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修七
“去院子里,打一场。”纪真伸手往袖子里一摸,一抖,一根细细的藤鞭在手。
薛灿当先往外跑,跑出去墙根下一蹲,大喊:“真哥必胜!”
薛侯爷:“……”又要挨抽!
来到院子里,纪真扫视一圈,又把鞭子卷了起来:“去校场,这里施展不开。”
薛侯爷:“……”又要被老爹看着挨抽!
第121章
校场上打的话得去隔壁。
一墙之隔,方便。
墙高一丈二。
纪真提气,跃起,墙头上一蹲。
薛侯爷快跑几步,跃起,墙上点几下,媳妇身边一蹲。
薛灿:“……” 眼巴巴看着顶他三个高的墙头。
纪真旁边一指:“有梯子。”
薛灿看梯子。
薛侯爷面瘫脸嘲讽眼:“呵!”
薛灿猛地抬头怒瞪他哥,看都不看梯子一眼,运起内家心法,内力转两圈,提气,瞅准墙头,用力一跳。
跳到一多半儿,气力用老,身子一顿,掉下去了。
后翻站直身体,再提气,再跳,再掉。
再站直,再跳,再掉。
再站直,后退,助跑,提气,再跳,再掉。
纪真死鱼眼看他媳妇:“阿灿还小。”
薛侯爷:“嗯。”长臂一伸,媳妇腰上一抱,转身向后一跳。
纪真:“阿灿。” 小声提醒。
薛侯爷:“有梯子。” 大声回答。
纪真:“……”你这么一说,阿灿更不想爬梯子了。
水砚堂小校场。
纪六元执鞭,薛侯爷提枪。
薛老侯爷匆匆赶到,左右看看,问:“我灿呢?”
薛侯爷装没听见,沉默着一枪刺出。
纪真嘴角抽抽,抽空回答老丈人一声:“跳墙头呢!”
老侯爷猛地一顿。那么高的墙头,那么小的儿子!
心里抓挠一阵儿,老侯爷憋不住了,跑过去看小儿子跳墙头。
薛灿扒了棉袍只穿夹袄,离墙远远的,快跑一阵,提气跳起,双脚在墙上迅速踢蹬,两手成爪墙上一扒,蹿高几尺,又开始下滑,直到两手扒不住墙,往下一掉,地上一摔。
躺地上好久没爬起来,举起手,血肉模糊。
远远地扒在墙头上露出半个脑袋的老晋阳侯:“……”心疼死老子了!
校场上,纪六元迅速抽完晋阳侯,去药房抓了药,以最快的速度熬制药浴汤。
薛凛摸摸鼻子,走到围墙处,对一手扒墙一手握拳堵嘴露出半个脑袋往另一边偷窥的老爹视而不见,跃上墙头,在薛灿再次跳到最高点开始下落的时候探出身子伸手一捞,把弟弟抱个满怀,披风一裹,墙头上一站,盯着弟弟看一阵儿,额头上碰一下,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纵身往下一跳。
薛灿眼都不眨地盯着自家二哥,等二哥抱着他走到正房门口,挣扎着从披风中露出血糊糊的双手,二哥脸上一拍,用力一抹。抹完,想了想,又往自己脸上一抹。
一脸血的哥哥看着同样一脸血的弟弟:“……”总有一种即将不好的预感。
老晋阳侯:“……”总有一种大儿子即将不好的预感。
看到满脸血的薛家兄弟,纪真只挑了挑眉就接手了接下的工作。
小舅子洗干净双手,衣服一扒,整个扔进浴盆洗洗干净,捞出来,药浴桶里一扔,嘴里塞一颗药丸,这才开始仔细处理伤得不轻的双手。
浴桶是专门打的,薛灿站在里面几乎没脖,伸着两手在桶沿上,站得很是辛苦。
看媳妇忙着处理弟弟的双手,薛侯爷主动上前帮忙,拿了葫芦瓢,舀一瓢药汤,弟弟头顶上一倒。
弟弟:“噗,噗,噗。”
包扎好薛灿双手,泡足半个时辰药浴,纪真把薛灿一提,旁边水盆里洗干净,擦干,榻上一扔,搓了药油针灸按摩。
按摩结束,再次扔进水盆,洗干净药油,捞出擦干,穿衣服。
老晋阳侯看完全场,总觉得有些地方十分熟悉。琢磨许久,恍然大悟——儿媳妇洗他小儿子和火头军洗萝卜的动作架势是一样一样的!
看看浑身没了力气软绵绵趴榻上起不来的小儿子,老晋阳侯结巴了一下:“这,这个药浴……”一定很有内涵!小儿砸都泡软啦!
看老丈人不自然,纪真就善解人意了一下:“父亲不用介意,花的银子不多,我就是大夫,咱们家只买药材花不了几个钱的。”
老晋阳侯一呆。呀,小儿子长住水砚堂,忘了花银子这一茬了!月利二十两,显然不够花。 于是大手一挥:“以后阿灿花销该走公账的走公账,别傻乎乎的自己掏钱。” 虽然已经让了爵,但是还没交接侯府产业,侯府还是他当家,大儿子手中只有原属于世子的水砚堂产业,那么点子东西,可禁不住这么花。
纪真眨眨眼,说:“父亲,以前就不说了,从西北回来以后,阿灿单只打熬筋骨的花销少说也有一万五。”
“怎,怎么那么多?”老晋阳侯一下子就傻了。一万五,几个月?等等,家里几个男娃来着,八弟那里两个,五郎那里七八个。不对,他们一家子习武出身,全家人捏在一起几个月功夫也花不了那么多呀!
