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他好歹也客串了一回知心哥哥,不仅付费陪聊天,还陪打架,到头来呢……虽然能被人记得很开心,但他有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谭昭觉得自己的马甲还能抢救一下,谁知还没等他从后山悄悄溜走,前头那姓杨的姑娘便直接开口喊道:“莫七侠,先祖遗训,还请莫七侠出来一见。”
直接喊破身份!他不要面子的吗?还是现在古代人,对于借尸还魂接受度这么高的吗?一个张老头这样,一个小姑娘也这样,心累。
不过既是如此,谭昭也歇了原路返回的心思,他将竹门关上,一切就如同他未来时一模一样,这桃花岛如此仙境,送与他到底是可惜了。
前头的竹路下头,是依然清澈如初的小溪叮咚,即便主人不在,阵法依然如初。黄药师这人喜欢反其道而行之,进来的阵法很难,可这出去的阵法却更难,也不知这偌大的岛有没有接待过超过十位以上的客人,搞这么多绝对是闲得发慌。
杨冰依然是那一身黄衣,她脸上少有表情,不知是天生冷清还是后天培养,只见她轻身衣俯,又说了一遍:“古墓后人杨冰,拜见赵前辈。”
谭昭就奇了怪了:“为何这般笃定?”
此时月影疏斜,流凉的月光打在人脸上,是一种轻描淡写的通透感,分明是不一样的面容,此时此刻杨冰脑海里,眼前之人与画中之人却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难以置信,却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
学武究极天人,可人终究是人,从前她不信,可如今却是不得不信。
“先祖留有遗训,言及百年内若有外人破桃花岛阵法入内者,乃故人赵竑,需以礼相待,回报恩德。”
杨冰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送到莫声谷面前,谭昭一看又是信,牙就忍不住一酸,不过他也做不出为难一个女孩子的举动,接过信刚要拆开,人姑娘直接行了半礼,施施然地离开了。
这姑娘真的是杨过那小子的后代吗?基因突变了?
还有一个个的怎么就跟神算一样掐准了等他来一样,搞得他像是自投罗网的鹌鹑似的,撕开油封,里面也是一张锦帛。
轻轻展开,字体也是别具一格的狂放,说的却很是克制,至少比黄药师委婉许多了,大概就是……百年之后,天下命定之主将出,力挽狂澜,又算到变数再出,此变数竟还是熟人,黄药师在破碎虚空前找到他,希望他能“匡护”后人。
上头写得是有些缭乱的,大概也是黄药师交代得似是而非,杨过除了提及所谓汉人江山恢复之外,就是对他的问候了。当然这声问候并不十分确定,因为在这张锦帛之后,他还发现了一张,这张就是纯粹给后来者的劝诫与希望,带着点利诱味道,篇幅也长许多。
所以,这是希望他能找到天下命定之主帮扶一下?
谭昭又在桃花岛待了三日,这才知道这个世界的郭靖黄蓉战死之后,尸身都未找到,桃花岛的墓穴是郭襄在之后回到襄阳找到的两人遗物,旁边是曾经刁蛮任性到让黄蓉都自叹弗如的郭芙,再有就是谭昭没有见过的郭破虏。
这样的结局,实在令人唏嘘,谭昭自己是一个不擅长离别的人,以前都是他先走,如今猛地一下来这么一遭,当真让人有些难受胸闷。没待多久,他就有些受不了到了渡口。
杨冰已经在渡口等了半个时辰了,两人一起上了船,作为一个不会开船的三等废柴,谭昭安静地在船头当一个合格的木桩。
在海上大概漂了有三四天,船终于在嘉兴靠岸,杨冰刚一上岸,就有丐帮的弟子恭敬迎上来,谭昭冲着她点了点头,对方便由丐帮弟子引着离开了。
嘉兴城一如既往地安定,谭昭走到烟雨楼,随意叫了个包厢,下头还有个年约六十的老头在说书,说的是江湖大事。
起先是什么无名小子寻到了什么剑法,一时冲天,后头才是什么明教与元军交战,势如破竹,到最后,就说起了一个武林盛会,名曰屠狮大会。
……额,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中二呢。
谭昭喝着茶,津津有味地听着下头老头抑扬顿挫地吊着胃口,到了满堂闲客都要忍不住暴打他狗头的时候,这说书老头终于松口,称这屠狮大会屠的狮,乃是当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明教护教法王谢逊。
谢逊?谭昭翻了翻记忆,这不是便宜侄儿张无忌的义父吗?
下头就有没什么见识的乡下江湖人说没听说过谢逊,要那老头解释一下,老头伸手暗示了一下,得了赏钱,痛快地又说了起来。
“话说这谢逊,当年那也是江湖威风凛凛的豪客,他十岁拜‘混元霹雳手’成昆为师,二十三岁出师,加入明教便坐上法王高位,当也是少年英侠!”
