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系统默默地不吭声,一副我很骄矜你必须再夸夸我的模样。
但显然,系统和宿主之间还没有达成心灵感应,某人又跟陆大爷喝起酒来,直喝了一夜,外头的黄沙都将门槛堆高了一层,两人在整了整形容,离开了黑店。
“陆小凤,你要去找你的朋友?”
陆大爷绝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喝了一夜的酒,已然是足够了,而他也明白谭昭不会跟他一起走,因为他也要去找他的朋友,于是他点了点头:“嗯,你也是,对吗?”
谭昭笑着点了点头,在又送出一壶酒后,随意地摆了摆手,便朝着黄沙外头而去了。
不同于刚来时的慢慢悠悠,这回谭昭的脚程可以称得上飞速了,从沙漠到苏州,竟只花了七日不足。
到姑苏的时候,已是快入夜,谭昭想了想,还是决定暂住一夜。
姑苏城,人间烟火在姑苏,谭昭对这里自然也并不陌生,再者说,姑苏距离扬州也不远,明日早点出发,中午前就能到了。
想到这里,谭昭脚步也轻快了一些,他先是找了家客栈住下,洗去一身风尘,这才走到堂下叫了碗阳春面并一叠酱牛肉吃了起来。
“哎,你听说了吗,那萧十一郎抢了割鹿刀,还杀了独臂鹰王,造孽啊!”
“嗨,这谁没听说啊,不过咱们姑苏无垢山庄的连庄主已经召集天下英雄追杀那萧十一郎了,这萧十一郎罪大恶极,定是会被捉拿的!”
“那可不!咱们连庄主……”以下省略一万字彩虹屁。
谭昭吃着面,觉得这江湖也挺有意思的,不过这大概是觉得老友也在,所以才会这么觉得吧。
“不止咱们连庄主,还是六君子其他人,那可都来了!”这江湖人说话也有意思,浑似自己荣光似的,吹得起劲,“那沈家庄可是两百年前沈浪沈大侠的后代,这江湖上谁人不……”
“噗——”谁?沈浪?那不是——
[系统,沈浪不是王怜花那厮的朋友吗?他们不是去海外了吗,怎么又跑中原定居了?]
系统:宿主,你问这个问题,超纲了。
……行的吧,左右他跟沈浪也不认识,不过阿飞好像是沈浪儿子来着?沈家庄不会是阿飞的后人吧?
应该不会吧,阿飞不是那种招摇的性子,飞剑客从来独来独往,看着也不像会安定下来的样子?!
算惹,想想就头大。
正是此时,门外有一头戴斗笠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轻纱覆面,暗香萦绕,她走进来,你便觉得这该是个美人,却生不出任何的亵渎。
她合该是天上的仙女,连背影都美得出尘。
所有人都望向客栈外头,除了……谭昭,谭昭在吃面,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根本没顾上。这人不合群,便会变得突兀起来。
等到美人上到三楼,大堂才又开始乱哄哄起来。
“我说这位兄弟,够可以啊,这般美人都不瞧一眼,莫不是柳下惠转世!哈哈哈哈!”
谭昭也是难得迟钝:“什么美人?”
“……”就这愣头青的模样,连嘲讽的力气都不想出了,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谭昭吃下最后一口面,只觉得人生实在是孤寂。
方是此时,他一偏头,忽的瞧见外头闪过一个白色人影,那人——
谭昭眼中一喜,连面钱都没顾上,足尖一点便消失在了原地。
客栈里刚刚还取笑人的大兄弟吓了一大跳,卧槽这位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武功竟这么……好在这位大侠脾气不错,否则他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好险好险。
而谭昭,已是直追着人到了姑苏城外的一处山庄,上书——无垢山庄,四个大字。
第446章 江湖夜雨一盏灯(三)
“什么人?”
谭昭对自己的眼睛很自信,同样他对自己的轻功也很自信,可他却没有追上人,非但没有追上,甚至还被无垢山庄的看门人发现了。
这就非常令人玩味了,他刚刚在客栈里,分明看到了七童啊!
“在下马有疆,听闻连庄主召天下英雄共剿大盗萧十一郎,在下虽不才,却也想尽一份力。”
人嘛,长得好总归多些好处,马有疆生得只能说清俊,但无垢山庄的门房那是见过大场面的,这人到底是不是招摇撞骗,一眼便能瞧出来了。
这人——
“这位少侠来迟了,我家庄主已带着众位英雄往济南去了,若少侠真有心,可往济南沈家庄一趟。”
主人不在啊,谭昭望了一眼黑夜中庞大的山庄,他敢肯定自己并没有看错,但七童绝非是那种随意擅闯他人山庄的人,他想了想,笑着开口:“原来如此,多谢小哥告知。哦对了,在下与一朋友相约,我那朋友生得一副江南富家公子模样,喜穿白衣,只他一双眼睛不能视物,不知小哥可曾见过他?”
“未曾见过。”
谭昭有些失落,不过他还是开口:“那便谢过这位小哥,叨扰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门房见此,心里松了一口气,却未料这马有疆忽然迅猛出手,他只来得及一个后仰,才未被人抓个正着,可即便如此,他也非常狼狈地摔在了地上,他欲再起,一根树枝已经直戳他的咽喉!
好高明的功夫!江湖上何时竟又出了这样一位少侠!
“你这人做什么!胆敢在无垢山庄的地盘上……”
黑夜,到底给了人几分方便,谭昭凑近,啧了一声:“这位小哥,那你与我岂非一样!”