纪真说:“穷学文富学武,武和武也不一样。外家功夫就不说了,那咱们家传的。内家功夫不一样,可以很省钱,也可以很花钱。省钱有省钱的练法,花钱有花钱的练法。阿灿练的这门功夫,不用药拓展筋脉,最快十年小成三十年大成。现在嘛,不出意外,再有五年就能揍趴下他哥了。”
薛灿掰着被捆成小白萝卜的手指头数五年还有多少月多少天。
纪真垂下目光:“父亲,这笔支出不能走公中,也不能走水砚堂。”只能走他私房。公中的银子属于薛家,水砚堂的银子也属于薛家,薛家那么多儿郎,养得起一个,养不了那么多。他养得起,但是他为什么养?
老晋阳侯沉重地叹口气,点点头,在小儿子脑袋上摸摸,走了。
当晚,薛灿早早睡下。
就着美好的月色,纪大学士和薛侯爷在水砚堂小校场做了一番友好的切磋。
薛侯爷,他又失败了。
第122章
薛侯爷升起了一种浓浓的危机感。
打不过媳妇他早有预感,毕竟媳妇是有高人师傅的。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会输得这么彻底这么快——刚刚他都尽全力了没像以前一样轻飘飘下不去手,虽说这次每次刺的地方也都有些偏。
如果这是媳妇的真正水平的话,五年后他岂不是真的要被阿灿揍趴下了!
完全不能忍。
于是,晚上纪大学士睡着以后,薛侯爷偷摸起床,钻到书房挑灯研究起了薛家枪谱。
纪大学士看着空掉的半边床:“……”默默叹口气。媳妇你都三十豆腐渣了,要不要这么上进啊!
一连几天薛侯爷都半夜爬起来研究枪谱。
终于有一天被按住了。
“乖乖留下暖床,就算现在你就被阿灿揍趴下我也不嫌弃你。”纪大学士非常大度明理。
薛侯爷:“……”完全没被安慰到,总觉得更心塞了。
白天趁人忙公事的时候继续研究枪谱,重新捡起基本功,比如找个没人的地方蹲马步。
二十八,大朝。
纪真再次晃悠着睡到皇宫,下了官轿,随他爹他叔入宫。给爹泡碗茶,陪叔东拉西扯说着话在外面站着等。
有官员试图上前说话打招呼。
纪真背了双手,只点头微笑,并不接话头。心里却感慨,这就是品级高的好处了,穿上正一品官袍就可以大摆正一品官威,年纪小又怎样,官场只论品级,只要你不姓纪!
散朝的时候纪真感动极了。
因为,他终于有办公室了!
还是规格特别高的!
先睿亲王府,太祖唯一胞弟的府邸。
睿亲王,帮太祖打下半壁江山的,终身未婚的,拒绝过继子嗣的,做了十年摄政王的,死后太宗皇帝充当孝子发丧的,特别高大上的。王府整得同样高大上的,保存特别好的,特能体现皇家气象的,关键是不用花钱另外置办的,还能省下每年好大一笔修缮费的。
嘉平帝:拿这里做崇文馆不仅不用花钱盖新房子,修旧房子也肯定不用再花朕的银子——有六元呢,六元最会赚银子了!
别看朕,朕就是这么英明睿智!
纪六元:呵呵。幸亏崇文馆是皇家编制,不然那亲王规制的府邸不定能坑死多少人呢!
有了办公室,人员也很快配备到位了。
两个学士,从翰林院侍读学士位置上平调过来的。两学士才从说好听是清贵雅致说难听是寒酸简朴的翰林院出来,一进刚摘掉睿王府牌匾挂上崇文馆牌子的磅礴大气的皇家图书馆先震了震,简单参观过日后当差的地方,就来寻上峰问询工作了。
纪真毫不犹豫下放权利。
笑话,重活一世他是来享受生活的,不是劳心劳力给人打苦工的!这阵子被皇帝坑得睡都睡不醒,抱媳妇都没力气了!
纪真诚恳地看着两个学士,目光诚恳,语气更诚恳:“人手还不足,到时要招馆生,你们两人每人配三个学士助理。还有校书郎,人数暂定二十,时间就在庶吉士考试之后。这些事可以慢慢来,你们先把自己负责的那一摊子做好。只要照着章程来就好,不必事事来问我。”
别拿那些早就列在章程上的属于你们职责范围内的杂事来骚扰本官,本官一人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忙了一个多月,烦都烦死了。本官是非常真诚地在放权,真的,别怀疑,也别胆小,快来架空本官!
两位学士第一天上岗,受到来自上峰的惊吓,极大。
就在两位学士战战兢兢把前期杂事一一操持起来每天累成狗终于使崇文馆慢慢走上正轨的时候,春闱已经在众人瞩目中开始了。
三场会试稀里哗啦考完,学子们,面色青白的,黄白的,惨白的,赤红的,铁青的,忐忑不安的,强做平静的,欣喜若狂的,如丧考妣的,各式各样的,或站着或躺着出来了。
纪真没去看纪暄和纪曜,只让人跑了一趟安远侯府拿了两人默写下来的卷子回来。
看完心里有数了。
从两人卷子结合本届主考官的喜好来说,纪曜大概在二甲很后面的地方,纪暄则有很大可能落入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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