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这寒凉的乱世,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些令人温暖的东西,比如寒夜里尚带温热的食物,再比如上司全然的信任与托付。
于是,就在曹操借着袁绍的势力硬杠袁术,一路将人打到扬州,又拐道去打徐州陶谦的时候,青州……突然就换了主人。
没有预兆,非常突然,却……莫名有种预料之中的感觉。
吕布在边境大胜,在击退袁绍大军后,竟挥军南下青州府,一路攻破刺史府,软禁郭元璟与其兄郭嘉,自表为青州刺史,同时又任命贾诩为从事,总领内外事务。
青州境内一片哗然,传到袁术耳中时,就变成了吕布民心所向。
系统:论谣言传播的可怕性,也论通讯困难的弊病。
……然后,袁术并不开心,因为吕布这个玩意儿特么的真的太糟心了,这货莫名其妙记恨他给他写窜反信的事情,竟然跟着曹操来打扬州,袁绍竟然也不去打青州了,几个意思?!驴他玩呢?合着从送信说郭元璟是帝星开始,就算计他呢?!
袁术出离愤怒了,不过他到底出身袁家,又是嫡子,家族人脉还是非常广的,带着一拨人硬杠了曹操和吕布,还直接撑了下来。
这时候,已经是初平五年,也就是公元194年。
就在袁术庆幸自己抵抗住了袁绍的阴谋,看破了青州这群狗比的立场之后,一个噩耗从徐州传来,陶谦死了,说是忧虑而亡。
吕布趁此入主徐州,徐州与扬州交界,吕布之勇猛他已领教过,如此一来,扬州危矣。
幸好,此时吕布没打算再拓张地盘,曹操也退回了兖州一带,就在大家心平气和准备度过春种之时,朝廷的旨意来了。
可以说是非常地“及时”了。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个人在里面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这个人就是刘备刘太尉。刘备起先,对太尉之位,那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说顶着刘皇叔的名头,但他根本没有丰厚的家族底蕴。
一没人脉,二无银钱,三无兵马,想跑路都不成,刘备只能苦逼逼地留下来当太尉了,反正他脸皮厚,多蹭人两顿,估计也是合意的。
于是,刘太尉就走马上任了,既是如此,任城就必须舍弃。当然他早在听闻陈宫引金尚入主兖州时,他就决意舍弃了。当初他给二弟的命令就是,若金尚刺史有任何异动,便撤离任城。
张飞其实胆大心细,否则刘备也不会留他一人在任城与金尚等人斡旋。人也是非常当机立断,就在金尚离开任城的时候,就直接带着剩余的三千人马往长安来了。
刚好走到半路上,接到了大哥让他速去长安的急信。
等张飞赶到长安,加上路上招安的和任城骗来的人马,满打满算,刘备终于也有五位数的人马了,三兄弟会师,还挺高兴,抠钱成性的刘备难得开了一坛好酒,喝着喝着就论起了未来大势。
反正这年头有点儿理想的男儿,那都志在四方的,刘备也不例外。
但他手上资本太薄,既然留了下来,他就决定以长安为跳板,师兄公孙瓒那里的感情联络不能停,但也绝不能像从前那般热络,他绝不是目光浅视之人,但能做的却太少。
于是,交际太尉刘玄德正式上线,就连刘协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一个人可以同时跟那么多人称兄道弟还不翻车的,这种技能……到底是怎么来的?
不过好在,长安并非所有人都欢迎刘备,皇甫坚寿就非常不喜欢这个皇叔刘玄德,甚至直接拒不见其来使。
谁知道,这刘玄德也是非常人也,竟自己带着关羽就来扶风找人,其品行……皇甫坚寿仍然非常果断地大门紧闭:呵呵!跟他玩这套,早几日乌恒南下时,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啊!