“那为何叫他金毛狮王啊?”
“是啊是啊,照你这么说,那他岂不是被人冤枉不成!”
那老头也是拖足了胃口,这才又抚掌开口:“说他金毛狮王,那是因为谢逊其人天生毛发金黄,又习得狮吼功,威力巨大,当年他夺屠龙刀,便是凭借此功。”
“而要说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过是江湖虚传。当年他出门一趟,全家上下妻儿父母皆被其师杀害,他大受刺激发誓替亲人报仇,这才造下如此杀孽!”
“归根结底,缘还是那混元霹雳手成昆心肠狠毒,造就了谢逊一生悲惨。”
谭昭:……呱唧呱唧磕瓜子。
下头又是一片唏嘘,又有人更好奇谢逊其人,央那老头继续讲下去,可这老头也是鸡贼,得了赏钱溜得比谁都快,就在众人争论时,人早就不见了。
怕不是明教宣传部出来给谢逊造势的?
谭昭觉得这三观也是醉了,谢逊被成昆算计固然可怜,他寻仇也没错,但滥杀无辜来逼人出来?逻辑被狗吃了?在他看来,谢逊已经与成昆没有任何不同,不是冠以正当的名义,就能为所欲为的。
人命无贵贱,仗着武功高为所欲为,轻贱人命,这不是强者所为。
“武当派弟子李长空,拜见七师叔。”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谭昭有些惊讶地看着面上一脸正气的小道士。
“月前少林发出屠狮大会大会请柬,师公派我来嘉兴城等您,让弟子将这封信交给您,说您看了,就明白了。”
……最近看信看得有点烦躁,谭昭接过,张老头的信倒是简单,说的只是他身体不好不能前去少林,如果他得空,就往少林一趟。
“长空师侄,你可要回武当?”
武当规矩严,武功没到就是不能下山,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里舍得回去,况且还能跟着好说话的七师叔,他是傻了才点头:“长空愿同七师叔同往。”
“也行吧,不过我走得有些慢,长空你也不要介意。”
李长空满口答应,然而……他开始为自己的无知痛饮苦果,这哪是有些慢,这分明就是游山玩水喝酒赏乐啊,他是凭着每天三顿的清静经才苦苦撑下来的,七师叔下山之后,肯定是被山下的浮华遮住了眼睛。
李长空师侄开始尝试着劝说,正走到湖州城,还没等他酝酿好词汇,他只觉后颈被一提,整个人如同一叶孤舟一般飘到了大树之上。
晴空朗朗,劫道的匪徒已经围拢了一列车队。
“七师叔,我们……”
“嘘,稍安勿躁,出家人戒急戒躁。”
“……是,七师叔。”
李长空这才按捺了一下激荡的小心脏,哎呀,第一次见义勇为、锄强扶弱,总是有些激动的嘛。
“七师叔,下头这些匪贼可有什么不妥?”
不妥不妥,那是大大的不妥,那打劫的头头,不是被他废了内力的小人陈友谅,而被打劫的……不是那中年养生大叔刘基嘛?
这两人,怎么扯到了一块儿?这陈友谅无利不起早,怎么瞄上刘基了?
第261章 谣言止于昭(十七)
“你们是何人,还不速速离去!”
那家奴颇有些色厉内荏地喊道,刘基此时已经撩开了车帘,他坐在马车里,旁边还坐着一位妇人,妇人手里抱着个奶娃子,而她左手边还有个三四岁的小孩缩在后头,显然是拖家带口的搬家。
刘基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他出门前曾给自己算了一卦,乃是遇难成祥的离卦,若非如此,他定是要请个镖队上路的,可如今……这打头的匪贼生得一副乱世枭雄相,其野心如同夜枭一般,绝不是拦路抢个银钱这般简单。
到了此时,刘基才有几分后悔,他安抚下妻子幼子,这才低身跨出了轿子,将马车的车帘子放下隔绝外头的视线,刘基才施礼道:“这位壮士,在下身无长物,家无富余,此为家中所有家财,还请壮士拿了,放我们归去。”
陈友谅却是将手中的剑递给了手下,脸上有些热切地拥上去:“误会误会,刘先生幸会,在下陈友谅,此来只为与先生交个朋友。”
朋友?刘基心里一声冷笑,只他虽也会些拳脚功夫,但与这些提刀拿剑的壮硕江湖人相比,实在是不如何,早知如今读书无用,他就该上武当上学武去的:“是吗?这如此交友,陈公子觉得我会信?”
陈友谅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今嫂夫人与侄儿们都在,刘先生说话,可不要如此咄咄逼人啊,否则……我这些手下,可不如我来的好说话。”
刘基难压心头火气:“你要如何?”
“先生爽快,陈某此来,只求先生出山,共谋富贵江山。”陈友谅一拱手,“先生大才,元人不识,在下却识得,若得先生相助,便是那孔明再世,又能如何!”