“小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人又要喊,谭昭树枝一松直抵在人的喉间,这才施施然地开口:“我这人呢,一贯自信,倘若出了岔子,也是先怀疑别人的能力,你说是不是,这位假扮我朋友的人?”
“你——你这人倒是有趣,倘若小女子早些遇上大爷便好了。”前一个字还是粗哑的男声,后边的话语却变成了低沉婉转略带天真气息的少女软语。
这样的一把声音响在夜晚,自然不由地让人想入非非,但……谭大爷显然不是一般人,他手中的树枝连松都未松动一下,只概叹了一声:“竟是个女的!”
“……”这人哪里来的,怎这般不解风情!
“说,何故假扮我朋友!”事关七童,他少不得要多问两句。
“你朋友?呵,你朋友他杀了人,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女子声音带着不知世俗的天真感,说出的话,却像是生了刀子一般戳人心。
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人慌乱带着难以置信的模样。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谭昭谁都会不信,就是不可能不信花七童:“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而不信朋友,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什么人?”
声音,是从山庄里面传来的,这声音谭昭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因为熟悉,所以谭昭手中的树枝松了一下,落在地上的女子立刻抓住时间朝他撒了一把毒烟,一个鹞子翻身就一头扎进了夜色之中。
谭昭是可以追的,但他并没有。
高墙上跳下一个人影,着白衣,腰间环佩声响,一派江南富家公子模样。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七童。”只两个字,似是跨越千山万水一般。
黑夜与白天,对于花满楼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是一把陌生的声音,却又无端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可能吗?他问自己。
“你是……”
谭昭就站在夜色之中,手中不知哪里折来的树枝还被他紧握着,他望着花满楼,忽然就淡定了下来,连声音,都不带颤抖了:“七童,我是谭昭,陆小凤说你在扬州,好险我差点……”
他话还未说完,忽然就被人抱住了,稳稳地,一如当年将他从沙漠里背回来的样子。
“七童。”你别这样,他要哭了!他忍得超辛苦的!
“你还活着,真好!”声音,三分喜悦,三分颤抖,三分惊叹,尚有一分难以置信。
花满楼,到底不如陆小凤来得洒脱,陆大爷潇潇洒洒半辈子,花家七童却最重情谊,他能和任何人交朋友,可他的朋友却并不多,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谭昭伸手拍了拍人的肩膀,以作安抚。
花满楼松开人,他的眼睛忽然一亮,竟是此时?!
他忍不住拉开些距离,来人比他尚高上一些,一身深蓝劲装,面容俊秀,只一双眼睛亮堂得紧,里面带着满满的欢畅,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被人这般看着,谭昭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随后:“哎呀,我忘记付面钱了!”
花满楼:“……”
于是刚刚相认的两个朋友,只能踏着夜色回城,阔别许久,谭昭有很多话想说,但真的等见到人,就没有那么迫切了。
“五年了,原来你到了这里。”
五年?谭昭眨了眨眼睛,何止五年啊,他心里想,但这话他是说不出口的:“嗯,睿儿还好吗?”
花满楼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情,脸上的笑容深了深:“他跟他爹去了一趟南海,给你带了一块海鱼肉,等送到小楼,已经变成臭鱼干了。”
“……是那祖宗能干出来的事。”
一路上,谭昭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他觉得他自己就像个小孩似的,见了曾经的朋友,恨不得将以往有趣的经历都说出来逗人开心,简直了。
他觉得今夜,绝对是睡不着了。
到了客栈,给了面钱,谭昭这才想起来:“七童,你是寄宿在无垢山庄吗?”
花满楼点了点头:“嗯,无垢山庄的庄主连城璧与我是朋友,他要出门去追割鹿刀,便拜托我替他看守山庄。”
“连城璧,价值连城的宝玉吗,好名字啊!”谭昭感叹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要说什么,“刚刚我遇上一人易容你的模样到了无垢山庄门口,恐怕善者不来,七童你要多加小心。也是我见了你太着急,否则我该制住她的!”
感受到朋友的关心,花满楼摇了摇头:“无妨。”
“七童,你的脾气怎么愈发好了,倘若是我,定是要生气的!”
花满楼笑着摇头,没多说话。
两人正走在回无垢山庄的路上,谭昭显是个脸皮厚的,既是见到了朋友,他再没有住客栈的打算,他知道七童责任心重,自不会拉着人在客栈饮酒至天明。
路过一个夹巷,姑苏城的巷子自然算得上多,即便这个江湖他并不熟悉,谭昭依然能辨别此处是哪里。再拐个弯,便能出城去了。
他这般想着,旁边的夹巷里忽然传来一阵悲恸的哭声,似是有人暗夜行凶,他与花满楼对视一眼,说实话,谭昭尚且有些不太习惯七童明亮的大眼睛。
他现在有钱了,是不是要给七童换个套餐啊?
系统:是极是极,还有全年套餐,不来一发吗?
“走,去看看!”
谭昭跟着花满楼前去,却是还未走近,就有一干瘦的小老头,他脸上难掩悲戚,却在见到花满楼之后,满眼的悲愤:“是你!你竟还敢来!街坊们,快抓住他!就是这个人,害死我家芸娘!”
什么鬼?
谭昭一把挡在花满楼面前,喊得你那老头还大声:“你这老头胡乱攀扯什么!”
“我家芸娘死得好惨,你这人,就是化成灰,老头我也不会认错的!”说吧,就举起旁边的扫帚打了过来,也早有机灵的街坊,跑去报官了。
谭昭拦在花满楼面前,忽然福至心灵,他一砸手:“卧槽,是那个女的!她嫁祸你!”
花满楼听罢,瞬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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