刘备:……
刘备只能非常好脾气地返回长安都城,然后所有人都开始攻讦皇甫坚寿,皇甫坚寿非常地硬气,他反正现在连都城都不入,大不了闲着的时候,去田里巡视地瓜苗。
而事实上呢,刘备……其实也挺冤的。
整件事情非常地巧合,他前脚走,后脚乌恒南下。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比谭昭和曹操他们晚了整整一日,等他带兵返回时,乌恒还没到长安,按照基本法,他是能赶上同盟军开拔的,但……又运气非常好地遇上了少帝。
起先,他还被蒙蔽了两日,以为是天子避难而出,他也确实收到了消息,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些宦官与同僚在蒙骗他,于是刘备安排关羽先在半夜救出少帝,再将这群官宦全部抓住。
后来这批人被带回长安,少帝下令将其统统砍头了。
不得不说,只要给刘备跳板,他经营人脉的手段还是非常了得的,因他“刘”姓的关系,城中许多士族对他都非常有好感,甚至隐隐有些越过少帝的意思。
少帝……又慌了,他这会儿忽然看皇甫坚寿有点儿顺眼了,也没有那么记恨对方了。
所以说,帝皇的喜好和怀疑,是非常善变的。刘协毕竟年纪小,这点儿心思刘备多看两眼就瞧出来了,他原本想低调一些,然后外头……就变了世界。
先是金尚兵败退出兖州,被曹操像撵败家之犬一样地撵到了淮南,再是袁绍出兵青州,青州……转瞬间就换了主人。
刘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头不由涌起一股可惜意味,他还蛮喜欢郭元璟这个少年郎的,而此时此刻,少帝刘协的表情……就非常非常非常地有意思了。
那是一种释然,又或者是一种全无掩饰的喜悦,但听到郭元璟未死时,这股喜悦又低落了下去。
刘备:……本皇叔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不过,虽说是各有心思,但长安对此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不管你怎么出兵怎么干架,没决出个雌雄来,长安是不会有任何诏令出来的。而直到东南方的战争落下帷幕,长安的诏令终于慢慢悠悠地来了。
首先,就是各打三十大板,无关痛痒地申斥了大家一顿,不要打架不要打架,然后……神来一笔,任命袁谭为徐州牧。
袁谭谁啊?袁绍长子,长安这是要抬举袁绍灭袁术威风?
先不谈这道政令能不能落实下去,先说袁术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就砸了一套青州瓷,要知道这可是他前两年最喜欢的一套瓷器了。
袁谭这小子,胆子肥了,当初觊觎扬州,如今竟敢伸手拿徐州,也不嫌烫手!他明白,吕布终究是个莽夫,他虽厉害,但他与曹操这些人的联盟并不牢靠,只要找准利益,未尝不能策反。
但袁谭不同,袁谭他姓袁,是袁本初那厮的儿子,就凭这一点,他就不会允许袁谭入主徐州。
刚好,谭昭和吕布也是这么想的。
相比其他人的各种猜测,谭昭想……这或许是少帝想逼死青州的一石二鸟之计,真的,这么执着地想要弄死他,也是非常厉害了。
“主公,袁谭此人,并不如其父睿智,甚至有些好大喜功,狂妄自大,袁绍对他并不十分喜爱。”贾诩可以说是当世百事通了,谁的消息都知道一二,“若此人入主徐州,恐怕不会得人心,不过届时冀州、兖州、徐州成围困青州之势,恐怕并不得好。”
谭昭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他这会儿仍然住在刺史府,连居所都没换一下,只是要出门的话,须得变个装,他还蛮享受这种偷偷的乐趣的。
“不过这种局势,恐怕非常难出现。”贾诩一笑,谭昭就知道某些东西稳了,“奉先来信说,徐州有一能人,名唤陈登,不知主公可听说过?”
谭昭想了想,摇了摇头:“未曾听过。”其实应该听过,不过他忘得差不多了。
“其父陈珪乃广汉太守之孙,陈家世代居徐州,对徐州百姓非常爱护。”贾诩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袁谭之品行,必定做不到爱护百姓,陈登必生二心。”
谭昭接过信,才看到吕奉先非常粗犷的大字,上面写得琐琐碎碎,就说徐州有个沙雕文士愣头青竟然看不起他吕大爷,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对他非常不客气,他吕大爷也就如今脾气好了修身养性才没一刀结果了这个沙雕文士。通篇非常有感情,到最后才说这个沙雕文士还挺有才华,顺便还提了一句,他带的酒已经快喝完了。
谭昭抬起头:“文和,你辛苦了,听说吕将军每天给你写一封信?”
贾诩非常地淡定:“所以主公,这是工伤,不考虑给属下多两坛美酒补偿一下吗?”
谭昭:……算了算了,他就不该对青州这个班子有太大的期望。
“什么美酒!院子里的酒都是姓郭的,你们想都不要想!”外有传来郭奉孝的声音,大有一副誓不改姓的模样。
谭昭:……今日份的青州药丸,已经和着酒水送服了。
第366章 惯看秋月春风(五十)
莺飞草长的五月,是鲈鱼活跃之时,而到了秋日,正是四腮鲈鱼肥美之时。从前的这个时候,陈登早已在享用美味的鲈鱼宴,可如今他却有些焦头烂额,三方博弈之地,他没想到在陶公死后,徐州竟变成了这样。
不过作为嗜鱼如命的人,是很难拒绝别人用“我家有巨好吃鲈鱼脍”这种理由请他过去吃饭的,陈登坚持了三秒钟,然后非常愉快地接受了吕布的邀请。
随从:……我家主人这该死的意志力。
说实话,陈登对吕布挺有些看不上的,莽而无用,甚至还小人行事,若是此人居于徐州,必定无益于百姓,青州郭元璟的名声他亦听闻过,徐州未尝不能是下一个青州。但怎么说呢,有比较才有突出啊,与袁谭一比,似乎……吕奉先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吕布:客气客气,都是同行的衬托得好。
陈登嗜吃各种河鲜海鲜,最喜吃鱼脍,他自问论吃鱼,这世上他称第二没有敢称第一,可偏偏这吕奉先大言不惭说请他吃天下第一好吃的鲈鱼脍,这如何能让人忍得,陈登当即就拎着一壶吃鱼的好酒赴宴了。
虽说宴无好宴,但却也有例外。
吕布并未住在刺史府,他是住在军营里的,不过军帐扎得很大,里头装饰竟不输布置得宜的酒舍,不过一进去就看到吕奉先的大脸,陈登觉得不管等下鲈鱼脍如何美味,他都不会觉得天下第一好吃的。
不过该有的寒暄还是得有,算是“心平气和”地坐下,吕布拍了拍手,便有两人抬着一个长条的桌子上来摆在中间,尔后有一身穿白色锦衣的少年郎围着个奇怪的围兜走了进来。
不好!