说的也真是比唱的好好听,刘基冷笑,如此心性还妄图大业,此人或许能得一时英雄,却绝做不了天下之主,倒是前些日子遇上的那位武当莫七侠,才看着像样子,只如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少不得要周旋做戏一番了。
哎,这天下何时出一明主,天天有这些人来烦他劫道,真是让人烦不胜烦了。
心里厌恶,脸上倒是带着几分刚硬,刘基少年出仕,活到如今还全须全尾,自然不是吓大的,他正欲虚与委蛇一番,便闻朗空中一清越男声带着几分调侃响起。
“陈大长老,丐帮都混不下去,在下建议你还是早些回乡种田为好。”
“谁!”
谭昭示意李长空去后方保护女眷幼童,自己则轻巧一跃,抱剑靠在大树上:“啧,陈大长老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当时光明顶下,陈大长老可没有如此底气的。”
“莫贤弟!”刘基真的惊喜了,或许……他能脱身也未可知。
陈友谅却是瞳孔剧烈收缩,他当时从明教逃脱去找师父,师父却说他的武功再无恢复可能,甚至连再习武都没有希望,这如何能让他不恨!好在他天生比别人力气大,凭着以前的余威,尚且还能震住这些属下。
“莫声谷!又是你!”
谭昭一乐,他最喜欢别人打不着他气得半死的模样了:“我以为,你该夹着尾巴逃走才是。”
陈友谅确实很想这么做,但他带来的这些人虽然也都是好手,但与莫声谷相比就差得太远了,况且……他在背后使了个手势,后头那身材矮小的手下忽然急速出手,直冲后头马车而去,刘基大惊当即就去拦,可他的动作太慢,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抓到,他目眦欲裂,却是在最后一刻柳暗花明,只见一柄细长的利剑挡住了那矮小的男人。
叮当两声,只见当空一少年道士踩着轿檐迅猛而下,两人战在一处,刘基的心刚放下半寸,竟又见一高头大汉提着铁锤将家奴砸出五米之远,他急速挥剑,铁剑与铁锤擦出激烈的火花,他的手臂被震得无力,铁剑脱手而出,他整个人倒伏而出,下一刻却觉得身子一轻,抬头就看到莫贤弟异常帅气的脸庞。
遭了!夫人!
“莫贤弟!”
“安心。”
谭昭随手将人一甩,弹指神通破空而出,强劲的内力与铁锤相击,砸得那大汉直退数十米,转头瞄了一眼李长空与那矮个斗得不相上下,便也没管,直接挑起地上的铁剑一横,陈友谅心道要遭,只可惜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冰凉的铁剑架在温热的脖子上,总是让人不开心的,但作为架人的人,谭昭觉得自心情还算不错:“各位各位,住手了,大家和气生财,是不是?”
笑眯眯地说着,铁剑却近前一分,陈友谅已经退无可退,锋利的剑锋瞬间便吻上了丝丝血意。
“住手!住手!”
然而没有人住手,陈友谅的命令就像是放了个屁一样,谭昭轻嗤一声,剑柄在陈友谅身上点了两下,这才持剑入战局,十秒钟,收割整个战局。
除了师侄李长空那里。
“长空师侄,横剑打他左臂,挑刺,再深一点,师侄你这内力太弱了,是不是以前经常在武当山偷懒?攻他下盘……对,就是此时,出剑!”
李长空原本心头烦躁,忽听得师叔声音瞬间严肃,他下意识地出手,只觉得体内内力从未有过顺畅,这一剑——
将人戳翻,李长空心神一松,却是前所未有的愉悦,他头上还带着汗珠,隔空朝着齐世书一拜:“多谢七师叔教导。”
刘基:……这老实孩子,你七师叔一看就是在寻你开心啊!
“多谢莫贤弟出手相助。”
“刘大哥怎的如此客气,若易地而处,刘大哥也会出手的,不是吗?”
“是极是极,听贤弟的意思,似与识得此人?”
刘基话音刚落,那头轿子里就冲出来一个小炮弹,直接砸在刘基腿上,作为养生达人刘基自问身体健壮领跑当今文士圈,但被儿子这么一砸,还是腿肚子不由一软,儿子哟,咱能轻点不!
“爹爹,这位大哥哥好厉害,链儿可以跟他学武功吗?”
什么大哥哥!刘基心态崩了,儿子你小小眼睛眼神就不好,这以后长大可怎么办哟?
谭昭忍不住噗嗤一声,他蹲下身,忍不住摸了摸这会说话的小萝卜头:“你是叫链儿吗?”
刘链显然并不怕生,被摸了头还微微眯了眯眼睛,瞬间就抛弃了爹爹,重重点头:“大哥哥你怎么知道的,大哥哥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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