皮,怕是他的大刀都砍不穿吧!
软红堂确实不好找,它不算偏安一隅,建造此处的人胆大心细,这小小的院落周围人烟遍布,这小小的一粒沙落尽沙漠里,可不就是找寻困难了。
“就是此处了。”
白玉堂大刀一扬,自信溢满双眸:“行了,你退下吧,就看五爷的吧!”
谭昭拱手:“那小的就等着看五爷大戏了。”
这江湖,自然有江湖的规矩。刀客,剑侠,靠的都是手上的功夫,至于其他……百无禁忌。有江湖后辈发起挑战,这就是江湖规矩。
白玉堂生就一副如玉颜,行事武功却如他的大刀一样蛮横直接,谭昭站在屋脊上,看着五爷一路打进去的。
这种都是小喽喽,当真打了草进了蛇,那么就干脆烧了草丛好了,顺便还能看看背后人的反应,算计来算计去,多没意思啊,牵扯了江湖人进来,就要做好江湖人上门挑衅的准备。
什么斩水刀劈山刀,要搁他武功巅峰时期,还不是一剑的事情。
系统:吹,使劲吹,握紧你的拳头,使劲吹!
[……哎,现在老了,手上都没力气了。]
颓丧啊,说好的腿功没练,还要凭着这丁点儿内力玩“潜伏”,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谭昭感叹着自己的劳碌命,身影却如同柳叶般飘了进去。他特意换了身与护院一样的衣服,等到五爷打开地下三层的暗门,他便率先给了五爷一个眼神飘了进去。
五爷微微点了点头,便扬声喊道:“晚辈锦毛鼠白玉堂,特来拜会斩水刀李前辈,还请前辈拨冗一见!”
说着,还把旁边刚刚爬起来的打手踩到地上。
“你——”
“晚辈自小歆慕李前辈的刀法,昨日偶得前辈踪迹,晚辈素闻前辈侠肝义胆,刀出必诛恶人,今日晚辈诚心诚意请教,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白玉堂恭恭敬敬地对着虚空行了晚辈礼,这才将反手在背后的大刀握在手中,白布一展,狂刀瞬现于人前,方在地上之人竟被刀光逼退。
“阁下如此蛮横不讲理,此处根本就没有你说的斩水刀,还请阁下速速离去,否则……莫怪舍下无礼。”
白玉堂心里不爽,他在周勤面前不显,却并不代表他对斩水刀蒙尘没有想法,从小的偶像和目标再次出现,竟变成此番模样,他如何不想求个明白,他还非要求个明白了不成:“就凭这些?”
他的不屑简直都写在脸上,这管事模样的人脸色瞬间变青,可他虽然武功平平,眼力却很是老道,再说白玉堂之名,只要知道些江湖消息都知道他的名号,此人出身富贵,却疏狂浪荡,性子极左,今日看来是真的不好收场了。
可不能收场也必须收场,倘若坏了主上的大师,这软红堂所有的人都要陪葬。
想到此,他心下一横,道:“就凭这些!”
他拍掌一响,房间里瞬间出现四位生得一模一样的凶徒,四人围攻而来,白玉堂却丝毫不惧,寒刀一扬,瞬间逼退人三尺。
这边白玉堂餮战,那边厢谭昭已经猫到了二层到三层的阶梯上,他是跟着上次那个大管事过来的。
显然,此时的大管事已经得知白玉堂闯来的消息,声音语气皆是气氛难当:“李斩水,你不要忘记主上对你的恩德,若没有主上,此时你早已是黄土一抔!”
果然是斩水刀啊,展昭这眼光当真毒辣。
“我昨日问你闯入之人是谁,你说不知道,现在看来,你是心大了!”
管事的声音可以称得上气急败坏,软红堂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能够在短时间积累这样的地方,他是十分自傲的,可现在这般,软红堂势必要搬迁。
“这里不用你了,你现在赶紧带着人去京城,如果此时再出意外,你该明白的。”
一直都是大管事在说,李斩水沉默得像一块石头,如果不是昨日见过他出手的样子,谭昭会觉得这人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不过好在此时,他沉默地点了点头,大管事见此拂袖离去,让他在此等候。
谭昭眼睛微微闪了闪,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三层——约莫是要开了。
果然,没过多久,那大管事去而复返,他后头还跟了个人,谭昭定睛一看,竟是那陈世美。有趣,有趣,斩水刀带陈世美入京,难道真公主打一开始就没离开京城?
“陈公子,请。”
陈世美显然有些害怕,但膨胀的野心与不甘早已席卷他的大脑,他不过稍微怔忪一下,就直接双脚一踏,落在三层的大门门口。
门口,自然是有机关的,陈世美一站上去,谭昭就感觉李斩水微微一动,似有所感一般,此时他手中斩水刀微微一转,分毫不差地刺入门上那扁扁的缝隙中,严丝合缝,响起的就不再是震耳欲聋的铜铃声了。
原来如此,李斩水既是守门人,亦是执钥者,斩水刀天下仅此一把,这门只有斩水刀可开,难怪以他的造诣竟未发觉。
系统:可把你厉害坏了吧,别为你的无能找借口啦,你就是不行。
[统统啊,你今天有点活跃啊,中病毒了?]
统统瞬间保持沉默,乖巧如鹌鹑。
此时,门吱嘎吱嘎地往一侧推移,直到可容一人通过时,斩水刀一掌将陈世美推进去,自己则朝着大管事点了点头后,利落地拔剑入内。
没有斩水刀的控制,石门又将合上,谭昭一瞬迟疑,随后身影一腾,侧着身子飘了进去。就在他衣角落入门后的那一刻,门刹那合上,而他的脖子上,也准确地被人架了一把刀。
这刀,自然就是斩水刀。
“……”玩脱了玩脱了,谭昭赶紧将隐身衣一收,低头一滚。
可斩水刀并不是无名之刃,即便他躲了,刀刃还是如影随形。
这三层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陈世美被人丢在不远处,呼吸粗喘得特别明显,而眼前——
谭昭选择束手就擒。
“李前辈刀法厉害,晚辈自愧不如。”
“你……是白玉堂?”
声音粗哑,像是枯木摩擦寒风所成,历经风霜,已非常人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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