陈登心头一跳,却对上了少年含笑的眸子,这双眸子生得实在好看,若在任何另外一个地方遇上此人,他恐怕都会停下脚步与人攀谈。
但绝不是此时。
“陈太守,既是来了,何必急着走呢,这鲈鱼脍可是天下第一等的新鲜,若错过了此回,太守必定抱憾终身啊!”
这话从吕布嘴里说出来,就是分外地拉仇恨,没的说,陈登虽说是个文士,但他暴脾气,会干架,当场就气得脸红鼻子粗了。
谭昭:……还吃不吃鱼脍了!这可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一道菜了!刺史大人不要面子的啊!
系统:宿主,容可爱的系统提醒你一句,你已经不是刺史了~
说起来,这个时代吃鱼生的人还真不少见,不过内陆地区鲜鱼少,郭嘉他们身体不好,故而他都没有一展所长的机会,好不容易碰上个喜欢吃鱼生的,他非要洗清黑暗料理王的称号。
不过这到底不是后世,沿海的渔民也没有大型养殖这种概念,鱼里面寄生虫菌落之类肯定超标到极致,要不是他有系统这个外挂,他也不敢像陈登一样吃鱼生。谭昭忍不住看了一眼陈元龙,这才低头抽出了切鱼刀。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刀还是他自己打的,用起来非常顺手。
陈登原先还在跟吕布瞪大眼珠子,忽然就瞥见旁边少年郎已经手起刀落地开始了,要知道,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太有了!
肯定很好吃,他摸了摸有些突出来的肚子,觉得他胃里的馋虫也是这么以为的。
吕布哼地一声抬头,一副你走好走不送的模样。
陈登:……卧槽为什么吕奉先还没被人打死?
“陈太守,请。”
这么快?
黑色的瓷碟上,已经有小小的一盘鱼肉,薄入蝉翼,却通透漂亮极了,一般来说,这会儿吃鱼生都要配蘸料,主要是去腥,可陈登细细嗅了嗅,竟半点腥味也无。
他眼睛一亮,望着旁边围着的三个蘸碟,已经非常老道地吃了起来。
吕布就不爱吃鱼生,他觉得吃生肉就跟野人没有任何的区别,故而非常淡定,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和自家主公难得下厨怎么都要捧个场的原则,无可无不可地夹了一块丢进嘴巴里,然后……
“这根本不够吃,塞牙缝呢!”
鲈鱼:怪我咯?
事实上,陈登也这么觉得,就这么几块,两三口就没了,还没吃过瘾呢,这么好吃的鱼生只能吃这么一回,这让他以后怎么愉快地继续接下来的人生?!人干事!
“陈太守,鱼生不能多食。”
陈太守本人非常迅速地反驳:“君有此等技艺,能忍得每日不食吗?此为暴殄天物也。”
谭昭:……这是要吃不要命啊,难怪看上去有点奇怪,恐怕就是贪吃造成的。
“能啊,为何不能!”谭昭极快地怼了回去,却又开口,“不过我也曾有一位朋友如太守一般嗜鱼,他说过,一日无鱼,余生白活,我亦无法苟同。”
陈登:……你朋友在哪,想找人谈谈兴趣爱好。
“还有一尾鲈鱼,陈太守要不要坐下,谈一桩交易?”
陈太守……知道现在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他的身体非常诚实,迅速果断连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就坐了下来。
围观的吕布:……这可能是唯一一个主公靠一顿鱼就把人解决的人了。
陈登是个聪明人,他来赴宴前就有种感觉吕布可能并非请他之人,所以他来赴宴了。而现在,他已经猜到了宴上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少年身量已非常高,他手握细长的鱼刀,却有股特殊的美感,这种的人绝不会是切鱼的厨子,也绝不会是普通人家养出来迷惑人,且吕布隐隐有一股尊重流露出来,这少年郎的身份便不难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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